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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5 月, 2024 5:43 下午 #3447Sizyuukara参与者
黄金港的回南天潮气逼人,雨更是廉价,乌云一挥手便泼洒而下,不要钱似的。忍者蹲在不知谁家的屋檐下,屋檐太窄,要死命瑟缩起身子才不会被斜落的雨浇透半边:尽管衣服业已被蒸腾的水汽浸了个八分湿。裹在双目上的绷带也潮湿不已,泡得皮肤难受,忍者犹豫片刻,还是抬手缓缓解开绷带,露出无神的一双眼和大片凹凸不平的疤痕。
忍者抱着膝盖,沉默地等雨停。街边的脚步来来往往,未有谁低头瞧一眼这条丧家犬。凝结的水露顺着忍者的发梢滑下,滴入地面的水泊,忍者眨了眨眼:雨停了?……不,是有什么东西遮住了雨。忍者迷茫地抬起头,无用的双眼无从辨别面前人的身份。不过脚步笃定规整,听起来定是个练家子。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武士笑吟吟地开口。
啊……又是个没眼力见的。忍者木然垂着脑袋,语气平淡:“与阁下似乎并无关系。”
“瞧起来是位忍者吧,你的主人呢?”武士又追问,水珠沉沉地从伞沿砸下来。
“……不关您的事。”
“哎呀,”武士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审视街边摆着的大件商品一般审视着目盲落魄的忍者。“该不会是主人不要你了吧?怎么,要不要跟着我?”
忍者终于感觉忍无可忍:“……无论如何那也是在下的主君,在下对您并无兴趣……”武士轻一挥手,开口打断了忍者的话。“至少,赏脸跟我去吃个饭总没关系?”忍者再想反驳,久未得到关照的胃袋忽然大声地叫起来,惹得武士嗤一声笑了出来。忍者纵横着疤痕的脸涨红了,许久才支支吾吾开口:“……在下身无分文。”
“怎会让你付钱?乖乖跟我去潮风亭吃顿好的便是。”武士答,随即不等忍者再有反应,伸手拉起忍者湿漉漉的手臂,半拖半拽地绕离了乐座街。
即便细雨连绵,潮风亭也是热闹得很。忍者几乎被武士搂在怀里推进潮风亭,身上的水浸湿了武士的羽织,鲜红转为血液一样的暗红,而武士看起来不甚在意,只熟练地招呼服务生来,大着嗓门点菜。忍者不曾来过如此豪华的酒馆,一边重新系好绷带一边听着陌生的菜名默默计算代价——而后为“割掉一条胳膊抵账或许足够”的结论而咽了咽口水。武士似乎不觉,只将端上桌的米酒倒入杯中,推到忍者面前:“早说潮风亭的纯米酒乃是珍品,你尝尝。”
忍者伸手,试探了几次才成功握住酒杯,机械地举到唇边一饮而尽,而后被出乎意料的辛辣呛得咳嗽不止。武士哈哈大笑,举杯隔空一碰,同样仰头饮尽。不出一会,鱼、肉、米、菜摆了满桌,忍者犹疑着举箸,听到武士咀嚼的声音。
“……在下确实无力答谢您……”忍者开口,旋即又被武士打断,“担心什么,开动便是。”
……真有这么好心?忍者心下不安,饭菜的香气却催命一般向上蒸腾,扰着忍者的心神。忍者微微叹了口气,终于伸出筷子,试探着夹了块不知什么东西塞进嘴里。鲜嫩甘甜的鱼子在口中爆开,米香味姗姗来迟,醋的味道作为陪衬,佐以方才微醺的余韵,即便是失明之前伴在主君左右,忍者也不曾体会过这样的美食。武士见忍者凝着面色仔细咀嚼,只轻笑一声,再次为忍者斟满米酒。
有了开端,忍者的动作放开了许多。二人之间一时只剩安静的进食声,潮风亭人来人往喧闹不休,浪涛一般将两个人推进岸边的角落。武士一个人灌了两瓶酒,醉后的眼睛明亮得很,托着腮瞧着默默的忍者。尽管蒙着眼、大面积烧伤的疤从绷带下露出来,忍者仍旧长得挺漂亮,气质带着柔美,那股安静蛰伏的攻击力却又让人绝不会错认了身份。武士盯着看了会,注意到忍者放下了筷子,端起酒杯送到嘴边,看起来是用餐结束了。
“味道如何?”武士笑意盈盈。
忍者没有回答,小口抿着滋味浓郁的米酒。武士换了只手托腮,瞧准忍者咽下米酒的时机开口:“请你吃了顿饭,我想换你帮我一个忙,就当是还人情了,怎么样?”
