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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3 月, 2024 5:36 下午 #3360lilizi13参与者
【黑研】ABO 「从这里开始的第一步」
Alpha黑尾xOmega研磨
序
暴晒的日光快要把视线里的道路烤融化了,汗水从额头不停往下淌,模糊的光晕黏着在视网膜上,目之所处的路边风景都变成了光怪陆离的海市蜃楼。
不行,得休息一下补充水分。
这么想着的黑尾在下个路口的自动贩卖机前停下,买了一瓶冰水后坐在一旁树荫下的长椅上休息。
夏天的体能跑步训练总是很难熬,很容易让人放弃,但只要一想到此刻的努力在不久后的比赛里会变成折磨对手的武器,有股动力便会涌上来。
冰水灌入喉咙后,焦灼感缓解了很多。此时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黑尾探头望去,看到了青梅竹马筋疲力竭感觉仿佛马上就要晕倒的身影。
“喂!研磨!再加把劲啊。”黑尾没上去扶他,而是笑着朝他大喊了几声。
“啊……”听到声音的研磨抬起头,皱着眉头一脸怒火,他每次疲劳过度的时候都会生气,但无论是痛苦的体力训练也好,还是令人火大的高温天气也好,研磨总是能坚持下来。
黑尾又买了瓶新的冰水,在研磨终于跑过来之后递给了他。
可怜的布丁猫接过水,刚喝了一口就被呛到,一旁的阿黑嘲笑出声。
缓过来之后,研磨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喝着,他的脖子上凝着一层细密的汗,随着滑动的喉结,聚成汗珠滴下来钻入领口中,汗湿的衣服贴紧肌肤,单薄的肌肉轮廓隐隐显现。
Omega的甜味随着汗水的气息飘了过来。
黑尾的神经抽动了一下,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被敏锐的猫猫察觉到。
“怎么了,阿黑?”
“呃,没什么。”黑尾定了定神,问研磨感觉如何。
“我的血条已经见底了……”
“哈哈,马上结束之后就可以回家吃点好东西补充HP啦。”
“如果我能活着撑到的话……”
“再加把劲啊。”
树上的蝉鸣声喧嚣不止,有风吹过时,身上的汗意褪去一些。
修整之后,两人准备继续把后半段长跑跑完。为了让研磨更能坚持下去,黑尾决定放慢步伐让研磨跟着他一起跑。
他们重新回到路上,踏出第一步时,研磨没有站稳,手臂轻轻碰到了黑尾,两人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把距离拉开了一些。
空气里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因为彼此的影响而微微发酵……
黑尾吸了口气,用余光去瞥研磨的脸,却发现对方也在偷偷看自己,视线短暂碰上后,两人又迅速尴尬地移回去。
跑不完的夏天,两人之间永远有着一线距离,追在自己后面的人仿佛小尾巴,他不会扭头就消失不见,只是默默地紧跟着,却每一次快要追上自己时,又离得更远的——青梅竹马。
黑尾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空气里的Omega的气息,继续迈出平稳的步伐。
「从这里开始的第一步」
Alpha黑尾xOmega研磨
在超越友情的“互相帮助”之外,黑尾想要一个答案。
1.
音驹高中的体育馆里,正在训练的排球队今天气氛很低迷,原因作为队长的黑尾铁朗心知肚明,他们之前结束了一场无缘东京决赛门票的比赛,“脑”又发高烧连请三天假,练习效率很低,又观察了一阵后黑尾决定索性今天提前结束好了,他也能早点回去照顾研磨,不止是其他人,他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专注力不够。
黑尾喊大家过来集合,说了一通鼓励的话之后,忽然想到了前两天木兔发来的一个“劲爆消息”,虽然现在还没决定具体的时间地点,所以黑尾一直藏着打算等一切定下来再跟大家讲,不过,眼下似乎正是一个提前说的好时机。
他咳了两声,视线依次从队员们的脸上扫过,煞有介事地说:“那个,大概下周末,我跟枭谷那边的女经理已经联系好了,我们会举行一场——联谊。”
黑尾到研磨家的时候时间还不算很晚,孤爪夫妇这两天有事出差,家里只有研磨一个,于是照顾病号的职责就落到了黑尾肩上。他有研磨家的钥匙,每天放学之后会从学校餐厅带晚饭回来,顺便准备第二天早午的饭食,盯着研磨老老实实吃药。
类似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所以黑尾也基本习惯了。竹马因为疲劳过度而生病,黑尾一直认为自己至少得付一半的责任,毕竟是他强拉着研磨一直打排球,虽然也明白研磨坚持下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但却无法心安理得。
有时候黑尾也在想这算不算是Alpha的一种生理本能的保护欲。初中时候他和研磨经历了性别分化,他成为了Alpha,而研磨则是Omega。他心里明白Omega可没那么脆弱,倘若起了“研磨要由我来保护”这样的心思,并且被对方发现的话肯定会生气。虽然心里一直提醒自己要注意分寸,可那家伙无论第二性别是如何,性格本身的缘故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久而久之,就会忍不住“过度照顾”了。
黑尾知道研磨这会肯定在休息,他做好了饭,把厨房和客厅打扫好之后,来到了卧室。
推门之前,他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就熟悉了彼此的信息素,但每次进入发情期Omega的“领地”时,黑尾还是不由得绷起神经。
信息素作为人体分泌的费洛蒙,跟每个人的日常饮食习惯息息相关,研磨的信息素很甜,味道闻起来像是雏菊花混杂着牛奶糖,甜到发齁,黑尾对此评价是闻一口能胖十斤的程度。
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座小山,那边传来频繁的按键音,黑尾怀疑地绕过去,果然如自己猜想中的一样——研磨正缩在被子里,黑暗中游戏机屏幕的亮光照亮了他通红的脸,这位病号此刻正戴着耳机两眼放光打游戏玩得火热。
“喂!”
黑尾打开了房间的灯,接着猛地掀开了他的被子。
研磨被吓了一跳,他烦躁地摘下耳机,一脸不满:“正忙着呢……”结果看清楚是黑尾之后,一秒钟哑火。
刚退烧的Omega声音依然嘶哑,前天黑尾来看他的时候还躺在床上一脸虚弱,昨天倒是恢复许多了,黑尾特意叮嘱他可别打游戏了,没想到这家伙果然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没收了——”
黑尾毫不留情地从研磨手里夺游戏机,被抓包的猫猫紧握着不放,抬头看了一眼黑尾的臭脸,不甘心地松开了手。
“药有按时吃吗?午饭没剩下吧?你睡了多久,要是跟我说你一整天都没好好休息只顾着打游戏那你接下来一周都别想碰游戏了。衣服换了吗?怎么还是穿的昨天那件,都是汗再吹风会着凉不是说过了吗。昨天专门给你洗了衣服应该晾干了。”
说教劈头盖脸砸下来,研磨闷头小声应和着,这个时候敢反驳阿黑的话会变得很麻烦,干脆老实受着,本来他多少也有点心虚。
等到黑尾终于说完,要把他从床上拽下来去吃晚饭,结果却发现人拽不动,一低头正对上研磨露出一脸为难的神情。
“怎么了?没胃口也要吃一点。”黑尾放软了语气。
“那个……”研磨把视线瞥到一边,他的手腕还被黑尾拉着,皮肤相触的地方很烫,连带着身体的燥热汇聚在小腹。
Alpha的信息素近在咫尺,黑尾的气息在研磨接触过的Alpha中都算淡的,可能是因为对方平常很注意收敛,那种浅薄的香中混杂着一丝辛辣,像是用春天的樱花酿成的酒。关于这点,黑尾想估计是因为以前小时候经常陪爷爷喝点东西,那会以为只是饮料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低度数的酒……现在,这股气息萦绕在Omega的周围,若有若无地撩拨起身体的欲望。
“你脸还是好红啊,不是退烧了吗?”黑尾伸手去摸研磨的额头,察觉到对方身体的颤栗以及忽然变得更加浓郁的信息素时,他忽然明白了。
“你……不会……”
研磨咬紧了嘴唇,他眼圈红了一片,膝盖不由自主并拢,腿间黏糊糊的感觉很难受。
“我裤子湿了。”他语气艰难地承认。
黑尾的脸瞬间红了,后背窜上来一阵麻意,直接飞到了头皮。
研磨会发烧不仅仅是因为过度疲劳,也是因为发情期要到了。通常Omega会使用抑制剂,那些药物也是在运动比赛的许可范围内的。但因为研磨的体质原因,他每次用完抑制剂都会出现犯困、注意力不够集中之类的问题,一定程度的副作用很常见,但在比赛时状态不好就很致命了。为了解决这个,他和黑尾商量之后的方案就是——由黑尾对他进行临时标记。
Alpha的信息素可以安抚Omega的情绪,延缓发情期,等比赛结束之后再打一针信息素药剂或者用口服药就行。上高中以来他们都是这么度过的。
“你没有,呃,自己弄过吗?”聊这个话题实在是有点羞耻,更重要的是,黑尾毕竟是个Alpha,对研磨的信息素很敏感。
“不是你叮嘱过的吗。要我控制一点小心脱水,本来已经快好了。”研磨吸了吸鼻子,“一闻到你的味道又开始难受了。”
这点他倒是记在心里。发情期汹涌的热潮急需激烈的性爱,研磨没有交往的对象,这种时候也只能自慰缓解,黑尾跟他说过要控制下频率,毕竟快感和高潮会让他脱力,导致加重高烧的可能性很大。
“那你自己解决一下……我等你好了去把饭加热一下。”
黑尾说着就想逃,被研磨一把拽住。
“怎么说都是阿黑的错吧。”研磨有些生气了,他抬了抬下巴,视线落到黑尾身后的桌子。
“下面第二层。”
黑尾当然知道那里面放着什么,上个月大概也是在这个日期左右,他来研磨房间里面补功课的时候对方还用过……
“我肚子好饿,快点弄完我也想吃饭。”研磨都这么说了,再纠结下去就显得扭捏了,僵持越久反而会越尴尬。黑尾无奈地走过去拉开抽屉,把里面那个用来伪装的游戏机盒子掏出来,打开来看着放在里面的东西,视线像是被烫到一样条件反射地移开,又硬着头皮慢慢转回来……
按摩棒,跳蛋,安全套和润滑剂。
这些本就是很私密的东西,但自从他们开始进行“临时标记”时,研磨便从不在他面前隐藏。
“你想用哪个?”黑尾说。
“小的那个吧,其实感觉也没那么严重了。不过你想我明天回学校的话,还是要再来一次标记才行。”
研磨说,他把上衣T恤给脱下来,沾了太多发情期Omega汗水的衣服简直变成了有形的催情炸弹,他团成一团,用传球的姿势精准地丢到房间的脏衣篓里。
黑尾小心翼翼地拿了那枚跳蛋坐回到床上,他想到研磨湿漉的裤子,应该用不到润滑剂。
“你想怎么做?”黑尾的目光扫过研磨赤裸的上身,Omega发情时浑身都泛着红潮,涔涔的汗水覆在皮肤上,在房间的暖光下仿佛闪着光泽一般,有种说不出的情色。
“借我靠一下吧。”
研磨在黑尾的怀里背着身坐下来,他的后背靠着黑尾的胸口,因为体型比对方小一圈的缘故,仿佛整个人被圈在Alpha的怀里。
上次临时标记还是在比赛前,研磨身上Alpha的信息素很淡了,现在只是闻到阿黑的气息,他浑身的血液都按捺不住叫嚣着渴求结合来缓解热潮。
黑尾的手臂从两边收拢,这样仿佛拥抱一般的姿势只维持了数秒,便垂下来碰到了研磨的腰上。
他的手停在研磨的裤腰上迟疑了片刻,怀里的人发出了催促的呻吟,他深吸一口气,扯开一点松紧绳,把手伸了进去。
