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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3 月, 2024 4:20 下午 #3357lilizi13参与者
笛花
*简介:IF一个大结局之后李莲花已解毒但武功尚未恢复,被笛盟主逮回金鸳盟。
非常流水的夫夫婚后日常。
前两章是大纲摸鱼文,第三章是正文后续+车。
第一章
假定李莲花搬进了金鸳盟。
南胤事件结束之后,金鸳盟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同往日了,原本笛飞声是打算解散的,奈何旧部人员过于忠心,立志要重振金鸳盟,加上有无颜主持,老笛也就任由他们去了。
李莲花被找到之后,笛飞声是断然不可能让他再跑了,就把他抓来身边看着让他好好休养,赶紧恢复武功跟自己再比一场。
总之多亏老笛的悲风白杨李花的命是保住了,奈何武功要想恢复实在是异想天开,但老笛说什么也不肯听不肯信总之不让他跑,李花叹气想着算了在那不是呆着呢,于是乎“名正言顺”搬进金鸳盟。
倒是把金鸳盟老干部们吓一跳,心说虽然咱们老大跟李门主误会一场,也曾经基于同意利益合作过,但是这怎么能真的就让曾经的敌人堂而皇之搬进来呢,他百川院当初杀了我们金鸳盟多少人呐。
无颜说,哎你们不懂,咱们盟主弱水三千只取他李莲花一瓢,话说咱们也杀了他们百川院不少人,当年恩怨就算了,你们谁敢动他,看能不能吃下盟主一掌吧。
底下人也都不敢多话了。
李莲花搬进来之后,每日里无所事事,练剑是不可能练剑的,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了就随便晃悠,一时兴起去逛了花园子,跟无颜说你们这院子的花中的不错啊,无颜说是,这都是当年药魔悉心培养的毒花,越是毒深,这花开的越是漂亮。李莲花呵呵一笑,说,都拔了吧,给我种萝卜。
笛盟主虽然把人给关起来了,但整日忙着练功也不见他,就听手下人每日汇报:
报——那李莲花把药魔的毒花园子给铲了养萝卜!
报——那李莲花居然要在您的寝殿后面养鸡!
报——那李莲花说要把养蛇的蛇坑给填了重新挖,改成鱼塘养鱼!
报——那李莲花说要亲自下厨,结果进了炼丹炉把练毒丹的炉子给炸了!
笛盟主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甩袖子说,不用管他,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人不能离开金鸳盟半步。
这下手下人秒懂了——这李莲花看来是我们盟主强取豪夺过来的夫人啊。
于是李莲花莫名其妙的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房间里多了一群侍女奴仆,跪地喊他盟主夫人,殷勤地要伺候他沐浴更衣。
李莲花心想你个阿飞,看不惯我折腾你家就把我赶出去呗,变着法子来羞辱我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李莲花向来脸皮厚,既然人家都叫了他盟主夫人,他也就应着,反正传出去笛盟主有断袖之好,他自己倒是早就不在意名声了。
晚上难得的,李莲花在屋里缝衣服,笛飞声练功结束过来看他。
“你与其有时间浪费在干针线活上,不如好好练剑。”笛盟主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莲花翻了个白眼,叹气说:“笛盟主,不是我说你,也太不会过日子了。这衣服破了呢,开口不大,稍微缝缝补补还能再穿,赚钱不易,你得学会勤俭持家。想当初你失忆那会,你在我楼里住,你的刀袋子,还有你那衣服都是我给你缝补的。”
笛飞声笑了:“你这番话的意思,莫不是真的想当我夫人了。”
“笛盟主,我有的选吗?”李莲花摊手,指指点点:“是你把我抓到这不让我出去,还找人看着我,喊我盟主夫人,你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笛飞声说道:“你若是保证不再自寻思路,惜命养伤,专心练剑,那我自然也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不过,你的话不可信,我也不会再信你。”
“话都让你说完了。”
李莲花摇头,终于忙活完手上活了,他抬头看着笛飞声坐在桌前喝茶,似乎是没有过来的意思,挠挠鼻子,摆了摆手:“笛盟主,不早了,就寝吧。”
笛飞声卸下武器,走了过去,坐在床边。
月色从窗外照进来,映着李莲花满脸无奈的表情。
看他这狐狸一样狡猾的家伙,这般束手无策的样子,笛飞声觉得非常有趣。
气氛正好,两人宽衣解带,同塌而眠。
晚上。
李莲花:“我说阿飞,你这武功是天下第一,这床上功夫怎么感觉倒数第一啊,嘶……别顶了,我腰快断了,这都几个时辰了。”
“就你话多。”笛飞声用吻堵住他的嘴。
昨夜做得太过荒唐,李莲花被抓来的时候也就带了两身衣服,一身洗了一身昨天晚上给弄脏了,实在没办法,就只好先借了件笛飞声的衣服的穿,虽然不合身,但也勉强先穿着。
恰好今日百川院派人来与金鸳盟和谈,重新修订休战条约。
李莲花一露脸,这下李相夷加入金鸳盟的事真是彻底洗不清了。
当然,李莲花早就无所谓了。
第二章
想了一下如果李莲花被老笛绑到金鸳盟,老笛平常自己练功也不太搭理他,李莲花闲来无事除了在金鸳盟种地以外,那天忽然发现经常跟着自己的无颜愁眉不展。
李莲花倒也没那么热心爱管闲事,就随口聊,问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无颜等他这句话等好久了,立刻抓住李门主狂倒苦水,说金鸳盟重组之后盟内事物繁杂,加上原本盟内的人就很讨厌名门正派的约束礼教,所以很多事情难以处理。
尊上眼看又要闭关,实在不希望因为琐事打扰尊上。
李莲花听罢,面无表情:“哦,那你辛苦了。再见。”
无颜:“李门主——”
李莲花:“我已经不是门主了。”
无颜:“盟主夫人——”
李莲花:“你再这么叫我,我要跑了我跟你讲!”
