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14】圣座* 妖异x炼金术士x黑魔

圣座

 

黑市并非是由一堆实体摊贩摆成的几条长街，自由往来着挎着菜篮的顾客和叫卖的商家。他们并不总是在一个准确的时间做生意，更不会有经营许可，毕竟那些古董珠宝、毒药珍兽、沾着血的羊皮纸配方甚至活人，都是不能摆到明面上贩卖的东西。尤其人口贩卖，铤而走险的生意要躲过双蛇党的搜查，自然已经形成一套密不透风的产业链。从诱拐到运输再到联系买家，这些人从来都遵循着自定的严苛规矩。比方说，他们从不对冒险者下手，也只挑熟客进行交易。所以克兰威尔这次在挑选他新的试验品时才会感到差异:面前这只被麻绳捆缚了双手双脚、躺在地上用一双赤红的眼睛死瞪着他的男精，很明显是一个黑魔法师。

尽管他没有携带咒杖，但笼子上上却吊着一块质感特别的黑色水晶，明显是从他身上搜出来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黑魔法师是比会说人话的猫还稀罕的东西，这些人没有认出这块灵魂水晶也是情理之中。保险起见，克兰威尔依旧仔细查看四周，没有发现能供一位魔法师驱动魔力的媒介，才稍稍放下心来，走到男精的身旁。

“让我瞧瞧他的脸。”

“您看。”目露精光的男人知道克兰威尔一向挑剔，但出手阔绰，又有些不太好惹的背景，所以不敢怠慢，忙提了灯凑到那精灵的脸边，“模样不周正的也不敢拿到您的面前呀……”

诚如此人描述，昏暗的光线也没有掩盖住黑魔法师极为出众的样貌。他皮肤白皙，墨色的长眉入鬓，一对红色的眼珠十分透亮，鼻梁高挺，抿着薄薄的两片嘴，一颗小痣点在他左眼下头，十分精致。只是是眼白上沁着十分骇人的血丝，眼眶下头两片乌青。面色也不善，几乎要瞪出血来的眼仁死死盯住克兰威尔，一副如果克兰威尔再靠近他几星寸就要跳起来咬住他脸的架势。

有着这样桀骜的眼神，大概是还没来得及调教的新货。这些人贩子没有什么道德底线，对待不听话的货物从来是下死手，毕竟即使是一具尸体也有售卖的渠道。见两人这样对峙，提灯的男人也有些慌乱:“要不是看他这双眼睛好看，也不会不舍得将它剜下来。我是想着您或许会喜欢……先前已经药哑了他的嗓子，也拔了他的犬齿。”

说着便捏住男精的嘴，把他的牙关撬开:“已经听话很多了！”果不其然，本该长着切齿的位置只留下两个黑色的血洞，大概麻醉都没有用，直接用钳子一类的工具生生拽下来的。

克兰威尔的地下室已经许久没有新的藏品被纳入，眼前的这只男精实在是一块上佳的毛料。黑魔法师们是个神秘又高傲的群体，征服他们的过程就好像征服一块陨石的碎片一样。克兰威尔爽利地结清钱款，带着他今日的战利品回到家里。

 

这一路躺在木箱中的黑魔法师不断地用身体撞击着箱板，发出咚咚响声，大概是被克兰威尔收走了灵魂水晶让他彻底愤怒起来。天不见亮，但实在不宜在家门口耽搁，克兰威尔卖力地用推车将木箱推进门去，又把这只不断挣扎的精灵拖拽出来，拖到他的工作室里头。

这些猎物总是这样，喜欢做些无用的反抗。因为断水断食，男精没有使出多大力气，但把男精捆好在铁架椅上还是花费了他不少功夫，在这个过程中对方一直在挣扎。就着那些哐哐的响动声，克兰威尔掉过头去开始配置等会准备注射给精灵的药剂，胶质手套啪一下戴到手上，根据刚才测算出的体重调配药物的剂量。他做得全神贯注，可以说是十分享受，最后才转过身对着已经把自己所剩无几的体力消耗干净的精灵问到：“你对氯丙嗪[1]过敏吗？”

精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一种镇定剂。”克兰威尔的嘴里又吐出一个陌生词汇，边说着话边带着抽取了药剂的注射器走到精灵跟前，“在乌尔达哈，黑魔法师的后代咒术师行会大多和炼金术士有那么一点联系，所以他们大多会一点药理知识。我猜想你可能会懂？”