“噗——咳咳……!”
忍者猝不及防被喉中米酒呛了个实打实,酒盏都险些掉在地上,捂着嘴狼狈地咳嗽起来。几个客人向此处投以目光,规矩的服务生快步上前问需要如何的帮助,被武士挥手劝离。武士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忍者顺气的样子:“饭已下肚,我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忍者咬牙切齿:“……你在耍我。”
“敬称都没了?”武士调笑,再度上上下下扫了扫这个漂亮脸蛋的残废忍者。即便是失明的忍者也几乎能感受到武士黏稠的视线,忍者拢了拢沾了酒液的衣襟,嗓音低哑,“……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武士挑了挑眉,惊讶于这小忍者居然还挺好说话,随即露出得逞的笑容。“我还没想好。不如你这几日就跟着我吧,等我想好了,让你还了这个人情,你我就两清了,如何?跟着我,我保证你每天都有这样的饭吃。”
忍者定定地面朝着武士,让武士不由得去想,要是换了那双眼睛尚且能用时,忍者此刻会用如何的眼神瞪着自己呢?这一念头令武士心情愉悦得很,简直要低声笑出来了。忍者看起来思考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认命地垂了垂头,手指下意识地按在了绷带上。
“等人情还上,还望阁下莫要再阻拦在下离开。”
武士露出忍者看不见的,满意的神情。
胭脂的香气侵入神经的时候,忍者才意识到武士带自己来了什么地方。
艺伎如铃般的笑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炸响,惊得忍者退了半步,蹙起眉头。武士似乎浑然不觉,勾着忍者的肩膀调笑着介绍几位熟络艺伎的花名。忍者再三抿唇,依旧被武士和两个艺伎连推带扯地落了座,芳香四溢的葡萄酒佐以小菜便端了上来。忍者道:“在下记得刚刚用过膳。”
武士将酒杯几乎贴到忍者脸上,暧昧地调笑:“西洋的葡萄酒别有一番滋味,又有美色相伴,谁能忍住不多尝一尝呢?哦,我忘了你看不见,抱歉抱歉。”
忍者狠狠地拧着眉,绕开艺伎纤若无骨的手臂夺路而逃。屋外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忍者抱着臂站在雨中,水流冲走了些许燥热,也冲淡了那股子脂粉味。过了许久,武士才餍足一般慢吞吞出了屋,瞧着浑身滴水的雕塑一般的忍者嗤笑。
“没情趣。”武士笃定道。
忍者懒得和他争辩,更不满武士沾染的一身酒气香气,只默默顺着武士的脚步走,最后蹦出来一句:“关于要求,您想好了吗?”