无颜死死拦住他一通彩虹屁硬吹说您当年多么英勇神武多么卓尔不群不但武功盖世而且还很有管理才能,我们虽为敌对阵营但我心里对您的管理能力非常钦佩,您和我们尊上真的是天赐良缘天生一对我还从没有见过尊上对一人如此认真如此信任如此珍重我知道您是最为心善之人总之不能见死不救我也不会让您多做些什么无非就是想和您聊聊天讨教一番——
李莲花表情不为所动,甚至还有点不耐烦,掏掏耳朵,吐槽道:“怎么说得没一句我爱听的,算了,我就勉为其难指点你一下,说好了,就一点,别再来烦我。”无颜看他答应了,重重点头感激涕零。
当初李相夷建立百川院为了江湖人的公平和道义立下不少规矩,但是要管理金鸳盟那自然是不可能照搬过来。于是李莲花想了一套既能够保证金鸳盟成员最大自由度,又能够让他们服从管理的制度。
这段时间他在金鸳盟看着种地捣乱实际上也摸清了不少门路,人也认得挺齐全了,又听无颜讲了不少八卦,也基本都了解清楚了。总之要制定等阶制度,让各大护法看管好自己的门徒,同时也要小心让他们的权力相互制衡以防止结党背叛。还有原则性的死规必不可犯,比如既然已与百川院签下休战条约,那如果有人胆敢违背,除了严加惩戒以外,还得将此案调查清楚,避免单孤刀设计栽赃陷害、角丽谯背叛之事重演。
无颜谨记于心,虽费了一些时日,但总算是把新制度推行下去,混乱重组的金鸳盟逐渐也井井有条。
又过了些时间,闭关修炼出关的笛飞声回到金鸳盟,发现哪里不对……
虽然说以前手下也都对他很敬畏,但现在明显感觉金鸳盟内气氛不太一样。大家相处不但和和气气,办事更加利落干净,成员每日行动工作汇报都记录在案,无颜安排的眼线遍布各地。甚至物理上从内到外的装修好像也都换了一遍——
李莲花在金鸳盟大殿上造了个水塘,里面种莲花养金鱼,笛盟主寝宫的后面完全变成了菜地,甚至金鸳盟的制服从设计款式到配色也不一样了。
你以为笛盟主会感激或者嫌弃李莲花管太多吗,其实并不——笛飞声根本无所谓这些,唯一在意的是——
“李莲花,你为了逃避练功与我再战一场,居然有闲工夫做这些事。”
“我说阿飞,我这也是为了你,啊不,为了我们能够再战一场而用心良苦啊,你怎么不懂呢。”李莲花扶额,故作出疲惫的模样。
“你想想看,如果金鸳盟再出乱子,你又被人绑了逼婚,被人暗算,那到时候就算我能再拿起剑,恐怕你也没办法再和我大战一场喽。真是没良心的,帮你还被你数落。”
笛飞声冷笑:“少给我找借口,你的扬州慢恢复到几成了,你这段时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一探便知。”
接着不由分说抓住李莲花手腕。
李莲花倒也不躲,叹气道:“你当我想帮你啊,要不是看在……哎算了,跟你讲这些没用,反正你也不领情。我这就回去,免得你看我碍眼。”
老狐狸绕了半天原形毕露就是想遛,笛飞声早就看出来他这点伎俩,直接把人甩床上,倾身压了上去。
虽然说两人没羞没臊的事情,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但李莲花被他这么一搞还是紧张了,双手捂胸,装作战战兢兢:“不是笛盟主,你你你……我知道你闭关憋久了,但是我今天种萝卜累了半天了腰真的不行,真不能陪你,改日、改日行不……”
笛飞声根本不理会他的讨饶,直接扯了人衣带把人腿绑住了,接着把他的手拽开,手掌贴上了李莲花的胸口——
就在李莲花以为自己要被扒了衣服的时候……
一阵刚猛的内力汹涌而来,李莲花险些招架不住,急忙运转扬州慢抵挡,很快他发现这股内力并不是为了攻击自己而来,反而一刚一柔的内力融合在一起,瞬间让他原本不济的内力“被迫”提高了一层。
笛飞声的表情很是得意:“你不想练功,我有的是办法。”
李莲花翻了个白眼,烦得不能行,心想还当你馋我身子,谁知道你馋我武功,罢了,老笛还是那个老笛。
笛飞声:“你这表情,好像很失望?”