麻烦的地方在于，处于这种境地的人会一直保持高度的紧张。精灵没有被他的话转移掉注意力，目光一直落在克兰威尔的针筒上，手臂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随时准备躲开他的针头。但他可活动的空间不大，克兰威尔的手直接将他的肩部钳住，钢制针头利索地刺入他的手臂，透明的药液被快速地推入进精灵的身体。

精灵瞪大了眼睛，由于治疗魔法的存在，注射类药物还没有在艾欧泽亚普及，所以他在此之前并没有感受过这种刺痛，甚至也不清楚所谓的镇定剂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人本能的恐惧未知的事物，并且他直觉面前的人不会让他好过，猜想那不是什么好玩意。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在克兰威尔松开手之后，一股轻微的眩晕感使他脑袋一沉。很快，力气就好像是打碎了的罐子里的水一样，迅速地从身体里被抽离出去。人一旦失去力量就会陷入恐慌，接连遭遇咒杖送去修理时被绑架、灵魂水晶被夺走的倒霉事，现在连手脚都不听使唤了，黑魔这才发现事情已经几乎完全失去了回还的余地。现在他眼前开始发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时他才终于把注意力放到克兰威尔的工作室的陈设上，金属打造的精密仪器不知都有着怎样的功能，桌上瓶瓶罐罐的药水也不知道有着何种功效。面前这个面露微笑的男人扶了扶眼镜，黑魔终于放弃挣扎，开始想象或许已经失去了所有自救手段的自己，会他的手下遭遇什么。

“漂亮的眼神。”克兰威尔发出由衷的赞叹，精灵即使是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依旧坚持睁大眼睛，强行要自己保持清醒。他捏住精灵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在暖色的灯光下，精灵干皱起皮的嘴唇不断哆嗦着。因掌握了强力的破坏魔法，黑魔法师们大多一副高贵而不可亲近的模样，很难见到如此落魄的情态。克兰威尔一面欣赏着精灵开始游移的目光以及漂亮的颈线。一面把食指强行插进对方的嘴中:“先来点简单的，喝点水吧。”

 

当然不是简单的喝水。克兰威尔取来一只玻璃制的凉水壶，里头盛了约三星磅的水，大约是一个成年人一整天的饮水量还多。考虑到精灵现在无法正常吞咽，他特意带上了一根特殊的软管，捏开精灵的嘴插进喉咙深处。利用虹吸，清凉的水很快就顺着管子灌进精灵的喉咙，这对于一个在人贩子手中只能吃到高盐分食物的人来说无异于久旱甘霖。可水壶中的水逐渐减少，克兰威尔却一直没有停下。直到水位见底，沾着口水的软管才从精灵的喉咙里抽了出来。

“还没完。”炼金术士晃了晃水壶，仅剩的一点清水没能被灌进精灵的胃里，他转身出去又将水壶打满。看着精灵瞬间变得难看的神色，克兰威尔嗤笑起来：“你不会觉得我买你回来是为了伺候你吧？”

软管被再一次强行插进精灵的喉咙，他本就负累不堪的胃部被填入更多的水。他又恐惧面前的人是否真的会残忍到让他生生喝下这么多水，又疯狂地期待这些水赶紧灌进自己的胃里了事。精灵清楚为了自己在人贩子手中有个很是高昂的报价，或许这个疯子不会急着把自己弄死。

所幸，第二壶水消失了大半之后，克兰威尔及时地在精灵涨吐的临界点把软管抽出。

短时间内大量饮水可能会导致水中毒，即使是黑魔法师终究不过只拥有一具人类的身体。克兰威尔看着精灵拧成一团的五官，努力想要呕吐却使不上力气的滑稽模样就想笑。为了更好地观察精灵的身体，他伸手解开对方身上带黑色长袍。上头裹满了沙土和污泥，仔细看还有凝结的血块，脏得不成样子。

还是纯粹的肉体更具有吸引力，由于长久地躲在咒袍中，精灵的身体过分白皙，又过分瘦弱，清晰可见皮肉之下肋骨和脊柱的形状。从脖颈到脚踝没有任何一处皮肤上留有疤痕，就连性器的颜色也偏浅。覆盖在上面的阴毛也是修剪过又长出来，只有短短的一层。只有腹部鼓胀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脱衣服的过程中，甚至能听到水晃动的声音。

