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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10 月, 2022 3:36 上午 #1639kujira1216参与者
(成人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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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拉格曾经猜测精灵最后选择喜欢定居海都是因为厌恶了格里达尼亚过于繁盛的雨水。
但正是因为有了雨,才有了艾欧泽亚广袤无垠,心与肺般的黑衣森林。潮湿,正是草木丰茂而蓬勃的一环,从狭小的窗口往新街的另一头看去,与旧街相悖时候,高耸的冷杉乔木遮云蔽日,瞧不见远方的山岗。
在瑟希特孤身背上冒险者的行囊离去的那些夜晚,凌晨罗德拉格常被风动雨横敲打门窗的声音唤醒,离早晨太远,要再睡亦困难,敖龙囫囵躺在床上有时将睡眠看成是一种不得不进行下去的任务,让风雨声清楚镌刻在他不甚扎实的的梦中。
湿润的雨气不会彻底从格里达尼亚的街巷里脱离,泥土溶解与枝叶生长的味道短暂给予闷在屋里数月的罗德拉格一些微末的清爽。瑟希特紧赶慢赶忙了约一个半月,终于将海雾村那处他看好的房产置办妥当,在森都的第一个雨季结束的这天,学者私人医院最大的钉子户也要出院了。
其实罗德拉格现阶段的这些治疗在任何地方都能维系,他也不是一定要住在学者的诊所里,只是在他俩前几天好不容易的一次亲热之后,敖龙一口血吐在了床单上,让瑟希特有些反应过头。
“不能跑步,不能久站,不能做剧烈运动——”学者看了一眼罗德拉格,敖龙在他面前心虚地错开眼神,“包括你想的那些事情。”
“每天要吃的药量都写在不同的盒子上,注意事项和禁忌你都知道了。”
jjj病房里跟学者进行再次确认。他的惴惴不安表现得太夸张了,几周没下床腿脚乏力走不快是很正常的现象;但这人似乎接受不了从前能抡着几十斤战斧攀山越岭的战士现在难以正常行走的现实,一个劲儿的追着罗德拉格的主治医生问个仔细。
“假如他回家之后还有别的不适应的状况,那么我再——”
“你再联系本地的医院,”学者诚挚握着他的手,这或许是精灵第三次问重复的问题了,“瑟希特,我要休假到明年,在这段时间就不要联系我了,我觉得现在我比你家的敖龙更需要休息。”
罗德拉格现今最麻烦的两项异常主要是神经末梢仍有没恢复的部分,手脚麻木的厉害,还有就是,他的皮肤目前不能接受暴晒。瑟希特给他带了手套,墨镜,两条围巾以及一顶乌尔达哈风格的夸张的帽子,使得他看上去像个要去龙堡远距离狩猎的登山客。
他顶着一套犹如隔离罩般的装备,对匆匆赶来的瑟希特小声说道,“其实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瑟希特挺着背坐高一点,又给对方塞了个垫子,让敖龙能枕在自己肩膀上。他们这一路长途难免颠簸,好在海雾村的住所交通算发达,不会折腾太久。
“我明白你的着急恢复的心情,罗德拉格,”他递给对方一个安慰的眼神,“但是现在说彻底痊愈还太早了。”
敖龙把严严实实的围巾拉下来一角,让自己的口鼻露出来喘了两口气,就在他准备将墨镜摘下来的时候瑟希特按住了他乱动的右手。
“你三天前甚至还在消化道出血,真不知道护工拿了什么给你吃。”精灵把罗德拉格瘦了一圈的手臂抱在怀里,张开五指丈量那一副骨头架,小声抱怨着,“我是觉得医院的伙食真的不太行……”
瑟希特话里话外都是他将亲手下厨为自己布羹汤的意思,他像个宝贝似的把自己捧会家里去,这种昭昭然的珍视让罗德拉格心里被踏踏实实的幸福感填满了。他靠在对方肩头,止不住想着究竟精灵会容忍自己到什么程度,便磨磨蹭蹭抬起下颌用嘴唇去蹭一蹭对方的耳朵,
“你不要在车上动来动去,一会儿头晕了….”
