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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5 月, 2022 10:23 上午 #1066Akr参与者
暴风雨
暴风雨落下的这一夜。
黑骑在灶前煮面。他厨艺并不精湛,但煮起清水面来也算得心应手。毕竟把控火候比掌握委托中目标的情报简单,让面条在合适的时间下锅入水也不比在战斗中紧急拧开一瓶特级恢复药的塞子难。至于调味,他在食宿上的要求不高,一撮盐就够了。三根手指并作一起,捻起来,撒进去,然后静候汤水开始沸腾。
等待面条煮熟的这个过程中,黑骑会用相同的手法捻起铁质烟盒中的两片烟,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心情好时,他会取下一柄切肉的尖刀切开连挂售卖的熏制肉肠,在平底锅内热化一块黄油把它们煎至滋滋冒油作为配菜。但他现在没有切下肉肠,只是站在那儿,慢慢地嚼着嘴里的烟草叶,让苦甜的唾液顺着喉管流下去。这双混着精灵血的眼睛注视着铁锅,锅里翻滚着水和柔软的面条。阁楼上的响声和咕嘟嘟的水声一起传进他的耳朵里,作为一个老练的佣兵,他听觉敏锐,可以分辨出不同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自然也能分辨出掺杂在旧木板床发出的吱呀响声中那些熟悉的呻吟。
但他看上去依旧平静,仿佛楼上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黑骑已经不再像枪刃初次将床伴带进家里一样会惊讶得说不出话了,他也无法开口询问对方的意图。他只会平静地为枪刃打开门,让他走进来,牵着那些面容各异的陌生人走上二楼走进他的房间里。就好像大量的白色水汽腾起,从他的面前飘过去,它们包裹住他冰凉的嘴唇,修剪过后又长齐的坚硬胡茬,还有那双永远平静的眼睛。
狂风在窗外呼啸起来,阴云密布,黑夜像墨一样泼在蒙灰的窗户上。暴雨将至,黑骑的目光依旧落在面前的锅上,水已经沸开太久了。
随后,他听到响动。枪刃带回来的人从阁楼上疾步走下来,朝着大门的方向冲去,在狼狈地提着裤子的同时嘴中还低声骂着脏话。床伴不能在家里过夜,这是枪刃开始对任何人的邀请都来之不拒之后黑骑给他定下的唯一规矩。在此之前黑骑从未对枪刃有过什么要求,他不会养孩子,遇到枪刃时对方已经十三岁了,站起来到他胸口。他本可以把枪刃直接扔了,就当没看见这个差点被亲生父母献祭给邪教的倒霉孤儿。但他没有。
黑骑关火的时候,窗外劈开一道闪电,屋内的灯都闪烁了一下。他将面条挑进两只碗里,然后转身走向餐桌。这时枪刃从阁楼上走了下来,他没穿衣服,只套了条宽松的裤子,也没穿鞋,就赤脚走到餐桌边上坐下。两人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就好像青春期后的男孩和他那不善言辞的父亲共进晚餐时一样,只剩令人尴尬的沉默。
“喝酒吗?”枪刃问,他的眼神很坦然,“刚刚那人送的,在楼上。”
黑骑点了点头,他不会去否定一些还算合理的提议。然后他看着枪刃站起来,往楼上走,这时他能很清楚地看见对方的后背上那几道增生的肉瘤。这些疤痕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东西,冒险者或是佣兵,这类时常经历战斗、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的职业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玩意儿。尤其是在前段时间,枪刃开始因为残暴的战斗手段在地下社会打出名气来开始,他身上的这些疤痕就越来越多了。
