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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5 月, 2022 10:19 上午 #1060Akr参与者
玻璃琴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如此对待我……所在的这具身体,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或目的。”
“研究、学习、记录……欣赏。”
“兼而有之。”
妖异很难体会到人类的情感,深瞳只在附体他人之后,偶尔地、短暂地通过那些还未完全消散的灵魂感受到一些情绪。附体耗费它太多力气,急需补充人类的以太,正巧有人朝他走来,并不设防备。于是它掐住对方的脖子,猎物在短暂地挣扎之后,就成为了一顿任人享用的美餐。它用这具身体的牙咬开猎物的脖子,饮下鲜血。这时一阵刺痛使它僵硬,几乎完全失去对四肢的控制能力。于是它首先想到,是否是人类对于同类血液强烈的腥气产生排斥,但很快它意识到,面前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的精灵,是自己所附身的人类的兄长。
这时他还没有死。妖异知道,微弱的呼吸,衰弱的心跳和已经趋渐静止的以太已经为此人的死亡作出宣告。而那刺痛的来源,正是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愤怒与痛苦。
“克……洛德。”它艰难地念出这具身体的名字,适应新的身体还需要时间,对声带的控制不熟练导致发出的音调与它所想的有些出入。不过没关系,自龙诗战争时它被一个咒术师以眼球为媒介召唤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它已经逐渐熟悉于附身到任何一个人类的身体之中。它羸弱的魔力决定了它必须要依靠这种低贱的生物作为容器,才能在这片大地上生存以及汲取以太。
罗伊开始开始进食,他喜好血的腥气,于是在他兄长脖子上的洞口处吮吸鲜血。活人的以太源源不断地灌进他的身体里,使他感到满足,感到充盈。附身耗费了他太多的力量,于是他又开始食用兄长的肉,柔软的面部与尖长的耳朵,很快填进他的胃里。随后,先前留在他手臂上的细小抓痕开始愈合,皮肤恢复成光滑的模样,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而这具过于纤瘦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彻底落入他的掌控之中。他扑在兄长的怀中,涂满了鲜血的脸颊埋在对方柔软的衣料上,他嗅到人类生命的以太散发出的香气,掩藏在血与肉中。他啃食这具已然面目全非的尸体的皮,还有筋骨,吮吸血管,将那团小小的胃囊填满。
“你在做什么。”有人从背后抓住他的肩膀,“他死了吗?”
罗伊转过头,一名精灵族站在他身后。对方面色平静,丝毫没有撞破了一个凶杀现场该有的慌张。银白色的垂肩长发被风吹开,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你是妖异。”
在今日之前他并未想到会有一种药物能对已经被妖异侵占的身体产生作用,然而在一管透明的药液被注入进这个人类的脖颈之后,罗伊却是直接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直直地倒了下去。于是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精灵取出被麻油浸泡过的长绳将他的手脚捆住,随后用布条封住他的口眼——眼睛是他力量的源泉,一旦被控制便会直接剥夺他反抗的能力。
从着装上看,此人并非老练的冒险者,但对付妖异似乎有着自己的手段。罗伊完全失去力气后,又被捆成一个蹲姿,被塞进一个木桶中。他的鼻子还未失灵,浓郁的药草香气钻进他的鼻腔,这是装过邪衣薰衣草的木桶。因为它的产量不高,园艺工们总是想方设法保存它们,以至于在炼金术师收走之前不要有太多损耗。
木桶被滚到一架鸟车边上,罗伊没有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他被推进板车后面。对方扣好了后面的挡板后用一张大的油布盖住了车上的木桶,然后架着鸟车开始前进。罗伊开始猜测对方的身份,在木桶中蹲着的时候,他察觉到自己所侵占的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曾是个幻术师,但不是角尊,不过身上的魔力足够他用来施放法术。他尝试催动以太,在手心形成烈风。一切都很成功,只听见砰的一声,囚禁着他的木桶爆炸开来。
陆行鸟停下了,随着脚步声逼近,而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调用更多的魔力,这时罗伊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听见一声叹息,然后自己的衣领子被拎了起来,针头再一次扎进了他的脖子里,这次他彻底晕了过去。
“你比我想得要蠢很多。”
罗伊听到一句并不是很客气的评价,随后他睁开眼睛,眼前的束布已经被取下了。他发现自己坐在一间屋子里,或者说,被捆在一间屋子靠墙放置的一张椅子上。狭窄的空间里摆满了各式器皿用具,顶天花板高的书架中放着大量的书籍、一些封存严密的木箱,挂在墙面和窗轩上的是一些晒干的药草,门边已经蒙灰泛黄的一本日历上面显示的还是三年前的日期。他转过头,看见壁炉中的火焰燃烧,炉灰中有一些未能完全烧尽的小型生物的骨骼,地砖上已经出现裂纹,虽然被打扫得及其干净,但作为深瞳,罗伊依旧能看出曾经大量泼溅在上面的血迹。
而刚刚说话的,第一时间发现他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并及时嘲讽的人此刻正站在桌旁背对着他,手上不知在捣鼓什么东西,只听见铁器与玻璃器皿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灰白色的炼金长袍以及在桌子下面他脚边的钵体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身份,而似乎是察觉到罗伊的目光又或者是手中的活儿已经做完,他转过了头,以一双平静的眼睛与罗伊对视。随后他笑了起来:“你的眼睛很漂亮。”
罗伊猛地哆嗦了一下。以一个人类的角度来看这句暧昧的话语,出现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感到毛骨悚然,而作为妖异,他第一时间就想到是否自己深瞳的原型被直接看穿。一旦作为本源的眼睛被破坏,那么他便无法利用以太修复伤口,或是附身他人。于是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回避了对方的注视。
之后的十几星秒里,罗伊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仅有壁炉中的火焰引爆木材中的空气发出啪的一声,引诱他稍稍将眼皮睁开一道缝儿。一把钢制的小刀直指他的眼睛,而握住它的人正站在他的面前,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的反应。
“你……想做什么?”
