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14】他带着一束花回家(光奥尔)

Homepage forums FF14专区 同人作品 【FF14】他带着一束花回家(光奥尔)

标签: 

正在查看 1 个帖子:1-1 (共 1 个帖子)
  • 作者
    帖子
  • #2385
    青灯璃
    参与者

    光之战士买了一把很好的铲子。

     

    光之战士去了不同的炼金药小铺子,很细致地询问药水成份,拿了布包,装好丁零当啷的药水回家。

     

    光之战士背上沉重的、满布划痕和缺口的大剑,将护理用的油膏和镶嵌用的魔晶石送给了新人冒险者。

     

    “光之战士总是慷慨解囊,帮助那些遇到困难的人。”吟游诗人拨动琴弦,用优美的歌喉这样唱。

     

    光之战士的表情一如既往,向每一个认得出的人微笑,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平静的一天。

     

    光之战士把黑色的、羽毛油光水亮的陆行鸟托付给公用的鸟棚,自己租了一只,开始今天的旅程。

     

    他选择从黑衣森林出发,一路慢悠悠地骑着陆行鸟,那只鸟似乎轻车熟路了,光之战士并不怎么用拉绳子,它自己就能走得很好。

     

    铲子和大剑碰在一起,哐当哐当地响着,光之战士漫无目的地看——黑衣森林的草大多数时候并不十分翠绿,这条路上全是脚印,植物们被踩得塌陷下去,露出原本的泥土。

     

    ——泥土。

     

    路边有一个衣衫破旧的男人正慢悠悠地走着,他双手空空,腰上也没有挂武器,黑衣森林里野兽环伺,这样无疑是危险的。

     

    光之战士拉了拉这只鸟,让它停下来,问,您好啊,这样在路上走很危险的,需要我帮忙吗?

     

    男人迟缓地眨了眨眼睛,他的声音也沙哑得吓人,说,好啊,好心人,请你载我一程吧,我要到库尔札斯去。

     

    两个人挤在陆行鸟的鞍座上,一个头发胡子都是用火烧解决长度问题;一个今天刚刚打理了胡子和眼前碎发,组合不可谓不奇怪又不可谓不重。所以,这真是一只性格、脾气都很稳定的鸟,哪怕被压得开始喘气了,步伐依旧矫健。

     

    “它好像驮过很重的东西。”男人的嗓子依旧沙哑,好像是才想起什么,对光之战士露出一个微笑来。

     

    男人又说,黑衣森林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下雨了。……好心人呐,你要知道,干旱的黑衣森林可没有一点儿生气。跟我一样。

     

    男人说着,一边呵呵呵地笑,又一边咳嗽。

     

    光之战士跟着他一起笑,用怀念的语气说起他在黑衣森林里遇见的两位故人,那两位故人忙着自己的事,从未说过这些。

     

    “对了,我有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想介绍给您。”光之战士问,“您愿意帮忙吗?”

     

    男人摇头,光之战士以为他要拒绝,却听见他说,没关系的,如果我能做到,您尽管说吧,不收钱。

     

    光之战士没有接着往下说,又聊起他的朋友,那是个勇敢的姑娘,为了理想不惜一切代价;还有那些素未谋面的朋友,为了他人情愿放弃生命,情愿把灵魂一并托付给另一个人。

     

    还有谁呢,还见到过活生生的人因为恐惧变成怪物,那个时候母亲抱着孩子、姐姐拉着妹妹、丈夫搀着妻子四散逃跑,天地间灰暗一片,好似今天的黎明。

     

    还有一个人,他在天寒地冻中伸出援手,毫无保留地敞开怀抱,做了那么多微小而伟大的事,好多人都敬佩他、仰慕他、依靠他。

     

    他真是一个热情的人。

     

    男人笑着感叹,真是听到了不错的故事。您的经历真丰富,要听听我的么?

     

    陆行鸟的脚步慢而稳健,男人开始讲自己的故事。

     

    从哪里开始呢?男人的几根手指互相搓了搓,啊,我其实记不得小时候的事,只记得总是饿,很饿。后来妈妈不见了,爸爸也不见了……我逃到黑衣森林,是个老木匠收养我,还教我手艺。

     

    男人说着说着,嘴角垂下来,木匠……你说木匠嘛,木匠嘛……屋子里总是有很多的木头,那年的冬天太冷了……太冷了。屋子里不知怎么的着了火,他没逃出来……我的喉咙和眼睛也被熏坏了。

     

    我没有家人了,终日在街上走,乱走,捡别人吃剩下的东西。那年街上能吃的东西有很多,我还捡到了一个孩子……一个只有小臂那么长的孩子。我每天喂她面包糊,只有面包糊。她跟我睡在垃圾堆里,我也只有垃圾堆,她居然活下来了。

     

    男人的声音更沙哑,说,我看着她学说话,会走路,长成一个大姑娘……后来闹了灵灾,我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死了。身子烧成了炭,一大堆的尸体都是黑炭,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全都混在一起,谁能认出来?可她偷过别人的金项链,那条金项链没事,用手指一擦,闪闪发光。

     

    就是这样了。男人叹了口气,我没有钱,也没有了她,最近我总梦见她,头发卷曲的乱糟糟的,要梳好久才能梳开……

     

    没有人说话,长久的沉默。

     

    男人说,她……那条金项链埋在库尔札斯,我师父埋葬的地方,我今天是要去再看看他们的。

     

    光之战士让陆行鸟继续往前走,男人的视线落到光之战士握着的吊坠上,那上面雕着精巧的独角兽纹路,按理说里面应该有一幅画像。

     

    光之战士注意到男人的视线,把吊坠盖打开,说,这是我的爱人。

     

    男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啊……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你们一定很相爱。

     

    光之战士说,是的,我也要去见他。

     

    两人没再说话,走了很长一段路,光之战士才重新开口,我准备了一袋金币,如果您顺利完成工作,我希望您能拿上这些钱。

     

    男人笑笑说没必要。

     

    您不好奇工作内容是什么么?