“瑟希特,我真的很高兴,”他在精灵低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又得了便宜似的抱住对方,也不忘亲一亲瑟希特柔软的嘴唇,“这可能是我今年最开心的一天了。”
他从前想着,就算是确认关系了之后也要好好相处一阵之后才敢谈同居,还要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以免显得轻浮或者对待感情不够认真。
但瑟希特显然完全不在乎这些所谓现实考量,他在与敖龙踏实妥当的确定关系之后,一直都将罗德拉格的事情看得比任何都重要,与从前种在自己身边却那郁郁难言的模样全然不相同了。
罗德拉格之前从不知道瑟希特会有这样一面,不再于他背后寡言少语的磋磨,而做踏踏实实的行动派,毫不避讳地,将敖龙的一切事项都大包大揽到身上去,就好像自己是他的家人那样理所当然。
天晓得是谁之前还夜不能寐,做着一些关于被分手的荒谬噩梦,罗德拉格现在的一颗心简直像被抛到云里去,假如车座够宽敞,他甚至想躺在精灵的膝盖上。
罗德拉格眯着眼睛,肉角紧紧贴在精灵的鬓发间,他看着陆行鸟车驶出城区跨进黑衣森林,才又探头去吻,和对方的舌头交绕在一起,精灵吻起来温暖又柔软,双目湿润,吮吸的声音更清晰,气氛也逐渐缠绵起来。
“你不能…..”瑟希特眼神茫茫然,将手掌怼着按在敖龙的鼻子上,但湿润的热气依然让他全身发抖,他只能低着头自己也喘了两口,别过头去不跟着罗德拉格一块胡闹。“不能这样,学者说过的,还不可以这样。”
其实罗德拉格也不清楚学者当时那一句特别叮嘱究竟是不是出于一个医生的角度。或者只是因为他俩当时在人家的病房里头胡作非为,让别人听了墙角罢了。但也就是因为这句叮嘱,让他原本与瑟希特飘飘然的幸福同居生活多了些难以言喻的躁动。
他根本不想就这样满足,那些贲张犹如满弓的情动在亲密一夜之后再无法收敛。瑟希特将他从湿冷的森都到炎热的海滨,将他从长满苔藓的石头变成另一把干燥的薪柴。罗德拉格控制不住想要和他接吻,而一个稍微缠绵一些的吻就会让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在这不寻常的下午,在他一切都将重新开始的下午,罗德拉格紧紧与心上人依偎在一起,被狭窄的座椅与那人身体温度挤在燥热、困倦与兴奋之间,那些心思简直无处隐藏。
虽不允许他这么轻易得逞,但瑟希特叹了叹气,还是又握住了他的手指。
“我也想你,罗德拉格。”
罗德拉格想了想,凑到他身边似乎小声说了些什么,让精灵从颧骨红到耳廓。瑟希特慢慢垂头下去,他容忍了一些露骨的冒犯,也容忍了敖龙按在自己腰上的手。
他们在艾欧泽亚的原野上疾驰,挑了些宽敞的大路,不待傍晚便抵达目的地。像是主城区这样或者繁华或者恬静的,交通便利的地区,房价会比他之前‘窝藏’失忆瑟希特的地方要贵上三倍不止。故而罗德拉格完全没想到瑟希特会直接在海雾村选一处三层带阁楼,紧贴海岸线的花园别墅。
“我不想要你在家里还要束手束脚,”精灵站在镂空雕花的漆黑铜门之前拿出了钥匙,他是不知自己的形象此刻在敖龙面前就如同学者的万能魔法仙女。“家具只添置些必要的,其他等你来我们一块去选。”
罗德拉格把询价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在院子里环绕一周,桌椅尚新,花园刚垦,站在家中便能闻到海浪与沙滩的咸味。即使是住在海雾村,也不是每一户都能在摇椅上就能看见莫拉比海湾瑰丽的潮汐的。但瑟希特买下的住宅位于最深处,安静,少人走动,采光也好;而相应的,他也因为这处热门房产花掉了一大部分的积蓄。
其实在相邻街巷中仍有房屋出售出租,价格也比瑟希特选的这一间要低廉,他一眼选中巷尾这家,完全是因为位置更加邻近海滨罢了。
不同于雨意绵绵的黑衣森林,海都璀璨的晴空碧色似乎能将久卧病床的罗德拉格一切心中挂碍都剥去照亮。精灵牵着他往正厅走,“看看,可还合你心意?”
