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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5 月, 2024 1:32 下午 #3452DickDiver参与者
约书亚祭司将衣服叠好收起,在房间里用事先打好的热水洗浴。
他没有仆人,所以不泡澡,一切都在温暖的炉火前面站着进行。先节省地用湿毛巾从脸到脚擦一遍,然后以在掌心打出肥皂泡沫,仔细搓搓耳朵、颈后,腋下和腹股沟,掬水洗一遍后用毛巾擦拭两次,换一盆水,重复第一步。
洗完身体,他要换另外一只水盆用另一块香皂洗脸洗头,最后拿剩下的水洗洗脚。洗后他要在皮肤容易起皮开裂的部位抹一点绵羊油,整个过程持续将近一个星时,并且每天都要花至少一个星时在梳洗自己上。失明夺走了约书亚的所有兴趣——阅读,雕金,写作和绘画,使他只能反复擦洗教堂,或擦洗他自己,在一遍又一遍的的触摸中找回和现实的联系。他总是一边洗一边温习过去背诵的诗歌文章,为下一次布道打腹稿,忙前忙后,手口不停,洗完澡累得脑袋发晕,跪下来祈祷一会儿正好上床小憩。
别做梦。他在心里祈祷,别再做梦了。弥撒使他太疲倦,脑袋一沾枕头就沉入了睡眠。
约书亚安稳地睡了几个钟头,此前喝下的水与酒在肚子里积蓄起来。他翻了个身,含糊地咕哝一声,仍然感到身体沉重,渴睡的大脑有意忽视排泄需求,在隐约的酸胀中不安稳地又睡了一会儿,直到下腹传来的感觉从酸楚变成了轻微涨痛,这时他惊醒过来,匆忙披上衣服去小便。
祭司像所有男人一样,在便器前站定,手伸向裆前扶住那东西。从他的手中能看到一点点粉红色的顶端,沉默了一会儿,射出几乎不带颜色的尿柱。膀胱的压力一点点消减,祭司眯着眼睛,昏昏沉沉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蓦地,他的小指被打湿了,温热的液体滋在手上,又从腿心淌下去打湿了腿根。热液淋到了脚上他才猛然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指挥括约肌立刻憋住。水流停止了。他还没有尿完,急停的酸楚在腹内回荡,约书亚颤抖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他惊慌失措地抚摸下体,手中的性器一如往常,然而根部下方的阴囊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会阴处分开一条缝,肉缝间夹着湿乎乎的软唇。约书亚不知为何意识到了那正是女性的器官,尿液走错了路,从雌穴的尿道喷出来。
指尖碰到顶端凸起的小豆,那东西竟也惊恐地抖了一下,诡异的刺激牵着下身肌肉绞作一团,液体在腹内震荡,约书亚眉头紧皱,连呼吸也不敢,尿意许久才勉强平静下来。
他浑身发僵,难以言喻的恶心直冲头顶,必须立刻清洗……约书亚祭司简直要晕过去了,他不愿用脏手穿裤子,不愿用湿了的右手碰自己身上的任何地方,跌跌撞撞去摸水龙头,却撞开了一扇门。
他顺势一脚踩上台阶,脚下的吱呀声和老旧木板微微下沉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自己登上了布道台。浑身坠饰叮当作响,他的肩上垂下圣带,缝有教会刺绣纹章的圣带末端轻轻敲打着他的小腿。
台下人头攒动,发出轻如嗡鸣的低语,村民在教堂长椅上悉数正座。有一瞬间约书亚奇怪于同样的场景在白天已经见过,可是——没有可是,惊恐昏沉的大脑很快接受了现在的场景。他站在布道台上,衣着华美,躯体芬芳,布道台挡着他的下半身,只有他自己知道裤链是敞开的,他的一只手上还沾着尿水。
约书亚祭司的脸霎时尽失血色,因为下身感到了微风,垂下的祭披勉强挡住裸露的部分。心跳得像蜂鸟一样快,以至于胸口正中传来刺痛,冷汗从额角流下来。他的手在桌面以上,伸下去系裤子的动作太大,因此决不能冒险这样做。
约书亚假装若无其事,或是他自以为表现得镇定,然而他的脸迅速从惨败转向粉红,羞耻让他双颊发烫。他低下头,状似沉思,肩膀微微耸起。不能露馅,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问题所在,因为在座所有人都是教徒,受他的指引,同时是他的绵羊和他的亲人,必须在这些人面前保住尊严。
他沉默得太久,窃窃私语声变大了。他们在催促他,不知何故使主祭迟迟不进行下一步。
越是紧张,越感到尿急,小腹持续传来警报,祭司咬牙忍耐着,用平静的声音发出第一个音节——略显沙哑,但很顺利,太好了。约书亚感到自己也许可以做到。站在布道台上的他是祭司,需要做祭司该做的事,他回忆起此前准备好的腹稿:“大雪漫过教堂的门槛,这几天来忏悔和祷告的弟兄姐妹少了。是我们的灵魂被白雪洗净了吗?”
