【FF14】分饮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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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饮甜汤

    热气腾腾的南瓜浓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武士没有忍住等到它稍稍放凉,急着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汤汁虽还很烫,那鲜甜的口感还是令武士眯起眼睛,尾巴尖儿轻轻晃动。朴实简单的调味一向是这家餐馆坚守的风格,只是用南瓜、洋葱和奶油这样简单就能烹制出美味的食物,也是武士愿意常常光顾这家店的原因。美食总是会令人身心愉悦的,一上午忙碌于委托的身体被这道浓汤安抚下来,让武士觉得若只是为了好好吃上一顿,那再做一下午的委托也不是问题。
    由于是单独前来,他选择了一个更为僻静的位置,直到用餐完毕也没有被打扰。或许是这短暂的时光太过安逸,人的思维模式也会发生变化,武士把最后一口饭吞下时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或许自己应该去给贤者道个歉。
    事情还要从昨天晚上,哦不,从上周武士打完工从老板手上领到工资后从天气预报员小姐面前走过时讲起。他是猫魅族,又天生比其他人更加敏锐,察觉到一道不怀善意的目光时他猛地回过头,可只看到还在继续发工资的老板和认真在笔记上书写的天气预报员。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并不代表危险就不存在,但仅仅是一道目光,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实际上的影响。或许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贪生怕死,因此武士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此后的每一天,武士外出无论是去领取委托赚钱,还是去散步逛街,甚至是在战场中都能时时感受到一股视线。他尝试在人群中揪出这个可恨的跟踪者,眼睛却只抓到几道瘦削的背影。如芒在背的感觉并不好受,于是昨天晚上,武士把这件事告诉了贤者。
    贤者一向谨慎,也很关切武士的安危,在他看来被人跟踪不是小事,即使对方似乎长得并不强壮。武士听到他这样说,心底却徒然生出叛逆,满不在乎地答到即使真的起了正面冲突,自己也有足够的实力去制服对方。
    恋人的话语虽然极致理性,但武士偏偏不想听从。双方各有自己的固执,因此争执也在所难免。在武士的印象中这是自己第一次和贤者吵架,两人晚上睡在一张床上都还背对着背,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小孩子赌气一样。等到刚刚喝完这家他最喜欢的饭店的新品时,他莫名烦躁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贤者的担忧没有什么问题,反而是自己,不知道是被跟踪到神经过敏还是怎么,竟然为了这种事和贤者大吵了一架。
    道歉,得好好道歉才可以。想到临出门前贤者欲言又止的神情,武士即刻将方才作出想下午继续接一单委托的决定抛之脑后。付过钱后迅速走出餐厅,直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因为是第一次吵架,武士也不知道该如何道歉才能表现出应有的诚意,一路上低着头在脑子里酝酿着回家时对贤者说的话,却连自己已经逐渐无法听见声音、嗅到气味,五感开始封闭的问题都没有发现。直到武士一个趔趄,没有保持住平衡摔倒在地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无论怎样发力都不能重新站起来。
    “怎么……”眼前开始发黑,有温热的液体从嘴唇上划过,他低头看见自己开始止不住地淌着鼻血。本能地想要仰头止血时,与一张陌生地、双眼通红带着狰狞恨意的脸对上。
    “也该让你吃点苦头了。”
    武士认得这张脸,虽然印象不太清晰,但是令人不适的阴郁眼神帮助武士很快回想起两年以前的很多事。在甚至还没和贤者成为一般炮友时,武士曾拥有过几段并不长久的恋情,对象都是异性,其中有位爱梳双马尾的猫魅族女性性格开朗又长得很是可爱,因此除武士这个男友之外还有不少追求者。大多在她与武士确定关系后知难而退,只有一个人在依旧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他的存在给两人的生活带来不少麻烦,武士综合多方面的问题考虑和猫娘和平分手后,那些手段下作的骚扰才停止。
    都过去两年了怎么又跑到这里发癫,是不是生活不如意啊……药物带来的强制昏迷没有使武士完全失去意识,虽然怎么也无法醒来,脑子也痛得厉害,但他依旧能断断续续地思考。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运转思维使武士的脑子过荷运转,因此他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使不出一点力气。一个瘦长的人影笼在他身上,抬眼去望时,由于对方背对着狭窄的巷子口,所以武士没有第一时间看清对方的脸。反而他更快地注意到自己的刀已经不知什么是被夺去,对方正单手握着作拐杖杵在地上。
    “还……我的刀来!”无论是谈及两年前的骚扰,还是今日被对方跟踪下药绑架,武士心底都不太能看得起这种只会靠这种腌臜手段达成目的的人。但偏偏是他没有听贤者的话提高警惕,结果栽了跟头沦为阶下囚,还让自己的刀落到这种人的手上,心里强烈的落差让他无比羞愤,因此大喊起来。对方的神色慌乱起来,飞快地扇了他一巴掌:“别他妈乱叫!”
