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14】笼中之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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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笼中之笼

    被麻药强制带进沉睡中后,诺伊拉维久违地做了一个有关阿尔的梦。敖龙族亲昵地用角蹭他的脸,在他耳边询问这些日子没见他都去了哪里。诺伊拉维有些怀念这个怀抱,放松身体躺在阿尔宽阔的胸膛里。对方拿惯了枪刃的手臂结结实实地把他揽住,开始收拢。
    随后,诺伊拉维的胸腔受到挤压,肺部因肋骨被锁而无法呼入更多新鲜空气。他的手脚开始发麻,大脑逐渐被窒息的恐惧支配。倘若拥抱他的人不是阿尔,那他应该早就动手推开面前的人了。可当他意识到危险再想抬手时,却发现四肢早已不受控制,反而双手攀上自己的脖颈掐紧。诺伊拉维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可再无法看清阿尔的面庞。反而是一片浑浊的色彩逐渐覆盖他的视线,让他陡然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场生动的噩梦之中。当他惊醒,身着白色长衣的炼金术士刚洗完手从屋外走进来。见诺伊拉维清醒的比自己预料的时间要早不少,克兰威尔迅速走到他面前,开始查看外接的触手与诺伊拉维身体融合的程度。
    麻药令诺伊拉维的反应力下降了不少,他非常迟缓地感觉到疼痛,但没有因此发出痛呼,也
    .没有挣扎。他只是抬起头环顾这个给自己的身体带来无数变化的实验室,然后目光落在边上用培养液泡着一对人类的双臂与双腿的水池上。
    “那是……我的手?”诺伊拉维的声音带着一丝怀疑。随后他才记起来在自己昏睡过去之前,克兰告诉他今天的实验是测试妖异的肢体与他身体相结合时会产生怎样的排异反应。因此当他此时在拘束装置的束缚下撑起头,去看自己的四肢时,发现它们已经被完整地从根部切下。身子的一侧接上了不知属于谁的一条胳膊,下半身连接了黑色的触手,另一侧的手臂则钉上了铁片防止他过人的再生能力让伤口提前愈合。
    肥大的软体生物以他的身体为根基正在汲取养分,漆黑的触手随着他的心跳有规律地抽动,并将他的腹部与胸腔卷起。诺伊拉维这才意识到自己噩梦的源头来自这些怪物,并非阿尔在他心中的地位与形象真的发生的动摇。他松了口气,然后躺了下去。重新戴好橡胶手套的克兰抬手捻起那些把吸盘紧紧吸在诺伊拉维身上的触手,观察血肉尚未成功融合反而不断流出新鲜血液的结合面,他叹了口气。
    虽然实验体因遭受妖异的感染身体开始发生异化,但很明显仍旧保留了人类特征的身躯还是在拒绝与真正的妖异融合。尽管这些被切下来的触手为了生存正在强行攀附诺伊拉维的身体,汲取他的血肉,但这并不算真正的融合。在排异反应的作用下,本来平静的触手开始变得愈发躁动。但克兰威尔并没有提前叫停实验的想法,相反,他只是又补上了一针用于镇定妖异的药液。
    “实验结束后我会帮你把手脚接回去。”
    触手逐渐恢复平静,不再紧紧缠绕诺伊拉维的身体时。诺伊拉维在疼痛中意识到克兰威尔的动作似乎又救了他一命,于是疲惫地开口,十分诚恳地向站在一边开始记载实验进程的克兰道谢:“感谢您,医生。”
    男精的脸被面巾覆盖,只留下一双眼睛抬起来看向诺伊拉维。躺在床上的维埃拉憔悴万分,扎起来的头发在挣扎中散乱,堆在他失去血色的脸边。那双透绿色的眼睛与他的目光相锁,里面确实写着十足的感谢。