“取你的血。”炼金术士手中的刀尖下移,指向他被捆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腕,“暂时。”
取妖异的血并没有什么技巧,它们不是毒物,本身也足够强的恢复能力。唯一的难点在于如何饲养它们以获得一个长期的血源,妖异需要吸收以太,且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很少有人会铤而走险尝试驯养这种东西——克兰威尔,确实是个例外。他利索地割开面前精灵的手腕,无论对象是妖异还是人类,类似的事他早就做得轻车熟路。在暗红色的血液流出,淌进他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瓶中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妖异哆嗦了一下。
然而妖异的只装够了瓶子的一半,伤口便迅速愈合成为一道细微难查的红痕。克兰威尔晃了晃瓶子,可以看出这位精灵的身体已经开始妖异化,变得更为浓稠的血浆挂壁,透过光线看上去十分漂亮。他重新蹲下,在先前的伤口上又割开了一刀。
这一刀与上一刀不同,他多用了几分力,锋利的刀刃直接割开一道十分狰狞的口子,听声音大概已经伤到骨头。克兰威尔迅速将瓶子接了过去,几乎是喷涌出来的血流很快将那只瓶子装满。妖异的血液不会凝固,也不会腐坏,只需要用普通的木塞塞住即刻。克兰威尔将收集到的血液放到桌上,转过身的时候发现坐在椅子上的妖异面色已经扭曲,脑袋向一边歪,而被切开一半的手腕愈合速度明显慢于刚刚。
“你的力量来自血液吗?”他故意这样问到。
“滚!”对方几乎是咬牙切齿,眼睛恨恨地瞪着他。在那双眼睛再次直视自己时,克兰威尔的手臂颤了一颤,他差一点就要直接冲上去,将那两颗眼珠直接挖出来。但没必要,没到要它死的时候,比起单纯的取血,这只妖异似乎还能有更大的用途。
伤口再一次愈合了,而克兰威尔的呼吸也终于平稳下来。他拉开抽屉,摸出一本全新的笔记本,翻开封皮在扉页留下两行潦草的笔记,然后好像是真的要与妖异打个商量似的说到:“择日不如撞日,实验就从今天开始,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调配简单的毒药是炼金术士入门所必须的基本功,而要提升毒药的毒性,使它专攻某一点成为让人永久失明或失声的猛毒却并没有那么简单。限于各种管制,这类药物被研制出来之后一部分供给给军队,另一部分则只能流入黑市。总有人会有见不得光的需求,而克兰威尔十分擅长抓住这方面的商机,只是寻常用来试药的小鼠或是兔子终究与人不同,而高价的奴隶被用作试毒的消耗品未免太过得不偿失。现下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试验品摆在他面前,他一时激动,将自己先前炼制的十几种毒药一起抱了出来。
“你想先试试哪个?”收藏毒药的木盒被放置在书架的最顶层,外面用空的书壳遮住,防止不知死活的贼以为是什么财宝把它偷走。木盒被揭开后,六七个玻璃瓶整齐码放在里面,上头没有标签,不知道具体都有什么作用。
克兰威尔问完这个问题,如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答。他的指尖在这些瓶子的上方点了几下,随后抽出一个圆瓶,里面盛放着少量深绿色的浑浊液体:“与其说它是毒药,不如说它只是一种强酸,提取这样小的一瓶就耗费了大量的原材料,不过从先前的实验结果看一切都十分值得。”
他只戴了一层手套,似乎并不担心里面的药物会溅到手上。他小心地取下瓶盖,捏着这一小瓶药走到罗伊的面前:“它能直接腐蚀绝大部分衣物,与金属也会产生剧烈地反应。从嘴里灌进去,它就从舌头与牙齿开始腐蚀;滴在手臂上,它就会直接洞穿人的身体。”
“你觉得这样说我就会怕吗?”罗伊将目光从那瓶药液上移开。
而对方没能被他的勇气感动,只是笑了笑:“会很疼。”
在炼金术士口中十分难以提取的药液被尽数灌进了罗伊嘴中,他原本是不想张嘴的,但对方的手直接钳住他的下巴。他极为短暂地感到了一种辛辣,然后超出预想数倍的疼痛直接在口中炸开。他剧烈地挣扎起来,口中的一切几乎都被腐蚀,从上颚到舌根,从齿间到喉头,好像有一把电锯在他口中嗡嗡地锯。罗伊惨叫出来,疯狂地在椅子上挣扎,扭动,作呕吐状,黑色的血连带着一些渣滓从他的嘴角漏了出来,连带着将他漂亮的脸也烙出一条黑痕。很快,口中的溶液将他的下巴洞穿,一部分灌进喉咙里,直接融开了他的食道气管,
这时候这药的凶狠之处才真正显露出来,从下巴中漏出去的液体滴落到罗伊的胸口,衣料很快被烧开,他的胸口开始迅速溃烂。此时罗伊已经几乎疼得要晕过去,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而被烧烂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过人的恢复力,皮肉的再生本就伴随疼痛,而药物的腐蚀范围还在扩大,似乎不将他整个人变成一滩黑水就不会停下。那些被腐蚀过的皮肤与骨骼一边迅速地再生,一边又重新化成血水与渣滓。很快他身上的衣服就成为几条烂布,从头到脚的每一寸皮肤都被黑色的瘢痕覆盖,冒出令人作呕的水泡。而一切的罪魁祸首站在离他几尺开外的地方,手上飞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作为妖异,他虽然心知自己的眼睛不被伤害就不会真正死亡,但这样的疼痛实在已经超出常人可以忍受的范围。身体中的以太几乎被全部调用来治愈伤口,在稍微变得好受一点的间隙中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呕吐,尝试将药液吐出去。身为妖异,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具名为罗伊的身体中的每一个器官,每一条血管被腐蚀所带来的疼痛。约莫持续了十三分钟,被不断稀释置换的强酸稍稍柔和下来,皮肉再生的速度终于超过了被腐蚀的速度,而覆盖了全身每一个脏器乃至骨骼缝隙之间的疼痛终于也和缓——又或者说,被适应。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罗伊的情况比他自己所感受到的或许还要差一些。他的整个下巴都被腐蚀,只剩一小部分脊柱支撑他的脑袋还能立在肩膀之上。从脖子到腹部的整个上身都被腐蚀,好像一块被挖走了一勺的蛋糕一样。肌肉再生的过程实际上非常迷人,皮与肉像织网一样长出薄薄的一层,尝试覆盖已经被腐坏的组织。由于罗伊几乎整个人胸腔都已经被腐蚀,故而内脏自我修复的过程都一览无余。在那颗心脏尝试重新跳动的时候,克兰威尔不禁凑上前仔细去观察,血管重新在肌肉之间贯穿时仿佛藤蔓的生长一样缓慢而灵动。