第一次帮研磨自慰之后,黑尾就产生了负罪感和深深的自我怀疑,他一直认为他们之间不应该做到这个地步,可研磨完全没有想停下的意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过于在意的自己显得很没气度,在这样的纠结中,不知不觉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他总是会禁不住习惯性地对研磨“过度照顾”,这样的照顾从球队的比赛延伸到床上的安抚时,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指尖探进去摸到研磨潮湿的大腿根,触碰皮肤有种黏腻的感觉,手指仿佛被吸住一般,往里碰到内裤,正如研磨刚刚说的,已经完全湿透了。
“嗯……”研磨调整了下坐姿,他仰起头,脑袋贴近黑尾的肩膀,呻吟和呼吸声很近,他能从后背感觉到黑尾的心跳正在加快,Alpha的体温也在攀升。
“别乱动。”
黑尾用压低的嘘声说,他只是保持冷静就已经费尽全力,Alpha本能的侵略欲在脑子里作祟,他忍不住想对研磨做一些妄想中过分的事——但他每次都能忍住,这次也一样。
黑尾的手指勾着研磨的内裤边伸到里面,握住男性Omega的阴茎时,对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憋不住的呻吟从抿紧的唇缝里断断续续哽出。黑尾怕他把嘴唇咬破,小声安抚他说“不用忍着声音”,于是研磨也便不再客气,在他的耳边抬高音量喘个不停。
既然是Omega,那么只爱抚前面的话自然是完全不够的。深知这一点的黑尾用手指探入研磨的股缝之间,那边湿得厉害,不停开阖的小穴往外吐着淫水,只是试探性地插进去一点,穴口边缘的软肉就热情地吮吸着手指挽留。他插进去两根手指,凭借着之前的记忆蹭到一点研磨敏感的地方时,聚满汗水的小腹猛地绷紧了,穴内的软肉痉挛着绞紧,贪婪地想把手指再吞得更深一点。
如果里面塞进去的不是手指而是其他的……
这样的念头每次都会折磨着黑尾的神经,他会情不自禁幻想自己进入Omega的身体,被里面高热软蠕的肠壁裹着榨取快意,在里面肆意妄为地动……
欲望忍耐到痛,黑尾的额头浮现青筋,更火上浇油的是被情热烧昏了头脑的Omega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有意无意地吐露出引诱的话——
“想要……阿黑的……”
研磨拽紧了他的袖子,羞耻心也不顾地把腿分得更开,他的腰部随着手指抽插的动作而摆动。
“差不多了。”
黑尾的额头上都是汗,他无视Omega的索求,从旁边摸到了那个玩具,把研磨的裤子拽下来,沾了体液的跳蛋很容易便放进已经被扩张过的湿漉小穴里,轻松就推到了里面。
研磨把身体的重量全都倚在黑尾的身上,Alpha滚烫的体温和炙热的心跳传递过来,他背后的汗完全把黑尾的上衣给弄脏了,Alpha的信息素只是闻起来都很让人舒服,他发出满足的喃喃自语:
“阿黑……好喜欢……”
“别说了。”黑尾耳根发烫,他拿起玩具的遥控开关,按下了按钮,“嗡嗡”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的瞬间,研磨的大腿狠狠抽搐起来,蜷紧的脚趾在床单上蹭出凌乱的褶皱,跳蛋在含着过多体液的穴里搅动发出让人羞耻的水声,他仰着头,双眸里氤氲着水汽,眼神里的光因为沉浸在快感中而涣散,原本轻咬着唇瓣,在一阵阵激烈的刺激中微微张开,不停吐露着娇吟。
这个角度,黑尾只要低头,Omega埋着腺体的后颈正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面前,发情时那边的皮肤会因为腺体的肿胀发红而看上去更薄一点,他牙根发痒,眼神直勾勾盯着那里,年轻气盛的Alpha从未意识到自己每次标记时会露出怎样与平日不同的凶狠神情。
研磨的后颈忽然传来疼痛,像是被叼住脖子的猫那样,他直接应激反应浑身僵硬——Alpha的牙齿咬破了他的腺体,仿佛打翻了的酒一般浓郁的辛辣信息素滚入他的血液中,身体的每一寸都被阿黑的气息灼伤,那一刻对他从来都温柔包容的Alpha露出捕猎者的真面目,窜入神经的不仅仅是铺天盖地的快感,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桎梏,仿佛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按住了心脏,难以动弹,些微的毛发又刺激得他浑身发痒,于是逐渐四肢百骸不受控制地颤栗,他的身体、心灵,全部感官都脱离精神的控制,本能地想要渴求Alpha的给予——给予疼痛、给予占有、给予标记。
亿万颗烟花在细胞里炸开,强烈的快感如决堤的水坝,感官的强烈放大伴随着耳鸣……等到研磨满脸泪痕,从这种剧烈的热潮中缓过来的时候,他的下面早就因为潮吹而湿得一塌糊涂,浑身脱力四肢酸软地倒在阿黑的身上。
屁股被什么很硬的东西顶着,不用猜都知道是Alpha兴奋起来的那根,其实每次都会这样,但也仅止于此。
他的竹马扶住他的肩膀,即使那双手上还残留着Omega的体液,动作也始终克制,临时标记之后黑尾立刻就松开了牙齿没有过多的留恋。
抚摸、亲吻、缠绵……这种情节本该从咬住腺体后开始,却从来不会发生,对重视着研磨的黑尾来说,这就是结束了。
“你再躺一会,我……借用下卫生间。”
又过了一会,研磨听到身后人闷闷地说。
研磨坐在餐桌前闷头吃饭,他刚冲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虽然还有点乏力但折磨人的发情热潮正慢慢从他身上褪去,脸色看上去明显精神多了,胃口也很好。
倒是旁边的黑尾一脸郁闷在发呆,研磨看了他一眼,随口提议:“阿黑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打住。”黑尾摆出暂停手势,“说了不许说这种话。”
“你刚才在厕所动静挺大的。”
“你干嘛偷听啊!”
“不想听也会听到……阿黑其实完全不用对我客气。”
“不是那回事吧。”黑尾扶额,实在不知道怎么跟研磨解释。
对研磨来说,恐怕发情期的性欲跟食欲一样,是非常普通的需求,只是他对于“普通”的这个定义和黑尾完全不在一个等级概念上。黑尾可以帮他做饭,给他带零食甜品,可以照顾他,这些都是朋友之间很正常的帮助,那么研磨似乎认为互相解决一下性欲也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而在黑尾看来,却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Omega对他太过于信赖了,以至于黑尾被挑起欲望之后,只是想着对方来自慰都会觉得很要命。
正常人才不会想着朋友自慰。
如果研磨也帮他做……这个假定的后续并不是黑尾不敢想象,而是想象过很多遍的,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
如果他们做了,那就不可能再是现在的关系。黑尾无法用“解决欲望”的态度去面对他们之间的性,归根结底,在他心里,有些事情是只有交往的恋人才可以做的。
“说起来,下周有个好玩的。”黑尾换了个话题,他提起和枭谷的联谊,“我们要跟枭谷那边联谊。”
“哎……不都是男的吗?而且都是认识的人……”
“不是!还记得他们那个女经理吗?白福雪绘,是她联系的枭谷运动社团的女孩子们。到时候木兔和他们那边的女孩子都会来。”
“但是我们这边没有女生吧。”
“嗯哼……其实我,跟女排那边的人关系还不错哦。”黑尾露出得意的笑,“我去问了女排社,她们队长答应了,说到时候会有几个女生来玩。”
“说辞是?”
“运动同好交流会!”
“好吧……某种程度上阿黑还挺有这种社交天赋的。”
黑尾考虑的时候费了一番心思,虽然一开始也在想要不要去拜托同班的女生,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如果是平常完全没有共同话题,兴趣没有交集的人肯定很难聊到一起去,这样的话不如直接从学校女子运动社团找人了,最好是女排部的,其次就是其他运动社团。黑尾之前一直多少跟女排部的人在社团工作上有交集,跟队长也算是熟识,原本因为对排球的兴趣男女生排球部也很关注彼此的比赛,所以以“交流会”为理由举办的这次“联谊”,很快就定下来了。
“意思是那天不用训练我可以在家打游戏了是吗?”研磨抓住了重点。
“不行——你也得去。”
“陌生人好多,感觉就很可怕……”
“啊,我可是要好好跟人家介绍你呢,我们音驹的‘大脑’不在怎么能行。而且啊,这段时间你不在大家都很担心,也稍微考虑下团队的气氛吧。”
黑尾一副要跟亲戚炫耀自己家小孩一样的语气,研磨在心里叹气,看来这次肯定躲不过了。
2.
转眼之间到了联谊当天,场地是黑尾和白福一起商定的,在这之前也优先考虑了女孩们的想法。他们提前定了市中一家居酒屋的包间,时间选在了下午,这家除了餐品价格都很适合学生聚会以外,还有非常受欢迎的特供下午茶甜点。
因为是筹划人,所以黑尾当天来得比较早,也顺带提前把研磨给揪过来了,对联谊毫不感兴趣的猫猫缩在角落里打游戏,黑尾跟白福一起商量着菜单。过了一会音驹和枭谷的几个男生们先到了,远远就听到走廊上列夫跟夜久在拌嘴,列夫声音很大,嚷嚷着“夜久前辈今天穿的好好看难道是想要吸引女孩子注意力才特别搭配的么”,接着又传来惨叫,不用猜都知道肯定被踹了。
黑尾正听着偷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吵闹的家伙。
“木兔呢?我以为他会提前到。”
“他呀……你知道的,主角总会最后登场嘛。”白福打了个哈欠,盯着下午茶菜单舔了舔嘴唇:“所以现在可以先来点餐前甜点了吧?”
“也不是不行。”黑尾拿着菜单转身拍了下研磨,“喂,你要吃什么。这里没有苹果派哦,不过有招牌的布丁。”
“那我要来两个。”
“一个,你等下还要不要吃饭了。”
“啧。”
他们正聊着,其他人已经推门进来了,黑尾抬头看了眼列夫,眯起眼睛,视线绕到他身后去找人。
“我姐今天有事所以来不了。”列夫一眼看透他想说什么,实际上决定今天要来的时候虎都私下问了他好几次姐姐的事。
“啊,那还真是可惜。”
“说起来黑尾前辈和研磨前辈你们居然会来我好吃惊。”列夫坐到了黑尾旁边,他是音驹除了黑尾以外的另一个Alpha,其他队员则都是Beta。
“哈?”
“因为你们两个不是在交往吗?啊,莫非是专门为了陪我们,太感动了——”
列夫向来口无遮拦,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黑尾和研磨的身上,不擅长受瞩目的研磨甚至往黑尾身后缩了缩,更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了。
“别乱说。”黑尾毫不留情地在列夫的背上拍了一掌,“我跟研磨不是那种关系。”
“哎,但是你身上有研磨前辈的味道……”
“啊!赶紧点餐,你要吃什么!”
黑尾大声打断他,把菜单塞到他的怀里,准备用吃的堵住这个大嘴巴。
音驹的其他人早就对这场面见怪不怪了,白福露出了八卦的笑容,黑尾赶紧摇头:“不是他说的那样。”
“关系真好~”
这场小插曲很快被打断,女孩子们陆续到了,她们走进房间的时候瞬间气氛都变了,刚刚还在聊着上次比赛的音驹和枭谷的男生们瞬间挺直了背,神色紧张得堪比考试现场。黑尾想着要活跃一下气氛,刚站起来准备代表先发言一下,就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终于轮到我登场啦!”
救场王主角终于到了。
黑尾松了一口气,木兔和赤苇一推门进来,房间里顿时活跃起来。
“抱歉,我们来迟了。”赤苇一如既往地替不省心的木兔解释。
“这家伙肯定是提前到了,然后故意躲在旁边看人都先进来了才要留到最后登场的吧。”木叶秋纪笑着拆台,白福跟着附和:“果然像是木兔会做的事呢。”
“才不是呢!”