他替对方把围巾外套挂在玄关,拿出一套柔软的家居服让罗德拉格换,新房一尘不染,即使那人不穿拖鞋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也是没问题的。
更重要的是,瑟希特只布置了一间卧室,其含义不言而喻了。
客房空荡荡地摆了一张铺着报纸的木板床,显然主人没有住进去的打算。而那位于正东方的二层主卧,壁灯,灯带,缀流苏的遮光窗帘装有两层,床头摆着一束瓣蕊滴水的淡色的鲜花。瑟希特除了费心布置一张尺寸夸张的大床之外,还特别铺了防止磕碰的厚实长绒地毯,踩上去跟踏在云上般柔软。
“躺上去试试,”精灵伸手按了按那张大床,“这张床垫是我从乌尔达哈托人买回来的,说是能预防脊椎侧弯——”
“瑟希特,听我说,我是很想知道,”罗德拉格截断了他的话头,偏头用下颌的面鳞蹭一蹭他颈侧的皮肤,抵着他的肩膀,湿润的嘴唇随即落在瑟希特的下巴上,轻声笑道,“你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他手指伸进瑟希特的发间,把舌头探进对方嘴巴里,敖龙的呼吸炙热,牙齿轻轻咬在他的下唇上,吻得缓慢又用力,让精灵被迫仰起头让自己亲吻。
瑟希特挣了好一会儿,就在对方将手掌贴上自己的腰腹之间时用力将作乱的人推倒于床榻上,他头发凌乱地起来匆匆忙忙跑出卧室,后面传来罗德拉格清晰的笑声,就好像真的跟他踏踏实实的做上一次似的。
精灵本人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如果对方不是个还需要人照顾的病号,他应该是没什么意见的。
*
学者给罗德拉格安排的后续康复在离他们住所不远处,康复训练师是个从前在双蛇服役的鲁加族男性,莫尔,力气大的惊人。一开始瑟希特还是背着水瓶,带着换洗衣物将他送去,但康复训练毕竟是漫长枯燥无趣的。他常常摔跤,甚至还有一些不可避免的,疼痛难忍的部分,比如用来放松肌肉的筋膜刀。
就在这几次之后,罗德拉格便禁止精灵陪伴他进行复健。其实很多科目并没看上去那么辛苦,拥有弹性的光滑木地板也摔不坏人,只是他还需要时间重新适应,但瑟希特在一旁湿着眼睛看着,大大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仿佛他正在在受什么煎熬似的刑。
因四肢的肌肉粘连程度不同,各个肌群的康复程度也不太一致,罗德拉格的平衡性变得很差劲,他在短短数天之内摔了几十上百次,两个膝盖几乎不能看。腿上的伤还好应付过去,就在某个湿滑的有浓雾的早晨,他滑了一跤摔在了康复诊所的台阶上。
于是瑟希特还是看到了他扭着的手臂和撞伤的额头,以及那些被敖龙好好掩盖了三四天的腿伤淤血。
“难道这种程度的伤也是你说的‘合理的一部分吗’,”在从前,就算罗德拉格背着自己去攀披雪大冰壁的山峭,也不见得会摔成这样,瑟希特整个人不得不陷入沉重的悲伤当中,“我看不得这些,明明有更温和的方式——”
“你就回去,在家里等我,”罗德拉格花了很大的功夫说服对方,精灵在某些方面相当固执己见,他总觉得没必要急着去做跑跳,让敖龙吃尽苦头,“莫尔是很专业的康复训练师,我下个星期,不,这个星期就会有好转的。”
大约是为了让恋人相信一些皮外伤对皮糙肉厚的战士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敖龙在精灵低着头用冰块给自己敷腿的时候哄了又哄,说了许多从前是行会见习生的时候对练被前辈打得鼻青脸肿,受一些轻伤是每个靠肉体而不是以太或者魔法的近战的训练必修课。
“最后瑟希特只是叹了叹气,松了口说着,“那我只等到周末…..但你受伤不准再瞒着我。”
这种让步已经很不容易了,罗德拉格想,现在与从前至少是不一样的。在瑟希特失忆时,甚至在他没失忆,两个人别扭地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不得不在冒险的路上和衣于篝火处过夜,精灵永远是都是背对着自己,一刻不放松的警戒着。