     

    男人回答,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

     

    光之战士凝视面前灰黄的、被踩了无数脚的土路,说,走到库尔札斯,背风处有一个深坑,我会喝完手上的药跳进去,希望您能用这把铲子,把我埋了。

     

    男人没有马上回答,先看了看光之战士一身的装备,又看了看路的远方,最后挥了挥手上的绳子,说,好。

     

     

     

    这并不是一段很短的路,森林广大茂密,干旱时尘土飞扬,遍地都是树影,遍地都是干枯的草,遍地都是泥沙。

     

    一望无际。

     

    光之战士没有再说话了,拇指摩挲手上的吊坠,陆行鸟也像被突如其来的思念压住,脚步沉重。

     

    他想说,真神奇啊。

     

    真神奇啊,他明明离去了,那天的血液多么鲜红滚烫,像黏住了不可挽回的日落。

     

    明明离去了,可触摸到鲜血时仍会想起他。

     

    触摸到鲜血,不止触摸到鲜血,当暮色四合,太阳即将沉沉睡去时,他仍会想起他。

     

    暮色四合,不止暮色四合,老套的奶茶香味浸润周身,冰雪的气息割过面颊,黑色的陆行鸟飞羽,以及。

     

    以及。

     

    他身边出现过的,短暂的一生无法得见的,提起过的,没提起过的,清醒时遇到的,酒醉时看见的,好像全都是细线,轻轻一扯,心脏的抽痛就带出一切回忆。

     

    ——真神奇啊。

     

    明明离去了,却仿佛无处不在。

     

    男人听到一声压抑的抽泣。

     

     

     

    男人问他,你看过黑衣森林里的花吗?一种白色的小花,雨后总是能见到。

     

    光之战士摇头。

     

    干旱,今天依旧没有下雨,这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黄土。

     

    有个樵夫也许是累了,把斧头一扔,在草地上躺下,再也不动了。

     

    他们路过背着画板准备写生的画家。和对面走来的、表情明媚可爱的女孩子们打招呼。

     

    男人说,年轻人,到了库尔札斯,我要找个地方,把绳子挂在树上,好好地打一个结。我是说,在埋了你之后。

     

    光之战士说,好。

     

    他们走了很长时间,从日出到日落,夜晚互相分享干粮,坐在鸟背上打瞌睡。

     

    太阳再次升起时,库尔札斯刺骨的冷风已经刮痛脸颊了。

     

    光之战士说,深坑就在不远处,你要找找你的树吗?

     

    男人四处看了看,在不远处找到一棵形状不错的树,树枝结实、在冷风中傲然挺立着,不会因为挂上一个人而断裂。

     

    起码能撑到他窒息而死的时候。

     

    男人仔仔细细地按照书上的图解打好了结,这已经是一个结实、完美的绳套了,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把脑袋伸进去看看大小。

     

    男人真的这么做了,树枝完美地承受住了重量,脚下的石头也很适合踢开,所以,如果完成了任务,只需要埋葬那条金项链的功夫……

     

    男人低垂着头,目光落在脏污的雪地上——那儿脚印凌乱,深色的泥土被翻出来,还有几株小小的花。

     

    本不该出现,却在雪地里毫不在乎地迎风开放着。嫩绿的叶芽被踩坏不少。

     

    花朵们依旧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花瓣显得那样脆弱,用手指一摸,却像心脏在搏动。

     

    男人突然朝那处深坑狂奔而去,他的旅伴已经打开了药水的瓶盖,正要仰头一饮而尽。

     

    男人问他,你不想看看白色的花吗,在雪里开着呢。

     

    他的手上正捏着一束,说,那边树下,还有更多。树上还挂着一些果实……我不知道是什么,刚刚我把它们摇下去了,远处还有小动物在等着。

     

    光之战士手中的药水被一小捧花束轻易换走。男人指着那个方向,空荡荡的绳结还在冷风中晃荡,而树下不知什么时候有毛茸茸的小动物,正在搬走那些落下的果实。

     

    男人问,你要现在就赶往那头吗。

     

    光之战士只是看着那束花。

     

     

     

    没有锁上门再次被推开了,光之战士手中的花依旧骄傲地昂着头,她们被放在一幅画前。

     

    光之战士把炼金药、铲子放在一边,对着仅剩下一幅画的、空荡荡的房间说,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奥尔什方。我本想今天就去找你的,但是……”

     

    门吱呀一声,冒出头的是个不知道名字的热心旅行者,近段时间定居在这里,她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语气又带着些愤怒,“啊呀,您好!打扰了,我只是想提醒您,有一伙儿可疑的人今天好像要进您家偷东西……天呐!他们简直把您家偷空了!”

     

    光之战士对她笑笑,说,啊,谢谢提醒,我会处理的。

     

    旅行者背着双手,“您不要难过,东西会追回来的。我记得他们都长什么样子……幸好这幅画够大呢。”

     

    光之战士没有解释,只是点头,说,对,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正在查看 1 个帖子:1-1 (共 1 个帖子)
  • 哎呀,回复话题必需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