    传闻长寿的维埃拉族拥有过人的智慧,只是面前的这位似乎缺乏常识,也缺乏对陌生人应有的警惕。不过克兰威尔的藏品中还缺少密林之民的样本,且诺伊拉维的身体不知遭遇了什么变故被妖异感染,所以克兰也不介意对他多撒几个谎。
    手术完成后的第三个星时,诺伊拉维再次从昏迷中醒来。维埃拉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柔软的触手轻柔地攀附上他的脸颊,把控着力道讨好似的抚摸着他的身体。虽然妖异的触手尚能保持活性,只是不如之前活跃,但处于观察者地位的克兰却能清晰地看穿触手的本意。妖异想要获取身体的控制权,想要维埃拉主动放弃抵抗,只是强行结合在一起的部位因血肉再生又被不断撕裂而产生了无法忽视的痛苦,故而诺伊拉维一醒来就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肉身的疼痛其实还在可忍耐的范围之内,但触手带来的柔软而粘滑的异样感觉却让诺伊拉维不住地犯恶心。他拧着身子想要从拘束装置中挣脱,但失去了四肢的他没有任何使劲儿的支点。浓郁的腥气滋养着触手,汲取了人血后变成诡异的暗红色。它们缓慢地从维埃拉的身体上爬过,尝试从诺伊拉维的口鼻寻找新的突破口未果,迅速把目标转移到钉上了铁板的另一处伤口。
    细小的触手从铁板和肢端的缝隙之间钻入,缠绕住钢钉试图把碍事的铁板拔除。麻药的效力退散,诺伊拉维感受到加倍的刺痛。他有些难忍地发出痛呼,又咬牙尝试坚持。毕竟他无比珍惜这个机会,希望克兰在研究了足够长时间后,能够帮他清除身体里的妖异之力。只是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真正的适应疼痛,仅仅坚持了一小会儿诺伊拉维就泄了气,开始呻吟。
    “太痛了……医生,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痛苦的事了……”诺伊拉维的声音有些无助,克兰在他身上做过许多实验,但没有哪次是这样恐怖的。他知道自己的整个下半身都被截断了,在实验结束前他都不能进食,否则接合了妖异口器的直肠无法帮他正常排泄。所以他又疼又饿,又因失血而十分干渴,喉咙像被火焰灼烧一样,身体中没有哪一寸部位不在饱受折磨的。
    但只是确定诺伊拉维会有多疼并不是这场实验的最终目的,克兰威尔冷眼在旁边继续观察,又确认了一遍时间后重新拿起了实验笔记。与此同时,在尝试撬开铁片无果后,触手明显地表现出烦躁。它们吸干了接缝处的血液后开始不满地抽打诺伊拉维的身体,然后重新开始抚弄诺伊拉维的脸部。看得出来,在本体寄生失败后,触手决定以新的方式获取诺伊拉维身体的控制权。
    带着黏液的触手将诺伊拉维的脸弄得湿乎乎的,且因它们谨慎地控制着力道,吸盘甚至没有在诺伊拉维自己可见的部位留下一点痕迹。诺伊拉维也不知道这些妖异为什么时而凶狠时而温柔,上一秒给他带来疼痛,下一秒却只是温柔地缠绕他的发丝。诺伊拉维的放松被触手敏锐地察觉,于是它们抓准时机直接顶开他的嘴,猛地插入进去。
    “啊!”诺伊拉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地呼喊就被堵住嗓子,粗长的触手十分轻松地把他的嘴与牙撑开,包括舌头都被缠绕起来整个口腔被完全填满。冰凉的触手上覆盖着发苦的黏液,轻松地顶进诺伊拉维的喉部,并一路往下。异样的触感令诺伊拉维连连作呕,痛苦不已到眼珠向上翻起。他几乎无法呼吸,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食道是如何被触手挤出一个清晰的通道,直达胃部。胃液的腐蚀并没有让触手退缩,反而这种强酸令强制镇定下来的触手重新恢复兴奋。它们激动得涌动起来,开始膨胀,撑开暗红色的肢体将诺伊拉维整个儿包住。