而现在,他同时拥有心上人毫不掩饰的偏爱与关心,将他带回亲手布置房屋的精灵永远在看向自己,竖起眉毛也是嗔怪。有时夜晚,他眯着眼睛往床的那一头看去,不过近在咫尺之间,精灵的睡衣柔软轻透,抚摸在手里仿佛触摸着他光裸酮体,推挤的衣褶会露出里头藏着的春光。
好像是一种必得他征服病痛才能揭开的奖赏。
学者定的康复期是四个星期的训练课,其实罗德拉格完成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能稳稳当当缓慢行走了。平衡训练之后是一些负重训练,莫尔准备了许多杠铃,壶铃,绑在腿上的沙袋,他们的训练室就像个小健身房那样。便正如敖龙承诺的那样,他的恢复能力相当出色。许是有从前强健肌理的底子,他很快又能扛起自己从前斧头了。
鲁加训练师不仅仅只擅长基础康复课,如果敖龙需要的话,他也能简短的与对方对练一两个钟头,这时宽敞的训练室就会响起剧烈的搏斗声。而康复医院本身收治了非常多残疾,或者恢复情况并不乐观的病人,连起身都困难,从没有过用回旋踢腿复健的病人。有些孩子便会新鲜地蹲在罗德拉格的训练室门口看个热闹,但让敖龙没想到的是,时间长了,过来看他‘表演’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也曾请求过莫尔将外头的玻璃门挡住,或者换一个更不被打扰的地方,但鲁加认为这是一种对患有肢体病痛人的鼓励,能让他们更相信复健的必要性,甚至想要将他像个招牌似的挂在门口好多天。
左右要被人看,被旁人看还不如被瑟希特看。敖龙起初不愿意让精灵跟过来,但在他如今表演课似的复健训练场上,没有他挂念着的观众也是另一种遗憾。
固定的训练确实效果明显。在学者诊所关到面色枯败的罗德拉格;在利敏萨罗敏萨甲板痛快流汗,晒到手上有交错的护腕印子的罗德拉格;被允许握起他心爱的斧头之后,过动儿似的负重,推铁,对练。
或许一切都因他心底的恬静和欣喜正逐渐痊愈。
海滨的朝阳似乎会因没有高耸的树木遮挡而到来的更早一些。瑟希特不会起的比他更早,罗德拉格早早的起床将过长的头发挽起来,拎着他的负重沙袋出门长跑。在沙滩还没有热得令人发昏这会儿晨间,不曾全然随潮汐掩藏的夜色,浪花拧动着拍岸而至的那股咸味,生存与生命源头的诸多意义,被他反复吸进曾长满病灶的肺腑之间。
海都的柔软沙滩,他与瑟希特有时傍晚会牵手过来散步,此时正值初秋,就算是常年炎热的利敏萨罗姆萨也是有秋天的,与夏天类似的那种秋天。因温度稍减而显得怠懒的晚风,从身披紫色暮霭的城邦中穿过,他们赤着脚踩在在港湾周遭的乳色滩涂上,灯火的荧光在天幕中劈开一道矮矮的屏障。
瑟希特对他说,自己的花吐症病灶曾经蔓延到眼球周围,想要吞吃他的晶状体,那时看什么都不甚清楚,像这样海滨少灯的傍晚一般,一切朦胧模糊着。
罗德拉格想了想,果然他与精灵的表征差别很大,怪不得学者从前每天都要亲手翻他的眼睑查看。他当时还记得自己忿忿地说,战士的视力一直都好的很,能从摩肩擦踵的金蝶游乐场里一眼看见走失的瑟希特。
而被敖龙第一眼瞧见的人,这会儿正在他的训练室门外,同孩子们站在一块,在头上披着一条颜色浅淡的围巾,仿佛也是个腿脚不便只能倚门而站的高挑的女性。他露出的一截脖颈纤细发白,罗德拉格心里回想那块皮肤摸上去的温度;回想着他有时早起,慢慢跪到瑟希特身前的地毯上,嘴唇贴上去的触觉。就算握着战士最心爱的斧头,罗德拉格也没办法再想起太多了。
“不打了。”他用手掌接住了莫尔的橡胶棍,轻轻一推示意暂停,“我突然有点着急要办的事情。”
罗德拉格浑身被汗浸得湿漉漉,发梢鼻尖都是滴答的汗,也只是拿毛巾胡乱糊了一把脸。他整个人都在冒热气,一手提着斧头,一手提着他的衣服,黝黑的男儿健壮上身只缠了几道武装带,也不遮一遮那一块块仿佛刚淬火出来的胸腹肌肉。
“瑟希特,瑟希特——”
他不管别人发出怎样的声音,但瑟希特似乎被兀然吓到了的敏感猫科动物那样弓着背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才小声喊着敖龙的名字让他别过来。
“我来看看你恢复的怎样了….”