“哪有那么快?”武士木屐踏入水泊,溅起一朵泥泞的水之花。“要好好享受生活……你这小子一点也不懂啊。”
忍者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再回应。
武士的居所倒离港口不远,等到了地方,天也才刚擦黑。忍者在玄关处拧干了衣服,武士业已蹬掉了一双木屐,大大咧咧地坐在榻榻米上解自己那身鲜红的羽织。忍者听到布料窸窣的声音也大概猜到了武士在做什么,露出吃到苍蝇一般的表情。武士不以为意,自顾自褪了个精光转身进了浴室,不多时又探出头来,招呼忍者的名字。
“帮我把玄关柜上摆的酒热一下!”武士叫道。
……这家伙,享乐也该有个限度吧?忍者暗骂,却也摸到那两瓶酒照做了。于是当武士擦着头发踏出浴室,看到的便是忍者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桌前,桌上摆着温热的米酒,升腾的热气模糊了那张脸,让武士恍然以为自己还在浴室的水雾之中了。武士咽了咽口水,系着浴巾便坐在忍者对面,挑了一瓶捏在手中微微摇晃,嗅着热烘烘的酒气。
“似乎少了点什么。”良久,武士开口。忍者微微偏了偏头表示疑惑,武士搁下酒瓶,抱臂严肃地开口:“——宵夜怎能空口喝酒!走,跟我去海猫茶屋吃招牌的三色团子!”
……忍者想说些什么,噎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武士换了件素雅的藏青色羽织,兴冲冲地牵起忍者尚且包在手甲里的手便赶路去。忍者抿着唇感受夜风拂面,水洼踏在脚下飞起噼啪的水声,熟糯米的香味就顺着风来,钻进心窝里。海猫茶屋正到了歇业的时辰,武士踏着点儿购得两串三色丸子来,递一串给忍者,笑眯眯地将另一串塞进嘴里,带着满嘴黏糊糊艰难地开口。
“樱花、糯米与抹茶味,”武士咕咕噜噜地说话,“配酒刚好,我带来了。喝一口?”
忍者微微摇头,咬下一口团子。蒸熟的糯米带着甘甜的米香气,团子柔软而嚼劲十足,佐以一杯冲泡好的抹茶,不多加调味的天然美味唇齿留香,不愧是招牌的小吃。忍者的眉头舒展开来,微微扭头向武士的方向。武士团子配酒,嘴巴塞得鼓鼓,仓鼠一般嚼得正欢;茶屋正在收摊,小吃混杂的气息收敛起来,再让夜风一吹,微咸略腥的海水气从远处飘来。
“您倒是很会享受。”忍者开口。
武士微眯着眼睛,露出扬起胡须微笑的猫一般的笑容来。“羡慕?”
忍者微微摇了摇头。若说羡慕……折刃的忍者,又如何有羡慕人的机会呢?
忍者咽下团子,抬头向着晚风的方向,深深吸气。
许是抹茶的缘故,忍者接近一夜未眠。武士舒坦的鼾声从里屋传来,忍者仰面躺在榻榻米上,放空思维直到鸟鸣声起,皮肤感受到窗外斜射的阳光的热意。……恍惚之间,主君、搏上性命的厮杀与夺走视力的灾难似乎都已是上辈子的事。这样安逸的清晨,有多久没有去感受了?
随即,安逸的清晨便被武士夸张的哈欠声搅碎了。
披着浴衣的武士胸襟大敞,肌肉线条流畅、横亘着几道伤疤的胸膛就大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气里。武士一甩衣摆跨坐在桌前摸出酒瓶正欲开怀,却发现家里的存货在昨夜便被耗了个干净。武士心中不快,见忍者醒了,一时起了玩心,捉过忍者的手便往自己胸口裸露的大片皮肤上按,满意地瞧着忍者迅速收回手,面上泛红活像煮熟的虾子。
“你这家伙,对男人也提得起兴趣?”武士调笑。忍者死死地抿着唇不作回应,武士讨了个没趣,拍拍屁股站起来,蹬上一双木屐,拢了拢衣襟便推开门。
“早餐时间!”武士叫道。
待到收拾妥当、跟着武士走到街上,即便是盲眼的忍者也能根据四周的叫卖声判断出身处何处。黄金港最繁华的小金街,时值早餐时间,杂煮与热乎乎豆腐汤的气味逸散在空气里,勾得人食指大动。武士端了两份荞麦面递给忍者一碗,坐在街边便乱七八糟地将食材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像只花鼠。忍者默默进食,脑子里心猿意马地想着:这武士,该不会还是那样赤裸着上身坐在顶繁华的小金街上吧?如此想着,忍者下意识地向武士的方向侧了侧头。
武士浑然不觉,瞥了盲眼的忍者一眼,呼噜噜地吃早餐。
武士似乎颇有些存款,也不见工作,一整天带着忍者花天酒地,流连在乐座街与花街之间。忍者起初急着还完人情离开,眼下倒也安稳下来:日日都有免费的饭食与宿处,何乐而不为?然而即便是这样想着的忍者,在意识到武士提了潮风亭的寿司盒带着自己去到无地鼓座听表演时,还是有些发怵了。
“大人,”忍者在乐声中低声道,斟酌着用词,“……您手头似乎过于宽裕了。”
武士并不转头,目不转睛地瞧着台上演出略一摆手:“不必忧心,享受就是!”