枪刃把两瓶酒放在桌子上,熟练地用小刀启开瓶盖。酒是好酒,从那浓郁的香气中就能得知,可见送礼的人有多么阔绰,又或者说,有多么喜爱枪刃。人们会出于很多原因喜爱他人,除去一见钟情外,出众的容貌、优秀的能力、讨喜的性格都都能使人获得好感,而枪刃正是吃了这几样东西的红利。他在床上又很大方,清秀婊子的名声早就传开十里八外。但有没有人被他骗取了真心,黑骑并不知道。
想到这里,想到在其实没多久的之前,枪刃还跟在他身边,乖得很,说什么都听。那些越过了虚伪的亲情、不知在什么时候萌发的情愫冲击着黑骑那仅存的道德感。自由佣兵的道德感是个很玄妙的东西,在面对妇孺老幼的时候黑骑的动作甚至不会稍有凝滞,在面对枪刃的表白时,这东西却蹦出来逼迫他开口拒绝。
黑骑又灌下一口酒。暴雨倾泄的声音唰唰传进屋中,好像一种奇怪的旋律,在酒精的催化下,在他的脑子里跳动着。他看见枪刃坐在他面前晃着酒瓶子,晃着脑袋。很多年前,黑骑把枪刃领进伊修加德自己寄宿的那个小屋子里,小孩坐在椅子上,晃着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把壁炉点燃,然后往里面丢入木炭。
“你在……”黑骑感觉自己好像喝多了,他不常饮酒,如果需要短暂地镇定和放松,烟草就可以做到了。这些时日他心中攒下很多疑问,以及很多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用手撑住额头,不让自己变得沉重的脑袋砸到桌子上去,同时也能用手掌遮住枪刃的脸,遮住对方的眼睛:“你在和那些人上床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你。”黑骑听到枪刃的声音。对方的语气肯定,没有任何迟缓,就好像答案就卡在他的嗓子眼,而他一直在等待这个问题。随后,他又听到对方愉悦地补充:“你难道没有听见吗?刚刚我又忍不住喊了你的名字。可把那人气坏了……”
“没有。”
“假话。”枪刃直截了当地戳穿。
好吧。黑骑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代表一种妥协和拒绝,表示他不想和枪刃争论下去。即使是喝了酒,他的脑子中还存在着清醒的一部分,提醒着他这段对话必须在此刻终止。于是他站起来:“歇吧。“
枪刃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看他。这双眼睛年轻、坚定,那目光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质问。窗外的电光闪过,数个星秒后轰轰雷鸣,这声音没能打破黑骑和枪刃无声对峙的僵局,最后还是枪刃自己站了起来。他走向黑骑,黑骑的目光落在他的脚上,然后很快回到他的眉心。
“还要继续回避我?
“回避我,就能继续安然呆在你那虚伪的道德束缚出的领地里,就能永远不承认你那龌龊的心思吗?”
他知道了。黑骑意识到。对枪刃的感情,在之前被他不断否定,掩藏起来的感情,早就被枪刃一眼看穿。在情感上,黑骑已经退无可退,但在生理上他还有机会现在就转身,走上楼,逃进房间里睡下。但枪刃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黑骑的脚刚一挪动,枪刃就毫不客气地冲他的脸来了一拳,然后揪住他的衣领子,逼迫他看向自己。
这一拳黑骑挨得结实,但他却没有什么痛感。黑骑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喝多了,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这一拳也只是让他的脑子嗡嗡作响,没能使他清醒过来。眼前的事物发散着重影,现在黑骑的脑子无法告诉他应该做什么了,所以他几乎是本能地为了抵御威胁,而直接扼住了枪刃的脖子,把对方按在了地上。