“甜品上来了哦。”服务员从他身后推门进来,端着的盘子上摆满了特色的冰淇淋,木兔和赤苇就座后,黑尾跟女生们说:“我跟白福一起先选了一点这里的招牌甜品给大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忌口的,这里有菜单,如果还有其他想吃的再点就好。”
“谢谢黑尾君。”坐在他身侧的女生礼貌地接过他递来的菜单。
于是这场联谊在平和的氛围中终于顺利开始了。
晚餐上来的时候一群人已经聊得很起劲了,正如黑尾一开始想到的,因为都是运动社团的缘故所以哪怕是平常没有过多交集的男生女生们也有很多共同话题。女排部的姑娘们说着上次看到男排的比赛,木兔很兴奋地问有没有看到我的耀眼发挥,得到的回答却是“嗯虽然王牌确实很厉害啦,不过从队伍的整体性来看的话果然赤苇很厉害呢。”毕竟比起外行人,亲身打过球的人才能一眼看出作为队伍核心的二传手有多么关键,木兔一秒丧气,赤苇叹气想着办法去安抚他。话题又落到了音驹这边,列夫受到了颇多关注,毕竟有一张混血受欢迎的脸,但是聊到最后大家纷纷给他戴上了“很有气势的打球很烂的家伙”这样的称号,连一旁偷听到的研磨都忍不住笑了。
一起来的还有除了打排球以外的其他体育社团的女孩子,她们分属于游泳部和篮球部,以及啦啦队成员,虽然一开始的目的是以“运动同好交流会”为理由,实际上是“联谊”,但是没想到进行得如此顺利,真的发展成气氛很轻松的运动同好交流会了。
黑尾把大家一起拍的合照发给研磨,让他去发给乌野的小子们炫耀,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回信,这个时间那群乌鸦们还在体育馆里,回信肯定是田中写的,还附上了一张洁子小姐的照片——
「臭屁什么,今天音驹招到美女经理了吗?」
“可恶啊,真是火大。”黑尾额头青筋冒起,队长的胜负欲熊熊燃烧,说着无论如何也要招到个女经理,这是自己毕业之前的唯一心愿。
“那你可要把握好今天的机会,说不定还可以顺便解决一下单身问题。”
研磨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视线沿着黑尾的下巴爬到脸上,黑尾侧过去看的时候却只看到研磨闷头吃饭,难得他今天胃口还不错。
“看样子你已经完全恢复了啊。”他盯着研磨后颈贴着的胶布,之前每次做临时标记的时候那边的皮肤都被牙齿蹂躏得厉害,现在应该差不多愈合了。
“嗯……”研磨把嘴里的东西咽下,筷子放在一边,抬头皱着眉头看着黑尾,又看看盘子里剩下的东西,“阿黑……”
刚夸了他……
黑尾无奈地把研磨没吃完的食物拨到自己盘子里。
联谊结束后,黑尾留到最后才走。他跟白福一起对了下账单,之后让她跟女孩子们先一起回去,自己先去结账之后把明细发到群里。研磨坐在店外的椅子上玩游戏等他。忽然面前有阴影覆上来,他疑惑地抬起头,一个高挑的女孩子不知何时站在他的面前。
虽然研磨是社恐,但也因此观察细微加上记忆力很好,研磨回想起来对方在餐桌上似乎做过自我介绍,应该是姓野田,她是枭谷女篮部的成员,是在场唯一一个女性Alpha,她的信息素闻起来像是木槿花,进门的时候研磨就察觉到了。
“那个……”野田紧张地看着他,显然是有话要说。
救命……
研磨一瞬间社恐复发,眼睛已经下意识求救地寻找阿黑的身影了。
“你跟黑尾君在交往吗?”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女孩脸红着问。
研磨愣了一下,意识到对方是来打探黑尾消息的,紧张感顿时减半。
一定是跟列夫一样闻到了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吧。
说起来也不知道阿黑对女生Alpha是怎么看的,他好像在这种取向上挺自由的,比起一些固守的条框,更在乎相处时的感觉吧。
“没有,我们是青梅竹马,家住的比较近,经常一起上下学,所以……”研磨挠了挠头,正解释着,黑尾推门出来了:
“研磨——我结完账了,给你外带打包了一份布丁要明天才能吃哦。”看到了野田,黑尾有些意外,对她说:“啊,你还没回去吗?家里远不远需要我们顺道送你吗?”
“没事没事,我等下自己坐车就好。”她看了眼黑尾更不好意思了。
研磨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忽然站起来:“顺带一说我们的主将现在还是单身,而且他说要为真爱‘守身如玉’来着,很抢手哦绝赞推荐中。”
研磨面无表情地念完广告词,一边说着还缩到黑尾身后推了他一把。
“喂!研磨!我才没说过那种话,啊啊——你不要误会。”黑尾慌乱地解释。
“哎——意思是阿黑难道你有想交往的对象而且很随便吗?”
“研磨!不要添油加醋!”
“那个……”女孩忽然提高音量打断了两人,她红着脸稍微往前了一步,目光从黑尾身上落到了研磨,又稍微侧身,盯着他身后的背包,“我其实想问,孤爪君?没有记错吧……那个包上挂着的那个是、是不是怪O猎人联名的周边……”
两人一起愣住,气氛瞬间凝固。
于是研磨成为了今天这场联谊里,唯一一个得到女生主动要求交换联系方式的男生,以至于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的包上挂着的毛绒挂件是一只穿着怪物铠甲的三花小猫咪抱着草莓的形象,只有在限定地点限定时间的主题咖啡厅里用餐才可以购买。
因为活动的时候野田正好在集训所以错过了,研磨说自己之前有多买如果她想要的话可以送给她。
“没想到这次有‘意外之喜’的居然是研磨你啊。”走到车站还有一段路程,黑尾想起来刚刚的画面忍不住打趣。
“人家明明只是对游戏感兴趣而已。”研磨刚说完就收到了野田发来的消息,问他要不要加个游戏好友之后联机,研磨把自己的ID回了过去。
“嗯哼,说不定呢——”
“说不定什么啊,阿黑才是,忘记了吗。”研磨捂着自己脖子后贴着的胶布,“她刚刚一定是察觉到了所以才来问我。”
只有Alpha和Omega才能够理解的尴尬,一个陌生的Alpha如果擅自靠近已经被标记的Omega,可能会招致对方Alpha的反感,加上野田是女生,不想招惹麻烦的男性Alpha情有可原。所以刚刚她在跟研磨说话之前先询问了两人的关系。
“我总不可能带着阿黑的标记去跟别的人交往。”
研磨的一番话倒是堵得黑尾不知道回什么好了。
他有时候琢磨不透研磨的心思,在某些方面研磨分得很清楚——研磨明白即使和黑尾并不是交往的关系,但是理由是互帮互助也好,为了比赛状态也好,这些解释不能当做搪塞别人的借口,事实是无论站在自己角度还是他人的角度,Omega带着一个Alpha的标记去跟别人发展感情关系的话那也太轻浮了。
可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既然知道一旦建立这种关系,就等于给自己设限,那么又为何会如此轻易地愿意这样做呢。
“说起来,研磨,我毕业之后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啊。”刚刚的谈话明显引向了令两人心情不好的方向,黑尾于是另起话题。
研磨进入自动跟路模式,一边走习惯性就拿出游戏机玩了起来。
“该怎么办怎么办吧……我还会继续打排球的。”
“嗯……那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就要交给你了啊,希望列夫能更靠谱一点啊。”
“阿黑不在的话,拦网防守的空缺是挺麻烦的,不过之前跟翔阳他们比赛之后,我倒是有了新的思路,说不定等你走之后可以尝试下新的打法。”
“你的意思是我不在也能赢喽?”
虽然看到研磨还愿意继续坚持排球并且很有干劲,作为即将毕业的队长来说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是嘛……多少还是有点情绪。
“嗯……能赢吧。”
“可恶,忽然被你装到了。因为研磨你很少这么笃定,但是只要你说没问题通常就是没问题——”
“阿黑才是习惯性揽责任吧,不会压力太大吗。”他皱着眉头对付游戏里的怪物,黑尾于是停下脚步等他打完。
“阿黑就安心地往前走吧,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他们站在距离人行道不远的位置,黑尾挡在他的身前,人流从他们身旁穿梭而过,指示灯的颜色定住之后,疾驰的车流让视线里的色彩变换得更加丰富。这片地带黑尾还算熟悉,整条街道的店铺消费水平都在学生能接受的范围内,所以这边的年轻人很多。
走过这条马路,下个路口拐进巷子里有并排挨着的中古店和书店,他偶尔会陪研磨过来淘一些东西;再往里深处走的话就能看到电玩厅的招牌,上面的广告画经常换但研磨总能叫出名号;这边有一两家味道很不错的甜品店,夏天有水果味的冰沙,冬天有刚出炉的香喷喷的铜锣烧,三色团子太甜了只有研磨喜欢,那家店的老板养了一只黑猫,非但不怕生还爱蹭人;再往前走的话就能到车站了……
东京有很多地方都留下了他和研磨一起走过的回忆,于是寻常可见的,习以为常的风景就在心里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后顾之忧……
在自己毕业之后,研磨会和其他人从这里走过,将他们之间的回忆覆盖么……
“其实我刚刚想问的不是排球的事。”黑尾挠了挠下巴,他有些忐忑地瞥了一眼研磨的游戏机屏幕,上面显示出通过的提示,恰巧面前的指示灯变色,他赶紧拉着研磨的手腕一起往前走。
“如果我不在研磨你身边的话,之后比赛之前,你会找其他人标记你吗?”
研磨的信息素很甜,是闻一口都仿佛要胖十斤的程度,天天闻的话总觉得牙都要开始疼了。
他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被这种甜味萦绕的感觉,也习惯了自己的气息沾染在对方身上。
“研——”
身旁的人忽然脚钉在地上,拽不动了,黑尾低头去看他,才发现不知何时研磨已经把游戏机收起来了,由下而上的视线盯着黑尾的脸,表情和目光都无比认真。
“阿黑你想要什么答案呢?”
他们卡在马路中央,毫不相关的路人从身边依次略过,喧嚣的脚步声,吹起两人头发的风声,挤进视线里的斑驳的光在仿佛时间暂停的这一刻全部都抛诸脑后,猫咪的眼睛在黑夜的光中像是将小小的世界凝聚成繁华的玻璃球,而此刻这颗小小的玻璃球里只容纳了全部的自己——
黑尾的喉结上下滑动,耳边忽然响起尖锐的鸣笛声,他才反应过来数秒的时间到了,他赶忙用力拽着研磨向前冲刺,在他们身后焦躁的司机踩满油门,车子呼啸而过。
奔跑的时候心跳很快,血气冲到脸颊,连带着体温都在攀升。
停下来之后胸腔还很吵,黑尾察觉到研磨的视线在自己脸上晃,如果是往常他会回头跟研磨对视,追寻着那双目光的情绪,但现在却罕见地下意识避开了。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
他听到身旁喘气的研磨说道。
3.
第一次撞见研磨发情期失控的时候,黑尾慌张极了。
Alpha和Omega本来在这个Beta居多的社会属于少数人群,黑尾接触过的人里也就只有研磨是Omega,他们彼此的家人都是Beta。那会黑尾对Omega的了解很有限。
发情期的热潮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对Omega造成越加强烈的影响,上高中之前,研磨在发情期也最多就是体虚的程度而已,就连跟青梅竹马的阿黑同处一室,有时候也是阿黑先闻到气息,提醒他是不是发情期到了,他才后知后觉乖乖去吃药。
以前只要吃点抑制剂就能很快度过,但从上了高中之后,他每一次热潮来临都会比前一次更加难熬。
最严重的一次恰巧父母都出差外地,研磨足足请了一周病假,黑尾当时忙着排球部的事情有几天回来太晚本想着不去打扰研磨,有次能提前回去,他买了研磨喜欢的甜品,准备去探望对方,推开卧室房间的那刻被迎面而来的汹涌信息素淹没了。
他整个人仿佛掉入了甜品工坊的搅拌桶里,奶油裹着雏菊花,但嗅觉上的甜并不代表着感官舒适,实际上被影响的Alpha感到相当痛苦。他的心率狂飙,浑身发热,空气里诱导他的信息素让他的神经变得格外敏感,纷杂躁动的情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比起被勾起的性欲本身,更强烈的是独占欲和破坏欲。他像头狩猎中的狼一样在房间里搜寻着落入陷阱的猎物,胸腔里憋着前所未有的残忍欲念——想要将对方吞吃入腹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他忍到浑身发痛,最终在看到床上虚弱的Omega时,对研磨的担忧超过了一切。
研磨床上的杂物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他把自己埋在里面瑟瑟发抖。Omega会在发情期产生强烈的不安感,于是会激发出一种“筑巢”行为。黑尾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东西,衣服、玩偶、书本,甚至瞥见一件似乎是自己之前不小心留在这的T恤,他把研磨“捞”出来的时候发现对方体温太烫了,显然高烧过度。
“研磨、研磨,醒一醒……”
他呼唤着好友的名字,直到那双轻眯着的眼睛里重新亮起一点光,扫过来的视线慢慢聚焦,干涩的声音从Omega的喉咙里发出,凝聚成熟悉的称呼:“阿黑?”
