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14】向死而生(黑骑光x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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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骑光x侍光

    有血腥画面描写

     

    【他在那个山洞里遇见了自己的引路人。】

     

     

    从山坡向下可以俯瞰整个黄金港,街市间的灯火串成一线,被氤氲雾气揉成一条仿佛放满花灯的河,这算是难得的美景,可惜侍没空欣赏。

    夜色救了他一命,把他那身格外扎眼的大红羽织也掩藏了起来,追兵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不见,丛林间只剩侍一个人的粗重喘息。他伤得很重,子弹卡在腰侧的肌肉里,或许打穿了内脏,或许也没有,侍不太能分辨出来,疼痛让左半边身体都陷入了麻痹的状态,他顾不上心疼自己精心护养的菊一文字,用刀当做拐杖踉跄穿行在树从之间。

    通讯珠在逃亡的过程中掉落了,没办法联系拂晓的人不说,屋漏又逢连夜雨,大颗大颗的水滴真的开始往他身上砸。拖着这样重伤的身体淋上一夜雨哪怕不死也要落个半残,侍吐出一口血沫,凭借直觉选了一个方向前进。

    直觉救过他很多次,在战斗途中,逃亡路上,在各个势力之间周旋的时候,最开始的侍总是试图做出最合适的选择,但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绞尽脑汁,得到的结果还是会出现偏差。

    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更想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以为总有一天能找到最优选,可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失去了一个又一个重要的人后,侍才恍然发现这是一道无解题。英雄,同伴,挚友,在这些词附加身上之前他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冒险者,超越之力的确是常人没有的能力,可超越能力没办法平山填海,不能让已死之人复生,它就像个徽章,挂在他身上,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也就仅此而已。

    于是侍开始跟随直觉。多年战斗培养出的直觉可比他的思考能力好用多了,比如现在,他就靠直觉寻到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山洞。

    雨越下越大,水流融合血液浸透羽织,又从衣摆淌下来落在地面上,在侍身后织出一条红色的河。侍喘着粗气逃进洞口,一瞬间险些直接倒在地上,但他用双手死死握住刀柄,强撑着站在了原地。

    山洞里还有人。

    那人一身黑甲,头盔牢牢覆盖整个头颅,就像是一片要和黑暗融合在一起的影子。他身边放着一把大剑,和侍漂亮又精巧的武士刀不一样,剑身上沟壑纵横,还沾着可疑的血迹。侍本应该觉的警惕,在深山老林里遇到这样一个黑漆漆的家伙怎么看怎么可疑,但他看到这人的瞬间悬在半空中的心突然坠了下来,整个人放松地长叹一声,气流呼出,半路就变成了嘶哑的闷哼。

    安全了。侍心想着,又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拄着刀一步一步挪到黑衣人身边,在篝火旁坐了下来。

    黑衣人略微转了下头,好像正在头盔下打量侍。侍盘腿坐好,难免扯动了伤口,痛得一张脸血色褪尽,五官皱成一团。

    “真是凄惨。”

    山洞里回荡着带了些笑意的话音,侍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把自嘲说出了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另一个人在嘲笑他。侍茫然地望过去,黑影已经摘下头盔,轻轻放在旁边的地面上。

    木柴安静地燃烧着自己,饲养出的火焰烘暖了侍的身体,散发出的光线也照亮了黑骑的面容。那双眼睛里的蓝晦暗了许多,像是蒙了尘,又像是被漫长的岁月抹去了曾经的光芒;他的额发更长了,下巴也冒出一层胡渣,明明和侍的五官一模一样,又好像不太一样,侍和他面对而坐,贴的很近,中间仿佛隔着千万年的光景。

    嘴里的血腥味渐渐变得苦涩,侍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嘴唇张张合合,只发出了一些含糊的嘟囔声。

    “过来。”