    这个冰凉又诡异的拥抱没能让诺伊拉维感到丝毫的安慰,他只有自己即将被贯穿的恐惧。触手在幽暗的胃囊里寻找着新的突破口,没能成功就开始搅动里面的胃液,给诺伊拉维带来十分尖锐的疼痛。连接在他身体下方的触手也开始寻找着掠夺诺伊拉维身体的途径,它们卷成一团,从口器中挤入,挤进诺伊拉维逐渐失温的直肠,挤进他温暖的血肉之中。他富有生机的柔软身体让触手感知到来自同类的敌意,最开始感染了诺伊拉维身体的妖异气息拒绝新人来分食它的猎物,于是在强烈的排异反应作用下,触手凶狠地贯穿进诺伊拉维的内脏之间。它们寻求着合适的寄生点,于是变得坚硬,隆起一排排倒刺,摩擦在娇嫩的皮肉上,劈开一条条血淋淋的伤口。
    从外表看,诺伊拉维被触手包裹住的脸只能露出收缩着瞳孔的双眼和供给呼吸的鼻部,整个人被盘错成团的触手包围到看不出原型。原本在手术前清空过的平坦腹部里面被不断顶出有些狰狞的隆起,好像是有蛇类在他的皮肤下面游动。内脏被撕裂导致肾上腺素上升,感知疼痛的能力被放大的同时,诺伊拉维也感觉眼前的一切都被放慢。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正在狠狠地折磨着他,且似乎这种疼痛一眼望不到尽头。
    此时,他的恐惧逐渐转化为绝望,肌肉开始放松,甚至放弃了与喉咙里的触手作抗争而保持呼吸的节奏。被触手遮盖的双眼无法睁开,眼前是一片浓稠的漆黑。诺伊拉维尝试用自己的双手去拨开面前的东西,无果后,他彻底放弃了挣扎。
    触手成功驯服了这片滋养它后代的土地,它发觉诺伊拉维不再抵抗后开始迅速地把大量的卵排进他的腹腔。作为克兰威尔精心挑选出来的试验对象,这只妖异正处于繁殖期这件事也并非巧合。即使是相对人类来说也有些庞大的卵顺着触手中空的管道挤了出来,一颗颗满满当当地把诺伊拉维的腹部填充起来,开始隆起不自然的弧度。卵争夺着狭窄的空间,牢固地黏附在它们能汲取到人类血肉的部位,然后摞起来层层叠叠地将诺伊拉维的肚子撑到完全变形,露出青紫的血管。
    看上去就好像是诺伊拉维的皮肤被撕裂到只剩一层透明的膜,艰难地包裹住里面被搅成一团的碎肉和卵。此时的他脆弱得好像只要呼吸的幅度大一些就会破裂,肚子里那些圆滚滚的、黏糊糊的紫色的卵就会一股脑都冒出来。然后一直旁观的克兰威尔终于走了过去,他有些挑剔地捻起产过卵后变得虚弱的触手,把嘴凑近诺伊拉维湿漉漉的长耳边上轻声询问:“你看上去,似乎很需要我的帮助?”
    触手们颓然地垂落下去,诺伊拉维的身体从窒息中被解救出来。他暗色的皮肤上布满吸盘留下的圆形淤紫,和触手勒出的长条状血痕。他看上去像一具囫囵拼凑起来的碎尸,不知该称呼他是人类还是妖异。那双本很灵动的、透明的绿色眼睛有些机械的转向克兰威尔战力的位置,整张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有些呆痴。等了一会儿之后,克兰威尔才听到一个十分虚弱的回答:
    “请把我放开,医生……我不想被拘着,这些铁环会勒死我的……”
    遭受过非人的折磨之后,实验品们的精神状态大多会出现问题,要么呓语不断要么敏感躁狂,总之是丑态百出。但诺伊拉维却并不如此,他看上去十分平静,只是嘶哑的声音令他听起来有些疲倦。当克兰威尔如他要求将拘束装置解开,甚至动手把他从手术台上扶起起,诺伊拉维也只是轻声道谢,然后忽然栽倒下去。
    他一定是还没能习惯这具不太完整的身体,故而无法掌握平衡。可当克兰威尔走上前试图把诺伊拉维抱起来时,他却陡然发出刺耳的尖叫:“不!不要碰我!”