枪刃的背,连带着他的后脑勺敲在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他闭了闭眼,实在很疼,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看见黑骑红着眼睛压在他面前,双手还掐着他的脖子,但没有用力。
枪刃已经很久没想到过死,但在这一刻,他突然希望黑骑能使上点劲儿,把他掐死在这儿。
“你就是用着双水汪汪的眼睛勾引别人的?”现在,被讥讽的对象换成了枪刃。
很明显,躺在地上的人丝毫没有羞愧,反而笑起来:“你嫉妒他们,还是说你也被我‘勾引’……”
黑骑用嘴堵住了枪刃的话,虽然他的动作看上去更像是醉酒后摔倒在枪刃的身上。两张带着浓烈酒气的嘴碰到了一起,但最初只是碰到了一起,黑骑没有移开,也没有做点什么。最后还是枪刃咬住他的嘴唇,用舌头顶开黑骑的牙齿,逼迫对方与自己交缠接吻。
是的,嫉妒。黑骑的脑子承认着。他闭上眼睛,好像闭上眼睛,此后发生的一切就不过是一个旖旎春梦罢了。
暴风雨落下的一夜。
一般来说,人在醉酒状态下其实并不容易勃起,那么此刻的情况只能用这两瓶送给枪刃的酒中掺入了什么不该掺入的东西来解释了。黑骑目的明确,直接扒下枪刃身上那条宽松的裤子,不过在他收回手把自己的裤子解开之前,枪刃伸手拦住了他:“去我房间。”
枪刃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发着颤,但黑骑还是沉默着听从了。黑骑拉着枪刃的胳膊,把对方连拉带拽地带到了阁楼。枪刃住着的这间房中充斥着枪油和医用酒精的气味,黑骑并不在意,他直接将枪刃扔到床上,旧木板床发出一声巨响。当初他终于攒够钱以枪刃的名义买下这间房子时为了节约购置了一些二手家具,但这间屋子还是显得十分空荡,不过是为了能让黑骑在离开枪刃之后,枪刃有能将它装潢成自己喜欢样子的便利。
“你在找什么?”枪刃从床上撑起来,他瞧着黑骑在他桌子上的一堆杂物里翻找。
“润滑。”
“在这儿。”枪刃像街边那些见到漂亮小姑娘的地痞流氓一样吹了声口哨,他伸手从床头里摸出一支润滑剂,“你还知道这个?”
黑骑一拳挥了过去,比起清醒状态下的枪刃,他的拳头更加不留情面。这一拳直接将枪刃打得摔倒在床上,脑袋磕到床头。他又迅速地抓住枪刃的头发,把对方拉扯起来,让那张因流出鼻血而显得十分狼狈的脸望向自己。他张了张口要说点什么,没说出来,转头又看到那支润滑,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扇了一耳光过去:“你还记得你今年甚至没有成年吗?”
枪刃闭了闭眼,抬手擦开脸上的血,不过不太成功。他哼哼两声:“是啊……没成年,你要是现在把裤子脱了,马上你就会成为一个对自己养子怀有不轨之心的人,变成一个强奸了自己甚至未成年的养子的混蛋。”
“你这是犯的哪门子臭毛病。”枪刃舔了舔自己手背,并没有因为脸上的伤而失去他伶牙俐齿的本事,“装正人君子装上瘾了,忘记自己是豪门府邸院子后边的阴沟里钻出来的垃圾?”他看着黑骑,肿胀的脸颊并没有掩盖他目光中的失望,仿佛是存心为了激怒黑骑似的,他摆出一幅讨人反感的盛气凌人的姿态:“要么现在滚,要么裤子一脱,把你脑子里那些龌龊想法都实践了,那样我至少还会瞧得起你。”
黑骑不再说话了,他的双手有力,能轻易制服一头发狂的凶兽,自然也能将枪刃随意摆弄,翻转过去,屁股抬高,成一副任人折腾的妓女模样。他宽大的手掌扇在那两瓣屁股上,发出令人羞愤的清脆响声。但被掌掴的对象反而兴奋起来,接连落下的巴掌带来的疼痛是干脆的,浮于皮表,然后一点点深入内里,同那清脆地响声一起刺激着枪刃的神经。枪刃硬得更厉害了,黑骑从未这样打过他,而在他眼里,这样的巴掌同爱抚又有什么区别呢?