于是忍者不再搭话,安静地嚼着三文鱼。无地鼓座的演出,忍者此前只曾在屋脊上踏步飞奔时略一听过,像这样端坐于观众席还是头一回。或许目缠绷带似不能视的观众还是太过显眼,一首唱罢,忍者听到演员巧笑着招呼:“蒙眼的客人,可愿共舞一支?”
……无地鼓座还有这样的节目?
忍者怔愣的工夫,四周皆静。武士扯着忍者的手臂猛然站了起来,兴高采烈地挥着手:“他拉不下脸,那便由我带这家伙上台共舞吧!”忍者猝然抬头,反驳的话刚吐到口中又咽了回去,斟酌良久,悻悻地起了身。
“耍什么花样?”忍者咬牙切齿,凑在武士耳旁低语。
“游戏而已,你怕了?”武士挑着眉接话。
二人扭缠着登台,伴着乐声装模作样地舞起来。武士似有经验,跳得像模像样,颇有股风流公子样;忍者就没这么游刃有余了,往日轻盈敏捷的身子僵硬得像刚长出四肢,左脚绊右脚险些倒在台上,引得观众阵阵发笑。忍者红了脸,在武士若有似无的目视下紧抿着唇,握着武士手的那只手捏得死紧,要把武士手骨都捏碎似的。武士也不恼,口中吐出被乐声遮盖的笑声,唯独传进忍者敏锐的耳朵里,惹得忍者的脸越发涨红。
“回去就杀了你。”一舞毕,忍者终于吐出了最后的威胁。
武士也不接话,只是笑呵呵地牵着盲眼的忍者下台,随即双手捂住忍者的脸,感受掌心的热度。
“……干什么?”忍者问。
“你的脸好红啊。”武士答,随即顿了顿,在忍者发火之前接上了话。
“这才有活人的感觉。”武士说。
归途一路,武士在前方哼着方才的舞乐,忍者便循着这声音走在后头,沉默不语,紧绷着面容。进到屋内,武士便大大咧咧地蹬掉木屐,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斟着酒也不看忍者。“高兴点啊,”武士抿着酒,语气懒散,“刚听了节目好好的,这么沉着脸做什么?”
忍者站在玄关处,临行前被武士强换上的常服宽松合身远胜硌人的锁帷子,却令忍者万分不自在。“要叫客人上去撑场,无地鼓座的演员可不会做这种事。”忍者抱着臂开口,果不其然收获武士慵懒的哼声。“你想说什么?”武士撑着下巴略一侧头,笑容不减。
“您的安排?为什么?”
武士便咯咯地笑出声,空了的酒杯又满好。“你倒是机灵。不过是塞了点小钱,想看你像个活人一般的样子,别总是死气沉沉的,多不好。”
“您很关心在下,”忍者追问,“还想用一桩还不上的人情将在下捆在身边。……为什么?”