    在一个随时可能会有人经过的地方实施暴行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但花了重金向那位猫魅再次求爱无果,又拿出积蓄购买毒药,绑匪实在租不起更为偏僻的房子只能就地实施。他见武士这样躺在地上,手脚瘫软无力,只能任凭自己拿走他的爱刀、任意殴打,如此狼狈的模样令他心神愉悦。想到这样一个高傲的武士要如何遭受他的凌辱他的双手就兴奋得不住颤抖,摸出卷烟和火柴擦了几次才点着火。烟雾被吸入他的肺部,尼古丁使他迅速安定,他抬起头吐出一口青烟顺便长叹一口气,然后把还燃着的烟头直接按到了武士的大腿上。
    “啊!”很快地,武士吃痛发出一声短而响的惨叫。这叫声比起尼古丁更能让人舒心畅快,可他还是狠狠掐住武士的下巴咬牙切齿地威胁:“你要是再闹出这样的动静,我就把你一块,一块地剁碎,打包丢到你那个小男朋友的家门口。”
    我倒是敢让你剁,你敢下手杀人吗?武士心中愤愤,他倒是知道不能再继续激怒对方,可心中难免因无法接受自己被这样的人成功事实而还在嘴硬。他怕对方下一次动手就是把烟头烙在自己的脸上了,于是努力忍住愤怒,忍住手上传来的疼痛,放缓了语气问到:“你到底想干什么?”
    “装傻?”对方冷笑一声,“都他妈的让男人草了,还惦记别人女朋友?没有你我和她早就在一块了!都是因为你!”
    那人说起这个问题,语气逐渐变得激动,揪住武士的衣领贴脸上来,眼白上充起血丝显得愈发狰狞:“都是你!让我的努力,我花的钱全都白费!你都被男人操成婊子了她还在惦记你!”
    武士被喷了一脸唾沫,闭着眼睛忍住恶心想要辩解:“我们和平分手后就再没有联系了,甚至都没有偶遇过。”
    “你放屁!”对方情绪激动到发出比刚刚的武士更为响亮刺耳的怒吼,也不顾是否会被路人听到,直接扔了手上的刀双手揪着武士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再往地上猛地一砸。又整个人跪压到武士身上,掐住他的脖子:“她应该早就喜欢上我的,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我,只能是你,只能是你!只能是你!”
    任是什么人的脑袋也不能挨得住这样的摔,武士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也恍惚了。看得出来对方确实把自己失败的全部原因归咎在他身上,掐住武士脖子的力道之大,让武士的脸很快就涨出不自然的紫色。武士又使不出力气去挣脱绳索,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对方这样不计后果、过于疯狂的举动让他开始恐惧自己对方的冲动之下。他太害怕了,害怕到开始淌眼泪,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使他的感官更加敏锐,对于没有听从贤者建议的后悔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
    直到绑匪突然清醒过来,松开手,把他扔回到地上:“噢,我没想弄死你……”
    对方骑在他身上,如癔症发作般的呓语传到武士的耳朵里:“我原本就是想把你扒光了,再狠狠打你一顿然后用刀把你这张脸给割烂……比起我这些年所受的屈辱和我的付出,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对吧?”
    “你男朋友一定很喜欢你,听说他是萨雷安的留学生。”对方低下头,“如果我把你毁容,再强奸你,你会不会也变成没人要的烂货?”
    武士不断咳嗽着,没有完全听清他的话,但他捕捉到有关贤者的关键词。他想到贤者,或许贤者是唯一能来救他的人了。如果他们没有吵架、没有冷战那么他们现在一定跟往常一样一起吃完了午饭准备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然后消消食。总之武士不会在这种地方,一个没有人经过的小巷子里头,被一个样貌丑陋又心思恶毒的人压在身下。然后一件一件被扒光衣服,光着身子躺在地上,像待宰的牲畜一样瞪着溢满泪水的眼睛。
    对方凑到他的颈窝用力深吸一口气,同时抓住武士的尾巴用力拽了拽:“一股汗臭味……凭什么你能讨人喜欢,因为你是个猫魅?”