约书亚说的话正是他练习已久的布道词,作为他个人,他不喜欢夸夸其谈;作为祭司却能够不断地说下去。他的语气变得强硬了一些,像白天里一样,最后的问句带着微不可查的抱怨:“我却认为是大雪让你们怠于出门了。风声中必然有不懈的忠告,我们有必要保持内省和聆听。”
台下教徒安静地听着。他们面容模糊,每个人都睁大金色的双眼,静静凝视布道的神父。
约书亚祭司始终皱着眉,话语间夹杂着深呼吸,像在忍耐。他有点焦躁,自以为不明显地并拢双腿,因过瘦而几乎无法顺利夹紧的大腿死死卡着裤子,不许它接着滑下去。他的双手撑在桌面上,并没有随着话语自然挥舞,甚至有意让右手离自己更远一些,那双失焦的蓝眼睛泛泛地注视着台下。
见过此时的约书亚祭司的人将会隐秘地理解为什么女神脚下的圣徒像总是雕刻出逆来顺受的神态,为什么隐忍被归于美德的一种。或许这就是教廷的用意,让肉欲成为手段——说的人相信自己并非出于引诱,听的人也相信自己并无非分之想,因为一切在女神的注视下是如此正当。
可他为什么屡屡打断自己的话呢?为什么发出诱人的喘息声呢?
触手顺着裤管钻了进去,吸盘贴在他的小腿上一边吻着一边向上爬,在宽大祭衣的遮掩下包裹住祭司的身体。
触手伸进腿间,从根部圈住了他的性器,将包皮挤压着往下撸,露出充血敏感的冠部。腕足像手一样握住他的性器来回撸动,吸盘覆在顶端,紧紧压扁,挤出吸盘内的所有空气,吮吸一阵后毫无预兆地拔起来,异种蛮横的吸吻让约书亚随之而颤抖。憋着尿的状态下身体更加敏感,他硬了,触手尖绕着龟头打转,往溢出清液的铃口里钻。
不……!
约书亚睁大了眼睛,喉结滚动,将哀叫生生咽下去。尿道被逆向侵入,一寸寸撑开,诡异的满涨填满了内部,触手本身挂着湿滑的黏液,缓慢而执拗地顶开肉壁,长驱直入,甚至挑开了连接膀胱的括约肌。尖锐的尿意席卷而来。充血的尿道十分狭窄,紧紧含着触手,异物的每一丝活动都格外鲜明。触手插进膀胱,恶劣地翻搅肉袋里半满的液体,将膀胱壁顶出异常的形状。受刺激的膀胱不由自主收缩,产生强烈的尿意,他的后颈一阵阵发麻,泪水洇湿了眼眶。
作为圣职者,最重要的是保持镇静。他几乎忘了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可他不得不继续,就在这里,一边被触手侵犯一边继续布道。
“……这一切之所以令人不解,是因为它超过了我们的承受能力。但也许我们应当去爱我们理解不了的东西,……唔!”