枪刃的屁股已经红肿起来,上面的巴掌印十分明显,甚至比鲜血更要刺激人的眼球。他的大腿发着颤,不是因为力竭,而是因为兴奋。
黑骑停下了手,摆在他面前的枪刃好像一只静待屠宰的动物,“它”是这样美丽,皮肤、肌肉、毛发……每一寸都完美如同经过女神亲手雕刻打磨。而黑骑已经将枪刃完全驯服,对方伏在自己面前,只等待他将烧红的铁杵捅进体内,完成一张漂亮的标本。
冰凉的润滑膏被一根手指送进他的后穴,枪刃不禁瑟缩了一下。距离他上一次被操也只过去了一个多星时,对方以不爱戴套为由直接内射了个满,饭前他做了个简单的清洗,不能保证里面的东西弄出来了。他一想到下一根光顾自己后穴的肉棒的主人是黑骑,就几乎要在精神的快感催使下完全勃起。
但此刻他的心中又徒然生出一股忐忑——黑骑之所以会和他上床,不过是因为酒精把他的脑子冲坏了,那么等他清醒之后呢。
黑骑先前的性经验只有自慰,把阴茎塞进一个肉穴里可以让本能驱使自己去行动,但给人做润滑这件事实在还是需要一定的经验。所以他只是把那些透明的润滑挤在手上,然后往枪刃的肉穴里捅了进去。他的手法生涩,完全不顾枪刃的难受,胡乱搅动了一番就抽了出来。
让人在床上舒服是情人的任务,黑骑对自己的定位远没有达到那样的高度。就像枪刃说的,他不过是一个强奸养子的罪犯,不需要太多柔情蜜意。
一双握惯了大剑的手握住了枪刃的腰,这双手粗糙、厚重,枪刃知道它们曾救下过无数人质,也拧断过无数人的手臂和脖子。一些人会在面对强权时非但不恐惧,反而愈发兴奋,枪刃大概正是这样一种人。他早想跪伏在黑骑面前,而如今夜里的淫梦成真,他又激动又紧张。
他撑开枪刃的腿,把勃起的阴茎从裤子里掏了出来。堆积在穴口未化开的润滑剂让龟头打滑,顶到枪刃的会阴,枪刃的阴茎早也挺立起来了,往外头渗着清液,好像有谁来摸一摸他精液就会直接射出来。
黑骑不知道枪刃是如何变成这样的,他的脑子被酒精麻痹着,等到他试了几次,才把性器顶进枪刃的肉穴中,他才蓦地想起来,那个使枪刃性情大变的契机,正是自己对他真挚表白的拒绝。
他顶进枪刃湿滑的后穴,肠肉包裹住阴茎,迎接着这根巨物慢慢顶到深处。这是黑骑的肉棒第一次操进某个温暖的肉穴里,他感觉自己僵化的脑子好像突然挣脱了什么束缚,前所未有地舒畅起来。这时他终于又听到窗外的雨声,酒精的作用正在褪去,然而理智依旧没有回笼的迹象。黑骑尝试抽送起来,这完全是出于本能,以及身体对快感的索求。枪刃的屁股夹着他的阴茎,挽留他不让他离开,又不断收缩刺激得他几乎直接缴械。
“你做了。”从枕头中传出来一个声音。
“闭嘴。”
“我不提醒你,你就能当自己不是个强奸犯?”那声音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像魔物的狞笑一般愈发刺耳。
“闭嘴!”黑骑抓住枪刃的脑袋,把他拉起来,然后又按进枕头里。
“噗哈……你,”枪刃笑着,“‘乱伦’的狗!哈哈,你啊——”
黑骑从桌上抄起一把匕首,稳而准地扎进枪刃的肩胛骨,枪刃那恍若疯魔了一般的话语终于被他自己的惨叫打断了。那惨叫虽然凄厉,却并不见得枪刃有多么痛苦,刀子扎进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甚至直接射了出来。
“好痛……好痛……”枪刃哼哼着,“还好我成为了绝枪战士,而不是机工……魔法师之类的纸皮核桃。你尽可以按你所想……”
他别过手,在这个过程中,匕首在他的骨缝之间被摩擦,发出了怪异的响声:“伤害我,总好过无视我。”
“伤害”这个词再一次触动了黑骑的神经,他停下了手,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无措地怔在那儿。无论黑骑做什么都无法使枪刃闭上那双喋喋不休的嘴,而他做所的一切,都是在催化他最开始犯下的错误,以至于演化成这样一个无可挽回的局面。