“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他抬起研磨的一只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从膝窝穿过,把人抱起来的时候吃了一惊——太轻了。
他心下焦虑无比,怀里的人此时忽然动得很剧烈,研磨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服,整个人往他的怀里钻,双腿不安分地乱扑腾,招架不住的黑尾摔回到了床上。
“老实一点啊研磨——”
黑尾皱着眉来不及说完就猛然顿住,Omega的脸忽然凑得极近,这样的距离黑尾甚至能够数清楚他的睫毛——
汗水把额前的碎发打成一缕缕的,研磨的眼角发红,眼球里布满血丝,他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用痛苦挣扎的眼神盯着黑尾的脸。
“能不能……”他吸了一口气,鼻音发闷,近乎恳求,“标记我。”
他恐怕不知道说出这句话对Alpha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黑尾瞪大了眼睛,头皮一阵发麻,精神紧绷到血液都仿佛在身体里倒流。
房间里的味道太浓了,甜得黑尾头晕目眩,回过神来已经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刚刚刹那之间就想冲过去狠狠咬住Omega的脖子——仅此有两人的房间里,不会有任何人冲出来阻止他,更重要的是……他的Omega是自愿的,这样的情况下,不会有人责怪他的。
可黑尾心里很清楚,这样做了之后,他唯独不能再面对研磨也不能原谅自己,比起一时的欲望,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更重要。
“别说傻话,冷静一点。”黑尾深深地呼吸,他稍微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能够跟研磨平视,困难地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抚摸着研磨的脸颊擦掉了对方眼角的泪水。
“家里应该有紧急用的注射型抑制剂,我去拿,然后等下带你去医院。”
研磨的手依然紧抓着他不放。
“我不会离开的,我保证。”无奈的Alpha发出一声叹息,他拥抱住研磨的时候胸前一片火热,受发情期的Omega信息素影响,Alpha的身体和感官也非常敏感,此时任何肌肤接触都很要命,但感受到怀里的那份重量和温度时他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没问题的,我能照顾他。
“研磨,相信我。”此时此刻他的声音对焦躁的Omega来说,比任何的镇定剂都要有效。
那次意外的结局是顺利的——
研磨用了抑制剂之后好转了一些,黑尾将他带到医院住院,不眠不休在他身边陪了两三天直到他康复。两人想到这事情被家里人知道后肯定会害他们担心,考虑之后决定瞒下来,但同时黑尾也让研磨向他保证,之后身体有任何不舒服的先兆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后来他们度过了一段相对平稳的时间,在黑尾的监督下,研磨每次都乖乖按时用抑制剂,直到——
直到到一次比赛中研磨明显状态不太对,那次他们险胜,黑尾很担心研磨的状态,在他不断的追问下,研磨平静坦白:“下次发情期再遇到比赛的话,我不想用抑制剂了。”
黑尾一愣,反驳研磨说什么胡话,发情期的Omega甚至不会被允许参赛,不用抑制剂的话,且不说身体状况如何,发情的信息素不但会影响到对手和队友,还会影响到观众。
“我不想因为这个输,而且没有办法尽全力的游戏真的很无聊。也不是完全没有对策吧,阿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黑尾事后回想起来那天研磨的话,才意识到对方的说辞是狡猾的。
研磨很清楚他的敏锐,只要稍微提点一下,黑尾立刻就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当然不是没有对策。
最好的对策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身边可以用到的Alpha只有他了。
“放心,如果真的很难受,情况很紧急的话我会好好用药去看医生的。标记之后也吃药就行,主要是熬过比赛前的时间。而且不是阿黑你自己说,不舒服的时候要先跟你商量吗?我现在就是在跟你商量。”
黑尾知道研磨既然能够提议那必然是已经想清楚了,只是他不明白的地方在于……研磨究竟……知不知道“标记”的含义有多重要啊?
哪怕只是临时标记,哪怕身边大多数都是闻不出味道的Beta,可是只要Alpha或Omega从他们身边经过,就能立刻推测出两人的关系有多暧昧。这也意味着他们至少在这段时间之内,从道德上来讲,不可能若无其事地跟其他人恋爱……如果有了喜欢的人,那对方又怎么可能不会在意他们身上有他人的气息呢……
除此以外,更重要的是……黑尾虽然一直以来都要求自己不要被信息素所控制,成为屈服于欲望本能的动物,他认为这是身为Alpha必须要承担的职责和理应做到的基本标准,可他只要一回想起之前研磨发情期向他恳求标记时的场景……内心就开始剧烈动摇。
真的能忍住吗?
如果哪一次……不小心……
“不行,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不能冒险。”黑尾深思熟虑后严肃地拒绝了。
“那好吧。”研磨忽然一转态度,放弃得很快,就在黑尾松了一口气天真的以为他真的会停止这个念头的时候,研磨又接着说:“我去问问其他人好了。”
“你给我等等——”
当然是陷阱,黑尾很清楚。
怕生又谨慎的研磨怎么可能去找别人,但是哪怕概率只有零点零几,研磨也猜准了自己绝对不会就这么放任他胡来。
那么能够选择的就只有一个了。
“我答应你就是了。”
“阿黑,你干嘛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啊,那么嫌弃我吗?”研磨打量着他那张脸,不满地说,“从结果上来说,吃亏更多一点的是身为Omega的我吧。”
“啊,不是这么一回事。”黑尾叹了口气,他按住研磨的肩膀,“先说在前面,如果我……我没忍住之类的,想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剧烈反抗。”
研磨愣了一秒,接着没什么力气地推了他一下,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我在阿黑心里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形象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也没有标记过别人。”黑尾纠结地皱起眉,“Alpha标记时注入的信息素会弱化Omega的反抗欲,你知道的吧?我心里虽然明白绝对不能勉强你,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做,实际上后果如何我们都不知道吧?”
“阿黑你是不是负担太重了?”
“是你太没有负担了吧!”
“我还以为你在考虑标记我之后不能跟其他女生约会。”
“哈?我才不是那种轻浮的家伙……不过,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过——我已经打算把高中三年都奉献给排球了!”
“放心,如果阿黑你有了想要交往的人,到时候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话说回来……”
研磨一顿,面对眼前最熟悉的Alpha他的眼中从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充满了期待着游戏一般的玩味和兴奋。
“作为补偿的话,阿黑你想要我负责吗?”
当时的黑尾尚未理解研磨话里的意思,只当成是一句开玩笑的挑衅罢了,他摇头叹息说“还是算了已经够呛了放过我吧”,却没留意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他们约定进行临时标记的时机很快来临,这件事情自然也得瞒着大人。于是选在了黑尾的房间——黑尾家里人外出的频率更高一些。
当天黑尾提前准备好了强力注射型抑制剂,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连安全套和避孕药都买了——当然他只偷偷放在了包里没敢告诉研磨。
未知的事情第一次做当然很紧张,但实际上当黑尾咬住Omega的脖子后,一开始的躁动确实很强烈,不过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
松开牙齿之后他发现自己刚刚出了一身的汗,房间里两种信息素在慢慢融合,他嗅了嗅,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气息正逐渐覆盖住研磨的味道,那种感觉很微妙,比起本能被激起的性欲,这种微妙的,让他意识到“眼前的人逐渐变得属于自己”——这样的事实更让他心情复杂。
第一次临时标记的效果很成功,研磨的发情期确实延缓了,而且比赛之后也只要稍微吃几天药就能很快度过,也并没有影响到比赛。尝到甜头之后两人便放了心,继而有了下一次、更多次……直到这样的临时标记成为习以为常,就算是在没有比赛的时间,研磨的发情期快到了,也优先选择让黑尾标记自己。
黑尾隐约记得跟研磨约定的内容仅限于“临时标记”,一开始他们确实很遵守规矩,只是每次被彼此的信息素撩起生理性的欲望之后的那个气氛很尴尬。有过一次黑尾从身后搂着研磨咬住后颈之后闭着眼睛去忍耐那阵刺激神经的快感,不自觉中用力过猛,研磨吃痛地提醒他之后他赶紧松开,接着对方忽然神色尴尬,问到:“刚刚,有什么……在顶着我。”
黑尾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慌失措地怪叫着跳开,结果倒霉地撞到了身后的桌子险些摔倒,他大喊着借用下浴室之后仓皇地逃离了研磨的房间。
生理反应根本没有办法啊!毕竟他是Alpha,而且还是在这种血气方刚的年龄,怎么可能对Omega的信息素没感觉啊!
黑尾在内心咆哮,虽然在心里劝自己放平心态,第二天见到研磨还是羞愧到不敢正视研磨的脸。
反倒是研磨在这种事情上的态度比他坦然多了。之前他们临时标记之后都会默契地忽视对方尴尬的身体反应,各自离开,那次之后研磨有了新的提议:
“我等下准备自慰,你要留在这帮我吗?”
黑尾对于他居然能把这件事说得像“等下留下来一起吃完饭”一样的语气而感到震惊。
“不……您请自便……”
“但阿黑不是也硬了吗?我也可以帮你弄。”
“不不不——那太奇怪了!”
“都是男人不要这么扭捏。赶快做完等下我还想打游戏。”
“你昨天刚熬夜了吧,我不是说——不对,研磨,重点不是这个吧?”
“那你就出去,我忍不住了。”
他们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起争执是黑尾想不到的,他低头盯着研磨头顶的发旋,对方吸了吸鼻子,眼下到鼻子那一圈都是红的。
“好吧,我来帮你。”
黑尾一改心意,研磨抬头诧异地看他,他伸出手把研磨脸上黏着的碎发捻起几缕撩到耳后,像摸小猫一样的手法。
“你刚不是还说……”
“稍微有点不放心你而已。去床上吧。”
黑尾心里很清楚,说着不放心也许只是借口。
他打心底里认可研磨的强大,就像他自己所说的“这个家伙有很多了不起之处”,哪怕在其他人眼中体能不足耐力不够,实际上能够打完全场比赛并且全程保持冷静的思考布下战术,能做到这点就算是在体育运动员中也是佼佼者。无论是体力、头脑、还是坚强的心,黑尾比任何人都清楚研磨完全不是一个需要他人过度关怀的Omega。Omega虽然天生在体能上比Alpha和Beta要欠缺,可是敏感的天性也成为了优势,研磨就是一个能够把寻常人眼中以为的“劣势”转变成“武器”的人。
也许是两人之间的临时标记让黑尾对研磨的态度产生了微妙的改变。他并不想控制或者强迫研磨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但对方身上飘来属于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接触过近时那种无法控制的心跳,都仿佛无时无刻地在诱惑黑尾——“这个Omega是属于你的,你还可以索取更多”。
虽然用最短的时间做了心理准备工作,不过当黑尾看到研磨从抽屉里拿出盒子,打开把里面的情趣用品拿出来的时候,他还是震惊了。
“你这东西是怎么搞到的……不会被家人发现吗?”
“派送的箱子上都会写上是普通电子产品啦,跟我平常买游戏差不多的,而且我都是用自己的零花钱,所以很安全。”
“一定要用到这些玩意儿吗?怎么感觉有点危险……”
这种东西黑尾只在某些小电影里看到过。
“阿黑因为自己是Alpha没有这样的烦恼就说风凉话呢。”研磨一边依次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一边说,他手里面握着一根非常可爱的长条猫爪型的按摩棒,从旁边抽出两张消毒纸巾仔细地擦拭表面。
“我这不是陪你了嘛。”
研磨的动作慢条斯理,并没有因为热潮而焦躁,看来他已经相当习惯用这个。黑尾倒是盯得心跳加速,脑袋里不禁开始回想起以前看到的影片画面中的女主角是如何用这些小玩意儿把自己玩到动情不已的……
“等下需要我做什么。”他手心有些冒汗,盯着研磨的后颈,刚刚咬过的腺体的地方还有些发红,但已经没有再出血了。
“嗯?阿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就在这里撸也行。”
“不要,太羞耻了。”
“你要看着吗?”
研磨似乎终于忙完了手上的活,他刚刚把润滑液倒出来弄湿了按摩棒,房间里的香味里混杂了一种工业香精的苹果甜。
“看什么……”黑尾的话还没说完,研磨把后背靠在床上叠成一团的被子上,他在黑尾的面前分开膝盖,睡裤的裆部像失禁一般渗了一片水渍,他把那根可爱的猫爪棒抵在腿根,做这些的时候他终于露出难为情的神色,视线瞥到一边。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过刺激,浑身的血流涌入下身,小腹简直烧起来一样,黑尾一瞬间不知所措,反应过来想去找什么东西遮掩自己胯下的反应,又意识到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
Omega没等他的回话,而是默默地脱下了裤子。房间里一时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黑尾感到呼吸困难,他当然没盯着去看,视线在房间里面乱瞟着寻找着聚焦点,最终落在放在桌子上的一盘游戏碟上,可余光依然忍不住回瞟。
“嗯……”
难耐的猫咪在被褥上磨蹭着身体,抿紧的嘴唇里泄出压抑不住的呻吟,大腿上的汗水随着身体的战栗而往下淌,小穴还在不停吐着淫液。插入的过程很顺利,小巧的猫爪棒刚被吞入头部,菊穴就收缩着恬不知耻地往里吞,玩具的尺寸不大,没有经验的Omega怕弄伤自己,但长度足够顶到刺激的地方,他绷紧的小腿蹭着床单,一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黑尾。
以为他需要帮助的Alpha转过头就避无可避地看到面前这样一副堪比任何小电影片段都要情色过分的现场激情画面,研磨的呻吟震动着他的耳膜,Omega的信息素仿佛无形的手在黑尾的身上抚摸,他心痒难耐,额头滑下的汗水流过紧皱的眉间。
“研磨……”他轻声呼唤,眸色暗沉。
“靠近一点,我想闻你。”意识不清的Omega用脚轻轻蹭了下他的胳膊,Alpha谨慎地倾身过去,刚凑近了就被对方一把搂住往怀里钻。
“好喜欢……”湿漉的猫咪脑袋在他的胸口乱蹭,于是黑尾终于明白研磨让自己留下来“帮忙”的用意。
发情期的Omega会陷入焦虑和不安,情况严重的话就会出现之前研磨“筑巢”的现象,特别是刚刚被临时标记过,身边的Alpha没有陪着他而是转身就走,虽然心里明白两人并不是伴侣的关系,但恐怕生理上本能上的依恋并不会因此而减少。
“要怎么做?”