精灵嘟囔着,扭头打算往外走,罗德拉格把淬得锃亮的斧头反手插在背后的武装带上,空出两只手臂拦腰一挡,瑟希特便被整个举了起来。
“我好得很,”这条龙仿佛高兴地发了疯,精灵不知道还挣扎着在说什么,罗德拉格浑然不顾,他用钢铁般坚硬的大臂肌肉托着一个男人,轻巧巧往外走,人群用何种目光打量不是一件非要确定的事,只要他们自动让出一条前路便好了。
他像那种中了彩票的人会下意识打喷嚏那样抽了抽鼻子,笑着对瑟希特说道,
“你来看我,我便不能再好了。”
*
瑟希特觉得他大概最近都不是很愿意再跟罗德拉格一块出门了。
就在他被迫被浑身是汗的半裸敖龙举着回家的路上,那人甚至还毫不在乎一路通邻居打招呼。怎么形容呢,他没带魔导书,没带宝石兽,像个猫似的被那人按在两臂之间,挣扎着在对方怀里腾空打滚。在外头,瑟希特也不能大声叱责对方,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用围巾将自己的脸遮起来,最好让那些邻里将他看做一个装满了麸子的麻袋。
“你最好快点跑回去——”
“其实我的炉子里还在烤面包,”瑟希特捂着脸说道,“灶台上还煨着汤水。”
他也不知怎地了就一时兴起,在将磋磨了一下的面团塞进烤箱里之后,甩了围裙出门去,大约是突然对独自在家面对琐碎忙碌厌烦了罢。精灵想了又想,将自己心里那股没由头的空落落归结为与复健中的恋人单独相处时间过少了。罗德拉格在能跑能跳之后对那位住在对面的鲁加康复师的崇拜无以复加,每日十几个小时泡在那健身房似的屋里锻炼,从早到黑,没一日偷懒,就好像永远都感觉不到累似的。
虽然瑟希特是极期望他心中无坚不摧的战士能早日恢复到从前的程度,不过被冷落的滋味也不算好受。敖龙对陌生环境的适应程度要比自己强太多了,仅仅几个星期,罗德拉格就认识了一大半街坊,据他所言,大部分是在他晨跑的时候搭上话的。
便像这时,敖龙扛抱着自己一脚踏进院门,脸上洋溢的笑容如同海都那些惯于在院子里种麦谷而逢时收割的本地人那样,准备把他狠狠丢在床垫上啃。瑟希特闭着眼也能听见他心里响的算盘,
“你马上给我去洗澡,罗德拉格,”他挥一挥手,蹲在窗台上的宝石兽便冲过来叼敖龙的裤脚,“洗澡然后吃饭,再胡闹我可真要生气了。”
瑟希特想法设法的为他煮饭补充营养是非常辛苦的,连面包也要亲自改良成更柔软的配方来防止他消化不良,敖龙感念这份心意,是从不敢剩饭的。
他只能打消将人直接扛进卧室的想法,改为将瑟希特放在餐厅的椅子上。
“我错了,瑟希特,”罗德拉格蹲在精灵面前,这角度让他显得眼睛更大,也就是更无辜一些,“我错了。”
这人一边说着自己错了,一边探头过去黏糊糊在瑟希特两侧脸颊贴上毫不反省的吻,再拎着宝石兽的脖子把小家伙提到浴室去。在清晰的花洒水声响起好久之后,双耳通红的精灵才抬起头来,后知后觉去管他们的晚餐。
其实他也想的,他不是没滋没味无知无觉的木头石头,怎么可能在日日同床共枕时没些别的想法,但瑟希特总觉得敖龙这种‘不太含蓄’的示爱方式,使得他需要一些缓冲时间。
就在上个星期,罗德拉格主动提出要负担一部分家务,于是饭后从洗碗到晚间地板吸尘这种工作就都归到了敖龙身上。春夏更迭,正是宝石兽换毛的时候,家里的碎毛能令人鼻子发痒,彻底清理干净要花费很长时间,在罗德拉格接下了这项活计之后,精灵终于能空出一个彻底没事可干的夜晚了。
于是他有了一些别的打算。
罗德拉格忙活到晚上九点半,正是一个不太早也不太晚的时候,通常这会儿他会邀请瑟希特在花园的摇椅上坐一坐。但精灵不知哪去了,他好一会儿没看见对方,书房和客厅都不见人影,浴室里没有水声,门却紧紧关着。
“瑟希特——”于是他提声问道,“你在洗澡吗?”
精灵含糊应下了,似乎是扶着门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决定推开出来。让罗德拉格难以置信的是,瑟希特光着腿,赤着脚,目光闪烁从浴室里磨蹭出来,他甚至松松的挽着本就遮不住什么的睡袍腰带。
“….瑟希特….”敖龙不转睛地盯着他,视线火热到要把那点轻薄布料烧出一个窟窿。他喉结滚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说实在的,我早就想要这个了。”
瑟希特发间的水珠顺着脖颈流进股缝,因一种莫名的情绪催促他来不及将自己擦干,或者是因为太久没跟罗德拉格做过,他的身体,包括他的脑子,牙关还有穴口,都被迫紧绷着。用了一点润滑油,两根手指勉强搅一搅,在敖龙发觉不到的地方,瑟希特有些难以克制地哆嗦着腿。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上次这样紧张似乎还是召唤师见习考试,他生怕前一晚吃撑了的宝石兽跑的不够快,或者自己念出什么别的吟唱,将目标打歪出界去。
“我更想——回卧室去,”被罗德拉格擎着腿弯打横抱起来的时候瑟希特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唯一的想法只是不愿对方在他新添的沙发上胡闹,只能低声在敖龙脸侧恳求道,“回我们的床上,好么。”
罗德拉格似乎感受到了精灵的这份紧张,他记得锁门,记得拉好窗帘,然后关上两盏侧灯,昏暗的熟悉密闭空间让瑟希特得以喘息,他悄悄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才想说些什么,随即便被吻住。罗德拉格搂着精灵的脖子,恨不得把他整个人吞下去。一个月未亲热过,碰一下也是要命的,就在敖龙粗糙的舌头滑过上牙膛的时候,他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瑟希特….”罗德拉格已经完全硬了,半个身子已经压了上去,他抓着精灵的手,胁迫对方探进自己的衣服里,让瑟希特不得不低着头替他解睡衣的一排扣子。并催促着那人抱住自己的肩膀,“我真的…..”