精灵的头变得昏沉，不知道是先前药物的影响，还是喝多了水身体承受不住。他努力地卷曲舌头，想把水吐出来，但连舌头都不太听他使唤，折腾两下反而口水漏出嘴角，很是狼狈。

罪魁祸首没有在意他的痛苦，而是转身去燃起炉火，将屋子里的温度迅速升起来，顺便把从他身上脱下来的衣服一齐丢进炉子里烧。精灵本还难受着，突然想起内衬的口袋里还有他导师留下的一本手记，顿时急得大叫起来:“啊！啊！”

“等一等……”克兰威尔的脸色变了一变，他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这声音实在难听，刺人耳朵。”

毫不客气的贬低让精灵瞬间哑了声音，想到那本手记是恩师给他留下的唯一念想，他的眼眶发了红。他依然盯着那件在火焰中燃烧的衣服，纤维制的长袍烧出一股黑烟顺着壁炉往上飘。听着熊熊的声音，甚至连胃部的疼痛都忽略了，又胡乱叫喊起来，似乎想说些什么。

克兰威尔再次走到他的面前，似乎有些烦躁，重重的一耳光扇到他脸上:“看着我。”

精灵被打得脑袋一歪，他迅速转回头，愤愤瞪着面前的人。克兰威尔懒得和他分辨，便抓住他乱糟糟的头发，把他的头拉起来，迅速把一把细长的解剖刀插进他的喉管。克兰威尔的动作娴熟，精灵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镂空的刀刃从伤口中拔出，鲜血喷溅出红雾，占据了精灵的整个视界时他才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像即将断气的鸟类一样。大量的血从他颈间的动脉喷涌出去，把白色的炼金术士长袍染上大块的红色，沾在白发精灵的脸上，让他冰冷的形象变得可怖起来:“嘘——”

比耳光更重的拳头砸在精灵没有任何掩护的腹部，让他直接呕出一口血水。接着，克兰威尔以一种固定的速度不断击打精灵涨满了水的胃部，这只可怜的精灵脖子上的伤口没能止血，嘴里还在不断地呕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大概以后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很快，椅子上的人就脑袋一歪，似乎昏死过去。下半身也失去控制，直接尿在椅子上。

克兰威尔下了个很好的马威，精灵昏过去后他的工作室重新安静下来。耳膜里少了那些刺挠的声响，他总算压制住了烦躁的情绪。坐了一会儿后，克兰威尔换掉了脏污的手套，拧开一瓶深红色的药剂淋在精灵还在往外淌血的脖子上。

妖异之血经过复杂的加工后，终于将其强行催动骨肉再生的能力释放了出来。精灵被用解剖刀切开的喉管迅速开始愈合，新生的皮肉像织网一样迅速地将伤口覆盖，很快就止住了血。歪着脖子的精灵眼皮动了动，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后，胸腔的起伏都变得有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伤口已经变成一条紫色的疤痕，增生的肉瘤横在他细长的脖子上。

不过他依旧无法说话，妖异之血只是让他长出一整块活肉强行把伤口粘连在一起，其结构无法负担喉部复杂的功能。他再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一些细微的气音。

或许可以放只哨子在他喉咙里……或者更复杂的小零件，这样从前可以念出复杂魔咒的嗓子就只能像八音盒一样发出乐声了。不过联想到那滑稽的场面，克兰威尔迅速收了心思。近日没有新作，大概暂时没法在精灵身上试用那些功效各异的毒物。思考如何处置这个精灵花去了他太多心思，最后他的目光还是落到了那颗黑色的灵魂水晶上。

蛋型的水晶颜色并不通透，但光滑的表面浑然天成，握在手心十分舒适。里头流动着紫色的荧光，似乎是被用特殊手段封存的魔力，又或可能是某种记忆的结晶。有关灵魂水晶的记载并未流传太多，即使是那些少量拥有水晶的冒险者们也不一定了解其传承的原理。他端详手心的物件许久，终于将它和自己养在地下室的某样东西联系起来。

贪图魔力的拟态妖异幼体，外形与蠕虫没有什么两样。先前那只成体死后其中一根触手长成了它，不过只有成年人小拇指的长度，有着鲜艳的橙红色色圈纹。为了获取养料，会从皮肤开始往人体深处遁入，通过汲取体液获得人的魔力和以太，令被寄生者痛苦不堪。