    黑骑对他招手,侍没想什么,用手臂撑着地面挪过去,在黑骑身旁躺了下来,头就枕在那把漆黑的大剑上。山洞遮挡了风和雨,篝火看起来短时间内不会熄灭,这环境对正在逃亡的他来说算得上不错了,最重要的是,身边还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侍摊开四肢,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脸上立刻挨了一巴掌。

    “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黑骑把侍偏过去的脸扳回来,手甲的尖端几乎要刺进他已经肿起的脸颊肉里,“我帮你处理伤口。”

    侍舔了舔嘴角,没忍住笑声:“希望在这之前我不会被你打死。”

    黑骑的眼刀刺过来,侍收起笑,讪讪地挪开视线。

    受伤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侍已经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随身携带应急药包的了。黑骑解下那个小布包,拿出里面的针线、绷带和止血药,摘下了侍腰后的短刀,又把手伸向侍的腰带。侍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很大,但很快又放开了。

    黑骑像是懂了什么,冷哼了一声。

    浸透了血和雨和布料很重,像层皮肉一样被黑骑剥开,露出侍赤裸的上身。腰侧子弹洞穿的伤口不大也不小,正随着侍身体的痉挛一口一口吐着血,黑骑把手贴上去轻按,侍立刻发出了嘶哑的惨叫。

    侍的声音近乎怒吼,额头青筋鼓起,十指深深扣入身下的泥土。他不用再因为怕同伴担心而强撑了,左右山洞里只有他‘一个人’而已,黑骑看起来也不是很在乎他的反应,目光只落在他腰侧,毫无情绪地检查着伤口的情况。太小了,必须得切得更大才能挖出子弹。黑骑抽出鞘里的短刀在火上炙烤消毒,总算是给了侍一些喘息的空档。

    侍有些疑惑黑骑为什么没对那些痕迹发表意见,但想了想,他经历过的事情,黑骑不也都经历过吗。

    躺在红布里的苍白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和齿印,绳索摩擦留下的淤青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胸口,最后一直向下湮没在双腿之间;乳尖上坠了银钉,红肿得很厉害,看起来打钉的人手法很粗糙。而除去这一切暧昧的痕迹,最显眼的还是他腰侧的两处乌青指痕,只是看着就能猜到在不久之前有一个……或者一些力气很大的人掐着侍的腰做了什么,具体是什么,不言而喻。

    黑骑全当没看见,侍就也当无事发生,他偏过头,偷偷看向黑骑被火光映照的侧脸。

    能从这个角度看‘自己’的脸感觉真的很奇妙,侍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黑骑拿刀的姿势很熟练,他在几个月前还是个一袭红衣的洒脱武士,可现在被拘在漆黑的甲胄里,身上多了血和烟尘的呛人气味,脸上再也没出现过一丁点笑容。侍忍不住开始猜想黑骑都经历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他才会连最后一点伪装的力气都被硬生生磨掉。他,或者是我。侍现在真的笑不出来了,他看着未来的自己,目光里满是怜悯。

    黑骑经历的战斗不比侍少,直觉同样灵敏,早就察觉到了侍的视线。而他依旧沉默。

    刀刃刺下去时侍没发出一点声音,惨叫卡在他的喉咙里,堵的他甚至忘记了该如何呼吸。没有麻醉,肌肉被割开,还要更深一点才能看见更深处的子弹,血迟疑了一下才涌出来,红色的河流在侍身上流淌,淹没痉挛的肌肉,最后在红布上堆积成潭。黑骑必须坐在侍的腿上才能压住他的挣扎,那柄染了红的短刀被放到一旁,黑骑拆了手甲,正用手指在侍的豁裂的伤口里搅动,一寸寸挤开红肉,在汹涌而出的血流里翻找那颗金属。侍剧烈地吸着气,每一次深呼吸都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在他脸侧的血迹上划出一道可笑的痕迹。

