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14/福尔唐骨科】蛇戒（阿图瓦雷尔x奥尔什方）

————【光烟】————

 

伤口疼痛是不会分昼夜的，最近的日子里，太阳在野鸟的惨叫声中升起。

 

阳光也是孱弱的白。

 

奥尔什方疼得脸色惨白，他睡了太久，现在再也睡不着了。为了抵抗疼痛，他先是用完了止痛药，又用完了睡眠。

 

奥尔什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一阵低沉的声音，阿图瓦雷尔把行军床搬到奥尔什方的床边，听见动静就俯下身去听。

 

已经没有泣音了，他只是模糊地说胸口疼。

 

阿图瓦雷尔握住被指甲掐得血肉模糊的手心——他曾问过奥尔什方要不要剪指甲，却得到否定的答案。

 

医师说止痛药不能再用了。要等到第二天白天的某个时刻，他来看过了才能继续使用，否则会上瘾。

 

阿图瓦雷尔摸着掌心纵横的血痕，额头轻轻抵上奥尔什方的，小声叫他名字，问他还清醒吗。

 

“……我……可以帮你弄到止痛药。”阿图瓦雷尔小声对他说，“如果你确实要用……”

 

奥尔什方的声音微弱，说，我听医生的话。

 

可你疼得受不了了。阿图瓦雷尔皱起眉。

 

“我不想上瘾……我不想变成那样。”

 

阿图瓦雷尔没再说“可是”了，屋子里重新陷入安静。

 

阿图瓦雷尔坐回那张陈旧的行军床，依旧握着奥尔什方的手，过了片刻，他又问，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吗？

 

没听到动静。奥尔什方好像又睡着了。

 

阿图瓦雷尔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继续握住那只手。

 

“……陪陪我吧。”奥尔什方好像攒了很久的力气，好让自己说得清楚一些。

 

“好。”阿图瓦雷尔坐得更近了，半个身子挨到床上，被子下面厚实的家居服和睡衣贴在一起。

 

体温。

 

 

 

奥尔什方再次醒来时，负责打扫卫生的胖女佣正准备换走床头的热水，他左右看了看，身边没有其他人了。

 

“……家主呢？”奥尔什方的声音干涩。

 

“一早就走了。”她端着清理用的抹布和水盆，行礼准备告退。

 

一直照顾他起居的小女佣这个时候才推门走进来，跟比她高了两个头的女佣打招呼的语气也平淡极了，“您贵安。”

 

奥尔什方还在左看右看，小女佣简单地询问奥尔什方的情况并一一记录，现在他的胸口已经逐渐长好，总算能在床上坐起来自如地活动一下手臂，精神也好上一些。

 

“……但是还不可以练肌肉。”小女佣面无表情地提醒他，”太危险了。“

 

奥尔什方表情试探，“……拉弹簧呢？”

 

“不行。”

 

奥尔什方叹气。

 

小女佣好像跟着小小地叹了口气，“您如果觉得无聊，床头有书，您想看哪一本？”她说着把所有的书都摆到床边的书桌上。

 

奥尔什方只能随便选一本捧在手上看，小女佣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大大的围兜里藏了一本带有污渍的小人书，见奥尔什方没什么动静，她在床边坐下，也开始阅读。

 

 

 

 

太阳升到最高后，小女佣把小人书收起来，配合随后进来的医师为奥尔什方进行例行的检查，医师一边小心地移动奥尔什方的身体，一边夸奖小女佣，“做的不错，双腿的状态很好，我遇到过不少有钱人家的病人，类似的情况下，哪怕照顾的很好，他们的腿和背还是会生褥疮，银剑骑士的身上却干干净净。”

 

小女佣呃了一声，“……最近这些事都是家主做的。”

 

医师的笑容很明显僵住了，尴尬地说哦是吗，家主做得还挺好，很认真，不错嘛，哈哈，哈哈哈。

 

最后医师开好药，重新运转一次治愈用的术式，还跟奥尔什方聊一会儿天才离开。

 

 

胖女佣再次打开门时——前几分钟她还在大谈特谈奥尔什方受到的冷落，不知道照顾这样一个弃子还能不能有加薪的机会，侍从给她分析半天，给出了奥尔什方很快就会因为冷落而郁病交加而死的答案——阿图瓦雷尔正跪坐在奥尔什方的床上，把他的一条腿架起来，协助他活动肌肉。

 

侍从洋洋得意的嘴脸还挥之不去，“家主并不喜欢他，不然怎么每天去看他，他还是一副性命垂危的样子？”

 

阿图瓦雷尔只是瞥她一眼，提醒她下次需要敲门，奥尔什方清醒的时间变长了，进入这里之前最好经过允许。

 

胖女佣结结巴巴地答应，阿图瓦雷尔的手抓住几乎只剩骨头的脚掌，说着口令让奥尔什方按节拍用力。

 

在胖女佣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房间后，奥尔什方的活动练习已经做完，阿图瓦雷尔放松肌肉的动作做得一直不太好，明明按摩应该让人放松，奥尔什方却总是觉得痒，笑出声还会震动到胸口，笑几声他就觉得疼，脸色又白下去。

 

阿图瓦雷尔最后把奥尔什方的双腿从肩膀上放下，咳嗽一声说如果你不喜欢，让琼安给你做吧。

 

奥尔什方摇了摇头，说已经很好了，看，这两条腿比之前灵活不少，一开始甚至没办法抬起来呢。

 

阿图瓦雷尔于是又给他按了按腰和大腿，这才下了床。

 

奥尔什方注意到他的脸色好像不对，阿图瓦雷尔果然说他还有公务处理，今晚很晚才会回来。

 

 

 

老伯爵退居二线后开始在家接待很多老朋友，也经常过问奥尔什方的情况，奥尔什方恢复清醒后当然说各方面都好，都没问题，但看嘴角就知道孩子在硬撑。

 

老伯爵最后决定少去，让病患肌肉紧绷还撒谎并不是好事，正好今晚留下一个曾经并肩作战过的老朋友过夜，送他去客房休息时看到阿图瓦雷尔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这可不行。老伯爵敲敲门，嘱咐儿子早点睡觉。

 

阿图瓦雷尔应一声，把脸埋进双手间。

 

他面前摆着一份收缴的禁书名单，还有一本刚刚流行起来就被集中查封的书，上面印着的精灵虽说身形比例不太对，但翻遍整个伊修加德，稍微有点名气的精灵里只有一个人的头发是这个颜色。

 

银蓝色的短发，宝石一样的眼睛。书里讲他受尽虐待后前往冰天，与同为神使的同伴（发生了一些因为伊修加德法纪无法显示的剧情）产生了羁绊。

 

插图上书中的主角未着寸缕，板刻的线条粗糙，背上的双翼和羽毛把关键部位遮掩起来。

 

好像能听到喘息，和疼痛时截然不同的喘息。

 

阿图瓦雷尔把文件收起来，敲了敲铃，让侍从送来一杯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