克兰威尔将它从密封箱中夹出时，这玩意儿就不断扭动。尤其靠近灵魂水晶时挣扎得更为剧烈，努力拉长了身子想要接近那块蕴含魔力的石头。在盘调这只虫子时，克兰威尔也注意到精灵在观察着他的动作，或许说因为太过疲惫，对方并没有吭声。

“可惜的是，每一颗灵魂水晶都有它自己的主人。”克兰威尔似乎有些遗憾，他把水晶搁在精灵的额头，眼看着其中的荧光闪烁了几下便收回，“这些就够了，饵料太多的话它吃得太饱，不太方便回收。”

又补充:“好运。”

有着丑陋外表的虫子一挣脱钳制，就紧紧吸附在精灵身上。显然它看不上精灵胸腹部先前留下的已经干涸的血迹，转而去追寻更新鲜的东西。它有个圆润的头部，口器一张开却露出一对像鹦鹉嘴一样极为尖利的螯牙，绞住人的皮肉就开始撕扯切割。与水蛭蚊虫不同，它甚至不会释放一点麻痹毒素来缓解人伤口的痛意，因它的动作实在太快，效率太高，一个哆嗦的功夫，虫子便撕下精灵的一块肉。

“哈啊……”精灵发出一点气音，不太响亮。被这样恶心的东西贴覆身体已经足够恶心了，还伴随着这样剥皮钻心般的疼痛。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他除了生生忍受以外没有办法。而这虫子在他身体中弛行的每一次蠕动，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张依然变得呆滞的脸终于重新有了表情，与先前的桀骜不同，现在只剩完全的恐惧。

妖异啃咬着他的血肉，吮吸他的血液，橙色的身体变得鼓胀艳红，精灵尽自己可能地去挪动身体，却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克兰威尔搬了椅子在他跟前坐下，手指摩挲着他的灵魂水晶，看戏似的欣赏着妖异不断在他身上爬行，撕咬出一个又一个伤口时他痛苦的模样。

唯有一个机会能翻转现在的局势。

几乎已经神思恍惚的黑魔法师灵光一现，一个危险的秘术:导师艰难地从玛哈史料中还原出来的魔法，能够以生命体为媒介召唤出强大的妖异。

就是这时，在他身上啃食的妖异误把绳索当做人肉，将他手臂上的一根咬断了。

克兰威尔没有发现。这是天赐良机。灵魂水晶近在咫尺，他没有理由不去尝试。忍着浑身剧痛，精灵的手挣开绳索，出手迅速，成功抢夺到克兰威尔手中的水晶，然后人带着椅子直接栽倒在地。

“什么？”克兰威尔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他本能地往后撤了一步，一脚踹倒了身后的椅子。就是这时，灯与燃烧的炉火同时熄灭，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之中，低沉的絮语在房间的上空响起:“咔……”

好像有一千只鸟雀同时开始鸣叫，一千座编钟被同时敲响。直击精神的声音直接震进克兰威尔与地上精灵的脑子里，如同薄纱一样的东西开始缠绕他们的身体。一股寒意笼罩上来，让他的头发开始结冰，嘴中呼出水雾。很快，克兰威尔听到玻璃碎裂、液体飞溅和砖石碎裂的声音，这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摧毁他工作室里面所有的东西。从玻璃器皿到墙体，也包括正处于这个空间里的所有活物。

但突然的，克兰威尔的眼睛借此得以重新可以视物。是云层消散，澄澈的月光从窗户外照了进来，落在一片黑色的雾气上，落在他与精灵的身体上，同时落在一只填满了这屋子近一半空间的庞然巨物上头。它像一条蛇，又像一棵盘虬生长的树。月光落在它灰白色的躯干上，无数根长条状的触手错结在一起，缠绕住一颗人头大小的黑色眼球，正紧盯着坐在地上的克兰威尔。

“救……我……”像是蜂鸣一样的声音炸开，人类脆弱的耳膜就这样被震破，夹杂在其中有着不清晰的絮语，似乎是什么人的求告，“杀……了他！让他……痛苦千倍……万倍……”

“妖异。”虽然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但它的外形与其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无不在明示这它的身份。无需多想，这种大型妖异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仅有一个。