    黑骑瞥了他一眼,用嘴扯开另一只手甲的卡扣,把虎口送到侍嘴边。

    英雄从未给其他人带来过痛苦,侍现在却恶狠狠地咬了下去,他呛咳着,闷闷地哭着,泪水流的比伤口里的血还要多,浓重的鼻音听起来甚至有些委屈。黑骑的双手都在加大力度,一只手捂住侍的半张脸,把侍发出的所有声音都攥在掌心里,另一只手依旧慢吞吞地翻搅伤口,总算是触及到了隐藏在深处的金属。手指抽出的速度很慢,明明已经疼得身体痉挛,侍却莫名从被切开的血肉里感觉到了黑骑指尖厚茧的粗糙触感。黑骑的手在他的身体里。这个念头在脑袋里划过去,丢了一点让人发笑的动力给他,侍眯了眯眼睛,慢慢松开黑骑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掌,身体放松了下来。

    那颗子弹和短刀放在了一起。黑骑拿起针线,开始缝合伤口。

    侍也会处理伤口,但远没有黑骑这么熟练。破破烂烂的布娃娃被缝好了肚子上的口子,漏出来的红棉花也被黑骑仔细擦净,缠绷带时黑骑调整了一下姿势,跪在侍双腿之间,用左手托起他的腰。侍还喘息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心思,居然用双腿夹了一下黑骑的身体。

    “……”

    黑骑的目光挪上来,没说什么,手上却毫不留情,往侍腰侧的淤青处狠掐了一把。这一下比伤口被翻动还疼,侍的脸瞬间皱的像一团抹布似的,连忙乖乖把腿放好,配合黑骑的动作让他帮自己缠上绷带。

    洞穴里的血腥气依旧浓重,但混杂了止血剂的药味儿,闻着就让人安心。侍的羽织湿透了,黑骑找了片平整干燥的地方让他躺着,把羽织搭在插入地中的大剑上晾干。

    侍看着黑骑忙前忙后,等羽织落在剑柄上时,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你看这个,像不像墓碑?”都疼得喘不上气了,他还非要抬手指一下,“等我死了就这么弄吧,看着多帅气。”

    黑骑放下已经被绞干的衣摆,布料从他手间滑落,轻柔搭在大剑布满擦痕的剑身上。像墓碑吗?他倒是觉得更像个人,像一个黑衣黑甲的人站在这儿,肩上搭着一件看起来与他毫无关联的红色羽织。

    黑骑没搭话,挨着侍坐了下来。侍也不恼,散散碎碎地继续念叨着:“你说我要是死了,拂晓的大家会哭吗?别人我不确定,塔塔露肯定会哭吧……她哭起来可真要命,好像天要塌了似的,你记得那次吗?我还没死呢,她就……咳、咳咳……”

    侍剧烈地咳嗽起来,腰间的纱布又洇出一圈血迹。黑骑压住他的肩膀,把试图起身的侍按了回去。

    “咳……呼……我没事,就是有点……怎么说呢。”

    侍拍了拍黑骑的手背,手没收回去,就搭在了黑骑的手背上。他看着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洞顶,又笑出了声。

    “如果我死了,那些事,还会有人做吗?”

    洞穴里只有木柴燃烧的声音。

    “我们救了很多人,可也杀了很多人……你还记得武士刀怎么用吗?很锋利,你记得吗?挥下去,刺出去,再抬起来时就会有一个人倒在地上。我以前总是梦见他们,后来就没有了,但也睡不着了,你应该记得吧?”

    侍想要一个回应,但黑骑只是抬起手,用不怎么温热的掌心贴住他的脸颊。

    “我到底是谁?机器,杀人魔,还是英雄?”侍很轻的笑了一声,把大半张脸埋进黑骑的手心里,“你找到答案了吗?”