“变慢了。”罗伊似乎已经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头依旧歪着,双目无神,而克兰威尔记录着一切的手丝毫没有滞缓,“在肺部组织修复到大概八成的时候,实验体重新开始了呼吸。然而伤口复原的速度就是在这时肉眼可见地变得缓慢,新生的肉芽几乎没有继续生长……”
这时他终于将手中的笔记放下了。他划开自己的手心,然后把手掌按在妖异的额头上,血液顺着对方的眉弓流进眼窝,淌进眼眶。随后妖异的身体好像因此重振精神,开始继续修补破损的器官。他的血液淌进妖异的眼眶,一部分被吸收,一部分继续向下流进已经恢复了个大概的下巴上。而妖异无意识地伸出他新生的舌头,贪婪地将炼金术师的血液卷入口中。
“原来如此。”克兰威尔收回了手,妖异追寻着血液的气息向前探头,他思考了几秒钟,还是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渡鸦周刊今天在版尾新添了一则寻人启事,寻找一名叫做罗伊的精灵族男性。但留下的联系方式似乎并不来源于他的父母亲人,而是双蛇党的一位协牙尉远住在黑衣森林东部林区的表亲。”克兰威尔轻轻地将报纸合上,然后提起炉子上烧好的热水倒入杯中,将研磨好的咖啡豆冲开。他大概在与椅子上的人讲话,毕竟这房间里暂时没有其他的活物了,然而对方没有理会他,只是张嘴仰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一幅痴傻到完全无法沟通的模样。
实际上是克兰威尔在半小时前给他用了一种新药,能直接破坏人的神经,使人丧失理智甚至直接脑死亡。这种药物发作的过程无声无息,连被使用者自己最开始都无法察觉任何端倪,在那时妖异还能瞪着他,嘴里叽叽咕咕尝试吐出一些脏话,很快他便开始不住颤抖,眼部充血,嘴唇发紫。随后开始痛苦,涕泗横流,尝试挣脱束缚。紧接着开始惨叫,跺脚,皮下毛细血管破裂,整张脸肿胀起来。到现在,直接头往后一仰再也没有动弹,只是偶尔嗓子里发出一声低缓的呻吟。
“而新闻上没有刊登的、许多人口耳相传在谈论的并非罗伊,而是他的兄长。人们说他暴毙在野外,脖子被人砍断。有人说野兽将他啃食到面目全非,身上的血都被吸干。甚至有人说他被妖异附体,体内的以太枯竭后妖异便找到下一个目标也就是——现在的你?”克兰威尔也并没有指望能得到回应,他端着咖啡走到罗伊面前。前一天的实验让妖异的衣服完全报废,晚上就被他扒了下来,实验体还是赤裸着更适合被观察。他捏了捏妖异的手臂,对方的皮肤已经完全恢复如最开始的模样,看不出任何被强酸腐蚀过的痕迹。
只要不伤害到本源,依靠以太身体就能无限再生痊愈,这大概会是绝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体质,但前提是不要落入克兰威尔手中。现在唯一会感到幸运的,大概只有得到了一个可以无限重复利用的试验品的克兰威尔,且这个试验品正是他偏爱的精灵族男性。此前他收藏过很多男精,但身为人类,他们实在是太过脆弱了,流血过多会休克,长期监禁会发疯,脆弱得好像刚出生的雏鸟一样,活不到一个月就会死。况且他们值得拿来观赏的一面很快就会在虐待中消失,就好像泡了水的照片一样发皱变色。
“如果把你送到‘市场’上,一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他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人一旦落魄,就和普通的货物没什么区别,强健的身体和漂亮的脸蛋都是附加条件,在交易完成之后,这些东西只会让他们饱受更多的折磨。克兰威尔也曾将自己玩腻了但还剩一口气儿的精灵卖给一些有需要的人,他们大多已经神志不清,就算是最好的心理辅导也不拿使他们回到没被伤害时的样子。结合这些经验,他的脑子里很快形成一个长远的计划,不过眼下妖异的眼皮儿动了动,似乎要从假死的状态恢复过来,是时候继续在笔记上留下记录了。
罗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安置在一张木板床上。这张床挤进这间做实验用的房间里实在有些突兀,也不知这位看上去并不健壮的炼金术师是如何将它搬进来的。木板床上面没有垫任何东西,粗糙的木茬直接扎在罗伊细嫩的皮肤上,但比起那张只能保持坐姿的椅子实在要好上太多了。他被一条由拇指粗的铁环扣成的锁链束在这张床上,锁链的另一头连在墙壁上新钉上去的铁环上。比起先前,他好歹终于算是拥有了更自由的活动空间,可以在床上躺下或是坐起来。
他很快想到,之所以炼金术士愿意放宽对他的限制,大概是因为已经了解了在以太不足的情况下自己的力量大打折扣,几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虽然刚找到新的附身目标就沦落到这种处境令他感到一丝挫败,但妖异们总是擅长长久地隐忍直到获得反击的力量,漫长的寿命正是它们在人类面前保持高傲姿态的资本。
他听见脚步声,于是迅速躺下装作还睡着。脚步声的主人走到房门口,推开木门,然后什么东西被放在了桌子上。随后,罗伊发现眼前的光源被遮盖,一只手抚到他的脸上:“把眼睛睁开吧。”
“我以为你们妖异都很会演戏,以此欺骗人类与你们做不平等的交易。“罗伊睁开眼的时候,克兰威尔已经转身走回到桌子边上,将他先前放下的东西再次拿起,“不过你似乎是个例外。”
“……那是什么东西。”思考了半天,罗伊最终还是忍按下了与对方争论的冲动,转而将话题转移到炼金术士手中玻璃箱里的东西上。先前他从书架中取下的药箱中的药物只试用了三种,但此刻却拿来了新玩意。那是一只置放在长方体玻璃容器中的触手,背面是棕红色,生着带圆孔的黑色的斑,自伞状的主体到足腕的尖端颜色趋渐为橙红。内面呈现出一种近似日落的澄黄,粉色的圆形吸盘交错排布,贴在玻璃上,用腺体分泌出的浑浊粘液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很容易将它与章鱼或是水母联系起来,认为它没有什么威胁性,但罗伊知道由克兰威尔的手带来的东西没有一样会让他好过,区别只在于痛苦程度。
“它很漂亮。”克兰威尔单手将玻璃箱抬了起来,另一只手把盖子揭开。那只触手很快便探出一只腕足。他给予了一个感性的评价后才介绍到: “不过有毒。作为魔物,它的体积会随着猎物的大小而发生变化,独有的毒素具有影响以太的能力。”
“你要把它用在我身上?”