妖异伸出十几根触手，狭窄的工作室中已经没有能够躲闪的空间，不擅战斗的炼金术士和已经气息奄奄的黑魔法师一齐被卷起，被包裹在一块。那冰凉的触手好像要吸走人的体温，石膏一样的外形却拥有着让人十分不适的湿滑触感。尽管知道挣扎无用，克兰威尔还是蹬了蹬腿，结果被直接缠绕得更紧，胸腔遭到压迫到几乎无法呼吸的地步。

克兰威尔抬头看向面前的精灵，被触手纠缠住四肢躯干，低垂着脑袋似乎已经完全昏迷过去。那条啃食着他身体的幼体更是已经直接死去，直接从他身上脱落了。虽然那妖异并不具有智慧，即使成长起来也依旧只会贪图人的以太和魔力，但它要再去找到这样一只妖异却十分困难……

他的脑子转得很快，分出神来想这些事的时候，这只巨型妖异的触手开始将他整个人完全地缠绕起来。眼睛被遮盖，鼻子只能在触手之间的缝隙中索求空气。裸露在衣物之外的皮肤突然刺痛起来，他心里一惊，屈了屈手指，才发现触手不知何时分泌出了大量的黏液，已经将他整个人都浸湿。甚至很快的，他穿上了衣服的部分也开始感到刺痛。

这黏液具有一定的腐蚀性。克兰威尔如此猜测，疼痛虽不明显，却让人无法忽视。被这样面容可怖的妖异抓住，无法挣扎连视觉都被剥夺的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会恐慌，克兰威尔的心思却还仅仅停留在黏液的特性上。他甚至没有再作出任何挣扎，任由那触手将他的衣料剥去，与他整个儿身体紧紧贴合，肌肤相亲。和克兰威尔饲养的妖异相比，这只妖异有着完全压倒性的力量，而它却在将房间中的两个精灵完全包裹后没有急着把他们绞死，或是直接吸干他们的以太。它恍若有智慧一般，将两个精灵分别纳入自己的躯干内后，用那颗黑色的眼球贴近他们的脸，似乎在观察他们。

身上带伤的那一个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呼吸微弱到难以察觉，妖异的触须轻易地掰开他的嘴，一根特殊的腕足伸了进去，直接深入他的喉咙，穿过他的食管，抵达他的胃部。这比克兰威尔给他喂水用的那根软管要残忍多了，即使是一个昏迷的人也皱起眉毛，被刺伤过的喉管甚至无法容纳这根触手的挤压，伤口隐隐一副要开裂的架势。精灵在遭此患难的时候克兰威尔眼前的触手移开了，他勉强睁开眼睛，正对上那颗巨大的眼球，毫无光泽的球体像是无机物一样，人类无法以自己惯有的知识去分辨它的情绪。克兰威尔却并不觉得害怕，他没有移开视线，而是全神贯注地去观察它躯干上的每一个细节，最后才再次落到那个精灵身上。

精灵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那双赤红色的眼瞳已经完全失去神采了。他被迫张大嘴巴，触手在他的嘴中肆意穿刺，大量的血从他的嘴角露出。但更可怕的是他的整个腹部都开始隆起，像怀胎多月的孕妇一样，被撑得变形的皮肤下青筋横错，里头更是又不知什么东西在蠕动，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内部顶破他的腹部一样。

或许是在吸取体液，又或者说是在产卵。克兰威尔对妖异的了解远超一般人，即使是亲自把这东西从虚无界召唤过来的黑魔法师也未必比克兰威尔更知晓它的习性。妖异们喜欢用活物做自己幼体发育的温床，与寄生虫没什么两样。黑魔法师已经苦不堪言，他的嘴和后穴都被当作入口，两根触手一前一后插进他的身体，将他的肠子撑开，好不容易吐空了水的胃也撑开，被浇灌了不少秽物的同时麻痹了他的神经。

“杀了……他，杀了他……”微弱的声音从妖异的身体里传出来，随后，他身上的触手重新开始活动，他这才意识到，妖异似乎在重复黑魔的心声。这种像是蛮神一样依托某种强烈的信念而产生的东西，它或许并不是单纯的妖异。或许是因为黑魔已经没有力气，妖异并没有完全执行他卑微的请求。得到黑魔的指令之后，触手开始在克兰威尔已经完全赤裸的身体上滑动，冰凉的触手好像在比划他身体的尺寸一样，甚至将他的每一个指缝都撑开。