李莲花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
笛飞声解开了他腿上的束缚,说:“那看来我出关后得到的第一壶美酒你也没兴趣了。”
李莲花无奈叹气,皱着眉头对人指指点点:“这我岂能错过,阿飞你得好好犒劳犒劳我!”
笛飞声低头轻笑,好久没有心情如此畅快过,李莲花练不练功、提不提剑,能不能与自己再战一场,不知何时,好像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第三章
0.
李莲花跑了。
笛飞声刚刚出关就接到这个消息,属下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生怕盟主一个心情不悦就要了他们的命,但笛飞声却没有动怒,甚至浅笑了一声,心情很好,似乎毫不意外
无颜前来主动请罪,称自己知道李莲花的行踪。
“他能安然无恙地顺利离开,看来是把你都给骗到了。”
无颜解释道:“请尊上责罚属下,李门主离开是事出有因,此事关乎尊上的名声和金鸳盟的利益,所以属下才答应了李门主的请求。李门主也向属下保证过,办完事就回来,属下安排了眼线一路跟着他。”
笛飞声冷淡地“哼”了一声。
无颜将李莲花的行踪和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1.
起因是无颜在清点角丽谯和鱼龙牛马帮一派遗留下来的账目问题,当初角丽谯控制金鸳盟时,知道盟主本人对盟中琐事均无兴趣,便私下动用盟中金银财库为自己招兵买马。笛飞声闭关了几年就背了几年锅,虽说他本人不在乎,但眼下金鸳盟要与百川院和武林众帮派签订休战协议,加上为了防止角丽谯单孤刀之事重演,自然是要重新清理门户,处理旧案。
无颜从一笔持续十年的问题账簿中发现了角丽谯曾经霸占一偏远山庄的宅邸田亩,利用毒术控制当地村民,为自己培养能够容颜常驻、蛊惑人心的药材。角丽谯虽死,但当地村民并没有得到解脱。那地方太过偏远,与世隔绝,村民长期吸食有毒的花药,形同傀儡,他们常年习惯了被奴役的生活,早已没有了反抗的意识,依然继续种植培育毒花。
如果按照金鸳盟以往的行事风格,自然懒得管这破败村落,反正再过几年,村民们被毒药侵蚀估计都死光了,也不会有活人跑出村子到处说些什么。
无颜认为这种放任不管的处理方法不妥,总觉得后患无穷,便又来向李莲花讨教。
李莲花挠挠头,说哎,我可不想管你们金鸳盟的破事啊,我每日忙得很。
推辞完后,他拎着水桶,又去笛飞声寝宫后院新盖的萝卜田里浇水了。
无颜追上去一通溜须拍马十分熟练,这段时间每每他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都来请教这位前武林盟主,早就摸清了李莲花的脾气,李莲花虽嫌烦,但也不会完全置之不管。
总之经过无颜的一番口舌,李莲花答应了帮忙,不过他有个要求。
“这处理问题嘛,特别还是解救这么多人,光纸上谈兵不行,最好得到当地考察一下,再说……”
“李门主言下之意就是想离开金鸳盟是吧,属下明白。但是尊上吩咐过,在您答应与他再战一次之前,您不能离开金鸳盟半步的,也请李门主不要为难属下了。”无颜一眼拆穿。
李莲花不可思议地瞪了他一眼,大袖一挥,扭头就走:“那你的事我也管不了了!”