“很明显是的。”克兰威尔将玻璃箱放在了木床旁边的地面上,然后后撤两步退开,看着自己今日刚从走私犯手中购下的魔物慢慢从玻璃箱中爬出。肉眼不可见的触须已经锁定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目标,在罗伊强作镇定的眼神中逐渐膨胀变大,并开始攀住床沿,爬向猎物。
这只魔物似乎出自人为的培养,智力底下,只具有吸取以太或是穴居的本能,单从生存方式上来看它大概能算作是罗伊的同类。但很明显罗伊丝毫没有与它亲近的打算,只能最大限度地往后蜷缩,连碰都不敢碰这触手一下。那触手似乎是在玻璃箱中饿了太久,感知到猎物的气息便十分躁动。它的一只腕足率先缠上了罗伊的脚腕,这时它已经膨胀到有半张床大,罗伊猛地哆嗦了一下,因为在魔物的腕足与他接触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贯穿了他的身体,让他直接倒了下去。
依靠这个机会,触手直接缠住他的身躯。他身上没有衣物蔽体,冰凉的吸盘直接贴在皮肤上,留下一个个深紫色的圈。罗伊四肢首先被束缚住,麻痹神经的毒素直接注入他的体内,羸弱的人类身躯很快就开始脱力,叫他整个人瘫软。那触手便开始肆无忌惮地侵犯它,尝试找到一个突破点。
罗伊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团凝胶包裹,一条触手直接钻进他的口腔,往喉咙深处探入。随后又有两根扒开他的嘴钻了进来,把他的腮帮子都撑满。喉咙里的软肉被触及,使他被想要干呕的条件反射折腾。很快,触手便直接通过它的食道,钻进他的胃中。这感觉实在不好受,罗伊害怕自己的食管被撕裂,开始哆嗦起来,但更难受的在后面。细小的触手在他的脸上划过,钻进它们能找到的每一个孔洞,鼻部,耳孔。湿滑的触手不用骨头作支撑,仿佛蛞蝓一样在他的身体表面蠕动,流下粘稠的液体。他被触手盖住的双眼,呼吸也被迫中止,很快就头昏脑胀。钻进他耳朵里的触手甚至直接洞穿了耳膜,疼得他猛一哆嗦,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很快,魔物在他身上找到了新的突破点,两腿之间的性器尖端有着细而窄的孔洞,而股缝之间又正好长着一个紧实的洞口。魔物分出一条触手,将他疲软的性器卷起,剥开包皮,一根极细的、似乎是为了这个孔洞新生出来的腕足直接刺进他的马眼。罗伊的身体应该是从未受过这样的凌辱,尿道没曾被什么异物光顾过。他感到一种钻心的疼痛,与耳膜被刺穿的感觉无异。这是他眼前一片漆黑,同时又出现恍若什么东西爆炸一般的幻听,他猜想是触手已经钻进自己的脑腔,开始在其中造次。同时他的腿被强行分开了,一根小孩手臂粗的触手带着粘液直接钻进他的后穴,将未经人事的菊穴撑开,朝更深处探去。没有经过扩张就被强行置入异物,罗伊感觉自己疼得嘴唇都发麻,想要扭动甩开这些束缚,却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了。
他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也无法作出任何思考,因为窒息首先开始威胁他的生命,在脑子里搅动的触手把他搅成一具尸体也是迟早的事。更为糟糕的是这些钻进他身体里的触手开始吸取他所剩不多的以太,剥夺了他修复自我的能力,彻底断了他的后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窒息带来的绝望之中感受自己的食道、肺管、尿道和后穴被触手奸淫的痛苦。或许触手的本意并非是剥夺他的童贞,但此刻他已经想不了更多,如果哭能奏效,他早就流了几茶杯的眼泪了。
他从前会避免去想自己离开虚无界后,死在这个世界的可能,因为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活物身上都有着大量以太供他食用。但他终究还是落到了一个真正的恶魔手上,一只比它更为低阶的魔物就要夺了他的命。而那个炼金术士此刻在做什么呢,大概会在那本该死的笔记上记录下这妖异此时的惨状,以供日后研究吧。
实际却并非如此。
克兰威尔在几分钟前就已经放下了笔,他所见的,是一名容貌出色、身形修长且皮肤白皙的精灵族被一团触手摆弄,腰往上顶,两腿打开仿佛任人享用的模样。白皙的皮肤与橙红色的触手相映衬,在视觉上予人一种欣赏艺术品的错觉。触手的本体不过是圆盘大的伞盖,而几十条腕足生长出来,将精灵的眼睛蒙盖,将嘴撑开。缠绕在他细瘦的腰与手腕上,让他动弹不得,他的肚子已经鼓出两个不正常的弧度,大概是触手已经撑满他的胃与肠子,显得仿佛受孕了一般。而精灵的性器被触手包裹,已经在他本人不知情的状况下吐了一轮精液,又尿了一轮。他的后穴大概是第一次被开拓,被撕裂到渗血,过于粗壮的触手还在尝试钻得更深,把穴口的褶皱全然都撑开了。
克兰威尔发出一声满足,或者说是赞叹的叹息,他靠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等他歇好了之后才提起裤子,站起来时一脚把垃圾桶踢到了一边。他走到床边,直接抓住魔物的伞盖部分,在它还没能来得及作出反应的一瞬间将一把匕首直直插了进去,然后横着拉开一道,稀薄的体液直接喷涌出来。魔物疯狂地翻动,一部分触手绞紧了罗伊的身体,另一部分开始攻击他,而他不慌不忙又补上一刀,这一刀是致命伤,直接切断了为魔物供给以太的源头,这团漂亮的触手在一瞬间褪色,从炫目的橙红色变为灰白,然后彻底失去了攻击性。
他在床边坐下,花了几十秒再次欣赏了一番此刻罗伊的惨状,才开始为他处理身上的触须。触手的吸盘在死前还牢牢地扒在罗伊的身上,而大量的粘液覆盖着罗伊的身体,因此克兰威尔不得不花上一些力气才能将那些触手揭下来。而那本来光洁无暇的身躯此刻遍布紫黑色的圆圈,这些圆圈遵循先前腕足吸附上来的位置形成一种长条状的走向,好像纹身一般。最后他将盖住罗伊眼睛的那条腕足揭开,再撑开他紧闭的眼皮,才看见那双具有魔力的瞳孔开始扩散,好像死人一般无神。
于是他故技重施,割开自己的手把血滴进妖异的眼眶里,也不管是否会有成效就开始拔除他体内的触须。抽出这一部分触须比揭开体表的要难多了,它们从罗伊的脑腔,肺部与胃里带出一些碎肉,以及大量的血。当堵住罗伊口鼻的触手被拉出来之后,他的呼吸迅速恢复,肺部直接隆起。然后他又被胃里漏出的血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还不算完。克兰威尔的手终于来到了罗伊的两腿之间,他拔出那一条钻进受害者尿道的触须,罗伊就又一次失禁,漏出一小股尿液出来。最后终于到了后穴处的触手,罗伊的后穴已经被撑到肿胀起来。克兰威尔尝试拔出这条粗壮的触手时,罗伊的穴肉还被吸盘紧紧吸附,连带着被一起拉了出来。
罗伊似乎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神智,发出几声呜咽,但明显还没能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克兰威尔自然不会有任何怜惜他的想法,直接揪住触手往外拉扯,之间罗伊的肠子被带出来,甚至撕裂严重,十分惨烈。而这条触手实在进得太深,好像已经贯穿了罗伊的身体一样,克兰威尔拔了半天,终于才见这触手的尖端,啵的一声从肠壁上脱落下来。而罗伊躺在那,他的肠子被抽出来一大截,上头还沾着血。克兰威尔想了想,干脆直接将他的肠子塞回他的肚子里,然后抓起罗伊的脑袋,用那只被割破的手盖住他的眼睛。