约书亚仍然以手撑着桌台,低下头,话语突兀地停顿了一下。膀胱内鼓荡的温水急于宣泄,由于男性生殖器的尿道受堵,自然就涌向多余的女性器官。一时不防,尿液自腿心涌出,顷刻间浸湿了马裤,温热地贴在大腿内侧。
好、脏……
约书亚从喉咙里挤出半声崩溃的呜咽,急忙憋住,汹涌的排泄才起头就强行刹了车,晃荡的液体被拦堵回去,触电般的刺激席卷而来,念珠和挂饰猛地颤了颤,约书亚牙关紧扣,没有发出声音,却拦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台下一片安静。祭司什么也看不见,却本能地感到也许他们都在默默注视着他,此时眼泪恰好滑到了下颌骨,他慌忙伸手,用右手,不,左手的手背按去泪水,用带哭腔的声音解释说自己只是冥冥中感到天使滑过,因此感动而落泪。
他知道自己在说谎,可他不得不说谎。更多触手绕上他的大腿,这一次挑开了他的阴唇。两瓣花唇被顶开,贴在外阴上,穴口黏糊糊的,竟已在前端挑逗和反复憋胀的忍耐中湿了。
爱液正是最好的润滑,触手沾满透明淫水,贴在整个阴阜上来回滑动,吸盘嘬住阴蒂,将充血的肉豆吸出来,以吸盘内的软齿密密地磨,吸得那颗愈发胀大,在快感的刺激下抽搐不已。雌穴尿眼同样被裹住,一下下吻得红肿,触手好像执意要从中吸出汁水,最敏感的部位受到残酷的挑逗,下腹肌肉不由得收紧,收紧的举措却使膀胱一并受震荡。
“不求事事厘清,而是接受自己终其一生不会得到答案的……可能性。因为真相和事实……不,没关系,我并没有哪里不舒服,感谢你;因为事实有时极为简单,纯粹得可笑……使人因理解而陷入新的惶惑之中。”
贴在腿上的布料逐渐变冷,持续不断提醒他刚才失禁的事实,让约书亚祭司恶心得拼命压抑干呕。触手硬挤进他并拢的腿间,还有些向上攀附,刻意搔刮祭司挺直的脊梁以及那两处凹陷下去的腰窝。
异种四处点火,让约书亚再度湿了眼眶。深埋在阴茎里的触手不再满足于侵占尿道,不知何故又缓缓地退出来,他能感觉到触手每抽出一寸,空置的尿道壁就紧紧闭合,连同深处的括约肌一起,把膀胱里汹涌的液体堵了回去。他的小腹痉挛,被尿意惹得颤抖不已。
放弃挣扎至少不用为憋尿而痛苦了,是他自己一次次忍住,对抗身体本能的需求。绷得越紧越感到高潮濒临,触手快速拨弄那敏感的肉蒂,不行了、不……约书亚祭司不再能继续布道,无法维持哪怕表面的镇静。桌台上骨白色圣烛的火苗亦轻轻颤抖,烛身热化了,悄然塌下一角,灼热的烛泪倾泻而下。
突然,他抖了一下,喉咙挤出一声颤抖的呻吟,触手卷挟着花唇一起插进了小穴,填满的瞬间就让他高潮了。花穴内壁绞紧触手,深处抽搐着喷出热液,随着前端触手拔出来,精液也喷薄而出。
“哈、呜……嗯——!”
约书亚祭司上身伏在布道台上,再也无法控制声音,随着身下仍在持续的顶撞失态地哭喘。完了,全部完了。他不再是祭司,而是一个众目睽睽之下被怪物玩弄到高潮的婊子。他所尊敬的人、他爱慕的人、他认为受自己庇护的人都仰着头看见了一切。
羞耻让他心脏抽痛,呼气一次比一次沉重,显然是过呼吸的征兆,触手在衣服底下鼓起,向上攀缘,环绕住他的下半张脸,圈住一块温热的充满他自己吐息的空室,强迫他冷静下来。
那难道是怪物温情吗?还是折磨一个活人比玩弄尸体更有趣?同时其它触手仍然堵在雌穴里捣弄,拔出时带出挤得皱巴巴的肉唇,淫液自交合处漫出,蛛网一般粘稠而缓慢地垂落。
一条触手接住了滴落的淫水,借此润滑,插进了后穴。后面那个洞表示更强烈的抵抗,同样毫无作用。翻涌的圆滑肢腕在他体内肆意侵犯,隔着薄薄一层穴壁互相挤压,抽送的节律亦全然不同,就像各自有自己的主意,谁也不肯多让。
“唔唔……”
约书亚祭司被触手捂住口鼻,只能发出沉闷含糊的呜咽。他的身体一阵阵抽搐,触手又一次钻进他身上空闲的孔隙,软垂的阴茎被触手从内部撑起,更有甚者,极细触手尖端危险地挑逗女性器官的尿道,缓缓插了进去。
身下各处被彻底填满了,憋胀、钝痛混杂着尖锐的快感,他拼命踮起脚,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逃避侵犯,肌肉绷紧到极致,皮鞋面上浮现深刻的折痕——那折痕被滴落下来的爱液和触手的黏液润湿。
触手抵在敏感点上来回滚动,让前后两穴都在极乐中抽搐颤抖。后穴里那条愈进愈深,直顶到结肠口,让祭司瞬间浑身瘫软,他直往下跌坐,噗嗤一声彻底贯穿在触手上,翻着白眼又高潮了一次。
约书亚发出一声像被突然扼住似的呜咽,泪水瞬间铺了满脸。