敖龙的身影完全将他笼罩了,瑟希特有一种被完全包裹的充盈感觉,厚实的窗帘也拉着,室内昏暗无光,四周都没什么动静,因此罗德拉格的喘息声就更明显了。他只能伸出手去,为恋人崭新的体魄而感慨。瑟希特的手细长,十指是好看的骨形,敖龙结实的肌肉在他的寸寸抚摸下逐渐蓄满力,钢铁似的坚硬。
太近了,罗德拉格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在自己身上的触感,舒到服令人喟叹。他的性器沉甸甸一根,龟头胀成红色,瑟希特摸上去的时候便不敢再抬头看他,一手都不能完全圈住。
“看着我,瑟希特,我想你看着我。”
敖龙的手指捏在瑟希特的下颌上摩擦,使他被迫敛着眼眉往前一瞟,然而阴茎毫不廉耻地在自己手掌中流水的罗德拉格,脸上也多了些羞赧的神情。精灵笑了笑,跟对方黏糊糊在蓬松的床褥上滚了一圈,敖龙的皮带也被他扔到地毯上去。
瑟希特闭着眼睛枕在对方的大腿上,他想了想,埋头下去,用湿漉漉的嘴唇碰了碰敖龙直直指着自己眉眼的阴茎。他长了一张唇肉饱满的嘴,微微张开些,能看见一点牙齿,和柔软的舌头。精灵的脖颈弯曲低垂,两只眼睛唯有茫然地看着男人青筋盘亘的勃起性器,肉棒根部的软鳞都张开了一些能剐蹭精液的角度。
敖龙伸出手托住他的下颌,他虚虚地含进去,再吐出来,不甚精通地在做这件事。瑟希特感受着对方的身体变化,他以为自己能暂时把控对方的身体变化,但好像又完全没有,毕竟将罗德拉格那比整个手掌还长的性器完全吞进喉咙里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你白天看我的时候那种眼神,”瑟希特将他按住,用侧脸贴上滚烫的性器,埋首在对方胯间,包住龟头用力吮了一口,“就像是要把我吃掉似的。”
精灵用力将嘴张大,他稍稍低头,以一个仰视的姿势让对方的阴茎缓慢进入自己的喉口,但他的喉口又敏感怕痛,浅得很,被龟头凌虐似的往里挤,着实艰难极。瑟希特抬眼望一望对方,他的视线被鬓边的头发,被汗与泪混合的液体挡得朦胧而不真切,但罗德拉格额头上的汗珠,颈间滚动的喉结,眉间攒成一团,落在自己身上烤炙般的视线,他还是看见了这些。
瑟希特确实不得章法,毕竟他是第一次做这个,阴茎整根吐出来的时候,因为沾满了体液而抓不牢,间或从精灵的鼻尖擦过,在他的太阳穴或耳廓上留下情色的透明液痕。他想做的更好,抿了抿嘴,轻轻吸着鼻子为自己打气,把额前垂下来的头发全拨到而后去,他把敖龙胯下那物什从头含住,费劲吞吐着,又再去伸手攥住了对方覆着鳞片的性器根部。
罗德拉格有些受不了被恋人这样湿漉漉地看着,红着眼把膝盖分开一些,下身送过去,快感让他身上每一处毛孔都打颤,一股混杂着痒和痛的躁动从腿直窜到颈背。敖龙慢慢靠在了床头上。他一动不敢动,远没有上午轻薄恋人时候那份优容,怕噎到瑟希特,又怕对方反悔,只能深深喘气,然后伸手去抚弄对方柔软蓬乱的发顶。“瑟希特,其实你不用做这个的。”
精灵浅浅哼一声权当应下了,他稍稍往后撤了一点只含住头部,模仿性交的动作在口腔中前后进出,两腮用力收紧,嘴唇被磨得通红,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别这样,你知道的,我看不得你流泪。”
罗德拉格因此浑身一颤,差点要翻身下床,但他随即更进一步,伸手抱住了对方,然后强硬地把人拎了起来按到枕头上去。敖龙毫不犹豫地抓着精灵的双手不让他再动,低头又磨蹭,似乎是想吻但忍住了没有立刻用牙齿啃咬上去,喷在精灵脸侧的呼吸急促地要冒出火星。
不要结束,不要安慰,在床榻上谈论那些别扭的情绪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况且瑟希特也不是故意要哭,他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他可以被罗德拉格解开衣服亵玩身体,但他的某些情绪仍然暂属隐私。