    “还是说,因为你是一位帅气——”那人又松开手,捡起地上的刀,捻着鼻子讥讽,“又潇洒又强大的武士。是什么人拿一把武士刀都能叫武士吗?”
    刀从刀鞘中滑出,发出尖锐的擦划声。刚劈砍过魔物的刀刃上还有血迹的残留,渗进一道道划痕之中。那人将武士的刀抽出,举在面前,眼中写满嫉妒:“真是好刀。”
    下一秒刀尖从武士的胸口划过,划出一条十几星寸长的伤口。表皮被分拨开,深红色的血液溅射出来。武士愣了一愣,才从窒息中回神,又被横切一刀,倒吸一口凉气,痛得五官扭曲。紧接着另一刀从相反的方向砍了过来,将原有的伤口从中断开,划出一个歪歪斜斜的十字。看得出来,这人并不擅长用刀,手臂肌肉绷得过紧,掌握不好力度。第一刀只是割开表皮,第二刀下去却是几乎已经能见到骨头。
    “啊……啊!”武士痛得厉害,他在发抖,温热的鲜血淌在他的胸膛上,把他整大半个上身染红如同披上了一件赤色的羽织一样。血液从他的伤口中往外喷涌,浓郁的腥气扩散,让挥刀者本人也愣住。
    这样用刀几乎和直接杀人无益了,如果伤口得不到及时救治,武士说不定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死。武士自己感到指尖发冷,无法抑制的恐惧令他嘴唇颤抖,双目失焦。但他只能发出极为单一的惨叫,这种惨叫像是进军的鼓点一样刺激着那人的神经。他睁大眼睛,用手抹掉自己脸上的血渍,太阳穴不断地跳突,好像什么东西急于从他的身体里挣出去。他兴奋、激动到了极点,已经无法分辨自己在做什么,因此他又高高举起武士的刀,刀尖朝下,狠狠刺进武士的——
    手臂。
    只是手臂。好在只是手臂,并非什么致命的部位。他在最后一刹那清醒过来,意识到伤人和杀人的区别。刀尖偏错,斜移到一边,把武士的一只手钉在了地上。
    “哈,哈啊……”他喘息着,听着武士凄惨可怜的哀嚎,那张勾引了他的“女朋友”的脸被泪水、血液甚至鼻涕沾满,弄得如此狼狈,实在是强烈的反差。从前他恨妒武士,恨他的脸、恨他的能力、妒忌他轻易地拥有爱人甚至妒忌他可以甩了那位猫娘。现在他觉得太解气了,如果能看到武士摇尾乞怜,低头求饶那就更好了。
    要怎么做呢?这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硬了,勃起的性器把裤裆顶出一个鼓包。他潜意识不愿意承认自己会对一个同性产生性冲动,因此接下来他所做的事通通只能被解释为单纯的羞辱。他不顾武士身上的伤口还在淌血就把武士的腿强行分开,用手去摸对方的屁股,嘴上还骂着:“你是不是下面长了个批,婊子,怎么还能让男的搞的,真他妈恶心。”
    他自然没有摸到什么额外生出来的器官,但这些话却唤醒了武士先前被贤者用药暂时长出雌穴操弄的记忆。那会武士还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只是一个缺钱的直男,能跟贤者滚上床完全是对方给的钱太多了。武士的脑袋里开始回放着这些过去的记忆,一些片断胡乱地在脑海中闪烁,像走马灯。于是他只顾着哭,任凭对方把他的腿拉到最开,然后拔出钉在他手上的刀,用粗糙的刀柄捅他的后穴。
    “我的天,连刀柄都能吃下去,你是哪里来的下贱婊子……你要看看你的屁股吗,看看你被自己的刀操烂的样子?贱货、公狗,我操死你……”大量不堪入耳的胡言秽语灌进武士的耳朵,包裹着布条的刀柄也像钻子一样钻进他的后穴,把他的肛门粗暴地撑开,将他的穴肉直接划伤。但武士已经快要失去意识,超出人体所能承受的疼痛让他的神经开始麻痹,让他无法再作出更为激烈的反应。他喘着气,呼吸被最后一点仅存的本能吊着。下一秒,武士闭上了眼睛,胸腔也不再起伏。

    贤者没有考虑过道歉的问题,他忙着做事,整个上午过得和武士一样充实。直到正午时分的吊钟发出铛铛响声他才暂时从自己的工作中解放出来,换好衣服出门前往武士最常光顾的那家餐厅,准备打包他们前段时间推出的新品南瓜浓汤回来等武士一起吃。
    从他的家到餐厅的路程不算短,不过有一条捷径。只是捷径中有一段路比较偏僻,还要经过一条过于狭窄的巷子,所以贤者选择了步行。天气热又是饭点,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贤者正往前走着,想着武士怎么赌气到连饭都不回家吃时,一些异响从前面的巷子里传了出来。