想要触碰Omega的欲望很强烈,但Alpha并没有趁此机会乱摸,只是担忧地询问着,他的手碰到研磨握着按摩棒的手,轻轻蹭着指背,往下摸到玩具底部,似乎有个凸起的开关。
“这里?要打开吗?”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把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口,黑尾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开关的瞬间,伴随着“嗡嗡”的响声,研磨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再也控制不住声音,像受伤的小猫一样呜咽呻吟个不停。
埋在里面的玩具顶在敏感点上高频率地撞击,内里被搅动得烂软发热,湿漉的小穴夹紧了猫爪棒不停往里吸吞着,酥麻的快感震得他的腰都酸了,他抬高了胯骨,像是真的在性交一样摆动着腰部让那根玩具顶得自己再舒服一些。
Alpha的信息素填满了身体里的空虚感,研磨从未对黑尾说过,临时标记之后得不到Alpha的抚慰,比没有标记时更加难受。他有好几次在黑尾离开房间后,狼狈地趴在床上,把对方刚刚碰过的所有东西拽过来搂在怀里视若珍宝,比起身体的渴望,精神上仿佛“被抛弃”一般的痛苦更让他饱受折磨。
“阿黑,喜欢……”
抱紧我。
别离开一步。
拜托了……
想要说的话就抵在嘴边,每每在急于脱口的时候他都抿紧嘴唇把那些话吞回去。
如果说出口的话,阿黑一定能够察觉到他心里有多么不安,继续保持着临时标记的话,久而久之会加重他们之间身体和心灵的依赖,分开时就会更痛苦……那么无论如何阿黑都会终止这段关系。
当然,身为Alpha,再怎么迟钝也迟早有天会发现的吧,不过到那个时候……
研磨抬起头环住黑尾的脖子,吻在了对方颤动的喉结上,Alpha的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但并没有推开。
Omega能清楚感觉到对方那根很硬的东西顶着自己,而埋在后穴的按摩棒依然勤劳地耕耘着,这让他产生了某种在和他的Alpha肉体结合的错觉。
「到那个时候,布局已经完成了。」
他最终在黑尾的怀里高潮,按摩棒从后穴里滑出来的时候还在震动,一时无法合拢的后穴里涌出体液,弄脏了Alpha的手。
4.
想要从某种不正常的事情中脱身的时候,回过神来却发现已经深陷其中。
原本他们只会在家里做,但是偶尔也会遇到家里人在的情况,黑尾每次来研磨家都会受到孤爪夫妇的格外关照,两人只是打游戏或者做作业,孤爪妈妈都会很体贴地来敲门问他们要不要吃点宵夜来点甜点之类的,就算有时候会注意不去打扰他们,两人也没办法心无旁骛地去做那种事。
他们还是高中生,去开房的话被同学或者老师发现就糟糕了。于是场地除了家里以外,就只能选在学校里面。每到研磨的发情期将至,两人就会选好时间,日常训练后进行加练到很晚,躲在仓库或者卫生间里解决标记问题。
当然也出过乌龙,比如过于活跃的Alpha学弟难得勤奋拉着研磨学长陪自己加练,还说作为感谢要跟黑尾研磨他们一起回去,路上请他们吃冰,看着研磨一脸苦恼,快要被不知收敛的Alpha信息素给烦死,黑尾于是把列夫教训了一顿,还故意摆出学长架子说着什么“劳逸结合”“多考虑下研磨的体力跟不跟得上吧!太累了我们的大脑可是会发烧的”之类的,可算是把缠人的后辈给赶走了。
终于能够独处,到了更衣室后,研磨就撕下了后颈的气味阻隔贴。Alpha和Omega为了不让信息素影响到旁人,会使用各种能阻隔信息素的东西,通常是用气味阻隔喷剂,但是他们一训练就会出汗,喷剂很快就会失效,最好用的还是这种贴布直接贴在腺体上,至少几个小时之内都能隐藏好。
他刚想喊阿黑,忽然身后一股狠重的力道把他死死按在柜门上,整排柜子都被撞得发出声响,研磨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哀嚎,本能地想躲,他的Alpha在这时狠狠咬住了他的后颈。
牙齿刺破皮肤,辛辣的信息素注入进来,于是痛呼的声音变成了缠绵的呻吟,塌下来的腰被身后的人用手扶着,对方的手指伸进研磨的底裤,熟练地往下摸到腿间,插入湿润的穴中。
“你有没有带……那些……”
Alpha低喘着,滚烫的声音烧着研磨的耳朵。
研磨摇了摇头,把大腿抬高了一点,臀部往后压了压,意思是今天就只能靠Alpha的手止渴了。
“阿黑你每次都不让我帮你,其实没必要忍着。”结束之后他们在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了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吃关东煮宵夜,研磨对他说。
黑尾一口气被呛到,脸红着咳嗽,研磨递给他餐巾纸,他匆忙接过,吞吞吐吐地说:“都跟你讲不用管我了,你自己的身体比较要紧吧。”
“难不成……”研磨搅动着杯子里的东西,忽然没什么胃口了,“阿黑你其实很讨厌。”
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沉默,本该脱口而出的答案一旦陷入犹豫,真相就显而易见了。
“我吃饱了,出去透口气。”研磨站起身,把剩下的东西装袋子里打包扭头推门出去了,黑尾愣了一下赶紧追了出去。
“喂,你生气了?”
他快走进步跟在研磨身侧,说话时语气很心虚,对方埋头往前走,步速很快,理都不理他。
“研磨——”
仗着自己腿长的那位直接迈了几个大步追上去堵在研磨面前,他们虽然关系很好但也不是没有过磕绊口角,以黑尾的经验判断,如果问题不当下解决的话,后续肯定会更加糟糕。
“再不回去就赶不上车了,阿黑。”研磨脸色很臭。
“稍微给我点时间解释嘛。”黑尾非常诚恳地低下头,小心翼翼观察着研磨的表情,“我不想骗你啊,而且,我如果说喜欢的话,不就是那个……”
研磨的视线一瞬间瞥过来又迅速地移开。
“显得像个要猥琐研磨你的变态一样了吗。”黑尾组织着语言,他通常在两人之间都是更加从容会说话的那个,可唯独碰上这件事,他总是无法像处理其他矛盾问题那样容易找到突破口。
“我很想帮你,而且这是我自愿的。啊……你要说有生理反应那种,没办法的吧,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对Omega的信息素没有办法。不过——”他拍了拍研磨的肩膀,“我不会对你出手的,毕竟研磨你也不是自己想才有这种麻烦的吧。虽然我也很想说‘我肯定不会拿这个威胁你让我做下流的事情’之类的,但是感觉这么解释的话反而是在轻视你对我的信赖吧。”
他知道Omega的发情期是很难启齿的烦恼,研磨来找自己的帮忙肯定也是下了很大决心,那么他就绝对不能辜负Omega的信任。
“阿黑你……”研磨终于愿意抬起头与他对视,他们之间讨论着私密的Alpha和Omega的话题,但黑尾的目光始终清澈,研磨很清楚,无论对方在什么状态之下,注视着自己时的眼神总是这样毫无杂念。
而这,也恰恰是研磨所不能忍受的。
“如果我说。”研磨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吐出,“我想跟你做呢?”
他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和眼神都有着不由分说的坚定。
黑尾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微微睁大的瞳孔里扩散着惊讶的情绪,随后在短暂的愣怔后,又自寻到了答案。
“研磨你啊。”他笑着叹了口气,忽然猛地用力拍了下研磨的背,这种力道跟平常比赛时用来提醒对方打起精神、或者抓包到研磨偷懒时是一样的。
“好痛。”研磨皱起眉。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随便说这种话煽动我了吗!虽然哦,我刚跟你保证了可以信任我,但是忍耐是很痛苦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真的会袭击你——”
“我都说了我愿意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想感谢我的话就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对阿黑来说,这只是你作为‘朋友’的帮助吗?”
“啊?”黑尾歪头困惑地看着他,“不然呢?”
想要从某种不正常的事情中脱身的时候,回过神来却发现已经深陷其中。
有人评价黑尾时认为他是个不拘小节的男人。做错了事情会很快反省,也不会过度纠结于已经发生的现实,而是抓紧现状和未来,这样的人总是能够把握好交往中的分寸,不会让人感受到压力。但实际上只有本人和极其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能够将这种细微的情绪处理得完美,就要求本人足够细心敏感。
如果不是作为“朋友之间的帮助”,那么是什么?
研磨那天的话令黑尾心烦意乱,特别是自从他强调了让研磨不要再说一些煽风点火的话,对方像是起了逆反心理一样变本加厉地跟自己作对。
周末难得有一天调整休息日,马上就是考试周,黑尾一如既往地去研磨家补课。
“阿黑明明是前辈呢,总是拜托学弟真的没关系吗……啊,这题好像不对吧。”研磨一边帮他检查作业,一边时不时扭头去看放在桌子上的游戏机屏幕,他正挂机农场游戏,等牛奶加工好之后第一时间点收集。
“因为研磨你比较擅长这个,结果是好的话我不在乎过程。让我来看看……这道题……嗯……”
“用这个公式试试?”研磨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哦!好像可以,这么推算一下的话确实刚刚那个应该选……”
因为黑尾的成绩本来也很好,只是作为升学班的要求会更高想要把成绩再提高一些,加上他们俩从小就习惯了一起学习感觉比较有动力,久而久之这也成为两人普通的日常之一。
他埋头继续算下一道题,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游戏机里时不时传来农场动物的叫声音效,哞哞叫的牛在练习试卷上奔跑,欢快的小猪啃着笔迹……原本以为会这样平静地度过下午,黑尾在写完一页本子后,专注的精神放松下来忽然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很有频率的……嗡嗡的声响,从很近的身旁传来。
虫子吗?不对——
他太熟悉研磨的气息了,以至于不知不觉中空气里Omega的信息素浓度超标了都没第一时间察觉。
他扭头一看研磨的脸,这家伙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镇定地玩着游戏,但是稍微仔细观察的话就能看到红潮从耳朵一路蔓延到脖子,那边浸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研磨你……不会吧?”黑尾立刻就回想起上次研磨发情期的时候拿出了一套“更新装备”,其中有一个尺寸很小的跳蛋,可以进到很深的地方而且声音也很小,即使家里有人在,晚上也可以悄悄躲在被子里用不被发现。
“你发情期提前了吗?”黑尾首先想到了这个,他隐约记得距离上次发情期过去没多久,应该不至于这么快,他稍微凑近了点嗅了嗅,自己身上的Alpha的信息素被勾得飘出来。
“可能吧,就是……”研磨含糊地说,既然被发现了也不用再忍耐了,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轻轻挪动臀部,里面的小东西被挤压着滑到深处,顶在敏感点上,涌上来的刺激感令他紧蹙眉头去忍耐,唇瓣被咬得通红,他像是被Alpha的信息素熏得醉了一般脸颊发红,小腹和腰一起轻颤。
“嗯……”唇齿间泄出一丝呻吟,研磨撑不住,把脑袋贴在桌面上喘息,汗湿的碎发垂下来遮住湿漉的眼睛,他伸手去拨,颤动的睫毛上坠着湿润的晶莹水珠。
这是什么级别的地狱考验啊?
黑尾简直要在心里咆哮了,他的神经突突狂跳,强压下心里的躁动,艰难地抱怨:“不要在学习的时候做这个吧?你想做的话至少提前一点跟我说,让我做个心理准备——”
黑尾很清楚研磨的发情期时间,每次都不会错。他们做之前都会谨慎地约定好时间和地点,像这样的“突然袭击”还是第一次。
“我又没有勉强你……”研磨有气无力地说,他咽了下喉咙,“你继续学习就好,我自己弄。”
“不可能吧!”
我已经硬了,可恶。
每到这个时候黑尾就不由得感慨Alpha的神经也真是有够敏感,对Omega的信息素毫无招架之力,顶着下面那根硬起来的玩意儿继续专注学习连苦行僧都做不到吧?
“那你要帮我吗?这样是快一点。”
“只能这样了吧。”黑尾硬着头皮说,他叹了口气,把作业本推到一边,坐得离研磨更近了一点,伸过去头看Omega的后颈,那里似乎也并没有要红起来的迹象。
“今天不用咬那里,让我舒服一下就好。”
浑身飘着甜香的Omega依偎在他的胸前,黑尾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即使是做着这样亲密的事情,黑尾也时刻没有忘记过两人的关系,他的行为从未逾越一寸。
倒是身体的反应确实诚实直接,研磨盯着他跨间撑起来的帐篷,发出一声轻笑,抬起脸,额前的碎发滑落,猫咪一样狡黠的双眼露出来。
“那就拜托了,黑.尾.前.辈。”
黑尾差点就这么射在裤子里。
5.