敖龙将被褥拉开,把两人都包进去,战士粗糙的手掌贴着精灵的腰,明明同室,同床共枕,却也不算过分熟悉。瑟希特有时候觉得,他对待这份情感从来难以掌握住理智的度量衡,就像性,就像爱,握太紧立刻感到痛,等太久又没有快意,而温和的尺度不会固定的停留在原地。有时候他清楚症结,却也憋闷。
这是最讨厌的了。精灵在令他烦恼对象的怀抱中拉锯纠结,他翻身,转头,在布料的夹缝里销毁那些湿润且无能的证据。罗德拉格跟瑟希特脸朝着脸,抬起手臂去揽那半个身子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的下半身顶进了对方的膝盖之间,嘴唇在啜食恋人的眼泪,但肺腑间那种正在向外渗出的渴望,正顺着脊椎爬往敖龙的脑干当中。
罗德拉格在喘息。他喘的十分大声,以至于瑟希特又抬头看他,看他紧紧将勃起的阴茎压到自己的会阴处去,还想再往前顶。瑟希特的头发长长了许多,松松垮垮扎成一个发辫垂在肩侧,也不知是否因最近足不出户,他变得更白皙了。敖龙埋在对方发间深吸一口,枕头是最能留下人气味的地方,而精灵身上混着他的味道,似乎也成了一件他的,能永远留在他卧室床铺上的寝物。
此时,在孤灯与窗纱的遮掩之下,他们彼此看对方的身影都是不甚清晰的,在光影间摇曳的那种轻盈没有实感,但温热的抚摸与拥抱却又填满了不能全然窥视的遗憾。罗德拉格没有再说什么请求,他的沉默同喘息一样多。就像如今这样,关上窗锁上门,将整个房间变成永远包裹瑟希特的被衾,这曾是他竭力已奔赴的罪恶梦境。
罗德拉格从来不敢真正的面对精灵的选择,就如同他不敢面对自己唯一的一条生路。与心上人别离,或者占有,像一支搭在水畔两端的独木,踩上哪一头都要他偏颇,全身坠落。他看到瑟希特眼中有残余光点似的泪痕,就将手搭在精灵的下颌上,想要安慰他的情绪,瑟希特的态度像一把含在喉间的刀与刺,会让他感到随时随地从内而外被割断打破。
“别哭了,”瑟希特枕着他的手臂,他用手指揩一揩对方的眼角,触碰的瞬间能感觉到精灵在他手下间或轻微地颤抖,于是那种湿润的触感也沾到了他的心里。“都怪我。”
瑟希特想,假如罗德拉格能看清自己的眼睑和脸颊一样绯红,或许也会说出同样的话。他靠着罗德拉格,嗅着他的气息,再度靠近,直到能感受到嘴唇的温度,让敖龙因为他的吻和吮吸发出更满足的喘息。他对这个人的情感复杂又深重,此刻正一下下在身体里冲撞,让他浑身都痛痒。这种冲动的感觉,似乎只要跟对方身体结合,就能迎刃而解了。
他且吻且说,词句在牙齿相碰的时候应能磕进对方的脑子里,“但你好像什么都没做。”
瑟希特正张合着嘴看他,而那张湿红的软热的嘴唇刚刚才深切地吞吐过自己的胯下之物。就在从前,罗德拉格很难将性爱与淫荡同精灵结合在一起。他起初相遇且被敖龙爱上的模样便是肃穆且光洁的,从而很难让罗德拉格有真切的实感,他已经顺理成章地同对方上床,他的双手已经贴在全身赤裸的恋人小腹之上,瑟希特的头发丝上都粘着那种渴望的温度。
而抚摸带给精灵的是另一种羞耻感。即使没有明亮灯火让他的窘迫模样被罗德拉格尽数纳入眼底,敖龙粗糙的手掌从他的鼠蹊往下探,卡入他本来并拢的大腿之间,轻轻摸几下阴茎便去揉弄睾丸及会阴。那人的力气大,只要抬着他的小腿拽一下,就几乎将瑟希特整个人对折着翻过来,变成另外一个让他更加难为情的姿势。
精灵被他握在手中的双腿修长而纤细,会阴涨得通红,睾丸也饱满,被润滑过的穴口泛着一层黯淡的水泽,两指摩挲着撑开便能感受到那种柔滑炙热的包裹感。罗德拉格不错目地饱览这一切难得的美色,想要泄欲和僵持着亵玩的念头交错着争执,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把卧室的灯都拉开,在太阳铺满地板的时候就这样按住瑟希特看个仔细明白。
“罗德拉格,罗德拉格,”精灵断断续续地小声抗议,挥舞着手臂想要遮住那让他难堪的过于赤裸的目光,“你在看什么…..”