    “别他妈装死……你以为有用?”声音断断续续地,但依旧能听出一点颤音。贤者猜测大概是小混混打人下手太重惹出了事,他不太想牵扯进这种事里面,正要走,却瞧见巷子口的地上有条闪闪发光的铁链子很是眼熟。
    贤者刚往回走了两步,才想起这条链子武士今天穿出门的那条裤子上的配饰,他立即转身冲到巷子口,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眼前一黑:一个瘦削的黑衣青年侧对着巷子口坐在一个人的身上,用力晃动着那个赤裸着躺在他身下的猫魅族,正是武士。
    武士紧闭着眼睛,他整个上身全都是血,不知是受了多重了伤。无论那人如何惊慌失措地试图把他叫醒都没有任何反应,而他刚好又浑身赤裸,显然是被人扒光了衣服。
    早上出门还好好的,现在却躺在地上生死未卜。武士身上的血刺激着贤者的眼睛,如当头一棒般敲得贤者几乎站立不稳,两只手颤抖起来。要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最后可能是谁——
    “你……”贤者紧紧握住拳头,强行遏制自己因惊慌武士的现状而产生的颤抖,“从他身上滚下去。”
    “什么?”那人听到贤者的声音扭过头,满脸的血,见有人来他慌得不行,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跑。贤者没有再多说一句,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朝着对方的脸挥拳。这一拳直接打得对方往后一样跌摔在地上,但贤者犹嫌不够。他又把那人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地往下砸,砸得那人连一声哀嚎都发不出来。他实在愤怒,什么魔法什么使用贤具甚至什么医者仁心全都丢在脑后,每一拳都到肉打出沉闷的声响,带出飞溅的血液才能稍稍泄出他的怒火。十几拳下去那人也几乎要失去意识,脸上皮肉皲裂肿胀已经看不出原型。
    贤者又忽然想起要救治武士,才把那人放开扑到武士身边,操起贤具尝试将预调好的蛇胆汁注入武士的身体中。练习使用了千百次的贤技到现在突然变得生疏起来,贤者的手臂发着颤,连贤具的操控都出了大问题,几次没有没有成功。最后他还是咬着牙掐住自己的手才顺利把药物注入武士的身体里。
    武士大概想象不出贤者如此慌乱的样子,毕竟此前从未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在他们身上。好在他身上的伤只是单纯施加在肉身上的,贤者的蛇胆汁很快让武士的伤口强行愈合到不再出血程度,又经过一番急救,他才在昏迷中慢慢悠悠地恢复了暂停的呼吸和心跳,让出了一额头汗的贤者终于松了口气。
    贤者心里清楚单是这样简单的治疗无法让武士完全脱离危险。联系了国联防军队后,等待更为专业的救援的贤者坐在武士身边,在继续使用贤具治疗的同时用袖子将对方沾满脏污的脸擦拭多次。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贤者叹了口气,他知道武士听不见,只是喃喃自语,“如果我再来晚一点儿……”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也不敢想。

    武士从幽黑的梦境中醒过来,他是被疼醒的。醒来时他出了一身汗,漫长的噩梦让他心惊,身体的疼痛又把他拉回现实。唯一能够使武士的心稍稍宽慰的是,睁开眼睛后他看到的是自家的天花板。他的上半身和手臂被纱布绷带包裹,强烈的紧缚感让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变得尤为难以忍受。他咬着牙深吸了口气,扭头去看自己的周围,发现贤者坐在床边,正背对着他。
    “罗伊……”武士一开口嗓音极致嘶哑,他才发现自己渴得厉害,喉咙干得好像烘干过一样。他想要贤者给他倒杯水,但对方没有回头。
    武士有些无措,贤者蓝色的头发看上去有些乱,明显是因为照顾他而没有时间打理自己。他不确定贤者是不是坐在那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累……但真的有人可以笔直坐在床边睡着吗?至少武士没有见过。