刚才那一刻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原以为将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失禁,然而膀胱被狠狠顶撞,内里汹涌的水液却无处宣泄,触手堵住括约肌,让他在尿意中触电般颤抖。任何一点波澜对他都是残酷的,而触手还在小穴里翻搅,逼他发出崩溃的抽泣。更多触手缠绕上来环抱他,哪怕只是轻轻搭在小腹上抚摸都会使他颤抖地再次失禁,却一点都没有漏出尿来。
约书亚祭司脸色潮红,哭得不成样子,现在他再也没有理智思考有关洁净的问题了。挣扎无果,他不知道该求谁,呼唤女神的名字,呼唤借住在楼上的冒险者的名字,从喉咙里挤出颤抖的小舌音:“辛斯赫尔,救救我……”
“他们看尽了你的洋相,这可怎么办呢,神父?”辛斯赫尔问。
耳畔传来灰精灵带着笑意的声音,他似乎就站在身后,那句“神父”几乎是贴着约书亚耳朵说的,吐息让祭司再次颤抖了一记。约书亚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我只能去死。”
他听见灰精灵笑了。辛斯赫尔托住他的小臂,将他的双手按在布道台上。
触手在宽大祭衣下紧覆住约书亚的身体,成为他体外的脊椎,支撑他比平日还要挺拔地站定,辛斯赫尔轻轻拍了拍约书亚的后背,指着空无一人的教堂对盲人说:“他们此前是如此信任你,今后也一样,做你该做的事吧。请继续说下去。”
他早已忘记刚才说到哪里,彻底失去了继续布道的勇气,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呢。然而约书亚此时被拘束在祭司的位置上,无法离开,粗壮的触手仍然在肉腔里浅浅抽插。他别无选择,像一樽没有意志的主祭人偶,拧转发条就发出祭司该有的祷告声:“我主哈罗妮,我信祢永远主持公正,全信祢所训诲的一切道理,求您垂怜……”
求你……别再插得这么深……
真的会……又一次、又一次高潮。他硬不起来,雌穴却不知疲倦地痉挛潮吹,堵住尿道后竟仍然有那么多水,连约书亚自己都感到惊讶。他彻底瘫软,任由触手进到最深,自内部和外部将祭司的皮囊撑起,在布道台以上勉强维持漏洞百出的体面形象。
触手悄无声息地从女穴尿道中抽出来,那个备受折磨的小小洞口微微翕张,尚不能恢复原状。持续充血的尿道充血肿胀,难以自主排泄,受到雌穴内传来的挤压顶撞才突然吐出一股。
“……!”
祭司的手指死死抠住桌面,指尖用力至泛白。他在颤抖,只不过这次是因过于羞涩而发抖。他放弃了,任由膀胱里仅存的那些液体汹涌而出,并且全是从雌穴的尿道里流出来的。温热的细流顺着腿根淌下去,拦也拦不住,约书亚只得尽量收紧肌肉至少将声音压小一点。雌穴里的触手感到压力,反而更用力地顶撞,从最柔软的身体内部顶出来将膀胱挤压变形,尿流细细地喷射出来,插一下就射出一股,直到肚子里什么也不剩,只有一两滴落下。
“啊啊……哈、哈……”
约书亚失神喘息着。濡湿沉重的布料贴在腿上,他肮脏而狼狈,陷入了死到临头的绝望和惶恐之中,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希望能够立刻消失在世上。
腿间传出黏腻的声响,只听“啵”的一声,触手从穴里拔出来,紧缚在身上的触手也如退潮般离去。顷刻间,约书亚祭司像被抽走骨架般跌下去——
失重感袭来,身体一沉,他猛然弹起,醒了过来。
眼前一片安宁的漆黑,约书亚躺在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匆忙起身,忽而僵住了,因为感到身下温热而濡湿,有一股很淡的硫磺味。他竟然尿床了,这种失能的事自记事起从没发生过。
实在是太恶心了。约书亚难忍嫌恶,却偏偏近乎自罚地在温热的床单上坐了一会儿。他捂住脸,片刻后肩膀耸动,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
只是梦而已。真是太好了……
待心情平复,他爬起来收拾残局,用冷水再次将自己擦洗了数遍,换上新衣服,将脏被褥泡进桶里。做完这一切,约书亚揭开挂钟盖触摸指针,发觉这一觉睡了很久,使他错过两餐,晚祷时间已经过了。
约书亚祭司又累又饿,尽管非常不情愿见到其他人,却不得不上楼去厨房弄东西吃。他出现在楼道口,辛斯赫尔迎上来:“神父,你睡了好久。”
约书亚猛然站定,神经质地大声道:“别过来!”一片沉默。
约书亚很少训斥别人,此时自己反而感到有些不自在,他紧抿着嘴,走进厨房,听见冒险者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那种极轻的沙沙的脚步声,就像……就像触手在爬行。
“你的脸色不好,”辛斯赫尔用一种不会碰碎肥皂泡的轻柔嗓音说,“又做噩梦了?”