好像疯魔了一般，克兰威尔竟在这时主动张开了自己的嘴。

触手已经缠绕了他的躯干的每一个部位，包括每一根指头和性器官，湿滑柔软的触手虽然温度低，却有着极为舒服的触感。或许是身体已经适应了被黏液包裹，居然连刺痛都感受不到了。克兰威尔张开嘴后，一根触手便顺他心意急冲冲地钻进他的嘴中。细长的尖部卷起他的舌头，挑拨揉搓。

如同在和妖异交媾一样。

正是如此，与对待黑魔的态度完全不同，妖异在这个精灵身上却实行了更为暧昧的策略。克兰威尔的舌头与妖异的触手交缠，特别的汁液挤进他的口腔，甜蜜得像浓稠的蜂蜜一般。他口腔中的每一颗牙齿，从软腭到舌根都被妖异的触手扫过一遍，酥麻的感觉好像是拉人沉沦的幻觉。随后，触手慢慢地伸进他的喉咙，涨开他狭窄的食道，尖锐的疼痛才让克兰威尔顿时清醒过来。

“唔……”不知是不是那汁液的作用，克兰威尔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下颚不听使唤，连咬合都做不到。触手更是肆无忌惮地直接深入他的身体，在进入他胃袋的一瞬间抽搐起来，似乎是被胃液腐蚀到，很快又退了出来。克兰威尔苦不堪言，剧烈的疼痛让他头皮发麻，他眼前发黑，收窄的视界中只剩下那颗眼球。与妖异对视，克兰威尔感觉自己的以太都要被抽离出自己的身体，一种令人绝望的空虚感涌了上来，使他无端开始恐慌，心跳加速，血液倒流。

而另一根触手也是在这时候开始尝试挤进他的后穴。除去还能思考外，克兰威尔的境况与黑魔其实没什么两样，但也正是如此，他能够感受到粘滑的触手缓慢却用力地挤进他身体的整个过程。

“放开……”妖异的身体中不知什么部位依旧在发出这样断断续续的声音，来自黑魔意识深处的声音被它忠实的传达出来，自己发动了这样禁忌的召唤，却还是屈服于求生的本能。

时间的流速都好像变慢了，触手的动作在克兰威尔的眼中变得滞缓，触手真的放松了许多，没有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能清晰地察觉到妖异的触足蠕动时肌肉组织拉伸的每一个瞬间。这是无比新奇的体验，在这种绝望的境地，克兰威尔的感官被放大到超出正常人许多的水平，也正是因此，他能听到妖异体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他的身体兴奋起来，好像并非被妖异挟持、侵犯，而是自愿与它结合。他的性器挺立起来，后穴开始收缩，这一切都非他自主自愿，却又完全符合他内心所想。妖异得到接纳，触手更加轻松地进入他的身体内部，一颗颗卵从触手的尖端排出，而克兰威尔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们黏附在自己的肠壁上，互相挤占空间填满到没有一丝缝隙的样子。

丑陋又贪婪的生物，不知它是否是造物者的阴暗面。克兰威尔调整着呼吸。这个妖异虽然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绞死两个人类十分轻松，它却连执行召唤者的指令都做不到，只会依照低等生物的本能去繁殖。或许它那颗大眼睛后面根本没有能被称作脑干的东西，放在虚无界或许只能任由其他妖异践踏宰割。

如果它具有产卵后杀死猎物的习性……从让黑魔法师抢夺到他的灵魂水晶时，事态就已经脱离了克兰威尔的控制。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视线移开，脱离了妖异的精神控制。此时他的心跳已经响如擂鼓，震颤着他自己的耳膜。在这一瞬间，锐利的疼痛重新传回他的脑子，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近乎被折腾到千疮百孔，而他险些沉溺在精神麻痹之中，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克兰威尔彻底清醒过来，黑魔法师却又一次陷入完全的昏迷，他的身体惨白，已经看不出生命的特征，好像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液一样，成为了一具尸体。肢体被拧转成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腹部膨胀，上面还有一条条勒痕，或许已经死去多时。

使不上力气。

太危险了，不能再拖延下去。

这种只会产卵的妖异只是空有强悍的外形，根本没有在这里耗下去的必要。克兰威尔依旧是先动了动手指，或许是专注于产卵，这一次触手没有再收紧了。这是个好兆头，但也表示了产卵如果结束自己将再没有逃脱的机会。