    “罗伊。”武士又喊了一声,这时他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毕竟和贤者确定关系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都很和睦,武士也没有机会见到对方真正对自己生气的样子。
    直到贤者终于动了动,他转过头,俯视着武士。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于平静,像凝结成冰的湖面,没有任何东西能在上面激起涟漪。分明是炽热的炎夏,武士却打了个哆嗦。他认识贤者现在露出的这个眼神,太冷了,好像他们刚认识时那样:衣着光鲜的掠食者在喧闹酒吧里聚团的人群中穿梭,从一个个陌生人的身边经过。他看每个人的眼神都别无二致,包括最后被他选中成为炮友的武士。
    “你……生气了?”家养的猫都擅长观察主人的情绪,虽然贤者没有亲口言说或表现得有多么激动,武士却肯定对方一定十分生气。他这会儿晓得事情闹得大了,赶紧把自身的不适抛在脑后,挤弄着五官试图作出一个讨好的表情来安抚贤者。
    贤者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看着武士,用那双透绿色的、冰冷到令人心惊的眼睛注视着武士。
    “那我……”
    “嘘——”武士忙想道歉,却被贤者打断。武士根本不知道他自己现在的脸看上去有多难看,更让贤者想到他任性的举动差点导致怎样严重的后果。在他昏迷时贤者已经花了太久时间去稳定自己的情绪,可一切努力都在武士醒过来的一瞬间全部白费。
    贤者起身转过来,正对向躺在床上的武士,又看了武士许久。等到贤者开口,说出的却是完全出武士意料的话:“被人下药迷晕在巷子里头,挨了几刀差点因失血过多而死的感觉怎么样?
    屁股里面还插着刀柄,玩得还挺花……也让我试试怎么样,直接用刀刃会不会更痛快?”贤者的话语夹枪带棒,极尽羞辱。武士如坠冰窖,浑身发冷,没有想到自己作为完全的受害者还要遭受这样的指责,一时之间居然没有想出该如何反驳。
    “看到你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样子我真的……”说到这半句话时贤者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可他也只说了一半。他自己也住了嘴,显然是不想就这样轻易把武士放过。
    “你这样说,我会很难受。”武士移开视线,不想与站在床边俯视他的贤者继续交接目光。要说之前的经历或许只是伤害了他的身体,贤者的这几句话却是让他从心底里开始难过。他没想到九死一生醒过来后从贤者嘴里听到的会是这种东西。
    “怎么都不看我了,你也知道心虚吗?”
    “我不想看你。”武士干脆偏过头,“总之谢谢你救了我。”
    仅仅只是在言语上失去理智的贤者,在听到武士这种如同客套一般的感谢之后,终于完全地失控了:他俯身伸手,捏住武士的下巴飞快地咬了上去。他咬住武士的嘴唇,封住对方所有还没来得及说出的、会让他更加愤怒的话,然后与对方的唇齿纠缠起来。
    武士的口腔本来干得发苦,现在却被血液的甜腥味充满。他本来并不抗拒贤者的亲吻,现在却奋力扭着头想要挣脱,同时紧咬着牙关。得益于贤者的包容,自他们确定关系以来一直相处的十分和谐,但从前这样强行索吻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平时贤者会先放开武士哄着说些好话,但现在的贤者却拿不出这个耐心。他手上的力道加重,把武士的头固定住后用力把犬齿的尖端磕在武士的嘴唇上。武士吃痛一下松了口,贤者便侵占进去,推挤着他的舌头把武士的口腔挤满。
    下巴被捏得生疼,武士也没法儿去咬贤者,他躺在床上被贤者压制住,被迫承受着对方的怒火。武士的思维有些混乱,他没能理解贤者为什么会作出如此举动。如果是为了他受伤的事生气,那么也该是去找那个人的麻烦才对。
    这个吻只有短短几十秒,但武士却觉得过于煎熬,他没法儿开口去质问贤者,只能把这些话和自己的血液一块吞入腹中。等到贤者把他放开,他已经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随你的便。武士也有些生气,更多的是委屈。他喘着气,红着眼睛看着贤者一件件地把自己脱光然后翻身上床。