无颜连忙跟了上去。
“李门主,我已派人把当地村落的情报全部调查清楚了,无论是田亩尺寸还是户籍档案全部一应俱全,在盟内办也一样的,李门主不会说话不算话吧!您都已经答应了。”
李莲花头也不回。
“李门主!如果您真的想出去——”
无颜喊出这一声,李莲花终于停下。
无颜说道:“如果您答应不乱跑,我会安排人一路把您护送过去。”
李莲花挑挑眉,佯装叹气:“我也不是想为难你,其实呢,我在这住了这么久也是住出感情了,这次我就去呆几天,办完事就回来。”
总之,经过两人的一番拉扯,最终把这件事定下了。
李莲花在村子里呆了半个月便解决了问题,这也是得益于出发之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无颜命金鸳盟的药师研究出花毒草的解药,除了将解药放置在饮用水源中,李莲花还提出可以养殖一种特殊的蜂虫,蜂虫传播花蜜,将解药与毒花一起培育,这样便可以培育出一批无毒无害的花。村民们以种花为生已有数年,忽然改变他们的生活恐怕也容易出乱子,让他们继续种植花草、培育蜂虫,顺其自然,也许效果会更好一些。
在村子里生活的这段时间,李莲花和李相夷已远离江湖,这次他又有了新的化名。
“神医,您在我们村子已经呆了这么多天,到现在都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呢。”
李莲花忙完一天的活,村民们来送谢礼。
“嗯……”李莲花想了片刻,既然这次是以金鸳盟成员的身份出来,他随口编道:“笛小花。”
其他人听了都是一愣。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叫我笛大夫就行。”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
无颜这次派来的金鸳盟有很多人手,一来是想要早日解决村落的问题,二来也是为了盯住李莲花防止他逃跑。
然而千算万算,最后还是没算过老狐狸。
村子里的种植园内全部换上了无毒的花种,村民中毒病痛问题解决之后,李莲花说太累了,要在屋里多睡几天,希望不要打扰到他。
无颜派人看管门外,每日送去吃食。
连续三天没有任何异常,李莲花每日吃了睡睡了吃,看守的侍卫从窗外悄悄观察着他的动静,看到人躺在床上几天都没怎么动,就如实向无颜汇报了这件事。
然而当无颜讲到这里的时候,笛飞声却打断他:“李莲花恐怕早就跑了。”
无颜一惊,赶紧联系人去查,同一时刻,笛飞声也踏上了路程,只是他没有去村子,而是查了地图,朝着最靠近村落最近的一处驿站赶去。
等笛飞声到达驿站的时候,无颜这才发现,果然如尊上猜测的一致,李莲花确实早就跑了。他从一开始挑选的房间就暗藏地道,并且很早就在村里找了个跟自己身材相仿的人,对方答谢他的解毒之恩,作为报答,李莲花让他钻到地道里,等到夜晚和自己交换衣服,扮演自己躺在床上多日,就这么瞒了好几天。
可即使有地道逃往屋外,要出城门也得过得了侍卫的眼。守城的侍卫说并没有看到和李莲花身形相貌相似的男子,无颜猜测李莲花是不是还藏身在城内,笛飞声却说李莲花肯定出城了。
“没有身形相貌相似的男子,那女人呢。”笛飞声冷笑。
2.
驿站客栈的老板喝着茶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他原本用手支着下巴打瞌睡,却听到有人“咚咚”敲了两下柜子,他抬头却没看到人,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见着鬼了,那人又敲了两下,声音从下面传来,他才扒着看下去,发现原来是一个小孩。
约莫个十岁出头,戴着个古怪的面具,背后背着把快和他人一样大的大刀,明明年龄很小,却散发出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场。
驿站老板深吸一口气,说:“小孩,你家人在哪啊?是走迷路了吗?”
小孩掏出一袋钱扔到桌子上,沉声问道:“诉我今天入住的客人。”
驿站老板战战兢兢觉得这小孩古怪极了,但他掂了掂钱袋,又看了下那小孩背上的大刀,干驿站的什么牛鬼蛇神的家伙都见过,预感这小孩不好惹。他端起了旁边的茶喝了一口压了压惊,小声说:“我这小地比较偏,本来平常客人就比较少,今日就来了一位,是位蒙面的哑女,要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小孩瞥了上面一眼,又从兜里掏出碎银子丢给驿站老板,威胁一句“敢说出去就杀了你”,之后径直朝二楼走去。
房间内。
蒙面哑女摘下面纱,取下斗笠,刚坐到桌前准备吃晚饭,突然房门被踹开,背着大刀的小孩踏进门中。
哑女却没有半点慌乱,气定神闲地拿着筷子在餐盘里夹来挑去。
“我说笛盟主,你进门动作就不能轻一点吗?这扬尘都到我碗里了,你让我如何下咽啊?”
她一开口便是男声,哪里是什么哑女,而是男扮女装的李莲花。
“为了逃跑居然扮作女人,你现在可真是没有一点底线。”
“那笛盟主不也为了找我用缩骨功伪装成小孩,咱们彼此彼此。”
李莲花也给他倒了杯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怎么,不打算逃了?”笛飞声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笛盟主料事如神啊,都追到这儿了,我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不成?不过啊。”李莲花挠挠鼻子,又摇摇头叹叹气,小动作极多:“我为了你们金鸳盟帮忙,身子都给累坏了,受不了舟车劳顿,我看笛盟主平日里也是很忙,我呢就不给你添乱了。我也攒了一些钱,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总之嘛,有劳笛盟主来找我了,咱们就此别过……”
“你是在怪我没有亲自陪你?”