    滴答。

    水滴落地的声音在这样大雨的天气里不算突兀,侍却莫名心里一紧,他扫视四周,寻了半天才找到声音的来源。

    无数黑色物质从黑骑盔甲的缝隙里流淌出来,像液体,又像浓稠的雾,它们好像比空气重了很多,刚出现就垂落下去,瞬间在他身侧积出一片不大不小的水潭。侍顿感不妙,下意识想要起身退走,可黑骑比他反应更快,原本轻柔贴在脸侧的手掌突然发力,死死掐住了侍的脖颈。

    “什……咳、呃——”

    黑骑跨坐到侍身上,用双手握住他的脖颈,拎起来,再重重砸下去。侍听见重物落入水面的巨响,那不是错觉,他的身体真的被按入了一片水潭中,从黑骑身上流淌出来的液体淹没了他,爬上眼球,占据鼻腔,从他下意识张开的嘴里灌进去。明明液体是浓黑色的,侍却能透过它们看清黑骑的脸,黑骑的蓝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嘴唇张合,好像在说什么。

    【这是你想要的吗。】

    一声闷响,侍被压到潭底,后脑重重撞上了地面。他疯狂挣扎着,双腿胡乱踢动,手指深深抠进黑骑的手背里扯下一大片血肉,可黑骑纹丝不动,掐在侍脖颈上的双手越发用力,侍恍惚听见了自己颈椎错位的闷响。现在的感受已经没办法单单用痛苦来形容了,腰侧的伤口再度撕裂,每一个肺泡都因为被强制灌入的液体而不住痉挛,侍的双眼上翻到几乎看不见颜色,嘴张大到了极限,舌头胡乱颤动着,呛咳出一股股混着血的口水,整张脸涨得紫红,甚至已经透出隐隐的死气。

    死神。不,是一道由雾气组成的黑影出现在两人身边,他双手拎着一把大剑,用剑尖对准了侍的头颅。那样沉重的东西,都不用施力,只要落下来就能把他的头盖骨砸的粉碎,侍目眦欲裂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尖,在水底发出无声的嘶吼。

    不……

    黑骑好像笑了,或者只是侍濒死前的错觉。他俯下身,隔着水面与侍对视,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这是你想要的吗?】

    黑影把大剑提起来,做出下砸的准备。黑骑越靠越近,侍甚至能从他瞳孔的倒影里看见自己面目扭曲的脸。

    不!!

    从骨血中、从灵魂中迸发出的怒吼在山洞中回荡,侍终于从黑骑的压制下挣脱,猛地坐了起来。破开水面的一瞬间侍还听见了水花激荡的声响,可下一秒,黑影、水潭、雾气,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他面前只剩一个向他张开双臂的黑骑。

    “这不是找到答案了吗,英雄。”

    黑骑抱住了侍,像安抚迷路的幼童似的,手掌在他背上轻轻拍抚。侍趴在黑骑肩膀上,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一开始只是啜泣,渐渐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侍在哭声中入睡,又在哭声中醒来了。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木色的天花板,视线偏一点,再偏一点,侍就看见了哭声的源头——塔塔露趴在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怎么能发出这么巨大的声音。

    侍抬起手,在塔塔露头顶拍了两下。

    “呜呜……诶……诶?!你醒啦!!!”塔塔露懵懵地抬起头,兴奋得几乎要蹦起来,来不及说完话就脚步匆匆地跑了出去,“你躺着别动哦,我去叫医师——”

    塔塔露的声音渐渐远去,侍收起笑意,呲牙咧嘴地连连吸气。一直靠墙站着的桑克瑞德走到床边,看着光皱起了眉。

    “亏得你烧成这样还能自己缝合伤口……这段时间好好休养吧,身体要紧。”

    侍眯起眼睛盯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们找到我的时候,山洞里只有我一个人?”

    “对,只有你一个人。”桑克瑞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了?”

    侍摇摇头,没再说话,一副累极了的样子。桑克瑞德像是看出了什么,说了句‘我去找塔塔露’就离开了。

    这个房间和山洞不一样,干燥,温暖,明亮,气味也很好闻,可侍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他费力地撑起身,拿起立在床边的菊一文字。刀身上还有些污渍,幸亏平时保养得当才没失去光泽,还能照出倒影,侍翻转角度检查自己的脖颈,没有看到任何暴力行为留下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侍把刀一扔,倒回床上,捂着眼睛闷闷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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