    “你还是得吃点教训。”贤者说,传到武士的耳中他的话和那匪徒的话开始重合。甚至他的眼神——立着上身从高处俯视武士——都与那人是如此相似,令武士再次跌入那个四肢无力无从反抗的困境里,动弹不得。明明已经经过了救治,药物也从他的身体中被代谢出去,武士的视界却再次开始变得模糊,甚至已经无法听清贤者的声音。甚至贤者把他的两条腿并起往下压,然后把炽烫的肉棒塞进他的腿间摩擦武士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急促的喘息声通过骨头的传导灌进他的脑子里,然后是过快的心跳声,甚至是血液流动发出的水声,集合成一种巨大的轰鸣,在他的颅内炸开。
    “不,你不能……”武士挣扎着喊了起来,他拒绝贤者的进入,这与强奸无异。他又怕死,又很怕疼,此时此刻又开始惧怕贤者。贤者的肉棒一下接一下地操着武士双腿之间的缝隙,硬挺的肉棒在他的皮肉上摩擦,抵着他疲软的性器戳弄他的腹部。身上的伤口牵扯起来太过疼痛,武士都无法仅通过触觉上的反馈去判断贤者到底在对他做什么。贤者虽还未完全地进入武士的身体,武士却觉得自己已经被操开了后穴。他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遮住脸,咬着牙哭出几滴眼泪。过了一会儿贤者往后退开,然后沾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作为润滑把手指直接挤进了武士的菊穴里。
    武士的肉穴又热又湿,在于贤者频繁的性生活中他的身体已经被调教得十分主动,虽然此时的武士并不愿意和贤者做爱,但身体却早做好了被进入的准备。平时贤者会用润滑仔细地给武士按摩,让对方尽量放松下来后再舒舒服服地操进去,做好了前戏两个人都能享受。但这次他只是用搁在床头柜上的凉水打湿了手指就强行戳进武士的后穴,意外地顺利。对方毛绒的尾巴甩在他的肩上时他已经捅到最深,并在一起的两根手指被柔软的穴肉紧紧包裹,蠕动的肉壁甚至还在试图将他的手吮得更深。
    贤者笑了笑:“你不是自己也很想做吗?都硬起来了,要不要我给你口一发?还是说等会直接把你操射会更好,修今天喜欢哪种?”
    武士还是遮着他的脸,没有回话。
    “确实,我也更想看你只用后面高潮的样子。”贤者脸上没有看出恼怒,他自问自答,直接把手指抽了出来,然后扶着自己的性器操进武士的身体。他太熟悉武士的身体了,肉棒刚埋入武士紧致的后穴里如他所想的熟悉的快感就包裹上来,由下而上地把他的整个身体带入欢爱的状态中。他无视了爱人嗓子里发出的闷哼,晃动着自己的腰身让性器在武士的菊穴里抽插。贤者小心控制着力道,在武士受伤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去发泄自己的怒火。
    其实贤者心底里知道自己不该对武士发火的,他也能感受到武士的委屈。在武士被下药迷晕到被放倒在暗巷里面险些被弄死这件事上,如果说武士本人因过于任性有十万分之一的过错,那贤者自己也要因没有好好劝武士寻找跟踪者反而同他吵架而需要担负责任。但贤者只要稍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凑巧赶到,那么他很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武士,他的理智便从脑子里脱离出去,只剩下想要把对方直接锁在自己身边的冲动。
    考虑到动作不能太过激烈,贤者的抽送比之平时要慢上很多。对武士而言这种力度不会给他的下半身带来疼痛,他自己又怕伤口被扯痛撕裂没有更多地挣扎只是忍耐。贤者像以前每一次做爱一样把性器顶到他的身体最深处,搅弄着里面的水液,用腰胯拍打着他的屁股发出清脆响声。完全不同的是,贤者和他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放肆的喘息与呻吟,更没有贴近到耳侧说出的甜蜜爱语。他们好像并非恋人,而是仇家或是债主,在他们都熟悉的房间里面做着一场很陌生的爱。
    武士咽了口口水,他还是很渴。他想到自己在昏迷之前的那天中午去的餐厅里点的南瓜浓汤。喝到嘴里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下一顿一定要和贤者一起来这里喝这碗南瓜浓汤。
    “罗伊。”武士用手臂擦去自己眼前的泪水,“我身上伤口很疼。”
    贤者被叫到名字,他恍然回神:“嗯?”