缩小的笛飞声说起话来语气和声音也都和小孩一样,虽然一本正经,却还带着点奶音,气势减半,格外可爱。
李莲花忍俊不禁,说:“你能联想到这一点,我也是佩服。”
笛飞声这会才有功夫上下打量他。
碧茶毒解后的李莲花恢复不到从前李相夷的巅峰时期,虽然养得不能说结实多少,但气色红润,加上扬州慢驻颜,看起来也就约莫二十岁出头。他一身女装并没有鲜艳的颜色,而是选了素雅的色彩,外衫碧色,内衬如雪,银质珠串腰饰裹着极细的腰。
刚进驿站客栈时,李莲花戴着轻纱斗笠,又蒙住半张脸,微风拂过时才露出一双温柔的眸子,笑起来轻轻眯起,在白纱中若隐若现。虽然身材相较起普通女子过于高挑了,可裙衫摆动时的仪态称得上温婉。
现在他摘了面纱,笛飞声观察他居然还用了脂粉,妆容并不夸张,只是改了眉峰,又在眼尾勾勒了几笔,若是不熟悉他的人,看这一张脸定然会被迷惑,而在笛飞声眼中,只觉得搞笑。
看来李莲花扮作女人一路出城畅通无阻,确实是费了一番功夫。
可惜呢,没什么用。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兴趣,我看你穿成这样也很合身,不如今后在金鸳盟就着女装吧,我让无颜搜罗搜罗几套上好的布料,每天不重样。”笛飞声说。
李莲花双手抱拳:“哎呦笛盟主也太客气了,我婉拒、婉拒了啊。”
“明日就跟我回去。”
居然说的是明日而不是立刻,李莲花微微一笑,看来还有商量的余地。
“我说老笛,你之前闭关了那么久不觉得闷得慌,我在你那金鸳盟呆着都觉得无聊死了,你看咱们难得出来……”
“练功是世上最有趣的事,怎么会无聊。”
“就说你这人没趣吧。”李莲花摆摆手,看了看窗外,又认真地望着笛飞声的眼睛,“眼下呢,正值阳春三月,我们不如改道下江南,游上一圈再回也不迟啊,不知笛盟主有没有这个雅兴?”
李莲花笑得如沐春风,笛飞声却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狡猾,不用猜都知道这人脑子里正打转呢,回去的路程越是绕,他越是有机会逃跑。
看笛飞声没答应,李莲花于是加码:“嗯,等我们玩够了嘛,回去陪你练上几剑,倒也不是不行。”
“成交。”
能逼李莲花出剑,笛飞声求之不得,欣然点头。
3.
李莲花想,十多年前的李相夷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和笛飞声一起游山玩水,还是……扮作母子。
笛飞声乐于看到他出糗的样子,偏要李莲花继续扮作女人,说你不是怕被人发现行踪?你这副模样,就算再遇到百川院那群人,估计都没人敢认。
李莲花给了他几个白眼,但是难得能说动笛飞声跟自己做除了练功比武以外的事情,加上老笛说的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李莲花也就勉强点头了。
两人次日便从驿站出发,笛飞声小孩模样个头小,便和李莲花同乘一匹马。李莲花搂着他骑马时止不住想笑,不时腾出手捏两下小笛盟主软乎乎的脸蛋,笛飞声起初还警告他两句,后面也就由着他又是捏脸又是摸头了。
骑马南下之后便走了水路,一路碧水连天,正是杨柳吐芽,展露新枝的时候。
李莲花一时突然想起,自己曾乘船远行,在船上写下绝笔书的情景。
当时他去意已决,不曾想过回头,只想守着人生最后一段岁月,无牵无挂就此离去。却没料到,后来濒死一刻,体内的悲风白杨却护住了他最后一丝命脉,最终助他将体内余毒逼出。
李莲花回头去看向坐在船舱里的笛飞声,他正盯着鱼桶里李莲花刚刚钓上来的小鱼出神,眉头紧锁,似乎在琢磨着等下要怎么把鱼烤熟。
以前的笛飞声可不会对钓鱼烤鱼有兴趣,以前的李莲花更不会为谁停留,为谁回头。
李莲花微微一笑,回到船舱,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说:“还是让我来烤吧。”
小笛飞声充满怀疑地盯着他,吐槽道:“你来烤那还能吃吗?”