或许可以杀掉枪刃。
这个念头像雷电一般迅速地闪过,让他的脑子嗡嗡作响起来。他眼看着枪刃艰难地反手拔出他背上的那把匕首——尝试了多次,黑骑就这样看着。鲜血涌出来的时候枪刃几乎咬碎牙关才不至于惨叫得更加难听。这些刺眼的血淌在枪刃的背上,从他的那几道疤痕之间流下去。
黑骑俯下身,他再一次顶进去,顶得很深,肉棒捣在柔软的肠肉上。手若往枪刃的肚子上摸,就会发现他的小腹已被顶起一个不大的弧度。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牵扯枪刃身上的伤口——被殴打过的脸颊、被匕首刺穿的后背乃至被粗暴的肉棍撑到撕裂的后穴。他听见自己的每一次挺进,都能让枪刃发出一声短促地呻吟。这是一种微妙的暗示,暗示枪刃的一切已经受他的掌握支配,如果黑骑现在就要枪刃死……
他伸出手。枪刃察觉到黑骑温暖而粗糙的手掌揽在他的颈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黑骑的意图,这只手猛地收缩直接掐住了他的喉咙。
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抓住黑骑的手臂,但背部的刀伤卸去了他大部分的力气,除去留下几道不深的抓痕之外,他只能看着自己被黑骑掐得完全无法呼吸。窒息所带来的死亡威胁是直接的,颈部的血管被挤压,血液的流通被阻碍,他的脑子持续地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涌了出来,生理性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去,流进血中。
要死了。枪刃再一次想到死,他在多年以前就完全地信任黑骑,不会想到会有被对方扼住咽喉、无法呼吸,直到眼前发黑、思维涣散、逐渐被逼上死路的一步。他听到雨声从三角形的窗户外传进来,那声音越来越大,变成喧嚣的噪音,占据他的整个脑子,随后,那声音也凝滞了。他死在黑骑手中,好像眼泪流进血里,水溶于水中。
黑骑放开了手。
宝贵的空气再一次通过气管,充进肺里。被挤压的血管跳动起来,鲜血开始在枪刃的身体中重新奔涌,就好像奔涌在每一个鲜活的人身上。枪刃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已经死过一次,死亡的感觉如堕虚空,他回忆起很多事,这些事又像是穿过指间的风一样消失了。他感到害怕,感到后悔,这些感情就好像那些蛮族召唤蛮神时一样偏执地控制着他的脑子。随后身体的疼痛又把他拉回了现世,就好像婴儿从母体中挣脱,空气第一次进入肺部,他重获呼吸的自由。在严重的晕眩之中,他胡乱地抓住了黑骑往后收的手,然后痛哭起来。“不,我不能这样。”黑骑说这句话,好像放了个屁。他看着枪刃耸动的脊背,俯下身去舔了舔那些开始凝固的血,血液的腥气冲进他的鼻腔。酒精的作用已经完全消退了,他现在完全可以,并且应该停下来,没有什么理由能驱使他继续做下去了。但他没有。
黑骑把枪刃翻过来,用手抹开对方脸上的眼泪和血迹。他从不觉得自己把枪刃拉扯到长大是一件多么大的功绩,这件善事反而成为一种枷锁,让他无法直面自己的心意。
“好孩子。”黑骑生涩地夸奖他,像夸奖一条听话的小狗。
一切已经发生,无法挽回。黑骑再一次操进枪刃的身体里,这具身体好像一个温暖的肉腔,足以承接无数人对他的下流念头,容纳黑骑忍耐了这么多年的龌龊欲望。如果枪刃真的不过是一条狗就好了,人很难对动物抱有歉意。黑骑知道,枪刃在向他表白时,在说出想要和他一起战斗时,枪刃的天真与一条单纯的狗是无异的。因此,黑骑只能催眠自己还处于酒精,或是什么别的东西控制之下。这给了他继续下去的理由,他无法回头,双手一旦触摸到枪刃的身体,就忍不住摩挲;阴茎一旦置入枪刃的后穴,就忍不住在其中泄欲。他确信那些朝枪刃献出殷勤的人确实是受到了蛊惑,连他自己也无法否认沉溺其中的快感。黑骑紧紧抱住枪刃,阴茎捅进枪刃的后穴,把融化了的润滑和分泌出来的肠液尽数挤了出去。他甚至咬住枪刃沾血的嘴,这是他们第二次亲吻了,但他无师自通到他好像与枪刃接吻过无数次一样,索取着对方口腔中的空气与唾液。