那么，必须要找到它的力量源头，或者说从虚无界来到这里的媒介。克兰威尔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黑魔的身上，精灵族纤长优美的身体线条已经被完全破坏，别有一种被蹂碎的凄惨美感。而即使是已经昏迷，他的右手依旧握成拳，那颗灵魂水晶正藏在他的手心，微弱的光芒从他的指缝中漏了出来。

他们好像正对着，一齐坐在妖异的怀中，只隔着不到一尺的距离。克兰威尔缓慢而艰难地把手伸出，手臂从触手卷成的甬道中滑出，最终握住精灵冰凉的手。

还活着。精灵的手还在发颤，只是双目禁闭，根本没有发觉克兰威尔的动作。他的手实在握得太紧，连妖异的触手都没能把他的手掌掰开，更不用说已经几乎使不上力气的克兰威尔。

“好孩子，把手放开。”克兰威尔的声音已经沙哑，他轻轻地呼唤着黑魔，好在妖异听到他的声音也没有发出异动。精灵依旧没有反应，于是他继续喊到：“把手放开吧，我会救你。”

精灵的眼皮颤了颤，似乎是被他的话语触动。见到有用，克兰威尔便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继续对他重复刚刚的话语。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点蛊惑性，很多精灵就是这样被他欺骗最后成为他的藏品，好像是海妖的歌声一样，即使是昏睡过去的人也无法抗拒诱惑。

那只手慢慢松开，小巧的水晶掉到了克兰威尔的手上。也就是在这时，作为媒介的黑魔失去了完全的力量，被召唤过来的妖异也失去了在以太界支撑自我的能力。它开始疯狂挣扎，发出震耳嘶鸣，灰白色的触手抽打在墙上，将墙体都打破。而缠绕在两人躯干上的触手不甘心，不肯离开这两块完美的温床，用尽最后的力气绞紧他们的肉体，克兰威尔甚至被逼得吐出一口血。月光被遮盖，屋子里又陷入一片黑暗，触手不得已抽离他们的身体，在一阵令人心惊的大地摇动过后，一道金色的日光照了进来。屋子里不再有黑色的雾气，也没有可怖的妖异。克兰威尔和黑魔一齐跌落到地上。

仅看屋中的狼藉难以断定这是妖异所为，只有他们身上的异变能说明这一夜到底发生了多么可怕的时。克兰威尔躺在地上许久没能起身，他看着窗外的阳光，才明白他们被妖异绑架了一夜，如果没有及时把它驱赶或许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折磨了那么久。身体像撕裂了一样疼痛，他强忍着痛意把自己撑起，手指毫不留情地伸到下头，探入自己被触手侵犯得已经松垮的后穴，试图把身体里的卵给抠挖出来。

卵的边缘实在太滑，他的手指头根本无法把它们抠出。克兰威尔意识到，这些东西呆在自己身体里多一秒，就会吸走他更多的力气。他便发了狠，咬着牙把手探进去，将那卵都捏碎了，再趴在地上，将那些碎块一片片排出来。最后他躺在地上，休息了不知多久才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挪到浴室。

碎裂的镜子中是一张疲累不堪的脸，他的头发被黏液粘连在一起，下巴上沾满血，还有那触手分泌在他口中的蜜液。面色青白，瘦弱的身体上满是紫红的痕迹，唯有呼吸和心跳能证明他不是一具能够站立的活尸。

骨头好像被碾碎了一样疼痛，耳鸣一直没能停止。藏在皮肉之下的内脏不知受损情况如何，但总不会好到哪去。他已经疼到麻木，只能用湿毛巾擦拭掉身上已经干燥的黏液与血迹，最后又坐在浴室里休息了许久才回到工作室，翻找着还能使用的药物。克兰威尔的面色平静，当他找寻到最后一瓶葡萄糖之后，才转过身看向躺在地上的精灵。精灵的腹部还还鼓胀着，只不过没有先前那么狰狞。妖异大抵在他的身体里也排了不少卵，因此他被抽干了力气，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克兰威尔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把葡萄糖灌进精灵的嘴中：“活下去吧，好孩子。我们一起看着你腹中的妖异成长孵化……听起来是不是太残忍了，不过比起我所受的损失，这大概也算不上什么惩罚吧。”

不知昏迷中的精灵能否听到克兰威尔的声音，当然，纵使他没有听清，日后也将用肉体切身去感受这一切。直到他失去被观察、被玩弄、被利用的价值，才能和地下室的那些藏品一样，成为克兰威尔所独有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