“哼嗯,我现在厨艺可高超得很。”
“不信。”
上岸之后两人沿着赏花的路线继续游玩,入住客栈时,李莲花用手语或是在笔上跟人介绍说我们是母子:这是我儿子笛飞飞。低头看金鸳盟盟主小小一只气鼓鼓不情愿的样子,李莲花的心情好极了。
晚上出门赏灯时,他换了一套裙装,外衫色彩是从杏粉到月白蓝的渐变染色,内裙鹅黄,戴了一支翠玉莲花发簪,就连遮面的面纱上都绣了几片花叶。
笛飞声顶着十岁孩童的面容嘲笑李莲花穿这么嫩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李莲花笑嘻嘻说,好飞飞,快叫声阿娘来听听。
赏灯节的夜晚很是热闹,花市灯火辉煌,家家户户悬挂着漂亮精致的花灯,女子们聚在河边放置祝福的花灯。熙攘的人群中让出一条道,让杂耍团从中穿行。杂耍艺人手中燃烧的花圈几乎擦到了李莲花的发丝,迎面而来的热浪让人心生紧张,李莲花不禁倒吸一口气,等人潮过去了又回味起来刚刚眼前火光炸现,感觉异常刺激有趣。
他看表演看得出神,这才想起来笛飞声,低头发现小孩子的身体果然行动不便,身处人群中,小盟主被人挤来挤去,一张严肃的脸上难以掩饰的不耐烦之情。
李莲花差点笑出声来,他快步走到“笛飞飞”的身边,轻而易举就把小孩抱了起来。
“我警告你立刻放开我!”
“这样不是能看到嘛,哎哎,你看,有烟火。”李莲花指着夜空兴高采烈地说。
正怜火树千春妍,忽见清辉映月阑。
伴随着轰然巨响,烟火炸开,绚丽夺目,就连一向只对武学痴迷的笛飞声,也在这般美景中,露出了恍惚和留恋的神情。
李莲花一开始注视着烟火,转头目光却被笛飞声吸引。
五彩斑斓的光在笛飞声的脸上旋转。仰着头一副呆呆愣愣模样看着天空的小朋友像只乖巧的猫,被漂亮东西吸引,深色的眼珠被映照得一闪一闪,怕是除了李莲花以外,谁都不会用猫来形容万人册上排名第一的魔教教主吧。
李莲花开始思考,笛飞声小时候有看过烟火吗。
他小时候是看过的,那会他和师兄相依为命,每日食不果腹,最期待过节。当然,没有亲人的他们得不到祝福。两个穷孩子趁着过节人潮汹涌之时,趁乱偷到几枚铜币,去买几个肉包子,今晚就不至于饿肚子了。
那会哪怕头顶有烟花有明月,他也是低着头走的。
成为李相夷之后,他依然喜欢赏灯、赏月、赏烟花,但更令他着迷的,是自己手中的那柄映照出少年英雄面容的,匡正江湖的剑。
“抓紧阿娘的手,可别走丢了。”
散场的时候李莲花捏住他的手,笛飞声抬头瞥他一眼,也懒得跟这人一般计较了,只是默默地任由他握着,两人相伴走出了人群。
晚上回到客栈李莲花掂了两壶酒回来,今晚月明星稀,最适合喝酒聊天。
几杯酒下肚,李莲花又回忆起师父和师娘,他转头看笛飞声,发现对方也在发呆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哎,老笛,想什么呢?”他碰了碰笛飞声的酒杯,酒醺得他脸色微红,脑袋变沉,撑不住脖子,李莲花趴在石桌上笑着看笛飞声。
“聊几句,嗯,你的江湖好友,或者什么红颜知己?”
笛飞声转过头,扬起下巴看他:“你知道根本没有那种东西,我在想你。”
李莲花微微一怔,说:“也是,只是在想,或许你什么时候忽然开了窍,有了别的牵挂……”
“别拿你的想法加在我身上。”笛飞声说,“其他人的事,我既不关心也没兴趣,你还是好好养伤,恢复功力,跟我较量一场,这才是要紧事。”
“老笛,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李莲花问道。
他平日里不会和笛飞声谈论这种话题,也许是触景生情,今夜他在灯会上见到见到许多父母带着孩子游玩,归途中他牵着笛飞声的手,还遇到热心商户说要送他们一个玩具,笛飞声皱眉,李莲花接了过来,答了声谢。
“小时候我和单……哎,我们流落街头的时候,我特别羡慕那种有父母照看的小孩。他们累了可以撒娇求抱,心愿总能如愿以偿。后来拜入师门,幸得师父师母收养,他们待我恩重如山,我每日勤奋也不敢懈怠。”
李莲花仰头喝酒,停顿片刻,继续说:“我眼馋糖铺的糖果,却不敢开口,就盯着那糖铺子眼巴巴看,师娘瞧见了,回程的时候偷偷给我买了回来。我坐马车困乏,还躺在她的怀里做了个好梦呢。”
李莲花说:“阿飞,你有没有想过补偿自己的童年。”
眼皮睁不开了,他没听清楚笛飞声说什么,就困得睡了过去。
晚上笛飞声带他去床上。先前两人为了谁睡外侧谁睡里侧争执了一番,笛飞声怕他半夜跑了,不许他睡外面,李莲花说自己以前经常起夜,都习惯了,会睡不好。
总之,最后李莲花如愿睡在外侧,笛飞声一整晚搂着他。
因为缩骨功,笛飞声比李莲花身体小上不止一圈,晚上侧卧时紧拽着他的衣袖,倒是更像是往李莲花的怀里钻。
李莲花半夜醒来,低头看着怀里睡得很安静的小孩团子,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一番动静,还好没把人吵醒,他似乎听到了笛飞声在梦中呢喃了几句。
笛飞声居然还会说梦话?