枪刃的那些床伴,必定也对他做过一样的事,这具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已经被他人亲吻抚摸过,留下了其他人的痕迹和气味。黑骑啃咬着枪刃的脸颊,乃至他所能啃咬到的每一寸皮肤,他咬到一些咸的、腥的液体,伸出舌头把它们舔去了。就像暴雨一样,希望能洗刷掉所有的东西。
枪刃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他一侧的脸颊肿起来了,挤得他睁不开眼。身上的疼痛还在延续,他感觉身下的床单都湿了,自己好像睡在一片血水里。枪刃感到黑骑的阴茎在自己的身体里抽插,凶猛得好像要把他的内脏都捣碎。他艰难地看到黑骑亲吻着他的身体,吮吸他的双乳,用犬齿撕咬他身上的皮肤。
“幻觉?”他喃喃自语。
他看着黑骑的身上逐渐腾起一层黑色的烟雾,这层阴影逐渐扩大,温柔地将他的包裹起来。黑色的以太正像是英雄的掠影,源自愤怒、痛苦和一切负面的情绪。当这黑色的影子抱住他时,他感觉自己与黑骑终于紧密地连接在一切。然而他闭了闭眼睛,泪水被挤出眼眶,再睁开后面前黑色的影子又消失了。
“幻觉。”他苦笑出声。
暴风雨落下的一夜。
黑骑没有回应枪刃的自言自语,他把枪刃的腿抬起来,夹到自己肩上。在黑骑往下压的时候,枪刃就好像被折叠起来了一样。黑骑的下腹拍打在枪刃的身上,每一次他都顶到最深,枪刃被顶得叫哑了嗓子,他的性器也在前列腺绵绵不绝的高潮中再一次挺立起来。黑骑那没有章法,直进直出的床技很快把他操得又喷了精。他哽着喉咙,抬手扯来被单想擦掉自己腹部的精液,刚抓到被子的一角,黑骑就将他一只脚的脚踝拉起来,让他整个人侧躺过去。
严重的失血已经让枪刃的面色发青,嘴唇发白。他心里虽然知道仅是这样的伤口不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却还是打着哆嗦,期待黑骑能再抱抱他。然而黑骑只是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方便他从侧边操进去。
枪刃想尿了。刚刚喝得太多,酒精的摄入导致尿量增加,现在他的膀胱里涨满了尿液,黑骑每操进来一次他都能听到水声。他闭了闭眼:“我想撒尿。”黑骑果然没有理他。
于是他扭了扭身子,这一下又牵动到他背上的刀伤,痛得他龇牙咧嘴:“我不想尿床上。”
黑骑充耳未闻,反正狗尿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这张沾血的床单也不能再要了。他没有停下动作,身下的枪刃破罐子破摔,索性酝酿了一下直接尿了出来。腥臊的气息弥漫开的时候,枪刃半掩在被子里的脸也笑了起来。黑骑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直接抓住枪刃的头发,把他往下一拉,脑袋按进一汪尿液里。
“舔了。”
枪刃听到黑骑的话,笑得整个人都抖动起来。他直接舔去床单上还没有渗下去的尿,卷进嘴中喝下去。他甚至咬住被单吮吸,好像饮下的是什么琼浆玉液。见到他这样的丑态,黑骑吐出一句甚至出他自己意料的话:“真脏。”