    喔,开始了。克兰威尔收回了手,他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能碰我,即使是你也不能伤害‘它们’……”诺伊拉维在地上哆嗦起来,他用肩头把自己撑起来,然后往角落里面缩。触手们缠住桌子,把诺伊拉维的身体拉扯进一片阴影中,然后紧紧缠绕住他的腹部。克兰威尔迅速明白这是妖异的卵为求自保催眠了诺伊拉维的脑子,让他产生保护腹中幼崽的执念。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克兰威尔过去的实验对象中不乏这些与妖异结合后畸变的人类。像妖异这样特殊,却又同普通的动物有着共性的东西一旦与人类结合,就会产生许多意想不到的结果。
    只是眼前这些强行产进诺伊拉维身体中的卵,大概只会孕育出最普通的妖异,且在生长过程中会不断掠夺养分,甚至超过他身体自愈的速度。这实在有些麻烦,毕竟克兰威尔不想这样一个优秀的实验品这么快就报废。于是他取下面巾,调整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足够温和,并放柔声音:“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帮你。”
    “什么?”
    “我是来帮你的。”克兰威尔重复了一遍,“要保护好你肚子里的卵可不能只是这样缩在角落里,至少得吃点东西。你很饿对吧?”
    他的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也好在诺伊拉维本身没有太足的戒心,于是逐渐放松警惕,让他顺利地靠近了桌底。在手触碰到诺伊拉维的一瞬间他迅速掐住诺伊拉维的脖子,一把将他拽出来又提起来,狠狠按回手术台用拘束装置重新束缚住。诺伊拉维尖声惨叫,触手奋力挥舞试图攻击,都被一针快而准的镇定剂给堵了回去。狂暴的妖异在挣扎中弄乱了不少东西,包括桌子上的一些瓶瓶罐罐和纸张,而诺伊拉维嘶哑的叫声也刺激着克兰威尔的耳膜,叫他太阳穴发涨,头疼得厉害。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问题不是打扫卫生、重新整理药品和文件。而是在诺伊拉维被那些卵榨干养分之前把它们迅速掏出来,毕竟他此时肉眼可见的瘦削干瘪下去,连伤口都不再流血了。失血过多和饥饿导致他的生命危在旦夕,可保护卵的强烈意愿却让他根本注意不到这些。即使是他曾经信任的医生也不能触碰他的孩子:“放开我!你,克兰威尔——别碰我!别碰它们!”
    克兰威尔没有回应他的尖叫,他只是平静又迅速地换好衣服,准备好工具后把这些触手一根一根摊开用钢钉钉住,避免它们再次伤害到诺伊拉维的同时敞开口器。鸟喙状的口器十分坚硬,一般人类大概没法徒手掰开。正无从下手时诺伊拉维又在不间断地发出呻吟,苦苦乞求克兰威尔放过他腹中的孩子。
    医生很快拿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不顾诺伊拉维的身体能否承受,克兰威尔再次给他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并给了触手部分加倍剂量的镇定。随后他用锯子切开口器,把手伸进了口器中央的幽暗洞口中。
    克兰威尔将自己的手伸进去时,破碎的肉块从他指尖穿过,仅从触感上分辨几乎不能确定那是是诺伊拉维被搅碎的肠子还是其他内脏。温暖的血打湿他的指尖,动脉在他的手臂上跳动。倘若人对触摸生命有一个定义,那一定是此时克兰威尔所做的事。
    鸡蛋大小的卵有着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壳,外表覆盖着的一层黏液在把卵壳紧紧粘合在肉壁上。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难以从卵与卵之间的缝隙中寻找着力点把它们抠挖下来,这番工作实在颇费了他的一番功夫。好在克兰威尔从来都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将妖异的卵一个个抠下,取出来搁在铁盘上堆成小山。