妖异察觉到生的希望,直接扑在他的身上,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力气,急忙抓住克兰威尔的手捧在嘴边,伸出舌头去舔舐吮吸。他饮血的样子太过惹人怜爱,克兰威尔忍不住揪着他的脑袋咬住他的嘴唇,尝试从他的嘴中索取自己的血液,尝一尝是什么味道。妖异得不到血,甚至还发现有人要和他争抢,急忙将克兰威尔的脖子紧紧抱住,狠狠咬了他的舌头一口。
“嘶……”克兰威尔吃痛,直接将妖异狠狠甩到床边,妖异的脑袋撞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没想到妖异就像小孩一样呜呜地哭起来,还跪着爬到他的身边,脑袋在他的腿间磨蹭。
“你想要什么?”他询问妖异,然而妖异嘴中含糊的吐出一些完全无法理解的词汇,于是他直接放弃了沟通,开始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他最开始还好奇,这只妖异是从什么裂缝中逃到这个世界来,还是被什么人召唤至此。但现在克兰威尔发现这些完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实在是一个完美的容器,能承受任何伤害与实验带来的损伤,同时也是一块优质上乘的毛坯,能够被雕琢成世界上最独特且完美的艺术品。
首先,他按住妖异的头,使妖异仰躺下去。然后他抄起刚刚处理掉触手的匕首,直接从妖异的脖颈上方钉下,把他钉在了床伴上。妖异挣扎了一下,很快又不动了,大量的失血给他带来了新的生命威胁,但他又不敢违抗面前的人,只能不住抽动,不住流泪。克兰威尔瞧见妖异这副模样便又硬了起来,他硬得厉害,急需得到宽解。正好妖异被塞回肚子里的肠上还残留着大量触手留下的粘液,他毫不费力地直接将性器捅了进去。
湿软的后穴好似十分热情,即使是被粗壮的触手撑开过,依旧还是足够紧实,好像在吮吸人的阴茎一般。妖异能从人类的血液中吸收以太,也能从人的精液中获得,故而催生了魅魔这一独特的物种。但显然此刻躺在他面前的妖异并不具备魅魔那种天生会侍弄人类的能力,只能努力地收缩后穴,用双腿将人的腰紧紧缠住来乞求更快地获得精液。罗伊本非妖异的身体,但因附身在上面,因此获得了与人类相似的感知。他的屁股被粗长的阴茎撑开,在抽插的过程中前列腺被反复碾压,先前触手的吸盘导致他的穴现在比之常人更为敏感,每一次克兰威尔的阴茎操到最深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发出一声细碎的呻吟。
他想把钉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拔出来,但实在使不上力气。空气从被堵塞的喉咙缝隙穿过,每一次起伏都会带来撕裂一般的剧痛。他脑子终于回过了神,能分出一点精力去咒骂这脆弱的人类身躯,很快就被克兰威尔的顶弄撞碎。匕首的存在使他无法修复脖子上的伤口,否则就会让刀子长进肉里,拔出来的时候又要遭一重罪。甜腥的血液从喉头涌上来,这感觉实在不好受。如今唯一能救他的只有这个正在操他的男人,对方正眯着眼睛看他。
克兰威尔的手附在他那覆盖着紫红色圆圈的腹部,手指头好像在描画着这些淤血的形状。他的呼吸使他腹部的肉顶在对方的指尖,这是与那触手魔物完全不同的感觉,温暖的人类身躯,其中充盈着以太,如果有那么一星半点儿能分给他就好。
“给我……给我……”于是他哀求着,把对方的手抓住往自己的嘴边拉,想要舔一舔人手心的伤口。
但克兰威尔直接钳住了他的下颚:“要什么?”
“血。”
“已经给得够多了。”
“精液……精液也可以。”
“先摆好求人的姿态吧。”
罗伊愣在那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他对人类还是缺乏足够的了解,不知道该如何去取悦他人。然而他实在是怕死,生命被低贱的人类掌握,这让他怨恨,又觉得恐惧。很快眼泪顺着他的眼眶流下来,放低姿态,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使人心生怜悯——他无师自通了这套技法,然后哽咽着开口:“求您,求您把精液给我……操我吧,我是你的,你的东西,要怎么对待都可以……只要让我活下去。”
钉在他脖颈处的匕首被拔下来了,好像圣子受难后,人们把木楔从十字架上他尸体的四肢中取下来。他腿部的肌肉在强制高潮之中一次次绷紧,然后因为脱力往下滑落。他几度要在超出他承受范围的操干中昏迷,却迷信眼一闭上就会死去而咬牙坚持。最后炼金术士俯身的时候,他想要去舔舐对方肩头的汗水,似乎这个举动触及对方心中柔软的部分,他被抱了起来。很快,浓稠的精液被射进他的身体。罗伊紧紧抱住炼金术士,贪婪地吸收对方恩赐他的以太,身上的伤口再次开始痊愈了,他终于可以安心睡去。
妖异的心智已经被摧垮,对人宣告臣服,但还是不能否认他会有等待机会逃脱的可能。克兰威尔逐步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并允许他在房子里随意走动,只是不能碰材料与药品。但与之相对的,是他必须每天都喝下克兰威尔调配的药水,这种药大概不会在市面上流通。除了会让他痛不欲生,整整半个小时都只能躺在地上抽搐打滚以外,还会扰乱他体内的以太。
罗伊好像真的就这样被驯养成为克兰威尔的所有物,克兰威尔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叫他吃什么药他就会乖乖张嘴。这些药物往往带着足够致命的毒性,不断地腐蚀他的内脏、凝固他的血液,或是让他全身肿胀,让他出现幻听幻觉。还有些低阶的魔物,虽然没有智力,对付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还是绰绰有余。他的四肢被一次次强硬地扯下来,腹部被挠出一个大洞也是常有的事。他的内脏被魔物的声波震碎,叫他直接跪在地上吐出带着碎块的脏血。
这个他到现在依旧不知道姓名的炼金术士还是会操他,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在他被药品或是魔物弄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时候。另一种是他服下的药物中含有催情的成分,人类的身躯燥热,水都流到腿上滴到地上,如果得不到抚慰就会一直抓挠自己的身体直到留下道道血痕。有时罗伊能得到血,有时是精液。在长期的监禁与实验之后他终于对药物产生了一定的抗性,只是脑子好像永远坏掉了一样,几乎无法作出复杂的思考。
他的记忆开始消退,甚至只能记住克兰威尔的味道了。之前他会在心里偷偷记录实验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有多少,现在已经全然忘了。唯一能作为期望的,就是克兰威尔手上那本厚厚的笔记。
或许他写完这一本就会放过我吧。他这样想。至于这个所谓的“放过”是放生还是死亡,他想不了太多。