李莲花贴过去耳朵听,原以为是不是今日聊天话题聊到家人,会听到笛飞声半夜喊个母亲什么的,却只听到他睡梦中轻轻地呼唤:“李莲花……”
3.
经过一个月的游历,李莲花心情舒畅地回到了金鸳盟。他第一时间冲到花园菜地,生怕没人照顾,菜地黄了花蔫了。
好在无颜早有安排,把园子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甚至还多开扩了几亩田,说今后多给李莲花派几个家仆,帮你除草浇水。李莲花倒是不开心了,说种菜养花本来就是为了修身养性,你倒是好,把我仅剩的那点爱好给抢走了。
舟车劳顿,李莲花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洗去一身疲惫,吃饱喝足之后一觉从午后睡到了晚上。
白天睡得太饱,晚上反倒是精神起来了。
李莲花坐在床上左思右想,决定喊笛盟主来侍寝……啊不,聊天喝酒。
侍者传话后没一会笛飞声便来了。
回到金鸳盟他已收起缩骨功,变回寻常成年男子模样。只是先前以孩童模样相处久了,李莲花看他有种恍惚的感觉。
“你那是什么表情?过家酒还玩得不够?”笛飞声说。
“笛盟主嘴巴这么不饶人,嗯……阿娘还是喜欢你小孩子的样子。”李莲花打趣回应。
“你有事找我?”笛飞声坐到桌前,倒了杯茶。
李莲花坐在床上,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笛飞声一脸“看你又在耍什么花样”,但还是听话走过去也坐在床边。
“这次南下呢,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了,除了游玩,主要还是因为角丽谯之前在村子养的那些毒花,有一部分被人贩卖流通出去了。”
李莲花说,他微微低头靠近了笛飞声,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若是置之不理,恐有后患,不过嘛,我已打探一二,大概知道都流到哪些地方,卖给哪些商贾了。”
李莲花的动作慢条斯理,不紧不慌,手指在笛飞声深色的衣服上抚过,更衬得皮肤如脂玉一般白皙,指尖透粉,犹如花瓣轻落。但这并不是一双娇弱无力的手,掌心有茧,常年握剑、农活,掌纹之间还留有细小的疤痕。
笛飞声捏住他的手指,牵着慢慢放下来,两人目光对视,李莲花笑得暧昧,见笛飞声眼底仿佛有一丝火苗闪烁。
笛飞声自己解了衣服脱下外衣丢在地上。
“我盟中事你现在倒是都很清楚。”笛飞声勾了勾唇角。
“哎。”李莲花咋舌,“你当我爱管啊,要不是无颜天天缠着我……一口一个什么盟主夫人,吵得我头都大了。”
他一边说也解下自己浅色外衣,叠整齐了才放在一边。而后取下发簪,放在上面。
“我看你很乐在其中。关于毒花之事,我已命无颜追查,你就不必担心了。”
“嗯,那就好,有劳了。”
李莲花嘟嘟囔囔,手下没停,先解下自己的腰带,又轻巧地抽走了笛飞声的腰带。
“咦,我说笛盟主,你这……好像受伤了?”李莲花突然道,眯起眼睛,凑近笛飞声的下巴,仔细盯着他的脖子。
泛红的指尖蹭过皮肤,笛飞声的喉结动了一下,李莲花趁机吻了上去。
很轻很短暂的一个吻,更像是被小动物蹭了一下,某只李狐狸笑得得逞,说:“笛盟主真是好骗啊,每次都上当。”
笛飞声轻笑了一声,紧接着一把搂住李莲花的肩膀,手掌从他的后脑勺缓缓滑至后颈,强势地迫使他抬头,然后霸道地吻了上去。
身体一下子就变得很热,交叠的鼻息滚烫热烈,李莲花哼了一声,带着一丝鼻音,笛飞声的手扣紧他的肩膀,将他搂到怀里。无论是手上强硬的独占欲还是这个莽撞的吻都让李莲花兴奋的同时感受到了疼。
他喘息着,双手攀住笛飞声的脖颈,在唇齿交叠的间隙中细语:“慢点……嘶……疼了。”
笛飞声从来都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尤其是李莲花太过狡猾爱装,以至于笛飞声对他一贯的伎俩早就了如指掌。
他咬住李莲花的嘴唇,口腔里弥漫出一丝血腥味,逼出了李莲花喉咙里的呻吟。
李莲花的手伸到他的胯间,隔着布料在隆起的部位摸了一把,笛飞声伸手去挡,却被李莲花抓住手腕扳到一边。