    “罗伊,罗伊……我很疼。”武士摇着头,“胸口上还有手上。”
    贤者被他叫住,停止了一切动作。武士的声音把他的理智拉回,让他从满腔忿怒的控制中脱离:“什么?”
    甚至他突然有些迷茫:“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那不然?”武士的腿用力地夹紧了贤者的腰,他哽咽着,“从刚刚疼到现在,你甚至都没问一问我。”
    贤者一向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愤怒的情况下对武士做出这种事。归根结底他对武士本就没有多大火气,也知道真正该受到教训的人是那个跟踪者。他紧张过度,连脑子都不太清楚了。他立即凑了过去,亲吻武士沾着血的嘴。这次力度是很轻柔的,只是点了点:“对不起,我失控了,我,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他匆忙道歉,想抱一抱武士,刚伸出手又想到对方身上的伤,只好握住武士的手:“我只是不太能接受,看到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慌得不行,我太害怕了……还好你还活着,对不起。还疼吗?”
    “还好了现在。”武士说,“我还很渴。”
    贤者看了一眼水杯,便准备翻身下床:“我重新给你倒杯水。”
    “那算了。”武士握紧了贤者的手拦住他的动作,“还是做完吧,你这样让我也憋着,我会更难受。”
    贤者将武士小心地扶起抱住,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武士的身体还能承受较为和缓的运动。他一只手把武士的腰身搂住,另一只手掌在对方的头上,用拇指按了按猫魅族的耳根以示安抚。武士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环住他的脖颈,调整了坐姿,将贤者的肉刃重新吞吃到底才眯起眼睛露出满足的神情。
    “动一动。”见贤者犹疑,武士蹭了蹭对方的脸,“就射在里面,想吃你的精液。”
    过于直白的荤话直接让贤者的阴茎涨大了一圈,任何一个正常的、还在勃起状态下的男性听到这样的话都不会选择中止这场诱人的性爱的,且怀抱中的还是自己可爱的恋人。贤者没有回话,他按住武士的脑袋,用力地往上挺身。粗大的肉棒直捣最深处,开始抽插起来。武士深色的穴口卖力地收缩,把对方偾张青筋的柱身纳入,硬而圆的龟头把他的肉穴完全挤开,里面的每一次褶皱都被贤者的肉棒撑满。他享受着与贤者紧紧贴合亲密无间的接触,感受着对方几乎要搅乱他内脏的顶弄发出低低的呻吟。在贤者低头亲吻他的眼皮,舔舐他被生理性泪水打湿的眼眶时主动抬起头与对方接吻。他虽依旧还要忍受伤口的疼痛,却在理解了贤者的想法得到了对方的安慰之后变得坚强起来。
    “嗯……好深……”武士嘟囔着,一只手伸下去撸动着自己没有受到照顾的阴茎,在前后两重刺激之下性器的顶端很快就吐出透明的前液,后穴里也分泌出大量的肠液。贤者的进出越发顺利,肉棒快速顶弄着柔软湿滑的肠道,抵着武士的敏感点一遍一遍地操进去,肉与肉之间缝隙出溅出浊液,把武士的尾巴根都全部打湿。
    武士紧缩的后穴让贤者爽得头皮发麻,他无法拒绝这样如水浪般的快感,在反复地抽插之中叠加起高潮的前韵。他不自觉加大了按住武士腰身的力道,让对方的腰腹与自己紧密相贴,直到他们一起达到高潮,温热的精液灌进武士的身体里,浇注进柔软的肠道中,溅射在两人的小腹上。
    “好累。”武士把脸搁在贤者的肩上,他喘着气,让贤者把他抱着。两人一同坐在床上享受着性爱之后的温存,过了一会儿贤者立直身子,又亲了亲武士的脸:“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
    “顺便去烧个水,等会给你洗完澡再换药。”
    “可以。”武士慢吞吞答应着,“而且我还有些饿了。”
    贤者起身的动作顿了顿,他坐在床边,想了想:“那我去叫个外送,你喜欢的那家餐厅刚上了几道新品,有道南瓜浓汤很适合你现在吃。你觉得怎么样?”
    武士躺了下去,他还夹着一屁股精液,感觉下面湿湿滑滑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听到贤者的话,他眨了眨眼睛想了想:
    “正好我还没有喝过呢,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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