整天昏昏沉沉的,克兰威尔走过来他就张开嘴或是伸出胳膊,等药水进入自己的体内,然后被痛苦折磨得死去活来。他还记得自己的本体,一只深瞳,所以他至少还能流泪。直到有一天他太渴了,睡前吃下的药让他像风干的肉一样开始迅速脱水,他被焦灼感烫醒的时候整个口腔里都是干的。他爬进克兰威尔的卧室里找水,但没找到,仅存的力气已经不足支撑他再另寻别处了,于是他爬上克兰威尔的床,亲吻对方的嘴,吮吸对方的唾液。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逾矩,钻进被窝里含住对方的阴茎。
克兰威尔被他弄醒了,掀开被子看见妖异跪在他的腿间,努力地吮吸他的性器。嘴唇发干到苍白,舌头却还是柔软的。于是他抚摸着妖异的脑袋夸赞他:“好孩子……”
罗伊开始产生性瘾了,不过他自己没能意识到。他做了几次,开始熟悉该如何让自己这具人类的身体在性爱中变得舒适了,被奸淫的过程中迎合克兰威尔的节奏摆动腰,以让自己能更快地进入高潮。这是他在忍受身上伤口带来的剧痛之外唯一能得到的慰藉。他的食物中被加入了一些东西,不过他吃不出来那是什么,只是嗅出一些异样的气味。但总不过是一些药品,想到这些东西能为克兰威尔的笔记添上一页,距离对方的笔记被写完又近了一步,他便欣喜起来。
这一天克兰威尔破例允许他上桌吃饭,罗伊有些受宠若惊,但不敢提出异议,光着屁股坐在冰凉的椅子上,面前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精美菜肴。克兰威尔坐在他的对面,这是他们第一次以平等的姿态四目相接。在橙黄色灯光的映衬下,对方的脸似乎也变得柔和,不再可怕了。一种异样的、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感觉在他的胸腔中回荡,妖异没有人的感情,但他寄居在人类身上,好像也变得和人类一样软弱了。
“吃吧。”
这是什么?最后的晚餐。这反常的待遇使得罗伊的恐惧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铁制的刀叉碰撞在瓷盘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他抬头看向克兰威尔,对方神色如常,并没有多说什么。然而就是这种平静,让罗伊几乎要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哭出来。但不敢违抗克兰威尔的话,他将可口的食物送入嘴中,不具有以太无法给他带来实质上的好处的人类食物虽被制作得十分精致,他却尝不出什么味道。
似乎是被他这副双眼盈满泪水的脆弱模样打动,克兰威尔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他好像十分高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挥了挥手:“你最近很听话,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可罗伊从没想到能从克兰威尔身上获得什么别的,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好的恩赐。他战战兢兢,不敢回话。尽自己可能的放缓咀嚼食物的速度,知道避无可避,才硬着头皮开口:“没有……”
“嗯?”
“但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克兰威尔没有立即答应他,他好像很快清醒了过来,动作放缓,目光移到别处,从桌面到眼前的食物再回到罗伊的脸上。这个过程很短,但在罗伊的眼中漫长得好像过去了几个钟头,他无法忽视克兰威尔每一个动作的每一个细节,生怕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如果对方稍微表现出一丝不满,他便直接跪下去恳求原谅。
“你说吧。”克兰威尔的手又开始切割食物了。
“我该如何称呼您。”他松了口气。
“克兰威尔。”
“呃,好。克兰威尔大人,您的那本笔记,还有多少能写完?”
“还剩八十六页,约莫三分之一本。”随后炼金术士好像突然明白了这个问题是出自怎样可笑的想法,他嗤笑了一声,“你不用关心这个。”
“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罗伊忽略了克兰威尔语气中的嘲讽,“你如此对待我……所在的这具身体,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或目的。”
“研究、学习、记录……欣赏。”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克兰威尔给出了这样几个回答,然后他将手中的餐具放下,擦了擦嘴宣告用餐结束,“兼而有之。”
长期下在罗伊的食物中的媚药,以及那些施加在他身上,带着不同作用的毒药残留于罗伊身体中的毒性终于在某一夜一起爆发了。克兰威尔知道妖异并不需要食用人类的食物,也知道对方能察觉到药物的存在,但他也知道罗伊还是会乖乖吃下这些东西,以及那些会让他痛不欲生的药品,比家养的狗还要听话一万倍。
罗伊裸着身子,跪在地毯上,面色潮红,双眼已经失神。他的阴茎挺翘着往外滴水,后穴翁动着渴望有什么东西能把他贯穿。他的眼前只剩下克兰威尔的阴茎,想到自己渴念的精液,他便急不可耐地伸手。
克兰威尔将他踩在地上,这种模样实在不成体统。他还没有脱鞋,坚硬的鞋底碾在对方脸上,只听见一声可怜的呜咽。罗伊躺在地上,蜷缩着,如果他有尾巴,一定会在此刻夹进腿间,可惜他没有。克兰威尔的目光从他的头扫到他的脚,看着他光洁的身体如同刚被他抓来时一样没有留下任何伤害,不禁感叹妖异惊人的恢复能力有多么神气。如果能将这种能力改造成一种魔咒或是药品,那么其价值将足够他再狠狠赚上一笔。
“真可惜。”
药物带来的影响像是一种缓慢扩散的剧毒,在罗伊无法意识到的地方日夜渗入他的骨髓。被妖异侵占的身体虽然已经成为妖异的一部分,再也不能作为单纯的人来看待,但却依旧保留有人的脆弱。他的神经被破坏得太厉害,甚至连修复自己的本能都被扰乱,已经变成了一个只会跪在地上乞求血和精液的痴傻。
这种恢复力来自于妖异本身,与它所附身的宿体没有任何关系。大概现在唯一有价值的只有这具妖异化的身体,除了神智,无论被如何伤害都能恢复如初。
罗伊被提了起来,他满心以为克兰威尔要操他了,结果只是被一路拖到浴室,然后被重新甩在地上。他被摔痛了,不过还在承受范围之内,紧接着凉水从头顶浇了下来。这水冷得像冰,割在他身上,很快让他打起哆嗦。他蜷缩在地上,本能地保护住自己的腹部,但这并不符合克兰威尔的期望,他拉开罗伊的手,然后一脚踹在对方的腹部。结果是罗伊疼得厉害,愈发用力地蜷缩起来了。
克兰威尔干脆一脚踩在他身上,扯住他的右手把他的手臂向后折断了。罗伊痛苦得惨叫起来,这么多天以来他还是没能适应疼痛,可怜又可笑。他被强行拉开,好像被强行掰开的鼠妇一样暴露出自己最柔软的部分,然后被凉水浇了个通透。最后他不住哆嗦,被抱出浴室,不过这仅是为了让他不被再次弄脏罢了。
他以为自己被洗干净后终于能被操了,反正被做什么都好,至少一切结束后为了防止他死了克兰威尔会给他血和精液。他已经对这两样东西产生了依赖,无法想象自己若是有一天被抛弃,没有了人类予他的以太与庇护自己该如何存活下去。