祭司深吸口气,给自己切了点白面包吃下,吃得很急,面包卡在喉管久久沉不下去。他再次感到难堪,双手撑在桌面上,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闭着眼睛等待唾液润滑。
旁边传来倒水的声音,玻璃杯在桌面上推行,杯地碰到他的小指。约书亚偏了偏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是红酒。现在他最想喝的并不是红酒,不过祭司仍然为这沉默的体贴产生了一点点感激,至少让他顺利把面包咽了下去。
“是的。”他说。辛斯赫尔问:“你梦见了我吗?”
“为什么你这样想?”
“因为你对我发火了。”
“那算不上发火。”
“别生气,神父。”约书亚不想透露自己做了怎样诡谲的春梦。他深吸口气,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冷水:“雪还在下吗?”
“是的。”
“早点休息吧,辛斯赫尔。”他端起杯子准备下楼,听见灰精灵在身后说:“也许是我打扰你了。”
约书亚停了一会儿,有一瞬间,很想说:“也许是的。”可这么说除了撒气之外别无用处。既然雪还在下,冒险者无处可去,把关系弄僵没有任何意义。他的脑子很乱,想不出宽慰的话,只能尽量压着火气,说:“别想太多。”
回到地下室,约书亚铺上新的床垫,躺下。刚才喝下的红酒在胃里微微发热,他半睁着眼睛凝视着安宁的黑暗,刚睡了一觉,此时并不觉得很困,他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帮助自己取回平静。滴答。
一滴东西落在他脸上,紧接着像下雨一样淅淅沥沥落下。腐烂的甜味扑面而来。约书亚愣住了,未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彻底淹没,身上恍若压着千钧重,香气侵入鼻腔,脑袋顷刻间变得昏昏沉沉。
约书亚祭司深陷黑蓝的沼泽,本能地伸手向天空求救——有一个人握住了他的手。他立刻紧紧抓住属于人类的手,那只手很宽大,很光滑,并且力大无穷,将他从泥潭中拉出来,揽进怀里。
一切发生得很快,回过神来约书亚浑身湿得像刚出生的羔羊,正在瑟瑟发抖。没有甜腥的雨,只是一个人躺在他旁边搂着他,嘴唇在他的鼻尖上轻吻了一下。
“是我。”他说。他是辛斯赫尔。
可约书亚知道这不是真的,因为灰精灵不可能从天而降,他应该正在楼上的长椅上睡觉才对。约书亚喃喃地问:“我睡着了?”
“是的。”辛斯赫尔说。
“为什么又是你?”
“这取决于你,约书亚。你还想见到谁,就把我变成谁的样子。”约书亚尽力想象了一番,然后发现脑海中很难形成除了辛斯赫尔外清晰的人像。他已经十多年没再见过原本熟悉的那些面孔了,原来记忆真的会随时间一点点褪色。辛斯赫尔还在那里,没有也无法变成他人的模样。
柴火在壁炉膛里烧干,裂开。到处都是温热的,除了灰精灵的怀抱之中。
约书亚问:“在我的梦之外,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辛斯赫尔反问:“为什么不第二天醒来问我呢。”约书亚沉默了很久。实际上他并不在思考,只是感受着男人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的重量,灰精灵的呼吸稳定地吹起他的一缕头发。他感到很安心,比一个人孤零零躺着时要好些,就像回到小时候和妹妹挤在一起似的。
“也许我是对你太残酷了,”约书亚祭司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呢喃,“我真的对不起你,辛斯赫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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