武士举杯的手顿了顿,满当当的酒液便洒出来少许,在藏青色羽织上晕一片几近墨黑的痕迹。“你……”武士低声道,语气调笑得发颤,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乐事似的。“你果真想知道?那可……”
忍者向前一步,即便没有视线投来,武士也读得懂那份已然外露的心思。武士笑着,站起来,沾了酒与灰的羽织滑得很,布料坠落在地,保养得当、裹着漂亮肌肉的皮肤便露在空气里。武士捂着嘴,猫一样略微打了个呵欠,那般得意地笑得扬起胡须,尾巴都要翘起来似的。
“你果真想知道?”武士再问。
矮几被盲眼的忍者撞了一下,酒瓶险些倒下,又由武士眼疾手快地扶稳,洒出的少许米酒倾倒在武士光裸的胸口,被忍者随手抹去。温过的米酒气味甘甜,忍者嗅着这份气味低下头去,在武士胸口一侧的肉粒上舔了舔,激得武士抓住忍者脑后的头发湿漉漉地喘了一声。忍者似是受到激励,加倍卖力地用舌尖挑逗着那颗逐渐硬起来的小东西,武士眯着眼长长地哼了一声,分开双腿,用早已硬起来的那部分去蹭忍者的肚子。“别闹了……”武士的声音带着慵懒,“你该不会不行……喂!”忍者愤愤地拧了一把另一侧遭冷落的乳尖,舔舐着胸肉的嘴含含糊糊:“到了这份上,您也依旧嘴不饶人……”
忍者褪下碍事的袴,剥去一层外皮似的将光溜溜的武士解放出来。 武士不急也不恼,只在忍者将手指捅进那个干涩的穴的时候抽了口气,埋怨似的将那半瓶温过的米酒塞到忍者怀里去。“用这个。”忍者接过酒瓶嗅了嗅,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什么、该如何使用,犹犹豫豫地收回了手指,“这……”
“怎么?”武士挑高一边眉毛,“眼下只有这东西能用。别告诉我你要直接这么进来,我可不干。”
忍者皱了皱眉,终于将米酒倒在手中,重新探了进去。温热的酒搅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忍者恍然觉得自己像在烹饪什么饭食,佐以酒精提香增色。过多的米酒顺着臀肉的弧度滴在榻榻米上,没人去在意。草草扩张几下,忍者扶住武士腰身便顶进去。异物入侵身体的感觉并不好,武士被桌上灯盏的光晃得眼晕,抬手挡着眼睛小口小口急促地喘;忍者也没好到哪去,并未准备妥当的肉穴咬得人生疼,只能暂且停下等身下的人适应。武士平复着呼吸,忽然又笑起来,拽着忍者整齐羽织的衣领叫他贴近自己,喘着气凑上去接吻。生涩的、磕磕绊绊的吻将武士几度抑制不住的痛呼与呻吟都堵在二人的唇舌之间,武士带着酒香气的软舌勾着忍者的舌尖入侵口腔,黏稠的吻快将忍者的魂都吸走。待到一吻结束,武士捏着忍者又红起来的脸,语气得意:“第一次?”