听见他的呼唤更是深深满足了敖龙的占有欲,好像终于将精灵表面上那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壳剥离碾碎了似的。瑟希特一定不知道,在他内心里究竟掩藏着多少爱慕,肮脏的,情色的,淫荡的,自私的爱慕。罗德拉格用带着茧的手指拓开了精灵的后穴,他像是准备将半个手掌都塞进去那样抽插又反剪,又用了一些润滑,冰凉的黏液在瑟希特的肠肉间变得温暖,瑟希特的小声哼叫也变得激动,多余满溢而出的那些润滑液从他的臀缝间流出来润湿了床单。
罗德拉格将对方上半身往怀里又捞了捞,就着润滑轻易就插进了扩张好的柔软的肉穴里。他前期扩张的完整,便插得极深,抽插时也不全然拔出来。紧致而湿热的肉道热情地缠裹着他的阴茎,顶到深处又抽出来,他搂着瑟希特的脖子颠弄,像是要将床榻压垮那般用力,怕是把白日用来折腾铁器斧头的力气全用在了柔软成一滩的精灵身上。
敖龙小幅度在穴伸出厮磨,爽的精灵脚趾都张开又蜷缩,身下前后肠液和前列腺液混在一块从结合处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淌,他的身体随着激烈的晃动不断往前挪动,又一次次被罗德拉格扯着脚踝拉回来,抓着他的双手抵住前列腺顶,瑟希特被他操弄到窒息着哼叫,他听着男人的性器进出自己身体的声音,听着罗德拉格剧烈吞咽和喘息,以及那种从自己喉咙间被迫挤出来的爽利叫声,好像脑子也被侵犯。
“罗德拉格…..”他挣扎着抓住对方的角,竭力把头抬起来,“你…..我要窒息了…..”
敖龙回应他的是一个热气腾腾的湿吻,然而这种黏腻的亲昵并不能抵消瑟希特的窒息感,快感成倍叠加,在他五脏六腑里窜动。他的穴湿软热情的吮吸着敖龙,罗德拉格抽出阴茎的时候过多的粘稠液体会黏连着拉出透明的丝,他再一次插入到底,精灵的后穴便更柔软地吮吸着。他将胯间那根沉甸甸的凶器一下下狠狠没入对的身体里,鞭笞着,颠晃着,将无尽的精力和爱欲倾泄到瑟希特的身体中去。
精灵第二次在这张他亲手挑选的床铺上高潮了,肌肉绷的好像全身都要打结,快感的余韵就像撞钟的回响那样在他的皮肤下震颤着。瑟希特实在受不住,当罗德拉格将他的脑袋放倒在枕头上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是眼前发黑的,肺都喘到发疼,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腿,直到敖龙一声声急切且不间断的呼唤着他的名字,非得将精灵从那种窒息感里捞出来才算完。
“你还没完——”他咧着嘴,抽着鼻子看向敖龙,那人胯下的勃起阴茎还在自己大腿上戳动,一下下的,仿佛在暗示着什么。“但我已经,腿麻了…..”
“不够,我永远想要这个。”罗德拉格的额头上除了汗水的光泽,还有一些绷着的关于情欲未靖的忍耐。“但也算足够了。”
瑟希特知道他还精神的很,侧过去抬起的还腿搭在敖龙肩上,说实在的,他腰痛屁股也痛,嘴唇被啃得木木的肿胀,但心里却欢喜极。罗德拉格盯着自己的眼神专注得发亮,闪烁着十分情动,这种被从里到外抽干的淫荡的安全感,让精灵有了切实攥在手里的实感。“罗德拉格…….”瑟希特被揉的直哼哼,胸口剧烈起伏,大腿根都是透明的黏液,竭力将腰肢往上挺,含含糊糊的呢喃着对方名字。精灵在一片黑蒙蒙中长久地凝视对方双眼,只牢牢盯着那份诚恳深情,“我也想你。”
他眨了眨眼,他深陷在爱与占有之间的身体与视线中漂浮的光点简直不合拍,仿佛永夜旅程还没结束。但气味是不会骗人的。罗德拉格臂膀之间,那些他不必说也难形容的东西,彰示着这里不再是寻觅途中的某一露宿地,而仅仅只是个寻常的黎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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