黑尾小时候曾经跟研磨一起周末去爬山,讨厌运动又体力不足的研磨总是落在后面,他走得很快,要时不时停下来等研磨。登山这项运动过程很辛苦,但是登顶时的畅快感非常可贵,就跟打排球的体验是相似的,辛苦付出的汗水会在收获的那一刻豁然开朗。他们在半山腰的山泉边休息,吹来的风很凉,泉水里聚集着游动的小鱼苗,黑尾一时起了玩心脱了鞋子踩进水里,泉水边的石块被冲刷得光滑反射出彩色的光,他好奇地凑过去观察着那些石头。细流从石缝之间穿过,在水流平缓的地方像是瑰丽的玻璃制品铺在表面……
这样一段不重要的微小的记忆偶尔会从脑袋里冒出来。
放任不管的话,哪怕只是微小的水滴一样的麻烦也会积蓄成细流,将原本平静的生活磨出缝隙。
黑尾隐约中察觉他和研磨之间早就超越了普通朋友,成为了某种非正当的微妙关系。
“青梅竹马”真是个暧昧的词,若只是说朋友,那似乎比身边的其他友人更亲近,也更加互相了解;但若是再跨进一步说是恋人,又根本不是一回事。一定要说的话,更倾向于介乎于亲情和友情之间的特殊亲密关系,分隔不开,又走不近。
第一次尝试成功后,心里防线就又放低了一分。黑尾在迷茫中沉沦,原本只在发情期时才会临时标记和帮研磨发泄情欲,但现在没有发情期,研磨也会缠着黑尾帮他手淫,仿佛从那天起性欲不再是隐私的而是必须要分享的一件事。而黑尾也错过了一开始就拒绝的时机,顺势被牵着鼻子走了。
不知不觉中,从最开始强调自己在撸的时候绝对不能想着研磨的脸,到会拿对方当做性幻想对象变成了一种习以为常的事。
他一直在想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忍耐到极限,而那个时刻往往来临得猝不及防……
Alpha的易感期到来的时候,即使是好脾气的黑尾也变得易燃易爆,他连续几天都心烦意乱,休息也不安稳,一丁点小事都能让情绪瞬间绷紧到临界点。往常这个时候队里的事情都交给同为三年级的夜久和海,他每次都会勒令警告研磨离自己远一点。之前研磨都会遵守,可当他们的关系开始比以往更没有界限的时候,研磨有意无意的举动总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Omega靠近他时毫不收敛信息素,甚至还说出“阿黑需要发泄的话我能帮你,反正你已经帮我那么多次了,也让我还你一次人情”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他终于忍无可忍,在训练后把研磨堵到了空荡的更衣室里。这个时间留下来收拾的只有他们两个,不会有其他人。
他们之前在这里偷偷进行临时标记,所以在黑尾从背后靠近的时候他没有一点防备,而当Omega被用力推到柜门上的时候,才察觉到眼前的人状态明显和过去任何一次都不同。
“你就那么想帮我?”黑尾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太阳穴的神经突突起跳,眼眶都被憋得发红,绷紧肌肉的手臂成为限制Omega逃脱的危险牢笼,平常总是收敛着的温和的信息素此刻变成了无形的网死死缠住研磨。
如果研磨想逃或者反抗的话那么还有停下来的机会,但倔强的猫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他作对,抬头盯着他的下巴,再扫到眼睛与他对视,眼神里分明没有半分犹豫。
“阿黑是在看不起我的决心吗?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能帮我?Alpha的自以为是吗?”
“好,既然这是你自找的。”黑尾被他气得胸口直蹿火,Omega甚至挑衅地让自己的信息素更浓烈。
黑尾掐住了Omega的脖子,没有用上伤害对方的力道而仅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拇指卡着下颌线往上顶着,研磨的嘴里发出不满的哼声,他终于有了反抗的意识,两只手抓住黑尾的手臂推搡着想让他放开,喉咙上的手骤然收紧,卡得他难以呼吸,眼眶都被逼出泪水。
Alpha用单手解开了裤子,闭塞的空间内,酒味信息素的浓度在攀升,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和研磨挣扎时发出的低吟喘息被无限放大,察觉到危险的Omega本能地浑身僵硬,那股熟悉的味道忽然变得无比陌生,仿佛一条毒蛇沿着他的脊椎往上攀爬,吐着信子要把他的心脏吞入腹中。
研磨的视线不由自主随着黑尾的动作往下,Alpha完全勃起时的尺寸仅是隔着裤子看就觉得很惊人了,现在没有了布料的遮挡,那根发红的经脉盘旋的棒状物像根可怕的刑具一样,前端还渗出透明的前液滴落在地上。
研磨的喉结上下滑动,他绷紧了身体想往后躲,然而屁股撞到了冰冷坚硬的柜子,卡在脖子上的手威胁地收紧,他忍不住想叫,又倔强地抿紧嘴唇,用不服输的眼神盯着黑尾,决心要坚持到底。
黑尾握住了自己的东西,缓慢地上下撸动,Omega黏着的视线紧贴着他手上的动作,掌心被前液蹭得一片滑腻,透明的精水沿着指缝流淌,他的手背一片通红,清晰的血管让皮肤看上去极薄,被深色的柱体摩擦弄湿后显得格外淫靡。
这是黑尾从未在研磨面前展露过的自己,是他想在珍视的人面前隐藏起来的尊严。对Alpha来说,只是闻到Omega的气息就会发情到失控是非常丢人没有颜面的事情,他在对方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他认为自己只是做到了一个Alpha应该做的事情不需要褒奖……
而现在,他恐怕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很难看,但倘若不能让Omega知道他有多么危险,那么对方永远也不会有所防备。
Alpha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散发着甜味的“猎物”,下颌线的轮廓绷紧时侧脸的线条更加锋利,汗水沿着他耳根淌到脖子,热潮蔓延到全身,他的牙根发痒到痛,即使研磨不在发情期他也想狠狠去咬,去破坏,去占有和侵犯。压在研磨脖子上的手往上,手指抚摸着研磨的嘴唇,Omega一脸警惕却依然没有反抗,任由他的食指和中指沿着唇缝摸到里面,碰到柔软湿滑的舌头。
“唔……”
研磨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黑尾的手指搅动着他的舌根,玩弄着湿润的口腔,手臂力道放松的同时Alpha身体的重量压过来,研磨被挤到对方的胸膛和身后柜子的夹角,下面那根巨物就抵着他的大腿根……
“好好看清楚。”
黑尾的声音伴随着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研磨的耳侧,令他头皮发麻,他眼睁睁看着Alpha动作粗暴地把他的运动上衣往上撩,把布料塞到他的嘴里命令他咬住,口腔里因为紧张而分泌出的津液浸湿了衣角。
“蹲一点,我要用你这里。”
毫不留情的命令从黑尾口中发出,研磨不知道他说的“用那里”是什么意思,但大脑一团浆糊,下意识就照做了。研磨刚刚屈膝,Alpha就往前撞了过来,湿漉的粗硬柱体贴上了他的胸部,Omega猝不及防呻吟出声,嘴里咬着的衣服就要掉下来,又被Alpha重新塞了回去。
这太超过了,下流的阴茎在他小巧的胸部上蹭出一片泥泞,龟头摩擦着挺立起来的红色乳头,头顶上方传来Alpha享受的叹息,黑尾几下狠重的摩擦几乎要把研磨胸前皮肤给磨红。
眼眶里溢出泪水,强烈的羞耻感令研磨脸上火烧一样,这样的侵犯没一会就让他难以承受,胸部很痛而且太情色了,腿一直蹲着也好酸,嘴巴堵着好不舒服,更要命的是Alpha的信息素正强烈地侵犯着他的感官,浓烈的酒味仿佛要从他的毛孔里融入血管,变成血液的一部分灼烧他的大脑……
“阿黑,够了……”最终研磨发出了求饶,嘴里的衣服含不住,掉下来的时候,唇边的津液也满溢不住沿着嘴角流到下巴,他的腿打颤个不停,前面的Alpha停下了动作,粗喘着快速撸了几下,把浓稠的精液射到了他的胸上,在他终于撑不住跪坐到地上的时候,脸上和头发上也被精液弄脏……
黑尾瞬间醒来,梦境的内容太真实以至于他醒后的数秒还在恍惚中,脑海里侵犯过竹马的过激画面慢慢退潮,羞耻感逐渐涌上来。他分辨清楚周围的环境是研磨的房间,恍惚间回想起今天是周末只训练半天,下午整休,他来找研磨看录像研究战术,面前的屏幕显示出播放结束的提醒标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他的呼吸声很重,门外时不时传来动静,他想起下午刚过来的时候说肚子很饿,午饭没吃饱,研磨说家里有速食面煮一下就行,黑尾说那就交给你了然后去卧室搞视频,结果却不小心睡着了——
还做了个相当糟糕的梦!
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一时间黑尾的脑袋有些懵,这时忽然卧室的房门被打开了,研磨的脚步声一直很轻,以至于黑尾根本没听到。
“阿黑,饭做好了你要不要……呃……”
研磨一进门就闻到了空气里浓度过高的Alpha信息素,不由得皱紧了眉,目光落在坐在床上的那个人,黑尾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差点摔倒。
“我不吃了,忽然想起来有点事,我、我要回家——”
他满脸通红,出了一后背的汗,狼狈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裤裆里的玩意儿因为刚刚那个梦的缘故已经半勃了,稍微摩擦一下就又麻又痒实在是难受得很。
“喂,我一个人吃不完。”
“抱歉。”
黑尾逃也似地从床上爬下来,从研磨身边跑过的时候视线匆匆瞥过对方光洁的后颈,梦中的场景浮现在脑海——
无比真实的幻想中,他在研磨的颈部留下了通红的掐痕……
还好,那只是个梦。
黑尾松了口气,担心继续呆在这里再胡思乱想,赶忙离开了研磨的家,一路狂奔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黑尾都刻意跟研磨保持距离,也暂时没去对方家里,研磨的卧室在他心里仿佛变成了某种踏进去就会万劫不复的深渊结界一样,而到了下次研磨发情期之前,他第一次,在两人保持临时标记这样的关系时,对研磨提出了拒绝——
“研磨,要不要这次再试试看用抑制剂?”
放学回去的路上,他对身边埋头一边玩游戏一边走路的人说道。
“嗯?为什么。”
“啊,因为……”黑尾挠了挠头,“怎么说,感觉心里最近挺躁的,估计是我的易感期要到了。这个时候标记你的话可能会比较麻烦吧。”
“我可以安抚你。”
研磨的语气很理所当然,毕竟这也是事实,Omega的信息素本来就可以安抚易感期的Alpha,他们这么做也没什么特别的——前提是他们是情侣关系。
如果不是情侣,顺势情绪失控到想要强迫Omega不是没可能发生。
那天的梦让黑尾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他现在完全不敢跟研磨保证会在易感期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智。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用阿黑你提醒哦。”研磨暂停玩游戏,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还是说你顾虑的是其他的?”
被研磨认真时的眼睛盯着,总感觉心里想什么都无处遁藏。
“算了。”黑尾放弃抵抗,“那就还按照原计划,到时候再看情况吧。我刚也就是说说而已,你的身体比较重要。”
逐渐在胸口里成型的情感拖拽着他往下坠,每次注意到时都会心跳过快,分不清是甜蜜还是痛苦,唯独有一点黑尾很确定——
放任自己这样靠近研磨,一定会遭报应的。
6.