    它们大多在被取下来的时候就破裂,流出暗红色的粘稠血液。妖异的血液不会凝固,只是汇成一条腥臭的河流,滴落到克兰威尔工作室的地板上。诺伊拉维则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挣扎,流泪,将克兰威尔视作谋杀他孩子的凶手来咒骂。不过实在是没见过世面的山林人,他再怎么骂也难听不到哪去,反而有相当一部分是在克兰威尔家被研究时看书所学。
    “真可怜。”克兰威尔掐碎手中的一颗卵,在暗红色血液的包裹中已经有团状的肉块诞生。靠着汲取人类的以太这些妖异的子嗣发育得过于迅速,相应的诺伊拉维的生命也快要枯竭。先前和诺伊拉维约定的合约中说到,实验结束后克兰威尔将保证诺伊拉维能够作为四肢健全的正常人存活。只是此时诺伊拉维的心理防线几乎都要被妖异瓦解,几乎马上就要沦陷成为被妖异寄生的一团死肉。于是克兰威尔放下手中的东西,低声劝到:“诺伊,它们不是你的孩子……”
    “不,不,医生……你答应过我的。”诺伊拉维却还是流泪,像是要把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滴水榨干。他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耸动着肩膀让那根新接上去的胳膊晃了晃:“我动不了了医生,为什么?你会把我接好的对吧……回答我啊克兰威尔!”
    克兰威尔叹了口气,他再次把手神经诺伊拉维的身体中。这只有力的手精准地将那些卵从肉壁上撬下来,干脆利索地把它们甩出去。诺伊拉维隆起的腹部随着他的动作而慢慢变得扁塌,看上去情况是在好转可只有克兰威尔知道,剩下的妖异几乎已经发育成型,将卵壳打碎后甚至能看见一些凹凸不平的棘皮。
    果然这只妖异的子嗣并没有掺入诺伊拉维的基因,它们只会化身为一群小触手,几乎没有更多的研究价值。而好不容易缝合在诺伊拉维身上的触手也在产卵等一系列动作后逐渐丧失活性,没能成功地与维埃拉的身体融合。这场大操大办的实验没有带来更多有价值的信息,这才是让克兰威尔更不满的真正原因。
    “还剩最后一个。”克兰威尔的另一只手在诺伊拉维已经畸变的腹部上抚摸,将那些柔软的内容物推起后仔细摸索,终于找到了藏匿其中的最后一颗卵。像是宣布死讯一般,他语气平静又残忍地告诉诺伊拉维,这些在他肚子里寄生的小东西即将全部离去。
    诺伊拉维痛苦得哭泣起来,他的眼睛上仿佛蒙了一层翳,将他的判断能力完全遮盖。倘若他还剩下最后一丝理智,他一定会想起师父最后的嘱托。
    一定要,作为人好好的活下去。
    在离开山林之前诺伊拉维就忘了许多事,他忘了为什么自己被村子驱逐,忘了师父为什么忽然消失,他忘了妖异向自己袭击后发生的所有事。又或者他并不是真的失忆,只是不愿面对到把自己都骗过了。当妖异的卵从他身体中被拔除时,他只感觉自己再次失去了至亲,巨大的悲伤如潮水般把他覆盖,灌进他的身体,令他窒息。
    “我是,什么?”他有些疲惫而痛苦地开口询问,“我现在是什么东西,我不能变成妖异,我不能……我是什么,是……”
    他平摊在手术台上,卷曲的触手像一朵花样在他的身侧与下体展开,新接上的胳膊因与他原本的肤色相异而使他看上去像用碎布缝制的奇美拉娃娃。他的头发散乱,绿色的眼睛变得浑浊不堪。灰色的皮肤上布满狰狞的血痕,像一块块斑。他的腹部因隆起又塌下,被过度生长留下的斑纹爬满。他像一个妖异,但克兰威尔却在更换手套、拿起新的手术钳的同时回答他:
    “遗憾的是,你仍旧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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