忍者呼吸凌乱,也不答话,只垂着头撞上最深处的软肉,逼出武士一声带着享受意味的闷哼。武士眯着眼,醉了一般地尽显痴态,脚跟磕在忍者的后腰,催促似的。忍者便抿着唇挺腰动起来,处子并没什么技术可言,毫无章法的冲撞却次次顶上要命的那一点,武士随之弓起腰,口中吐出毫不掩饰的愉快呻吟,浸泡在情欲与在晃眼的灯光里好似一尾混乱的、无处可去的金鱼。忍者似被呻吟刺激到,按着武士的肩膀发狂地深入,直顶得武士忧心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移了位,不得不搂住忍者的肩膀在耳边轻声叫他慢点,却只换来更粗暴的对待。米酒的润滑效果并不好,武士的身体却开始自发地分泌湿液保护自己,进出间奏起淫靡的水声,夹得死紧的肉穴也在一次次攻势下放松下来,贪婪地吞吃着能带来快乐的物什。
已然沉溺于欲望的忍者也不忘关照武士的感受,将武士那根没用的东西握在手里,随着自己的节奏抚慰敏感的头部。“哈……”武士眯着眼,深深地喘着气,“我快要……”
忍者深深埋在武士肩窝里,嗅着对方身上汗液、焚香与酒混合的气息,声音闷闷的:“不用忍。”
武士便在这样无穷无尽般粗暴的抽插中被推上高潮,久未释放的精液染脏了忍者的新衣服,双腿死死绞紧忍者的腰,逼出忍者一声痛呼。甘美的快感由小腹钻入大脑,眼前的世界尽数浸泡在无序的灯光中层层叠叠着重影,武士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才意识到是自己被泪水糊满了眼眶。高潮时死命咬紧的穴道也把忍者榨了出来,忍者不言语,借着忽然丰沛起来的液体在那处舒服的肉穴中继续抽插,直到快感完全平息。高潮过的武士慵懒更甚,抬手撩起忍者汗湿的额发,慢悠悠地将缠目的绷带解了下来,裸露出大片丑陋的烧伤痕迹。
忍者愣了愣。武士捧住对方的脸,声音带着未散尽的沙哑,“别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喜欢。”
忍者咬着牙,最终还只是叹了口气,侧头蹭了蹭武士热乎乎的手。武士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体内那根不安分的东西再次硬了起来,不由得失笑。“还想做?”武士懒懒散散地大开双腿,牵着忍者的手在自己小腹上摸索,“你的东西,都顶到这来了……慢点吧,我可吃不消。”
简单的一句话即刻勾起了那股邪火,忍者深深吸了口气,不管不顾地顺着自己心意动起来。
荒淫的一夜过去。忍者从睡梦中意识回笼时武士还在酣睡,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趴在忍者身上,忍者小心翼翼地将其推开,昨夜留下的未干涸的罪证便又黏黏糊糊地溢出来。待到忍者从浴室中走出来,武士却已经醒了,也不嫌身上脏,就那么坐在矮几前,饮着剩下小半瓶冷透了的米酒。二人一时无言,沉默良久,还是武士率先招呼忍者过来,捏着对方下巴印了个响吻,哈哈大笑。
“做都做了,现在害什么羞?”武士揽着忍者的肩膀,拿软乎乎的大腿去蹭忍者,挑逗的意味不言而喻。忍者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武士起身指着浴室:“去洗澡!”
武士咂了咂嘴,遗憾地站起身,钻进浴室去了。
日子似乎过得太自在了。刀刃上的生活炼就了忍者本能的警惕,而待在武士身边却令人感到麻痹,忍者总疑心坏事将要来到。对此,武士的反应是拿刀柄敲了敲忍者的头,击打木头一样发出邦邦两声。
即便身子还隐隐作痛,武士玩乐的兴趣仍未有丝毫消减。不出意料地,忍者又随着这荒唐少爷一整天转遍了黄金港,吃吃喝喝寻欢作乐,末了还要提两份新打的甜年糕回去慢慢享用。夜色已深,忍者随着武士笃定规整的脚步归家,武士哼着曲推开门,照常先蹬掉一双木屐——随后被忍者捉住了手。武士疑惑地扭头,忍者语气严肃,还带点森冷的意味:“屋里有人,小心。”
武士拍开忍者的手,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我那老爹又找人来抓我回家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忍者正欲提醒,武士已踏入房间吆喝了一嗓子,“出来吧——”
语气闲散的吆喝声被手里剑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撕碎了。武士愣在原地,堪堪擦着面颊飞过的手里剑钉入木墙,在月光下如银星闪闪,杀意之盛可见一斑。忍者的反应比武士更快,已然冲出前去以手中双刃接下紧随其后的第二击。刺客翻身向后跃起,甩出袖剑,招招直向武士面门而来。
来人亦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忍者。几息时间,忍者便下了这样的判断。若是全盛时期,对方断然不是对手,但眼下在对手凌厉的攻势下,盲眼的忍者节节败退。武士拔刀出鞘,断喝一声协着忍者的招架袭来,刀刃相击发出铮铮响声,二对一的战局即刻扭转,刺客闪过武士一招侧劈,踹倒矮几防身,后退半遁进了角落里。
“小子,”武士甩了甩刀,得意地发笑,“想一个人对我们两个人,你还嫩——”
“不对!”忍者大喝一声,猛地扭头推开武士举刀迎击,“他们不止一个人!”