然而他被带到实验室里,又被放到那张硬木板床上。克兰威尔在阴暗的屋子里背对着他,熟悉的玻璃器皿碰撞发出的叮当响声唤醒了罗伊最初来到这里时的记忆。很快克兰威尔转过了身,被他身体遮盖的那一点荧荧烛火显露出来,摇晃的火苗使罗伊有些发晕,他已经不太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预感到会有坏事发生,但还有什么是被克兰威尔的药更恐怖的呢?罗伊拼命地往后蜷缩,缩到床边缩到墙角,完全忘了要听话的事。
但克兰威尔好像突然多出一大截耐心,他举着钢制的针管,坐到床边,握住罗伊冰凉的手。手套的触感是柔软的,它被捏在两只手之间,这让罗伊产生一种错觉,错觉克兰威尔是亲切的、和蔼的。于是他乖乖爬到克兰威尔身边,亲昵地用头蹭着对方的颈部。
药液被打进他身体里的时候他哆嗦了一下,首先没有什么异样,仅有钢针刺穿皮肉带来的一点儿疼痛罢了。但很快,一种刺骨剜心般的疼痛从针孔开始迅速向全身扩散,将他打倒,使他扭曲,痛苦得掐住自己的脖子,发出一声声惨叫。他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被劈开,剁成肉泥,筋骨被一根根挑出来,每一秒都好像一万年那样艰难。他青筋勃起,面色涨紫,跪在床上疯狂地用头撞击墙面,砸出一个血印子。
“好痛!好痛……好痛,我要死了,我错了……求您!”他嘶吼着,虽然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还是拼命地求饶,“求您,放过我……我好痛,我不敢了……我再也不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雕刻着精制花纹的木箱中垫着厚实的酒红色天鹅绒,罗伊被放在里面,像胎盘中的婴儿一样蜷缩。他的皮肤好像自出生起就被饲养在房间里一样,没有受过伤,光洁而白皙。他身形纤薄,腿长而直,并作一起,两腿之间牵出一条绳子,连着堵住他后穴的肛塞,里面灌满了润滑用的药剂。他的发丝柔软,贴服在面庞上,半掩住他紧闭的双眼,若不是他纤长的睫毛还在微颤,或许观赏者看到他会以为这是一尊漂亮的蜡像。
将他送上鸟车的时候,克兰威尔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不舍,不过想到罗伊卖出的好价格,他的眉头很快舒展了。在罗伊身上做的所有实验足够他整理出不少有价值的记录,促使他在药物的研究上更进一步。同时在罗伊没能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对这个被妖异附身的人类身躯做了细致的检查,在心中逐渐酝酿出一个捕获妖异强迫他们附身人类的想法。这个计划或许会很艰难,但他对罗伊的兴趣已然消退,这项艰难的工程一定能提供一个足够打发时间,且更有价值的结果。
站在受害者的角度上很难想明白一件事情,那些使罗伊痛不欲生、夜不能寐的折磨,或许站在观赏者的角度就成为了无可比拟的艺术,他的每一幅惨状与每一声惨叫,都能引发声声惊叹。就好像玻璃琴的琴声一样,有人形容它的声音来自天堂,摄人心魂,连它自己都无法意识到自己的价值所在。
“这是个妖异。”有人发出警告。
“可它看起来和人没有什么区别。”另一个人作出反驳,并重新上下打量他的身体,“漂亮的男精,不知道有没有成年。很少能拿到这种品质的货。”
“它值几个钱?”捏住他下巴的人松开了手。
“很多。”最后是坐在人群之间的人按灭了手上的雪茄,然后走了过来,拽起他的胳膊,“它是妖异,玩不坏,弄不死。且克兰威尔向我保证,它已经被驯养成一条狗,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如果它不听话?”
面前的人笑了笑,两片嘴唇拼成一个圈,一声短促的咒语从他的嘴中吐出。随后,那药水被打进他脖子里的疼痛如潮水般再次涌来,罗伊发出一声惨叫,开始在地上打滚抽搐。过了十几秒,那疼痛才逐渐消退。这时他已经面色肿胀,手臂上出现几道血淋淋的抓痕,但很快,那抓痕也愈合了。
这些纸醉金迷的上位者胆子不大,再三确认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妖异该有的反抗能力之后,脸上才重新挂上谄笑。当恐惧消失,他们的眼中才能呈现出罗伊身体的诱人之处。买下他的人同样是精灵,他伸出手牵住罗伊股间的长绳,往外一拽,听到啵的一声,堵在他屁股后面的肛塞被拔了出来。
地毯足够柔软,所以他们决定就在这里享受第一餐。罗伊还未能从疼痛的余韵中清醒过来,已经被拉开双腿,下身的一切暴力在豪华灯具撒下的刺目光芒之中。他的阴茎半翘,显然长期服用媚药已经使他的身体产生了一些不可逆转的变化。他的后穴微张,往外流着粘稠的清液,这润滑同样有催情的作用。精灵首先将自己的食指伸了进去,很顺畅,罗伊的屁股连带着他手指上的戒指都轻松吞下。妖异的肠道出乎他料想的温暖,紧紧包裹住他的手指,让他脑子发热,直接将冠冕堂皇的贵族风度礼仪抛在脑后,脱去了裤子把阴茎捅了进去。
罗伊发出一声好听的呜咽,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他以为这是克兰威尔在操他。他的心中对克兰威尔已经烙上深深的恐惧,只敢服从。他的屁股热情的迎接肉棒的光顾,贵族被夹到爽得忍不住扇了他的屁股一巴掌。
克兰威尔的巴掌可没这么柔和,更多是喜欢用刀子在他身上留下长而狰狞的刀口,有时候就用血液作为润滑。克兰威尔在他身上留下过许多痕迹,可能那些伤痕不过是顺着肌肉的纹理切出的一刀,没有任何意义。
罗伊现在依旧没能意识到,自己的主人已经更换。即使是另一双手抱住他的脑袋,扒开他的嘴,把一根阴茎插进他的嘴里,他混乱的脑子也依旧没能发现问题。他可怜巴巴地伸出手,希望有人能回应这个拥抱,结果只是被拽了过去,给另外两个人的阴茎手淫。媚药使他的脑子不清晰,也让他比之前要更加渴望精液。他摆动着腰,让在他屁股里抽插的肉棒能进入得更深,每一次都能碾过他的敏感点捅到最里面,几乎将他整个人贯穿。
他也没有忘记在口交中要好好收起牙齿这件事,努力地用舌头舔舐着嘴里的龟头,吮吸阴茎吐出的前液,急不可耐地吞入腹中。他的脚趾头蜷缩,腿部肌肉在悬空的状态下紧绷,整个人在被撞击的同时不住地颤抖。他自己的性器在完全挺立之后,就被一根绳子束住,怎么也射不出精液。他难受得不行,但手上还握着另外的阴茎,只能强忍着那种不适,很快就憋得满脸是泪。
精灵在他又湿又软的屁股里射了一发,浓稠的精液被他下面的小穴吞吃干净,一滴也没有流出来。罗伊被骂了一声婊子,一把雕刻着复杂纹样的小刀狠狠扎进他的大腿內侧,看得出来,其主人是了解他的体质,但又一定要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疤痕才使了这么大的力气。但事与愿违,被灌入了精液的罗伊很快就让身上的伤口恢复。这疼痛反而更像是克兰威尔的虐待,让他回到一个熟悉的氛围之中。
罗伊所能展示给他人的唯有自己过人的自愈能力,总是在获得以太之后拼尽全力去修复自己的身体,但这些人却更喜欢被奸淫的奴隶变成一件破烂的样子。精灵率先感到不满,不过他很快想到新的法子。在他起身后,另一个人很快顶替上来,抓住听到屁股就把硬了许久的阴茎插了进去。包着大量精液和润滑的后穴操起来实在舒服,他的力道也比之上一个人更大。罗伊好像一片黏在蛛网上的落叶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被堵住的口中只能吐出一些破碎的呜咽。
“他的嘴软得不像话……”操着他嘴的人评价到,“不过最好能拔掉牙齿,他拔掉的牙还能长出来吗?”