黑尾预感的“报应”在毕业前终于迟迟来到——
冬天的时候,音驹排球部的高三部员们集体去做了新年参拜,黑尾没能把研磨从家里捞出来,就顺便替他一起祈福再带好吃的回来。落雪一直到夜晚才姗姗来迟,他抬起头看着被灯火通明照亮的夜空,左手边晴空塔的灯光把雪花照得七彩斑斓,他看得入迷,肩膀上堆积起一层晶莹的细雪;春天的时候,落在肩头的雪变成了浅粉色的樱花,每一年开学时候都会心潮澎湃,今年却有不同一般的感想,过去无数熟悉的东西上都仿佛贴了倒计时的标签,作为升学班的重点学生之一,黑尾在跟老师们表过态,决定在保持成绩的同时把高中最后的排球比赛坚持下去;幸运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研磨从买的波子汽水里意外地得到了那颗超级稀有的限量玻璃珠,学校附近巷子里的野猫和乌鸦打架被啄伤了眼睛,被黑尾带到医院治疗,之后被好心人收养,即使是在最繁忙的最后准备期,琐碎的意外和惊喜依然层出不穷……然后不知不觉中,倒计时归零,奔流不息的血液涌入决赛的海洋。
并不是第一次踏进这里,但作为音驹的主将带着值得信赖的同伴们争取到的名额,作为万众期待的决赛队伍来到这里的体验确实是前所未有的,赛场观众的欢呼声和媒体的灯光都让鸡皮疙瘩起个不停,踏上球场之后,黑尾忽然有种熟悉感,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无数次在梦里走到过这个位置了,梦境里的猫咪更加轻盈灵活,在头顶耀眼的灯光下跟飞翔在天空的乌鸦血肉相拼。哨声响起,发出的球击向对方阵营,连续的拉扯中被抛了过来,排球滞空的时间在视网膜上被无限放慢,他能看清楚场内的所有动态:紧张地跑位的队友,浑身警惕的对手,还有无比让他安心的,由他选出来的“音驹的大脑”的背影——
你真的很厉害。
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们见识到你的厉害之处。
再把我们带到更远的地方去吧。
落在手心里的球变成了揭开糖纸的薄荷糖,回过神来的时候,音驹的比赛已经止步于此了。
也不是没有想过会失败,作为运动员的他们早就锻炼出来能够接受任何比赛结果的强大心理能力,只是每一次想到这个可能性都会窒息和恐惧,而这一刻真的到来之后,很意外的,没有料想中的绝望,反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童年第一次踏进体育馆,第一次接触排球,第一次跟研磨一起打球,抛出去的球在跨过数年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过去与现在的自己维系成一个完整的圆形。
结束之后黑尾坐在观众席看着与自己再无关系的比赛继续进行着,心里却没有一丁点的空虚,反倒是被塞得满满的,今天的情绪已经太多了,兴奋、期待、热血、激动、遗憾、释怀……他想他此后的人生里恐怕也不会再有哪一天像今天的心路历程一样丰富精彩了吧。
而在这其中,研磨最后对他说的话,依然在心里久久回荡。
黑尾忍不住偷偷去看身旁的猫咪,比起心有不甘的自己,好好玩了一场并且明年还有再来一次机会的布丁猫倒是很悠哉,全神贯注地看乌野的小不点的下一场比赛。
能够穿着同一件队服坐在这里,以这样的目光看着研磨的机会也仅有这一次了。
“阿黑,你一直盯着我很怪,有话就说。”猫猫发现了他的视线,皱眉吐槽道。
“啊,没什么,就是忽然……”黑尾挠了挠头,犹豫着怎么组织语言。
过去他肩膀上的重担太多,现在都化成一只轻盈的猫随着哨声跑出去了。高中三年他一直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排球和繁忙的学业中,根本没有闲暇去处理其余的事情,现在不需要再比赛的时间一下子空了出来,他终于能够好好去注视身边的人。
比起去更深刻地思考“不再做临时标记的他和研磨之间是否能保持普通朋友关系”,实际上他此刻的心思很简单。
就像研磨难得坦率地说出谢谢他带自己一起打排球一样。
黑尾也觉得能够因为排球跟研磨一直在一起是极大的幸运。
“忽然觉得,好想再跟研磨你打一次排球。”
“回去之后就可以打吧?不过我好累,我想先睡觉,明天再说。”
“不是说那个意思啦……”
短暂的闲聊之后两人又继续观看起现场的精彩比赛,预料之外的乌野突发状况,看到翔阳被换下来的时候研磨立刻就站起来了,这种时候是朋友的话总是能第一时间体谅到对方的辛苦,研磨虽然平常很任性,但实际上对朋友却非常温柔细心。
回去在车上黑尾问研磨关于翔阳的事,乌野的比赛结果简直是出乎所有人预料又似乎在合理之中,毕竟以翔阳那股不知疲惫的冲劲,能坚持到最后才出状况都算是奇迹了。
“翔阳他一定没问题的。”研磨笃定地说,对这点他丝毫不怀疑。
而且对方作为一年级生,比赛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不过看到他那么难受之后,我也有反思了。”研磨叹了口气,“攻略BOSS之前,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血量啊。”
“你啊,我之后不在的时候,要继续锻炼哦。还有!注意休息,不要天天玩游戏那么晚了。”黑尾抓住机会进行一番说教,兴许是受今天的气氛感染,研磨罕见地没有反驳也没有抱怨。
“你今天好听话,希望你是真的记在心里了。”
“知道了……嗯……”研磨停顿了一下,于是今天第二个来自布丁猫猫毫无预警的直球忽然降临,“一直以来也辛苦阿黑你照顾我了。”
黑尾愣了一秒,大惊失色,怪叫得把车上正在睡觉的队友都给吵醒了。
“你干嘛忽然又说这种肉麻话——打住——”
“阿黑,明明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连我都觉得羞耻的中二口号,却对这种没辙呢。”
夕阳把研磨的笑容照得充满暖意,黑尾就在此刻忽然心跳漏掉几拍,心底里发出了尘埃落定的声音——
他的“报应”来了。
7.
高三的毕业仪式之后,在心里做出某项重大决定的黑尾在行动之前把夜久和海单独约了出来。
正好他们本来也商量过要一起去买一点礼物,过两天去看望老师们和教练的时候当做饯别礼,顺便一起商量下毕业聚餐的事情,黑尾主动定好了时间,他们当天在东京街头集合。
这样不用考虑明天的训练,之后的比赛,只要放空脑袋悠哉地逛街对于三年以来都紧绷着的排球队员们来说实在是久违了,他们选完礼物之后选了家奢侈一点的寿司店,饱餐一顿之后,晚上打算顺道去东京塔那边逛一圈之后再回去。
在东京塔逛完夜景,品尝了特色的小吃,拍了照片之后,准备回去时,黑尾忽然说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他们商量,海和夜久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纷纷感慨“你终于要说了,感觉你憋了一天我们还在想你到底会不会讲”。
“好吧,那我要讲了——”平常总是说什么都大大咧咧的队长这个时候却忽然扭捏了起来,黑尾吸了口气,眼神忽然没那么坚定了,夜久忍不住吐槽他“表情太丑了有话快说我们还忙着呢!”
“就是那个……咳咳。”黑尾一时卡壳,但他最终鼓足勇气,开口时语气不再犹豫,“我打算跟研磨告白,让他跟我交往。”
听完他的话,夜久卫辅和海信行脸上原本的期待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失望,满脸写着两个大字——“无聊”。
“哦,你要说的就这些,那你加油我们回去吧。”
“啊,今天吃的那个团子味道不错呢。”
两人丝毫不捧场扭头就走,黑尾一把拽住他们:
“喂——你们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啊!我可是考虑了好久!”被朋友忽视的黑色大猫不满地嚷嚷。
“哦,要说惊讶也有。”夜久眯起眼睛,“你居然跟研磨没有交往这一点倒是挺让我们惊讶的。”
“我赞同……”旁边的海附和道。
“啊?为什么这么说……虽然我跟研磨是走得比较近,但那是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你们不是最清楚了吗?”黑尾迷惑。
“哦?那你们真的没做过什么色色的事情吗?”夜久眯起眼睛,露出坏笑。
“没有……”黑尾心虚得耳根发红,看两人的眼神瞬间八卦起来,赶紧辩解:“总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们没交往。”
“我们都是Beta所以闻不到,但是你们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哦。反正你们俩的事情我们不会干涉啦,但是连列夫那小子都察觉到了吧,啊,之前我班上还有Omega的女生问过我来着。”夜久回忆了一下,继续说,“她问你们排球部的孤爪跟黑尾是不是在交往,学校里的Omega很少吧?所以多少都知道名字的,她说研磨身上总是有你的信息素味道呢。但有时候又没有,她有点担心是不是被欺负了,我赶紧跟她解释别管你们这对情侣。”
“居然……”这下倒是轮到黑尾意外了,虽然他一开始也就料想过,两人决定用“临时标记”来解决发情期的时候开始,就很有可能会被周围人察觉并且议论,但至少在毕业之前,没有人当面讨论过什么,原来私底下已经传开了。
“不过我们真的没在交往。”
“那你加油。如果你想得到我们的支援的话,恐怕我们没法帮你,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心里挺有数的吧。”夜久说,“毕竟我觉得研磨对你也有那个意思。”
“真的吗?”黑尾有些激动,“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觉得……还挺明显的吧。”一旁的海这时说道,挠了挠下巴。
“啊?”
“对啊,就各种各样的,是吧。”
“没错没错。”
两个人忽然打起谜语来,在黑尾好奇追问未果之后,看到他们互相交换了恶作剧的眼神,瞬间猜到自己被耍了。
“你们也稍微认真一点!别人在跟你们咨询恋爱话题呢!”
“搞什么,已经被你们秀了三年恩爱了,给我差不多得了!”夜久用经常踹列夫的招数狠狠偷袭了黑尾一脚作为今天话题讨论的结束。
聚会的地点选在了之前他们举办过联谊的居酒屋,晚上人来齐的时候不知不觉竟有些怀念,有人提起了之前的联谊有没有人有跟女孩子发展出后续的,结果无一例外单身的依然还是单身,看来要让这群排球笨蛋开窍除了需要机缘以外还需要时间啊。
虽然来之前黑尾跟海和夜久已经三人说好了今天可不能说那些太过煽情的话,搞得气氛太低沉就不好了,要以鼓励后辈们为主。结果刚进门列夫就双眼飙泪说着一番肉麻的话什么感谢学长们的指教接下来就交给我这个王牌吧,连带着旁边的芝山和犬冈他们也哭了起来,结果当然是被夜久一脚踹飞。
有了这个热闹的开场之后气氛变得轻松多了,研磨依然是坐在角落的位置旁若无人地低头玩着游戏,似乎无论是前辈的毕业还是已经结束的高三生的最后之战的结果对他而言都没有很大的影响,比起既定的无法改变的过去,重新整装待发期待新的游戏才是研磨真正感兴趣的,当然,在场的不仅仅是黑尾,还有其他人也都对研磨说过的话,为了同伴们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印象深刻,他们的“大脑”能够承担住他们托付的未来。
有人偷偷带了含酒精的饮料,学长们立刻板起脸教训后辈们说你们可不能碰,之后还有训练被教练发现肯定要被骂死的,不过作为毕业生偷偷尝一点似乎也不会引发什么问题,到了这个时候就总是想做点平常不能做的事情。
结束之后黑尾一如既往习惯性地把其他人都送走之后留到了最后,研磨跟他一起回去自然也留下来。夜久出门的时候,黑尾正在跟店里的老板核对账单,他看了眼坐在门口的研磨,又看了看黑尾的背影,问到:“你们等下一起回去的时候盯他一下哦,感觉他是不是有点醉?啊,那个酒精浓度明明不高的。”
“嗯……”研磨依然低头打游戏,“应该是醉了吧。”
“啊?”
“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
“哦!那交给你了。”
夜久藏不住心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然被研磨用余光瞥到就看穿了。
“我会跟阿黑好好聊聊的。”
“啊,嗯,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
如果不是醉了的话,阿黑是不会那样做的。
刚刚在餐桌上,一群人正聊得很嗨,研磨无聊地扒拉着碗里的饭,心里惦记着被没收的游戏机,忽然身边有什么碰了自己一下,他瞥了一眼——是黑尾的手。
阿黑正拿着饮料罐,被福永刚刚的话给逗得发笑,桌子下面的一只手轻轻碰了下研磨的腿,似乎是不经意的。
于是研磨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也偷偷把手伸过去,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阿黑温暖的手背,瞬间就被抓住了——
宽大的手掌将小一号的手包覆住,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中,从相握变成扣紧的姿势。
研磨紧张得屏住呼吸,没敢直接扭头担心被发现端倪,过了一会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看,阿黑还在跟福永聊天,脸上分明没有什么变化,桌子下的手却牵紧了。
他们离得很近,研磨一时之间分不清楚从黑尾身上飘来的酒味是酒精饮料还是信息素,明明他们之间做过更亲密的事情,却从没有过像此刻一样令他心跳加速。
黑尾很快放开了他,收回手之后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研磨终于扭头去看,发觉到对方露出的侧颈延伸到耳朵位置的那片皮肤,似乎比刚刚红了一点。
“研磨,回去咯。”结完账的黑尾走过来拍了下他,研磨把游戏机收起来。
“不一边走一边玩啊?看来我平常说你的话你有记在心里哦。”
“阿黑你今天才是比较需要照顾的那一个吧。”
“什么嘛,我又没有喝醉,不要把我当酒鬼看!”
“还能看清路吗?”
“喂——都说了我没有……”
“那要牵着我吗?”
他轻盈地快走了几步,到黑尾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居酒屋门前的屋檐上挂着印有樱花图案的玻璃风铃,店铺的灯光照过来,花瓣形状的光的碎片落在研磨的手心。
噗通噗通。
心脏跳得很吵。
黑尾偶尔会吐槽被研磨看穿的话会让人不寒而栗,此刻望过来的眼睛确实看透了自己的所有心思,却也无比温柔。
是酒精的缘故吧,黑尾感到自己脸颊发烫。
“要……”
他用自己都受不了的别扭语气说,往前牵住了研磨的手。
8.