枪刃紧咬着被单,他狂笑不止,差点要背过气去,笑到最后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嗽不止。黑骑扇了他一耳光,也没能让他停下。于是他直接把枪刃抱起来,按到床头从后面操了进去。这仿若要贯穿枪刃身体的力道让他直接呕出一些酸水,脱力到向下滑去。
为了不然枪刃摔下去,黑骑抓紧了枪刃的手腕把他往上提,又经历一番操干后才射进枪刃的屁股里。射精带来的快感是另一重享受,但把精液射进枪刃的身体里却又成为一层精神上的煎熬。精神上的苦熬已经折磨他太久了,以至于让他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和判断能力。他咬住枪刃的耳朵,直接尿在了枪刃的屁股里。
热液灌进自己的身体,枪刃本人的感受是最为直观的。他感觉自己的肠子被撑了起来,涨得厉害,低头一看腹部都鼓出一个弧度。这个感觉很微妙,黑骑把自己的体液灌进他的身体,一边骂他真脏一边把他弄得更脏,好像野狗在路边的撒尿标记领地一样在他身上留下记号。
他又笑起来,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疯子。瞧啊,乱尿的狗,他和黑骑果真是一脉相承。黑骑从他身体里退出去之后,这些液体就像打开了闸门一样往下直漏。失去了黑骑的支撑枪刃直接摔倒在床上,他痛得直哼,边哼哼边笑。
“我去拿医药箱。”黑骑说。
枪刃抓住他上衣的袖子:“不,你不能走。我知道你走了不会再回来的。”
他说这话时,好像一个天真的怨妇,在控诉自己薄情的丈夫。黑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思考更多了,他已经平静下来,但又开始烦躁,于是他甩开枪刃的手,直接朝屋外走去。
“你要是走,我就死在这。”
黑骑的脚步顿了一顿。
“我会死在这儿。”枪刃的声音再次开始发颤。
黑骑很快确信这是枪刃的疯话,枪刃总是爱说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毕竟他还小,还未成年,再过几年他才会成熟起来。窗外的暴雨已经变小了,很快就会停下,等到天一亮,外面的一切都好像被清洗过一样干净。黑骑想到那时他或许脑子也会清醒,能对他与枪刃的未来作出正确的思考。他当然不会让枪刃死,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这瓶酒给他带来一个烂摊子。
又或者,枪刃就算是死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要痛下杀手,解决这个麻烦,刚刚他就不该松手。但枪刃不是一个麻烦,枪刃是他收养的弟弟,无论他是否愿意承认,枪刃都是他倾注了感情的对象。是唯一一个在他不堪的生命中,提供一个让他继续呼吸、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的人。
他还是决定走出去,去楼下取出医药箱,枪刃失血实在太多了。在天亮之前,黑骑不希望有更多麻烦出现。
他走出门,转身的时候,他听到一声枪响。像一声雷。
枪刃死在一个暴雨夜。
他目光宁静,表情平和,放在枕头下的手枪中射出的第一发子弹就送进了自己的脑腔。他死得干脆,没留下一句一眼。黑骑想到枪刃在之前曾多次把手伸进枕头下面。
他多次想到死。
黑骑坐在枪刃的床边,他沉默着,沉默着听着窗外消匿下去的雨声。他把枪刃的手放在他的膝上,他感到一种寒冷自膝头开始扩散至他的全身。他的一呼一吸都冰冷如同枪刃尸身的体温。他看着枪刃的房门,想象如果从未走出这个门。
随后,天亮了,暴雨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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