“谁知道,你可以试试!”
罗伊的嘴里很快又被射了一泡精液,满满的盛在他的口中,在吞咽的过程中几乎把他呛坏。被精液喂饱的他感觉自己重新变得有活力,能够更好的侍奉克兰威尔。但下一根阴茎迟迟没有插进他的嘴中,他疑惑地睁开眼睛,瞧见一条被烧得通红的烙铁。这铁块距离他的脸还有几十星寸,而他已经能感受到一股热意。还没能等他说出求饶的话,这铁块便直接烙在他的背上。
一股皮肉焦糊的气味随着他的惨叫一起迸发了,白烟冒起,一道长方形的烙印烙在罗伊的身上。罗伊总算知道克兰威尔给自己打的药带来的疼痛能与什么样的刑罚相比较了。但这还没完,为了保证烙印能留在他的皮肉上,精灵一次又一次地烧红铁块,在相同的地方反复假身烙印,而罗伊的惨叫让这些人的性欲高涨,便欣赏着这样的惨状便用力地操干他的屁股。
“呜呃……”他已经不再能吐出清晰的字句,面庞已经被泪水鼻涕打湿。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还在忠实地修复背上的伤口。这间屋子已经因为浓浓的白烟和难闻的气味而不能再使用了,这些人便决定转移阵地。一个仆人过来用项圈圈住他的脖子,然后一路将他拖行到另一个房间。
这回他们找齐了工具,他被按在桌面上,嘴巴被拽开,精灵亲手用铁钳钳住他的牙,尝试把它们生生拽下。只要狠得下心,拔牙其实没什么难度,很快他的两颗犬齿被拔了下来,这时他已经满嘴是血。他的哭声逐渐让贵族烦躁,手上的力度没能把握好,有几颗牙齿被生生钳碎。罗伊漂亮的脸已经扭曲,再看不出原先昳丽的样子。
“救救我……”他又喊了一声,但无人应答。
他被压住,趴在桌子上撅着屁股被人轮奸,双腿很快就在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的奸淫与操干中发软。混着血液的浊液顺着他的腿侧往下流,一些滴到了地板上。他背上的伤很快愈合了,连新生的牙也开始突破牙龈往外生长,没能被拔出的牙根被顶出去,他没被操干一下,嘴中就吐出带着碎牙的血沫。终于有人想起来他还被束住的阴茎,解开后已经射不出东西,一突一突地吐出一些精液,最后失禁尿了一地。他趴在桌子上哭了一夜,后穴已经装不下更多的东西,身上也被射满了精液和尿液,整个人又脏又臭。
到天亮的时候,玩得尽兴的主人们离开这间房,仆人听了命令进来打扫。看到这一地狼藉,仆人干脆按住他的头,逼迫他舔干净地上的脏污。
他被清洗干净后被关进一件小屋里,身上没有衣服,他冷得哆嗦。但一声不吭,蹲在墙角望着门打了一天的哆嗦。晚上主人叫仆人把他牵过去,他跪着爬进一间装饰华丽的屋子里,圆形的屋顶上吊着水晶灯,地上铺着长绒毛毯。高大的落地窗前挂着酒红色的窗帘,摆在屋子中央的沙发前放置着一张打磨光亮的大理石茶几。唯一称的上熟悉的只有那个在墙边燃着炭的壁炉,但它也比克兰威尔家的大上许多。
精灵要他爬到自己腿边,他听话地照做了。一只冰凉的手便在他的脊背上划过,他才意识到是在寻找昨夜留下的烙印。在瑟瑟发抖中,精灵并没有惩罚他,而是让仆人呈上一个盒子,盒中是一套精致的首饰。
“穿上它,我的小淫魔。”
金子打的乳环被交到他的手上,锋利的倒钩直接刺破了他的手指头。他如今谁的话都听,立马直跪起来,一只手捻起自己的乳头,另一只手将乳环直接穿了进去。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可他还是哆嗦了一下,花了几秒作为调整后,他将自己的另一侧乳头也穿上了乳环。
乳环用长长的链子连接着一根棒针,他又犹豫了一会儿,才把这根棒针缓缓置入自己的尿道中。其实在尿道被触手强行进入过后,这根细细的棒针已经不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疼痛了。但他在做完之后还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因为体内的媚药又在这一刻爆发。他的面色潮红,扑倒在精灵的腿间,一脸媚笑着用脸颊蹭着对方的裤子,想要里面的肉棒能快点挺立起来,好插进他的屁股里给他精液。
“这样淫荡的妖异,与克兰威尔说得没有半分差别。”
“给我……我想要精液。”罗伊蹭得更加用力,金制的铃铛在他的身体晃动间发出清脆的响声。精灵的阴茎果然在他的乞求下挺立起来,他急不可耐地解开精灵的裤子,伸出舌头舔舐对方的肉棒。
从虚无界被召唤来的妖异深瞳,和一只处于兄长庇护下的无辜幻术师,终于拼凑成一件精制的艺术品。哪一日新的主人又觉得他无趣了,大概会再次将他卖掉,又或是将他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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