黑尾家里静悄悄的,屋子里飘着一股大麦茶的味道。他的爷爷奶奶对茶和酒都有独特的偏好,喜欢亲手制作,这两天他们一起回乡下去了,于是家里就只有黑尾一个人在。
“冰箱里有布丁,你要吃吗?我拿给你。”
黑尾给研磨拿了换的拖鞋,朝厨房走去,研磨去卧室里等他。
布丁是昨天去看望老师回来之后路过甜品店顺道买的,研磨从小就喜欢吃甜,饭卡的消费记录上也总是被甜品占满,于是黑尾也时常留意周边甜品店的新品,久而久之,路过就顺带帮研磨带一点零食回来当做训练之后的奖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特别是这家伙发情期的时候,嗜甜得更厉害。
一想到等自己踏进大学之后,恐怕要与这样小小的习惯告别了,未免有些伤感。
他明明不是拘泥于这些细节的性格。
拿了布丁和牛奶,黑尾回到卧室,推开门。
研磨正坐在他的床上玩游戏机,看他进来之后按下暂停键放到了一边。
“布丁是什么味道的?”
“嗯,好像是杨梅?最近推荐的,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牛奶呢?先要哪个?”
“牛奶吧,有点渴。”
“给你。”
黑尾把盒装牛奶拆外封的塑料袋,把吸管插进去递给他。
气氛有点微妙,如果是往常的话他们会讨论着比赛和明天的训练,黑尾大概会缠着研磨陪自己再看看录像带,然后兴奋地说最近在比赛回播上看到的职业选手的技能有多厉害下次想试试,当然这样的代价就是他必须得先陪研磨打一会游戏才行。
怀揣着心事,两个人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牛奶很快被喝光,被用力吸着的盒子瘪了发出噪音,研磨咬了咬吸管口,将空了的盒子递给黑尾的时候,直视着他的脸,语气平淡地说:“要做吗?”
“啊?”黑尾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上动作没停,他把盒子接过来,将吸管和外盒分开丢在床边的分类垃圾桶里。
“阿黑你想让我喝的不是这种牛奶吧。”
黑尾花了两三秒才听懂研磨居然在讲黄段子,露出了相当惊恐的表情,怪叫起来:
“研磨!你在说什么呢!你从哪里学到讲这种话的!”
“居然是这种反应啊……”研磨叹气,“明明H Game里这么说的话就会进入到新展开呢。”
“喂,重点不是这个吧……你,把你最近买的游戏清单给我!我要检查!”
“哈?才不要——难道阿黑没有偷藏泳装写真杂志吗?”
“那才不是一回事——”
“明明比起游戏的话,阿黑对我做过的事情不是更不得了吗?”
他为什么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都这么淡定啊!
黑尾的脸已经烧起来了,更糟糕的是研磨现在也闻起来太甜了吧?这家伙稍微收敛一下信息素啊!虽然没有在发情期,但跟Alpha独处的时候也多少、多少注意一下吧——他似乎忘了研磨从来没在他面前收敛过信息素这回事。
“那是因为特殊情况!现在我们没理由做……做那什么吧?”
“嗯?明明是阿黑说‘今天晚上我家里没人,要不要过来跟我一起睡’,我才呆在这里的,我还以为你是那个意思。”
黑尾于是反省了一下似乎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接着便想到了在从居酒屋去到车站的那条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牵住的手把对方的体温传递过来,黑尾紧张到掌心冒汗,在心里纠结着放开的时机又忍不住祈祷走得再慢一些就好了。
今晚的气氛这么好,又能拿酒当借口,让研磨再多忍耐一点自己的任性,原本他也跟海和夜久说好了无论如何要在今天跟研磨告白的,似乎一切都在推动着他,往好的结局引导。
“如果我说了让你误会的话那么我道歉,我是在想,以前你也经常来我家住吧,‘睡’也不是那个‘睡’……”
黑尾解释着,然而随着他的话,研磨却露出了让他意料之外的神情。
失落的猫咪轻眨了一下眼睛,于是转瞬间刚刚还凝结在瞳仁中的轻松的情绪变得像被刺痛了一样,他皱了皱眉,把头移向一边,默不作声地听着,喉结动了一下。
不对。
说错话了。
黑尾立刻反应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声音沉下来:“抱歉,收回刚刚的话。我那么说,是因为不想让研磨以为我图谋不轨,但是,我确实有私心。喂……研磨……”
他放软了语调去叫研磨的名字,这样的语气总有种撒娇的意味,生气的猫猫只好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把头转过来看着他。
“因为我想跟你多呆在一起,我想牵你的手也不是因为喝醉了,而是觉得看在今天的份上,啊,看在已经要毕业的可怜三年级的份上,研磨你不会拒绝我吧。”
黑尾情绪激动的时候眼眶会发红,极力地控制着语速,让声音听上去有耐心且吐字清晰,生怕有一点表达不清楚的地方。
那双眼睛里的情感不再有困惑和迷茫,如此真切诚恳,研磨想自己应该早就清楚才对,但又觉得这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说什么拒绝。”研磨咬了下嘴唇,声音里夹杂着埋怨,“一直在拒绝我的,不是阿黑你吗?”
“什么?”
“临时标记。”
“喂喂喂,不能乱说啊,我难道不是一直以来,在这件事上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嘛。”
黑尾回忆以前是不是自己做错过什么,他不可能记错的,每次帮研磨解决发情期问题——他姑且称之为“问题”,那些画面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包括每一个细节,不但如此,它们还会出现在梦里,反反复复地在他想要自慰的时候黏着在脑海里……
“我跟阿黑你说‘我可以帮你’的时候,阿黑从来都很不情愿吧?”
研磨开始算起账来。
“那是因为——”黑尾刚想说,忽然意识到接下来的话实在是太过羞耻,他脸红了,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完,“如果研磨你碰我的话,我会忍不住做到最后的。虽然这么说感觉有点混蛋,但如果不是研磨你的话,我可能感觉很得意吧……”
“意思是如果不是我,阿黑就会跟别的Omega做爱了吗?”研磨说出了那个他们一直都在刻意回避的直白的词,他生气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才不会跟不喜欢的Omega上床,有些事情只能在交往之后跟喜欢的人做才最舒服吧,我当然很想做,每次都忍耐得难受得要命……天,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信息素对Alpha来说多厉害啊?”
黑尾越说越激动,声音里满是委屈。
“那也不能怪我,我都跟阿黑说过可以做了,毕竟你一直在帮我,我在你心里那么小气吗?”
“因为我想珍视你,我不想只是因为‘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这个理由你才愿意跟我做。”
压着研磨肩膀的手在微微颤抖,手指蜷缩了一下,研磨知道,他一定是在忍耐着想要拥抱自己的欲望。
那双眼睛紧盯着研磨的脸,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但是和黑尾预料中的完全不同,听到这番话的研磨依然反应很淡然。
果然啊……
他的心情跌落谷底。
自己对研磨来说,是不是跟不再能提起劲的游戏一样?毕竟研磨很难对一件事情完全投注热情,哪怕是在他心里无比重要的,意义非凡的,只有情侣之间才能做爱这件事,在研磨看来也是普通到“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一下也无所谓”的等级。
黑尾慢慢地松开了手,绷紧的指节都泛着红,他低下头,垂下来的碎发遮挡住一边的眼睛,鼻尖上聚着一点细细的汗珠,浑身都被一种沮丧的情绪笼罩着,苦涩在胸口漫开。
他往后退,研磨却凑近了。
像是只试探的猫一样,研磨由下而上地抬起头把脸贴近黑尾,眼珠转动着观察,鼻尖轻轻颤动,嗅着Alpha的气息,酒精饮料和信息素的味道混淆着,研磨不喜欢,这样好像有别的东西侵略了自己的所有物一样,他还是更喜欢被自己的气息沾满时黑尾的味道。
标记——由Alpha咬住Omega的腺体,注入信息素在对方身上留下从属权的行为,与此同时这也是相互的,标记Omega的Alpha身上也会沾染对方的气息,那么到底谁才是拥有更多的那一方?
“想安慰我的话就算了。”黑尾抬起一只手横在他和研磨之间,表达了拒绝,“你知道我需要的不是——”
他后半句话堵在喉咙里,没出息的脸被研磨用双手捧着,用一个深吻堵住了那张总是说出词不达意的话的嘴。
分开时双唇间还牵连着透明的线。
黑尾目瞪口呆,被吻得猝手不及,红潮一路蔓延到脖子上,脖颈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我现在没有在发情期,这也不是‘朋友之间的帮助’,不是想还你的人情,也不是安慰。”这下换研磨按住他的肩膀,字斟句酌地说,语气并不温柔,甚至还带着怒意,“因为我也喜欢你,所以才想让你标记我,我发情期的时候只想跟阿黑你一起度过,很难理解吗?阿黑你为什么总是不肯信我?”
“但是……”黑尾张了张嘴,他太震惊了,梦寐以求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虽然他心理上在努力接受研磨的告白,而且快要被感动哭了,但因为习惯太久希望落空,所以很没底气。
“研磨你没跟我说过,我以为你是……你真的只是因为发情期,生理原因需要一个Alpha,而我是唯一能帮助你的朋友,还有……你还跟我去联谊,想把我往别人那推吧?”
“只是朋友的话!会让你随便看我摸我吗!联谊不是你硬拉着我去的吗,我都说不想去了,那只是报复——而且,我也不知道阿黑是怎么看我的,因为我每次想碰你,你都一脸痛苦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很抗拒。”
不止这些。
他是从发现阿黑喜欢自己那时候开始,也喜欢上阿黑的。
恐惧人群,但也因此头脑敏锐,Alpha的信息素藏不住情绪,恐怕阿黑自己完全没意识到信息素的气息早就出卖了他的心情。
研磨也不能完全确定,一时的喜欢或许也只是青春期热血上头时的反映之一,也许会随着人的心性成熟而淡却,也许会因为遇到更喜欢的人而改变……
但越是被对方喜欢着,也就越喜欢对方,这样的焦灼比发情期还难熬。
你为什么不说呢。
你为什么不彻底拒绝我呢。
于是Omega猫咪用信息素编织成精密的网,丝线是用糖做的,味道极甜,熏着人会逐渐丧失反抗欲,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Alpha已经落入甜蜜的陷阱中了。
一直到阿黑真的愿意帮他自慰时,研磨才终于确定。
触碰自己的手总是小心翼翼而克制,被Alpha摸过的地方即使只是浅触,都能激起强烈的刺激感,快感吸附在皮肤上,霸道地留下记忆,让他上瘾,而当他注视阿黑的表情时,才明白原来对方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啊——
被Omega的信息素引诱得几乎要发狂的Alpha竭尽全力忍耐着,他总是抿紧嘴唇或者不停地深呼吸来缓解紧张感,那双眼睛里早就暴露了所有的情感,性欲、独占欲、破坏欲和克制的爱取代了平日里的冷静和温和,浑浊而下流。
即使阿黑每一次都能忍住,但在下一次做的时候,只是被对方具有威慑力的眼睛盯着,被那侵略性的信息素挟持着,研磨都毫不怀疑他会随时改变主意把自己撕碎啃食。
“那……我们是两情相悦……”
记忆里在性事时露出凶戾的一面的Alpha一飘而散,面前这个还震惊到不在状态的大型蠢黑猫让研磨继续头疼。
“是,而且是我先告白的,阿黑你输了。”
“什么时候有这个比赛的!你是被小不点传染了吗?不对!明明刚刚是我先说吧——”
“你没说‘喜欢’吧。不论刚刚,我不是很早之前就说了吗。”
研磨的语气有些微妙,黑尾一瞬间回想起之前他抚摸研磨的时候,发情的Omega总是不知克制地在他怀里不停说着“喜欢,想要更多……”之类的。
原来是真的啊?
黑尾脸上冒烟。
心脏刚刚扑通扑通狂跳得厉害,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总觉得有点想笑,自己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一个弯,本以为漫长长跑的尽头才是终点,谁知道真正的答案就是身边陪自己奔跑的人。
“我喜欢你。”黑尾说,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闷,嗓音沉下来,眼睛湿漉漉的。
“嗯,我知道。”研磨重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那么之前问过的问题,我再问你一次——要我负责吗?”
“要!”黑尾赶紧说,“但是不是作为补偿……”
“阿黑真的好较真啊。”研磨叹了口气,接着又凑过去,兴致勃勃地看着黑猫那张交织着幸福和纠结表情的脸:“聊了这么久,要做吗?”
“研磨你……”黑尾无奈,“倒是再注意一点气氛啊。”
“机会不多呢,阿黑马上就要去念大学了吧。”
“不对——时间还很多,可以慢慢来。”
他笑了出来,握住了研磨的一只手。
研磨的手好小,指尖总是有点凉,他用指腹轻轻蹭着研磨掌心的纹路,那里有一排因为练球而长出来的茧,手指插入研磨的指缝,慢慢扣紧,拉向自己的方向,停在胸口心脏的位置。
牵手,拥抱,做爱……想跟研磨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更幸福的是,他有未来全部的人生来慢慢完成这些步骤。
“先这样就好。”
跑不完的夏天,两人之间永远有着一线距离,追在自己后面的人仿佛小尾巴,他不会扭头就消失不见,只是默默地紧跟着,却在每一次快要追上自己时,又离得更远……
那么只要停下脚步,转过身追过去就好了。
超越友情之外的全部,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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