身后房门一侧的阴影里闪出一道银光,直直没入忍者的胸膛。武士张大眼睛,浑身血液发冷,眼睁睁地瞧着第二位刺客踱步出现,拔出刺入忍者身体的胁差,甩净了刀刃上的血。忍者跪倒在地,腥甜的气味钻入鼻腔,武士握刀的手颤抖起来。
二印结成,奔腾的紫电破开深沉的黑夜,武士看到深红色的血,大股涌出的血,浸湿了榻榻米的忍者的血。电光之下,忍者撑着身子站起,短刀交叠在身前挡下追击,气息不稳地开口:“欠您的人情……今日还上了。在下殿后,您快走吧。”
怎么可能——
“他们的目标是您,留在此处太过危险。在下还能拖一会,走吧,越远越好。”
可是——
“在下已经没救了。快走吧。”
在两名刺客面前,忍者几近毫无招架之力。武士张了张嘴,只感觉喉间干涩发紧,不能言语。电光再次绽开,借着这道光,武士窥见忍者沾着血的侧脸,垂死的忍者甚至还带着微笑。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武士握紧手中的刀,扭头奔入墨黑的夜色里。刺客抬脚欲追,忍者翻转刀刃,横在刺客身前。
“……二位的对手乃是在下。”忍者轻声道。
……
“武边大人。”赤诚组组员深鞠了一躬。“倒幕派的贼人已经招供了,赤诚组会竭诚保护您的安全,请您放心。”
武士点点头,客套几句后便扭头离开。遇刺后已一月有余,两名刺客终于被赤诚组抓获。可这还有什么意义?武士抿着唇回到家,沾过血的榻榻米凝固出一大块洗不净的深色污迹,浸在血泊中的那半截脏兮兮的绷带被武士压在枕下,陪自己度过了这辗转反侧的一个月。武士叹口气,坐在矮几前摸出新买的米酒,酒液冰冷,甘甜味都逊色了不少,滑入喉咙带来一片火辣辣的烧灼感。
……
武士闭上了眼睛。米酒度数太低,连灌醉自己都难以做到,借酒消愁,总还是话本里才有用的法子。
啊……好一个还人情。
武士躺倒在榻榻米上,沉入恍惚的梦境。
……
什么声音?
武士重新睁开眼睛,坐起来,警惕地竖起耳朵辨认着细微的噪音。似乎是从里屋传来的。……又是刺客吗?武士握紧刀柄起身,压低着脚步声摸入里屋。里屋窗口大开,一个黑色的影子窝在窗前,窸窸窣窣地发出什么声音。武士猛然拔刀指向那影子,语调凶狠:“什么人?”
影子顿了顿,回过头来。武士感觉血液倒流,不由得一手捂住了嘴防止自己惊呼出声,佩刀几乎从手中滑脱。目缠绷带的盲忍者叼着原本摆在里屋桌上的糯米团子,鼓着腮帮子还在咀嚼,随手拨弄开武士指着自己的刀刃,塞满食物的嘴里吐出含含糊糊的语句。
“还有饭吃吗?”忍者说,“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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