“我来……我来……”李莲花笑得狡黠,即使嘴唇被血丝染成殷红,眼中氤氲着水汽,看起来也相当愉快。
笛飞声便没有再阻止他。
被允许触碰笛盟主本人近乎是一种纵容了,李莲花心知肚明,虽然听起来有点肉麻和夸张,毕竟笛飞声可从来不会任人玩弄,但李莲花在他这里有最大且独一无二的特权,无论是肆意拉近距离,还是挑逗缠绵,笛飞声都会奉陪。
两个人倒也不是第一次做,从李莲花搬到金鸳盟以来,也已经有过很多次了。第一次做的契机也没什么特殊的,无非是聊着聊着然后不知不觉就聊到床上去了。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陷入久久的沉默。李莲花首先打破了沉默,半开玩笑地抱怨道笛盟主你是从小练童子功吗,我这来给你当练手来了真是有够折腾人的。笛飞声回怼到我也没想过在花楼上题诗三十六句的李相夷不过是虚张声势,实际毫无经验啊。
不过做得次数多了自然会比之前舒服一些,李莲花承认自己确实也很享受。笛飞声从不会主动要求情爱,但若是李莲花主动索取,他也会深陷其中,并且乐于和李莲花在床上争夺主导权,做起来也时间很久,能折磨人一整夜,直到逼李莲花求饶才肯放过。
李莲花一边抚摸他一边观察他的表情。除了练功以外笛飞声没有其他兴趣,就算在床上也似乎很难完全放松享受情欲,这种由着李莲花摸来摸去的态度,比起让李莲花伺候自己,更像是在纵容李莲花的肆意妄为。
李莲花能听出他的呼吸乱了,笛飞声低垂着头,既没有注视李莲花手上的动作,也没没看李莲花的脸。起初,他通过深深吸气和有节奏的吐息来排解快感带来的焦躁。额头渗出了细微的汗水,轻眯起的双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情,平日里总是紧绷的五官此刻陷入纠结中,时而被弄得舒服而放松,时而又像是突然意识到这样不行,继续蹙眉压抑下去。
干嘛对自己这么严格嘛……
李莲花一边腹诽,一边把手伸到笛飞声的裤中。熟悉的那根东西握在掌心沉甸甸的,感受着它的硬度和热度,李莲花回想起之前的性事经历,不禁皱起了眉头。嗯……今晚估计也够呛了。
他对笛飞声的身体很熟悉了,这样摸头部的话,会……
“你……”果不其然,笛飞声抽气一声,一双通红的眼睛责备地瞪了他一眼。
“习惯习惯嘛,你不是也很喜欢?”李莲花动作轻浮地往下撸到根部,笛飞声的喘息声缓和了一些。里衣的下摆已有些凌乱,李莲花索性解开笛飞声上衣的绳结,另一只手从里面摸过去,触着笛飞声的腹肌往上抚摸。
他知道笛飞声是喜欢这样的,只是不习惯享乐,分明是你情我愿的,总会露出一副受辱般的模样。
碰上面的话就会刺激很强烈,爽得小腹都在抖,往下摸的话就会缓和一点,这样循环来回的话,笛盟主的呼吸就会越来越烫……
“李莲花……别玩了。”笛飞声的语气带着些许恼怒,但没平日里的半分威慑,他想按住李莲花那只捣乱的手。
“说好了让我来的。”李莲花尾音上扬,快飘起来了。他凑过去去亲笛飞声,手上用上了技巧,抚弄着湿滑的头部,指尖在冠状沟打圈,笛飞声却侧头避开了他的吻。
一股莫名的胜负欲变成欲火在心升腾,李莲花盯着他通红的侧脸和被汗水沾湿的鬓发,尽管笛飞声那张脸依旧冷峻,但眉宇间却难以掩饰情欲的涌动。
胸口就像撕裂一样烫得李莲花生疼,心脏在胸腔跳得如雷声般震动,血气汹涌而下,欲望难以自抑。他冒出了不怕死的冲动,虎口掐住笛飞声的脸,粉色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红,紧贴在笛飞声汗湿的脖颈上。
李莲花急切地吻了上去,他扒掉笛飞声的衣服,抚摸着结实有力的臂膀,想把人往身下压。
他想说很多次了,笛盟主啊笛盟主,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露出又不堪受辱又要忍耐,其实又很享受的表情,真的很考验人的意志力。
他撬开笛飞声的牙齿把舌头伸进去勾着对方与自己缠绵,加深的舌吻变得黏腻而下流,他骑跨在笛飞声的身上,一边喘息一边说:“笛盟主……你让让我,让我一次,我会很感谢你的……”
倒是没想到他的这番狡猾的话触碰到了什么关键词,笛飞声一把抓住了他乱动的手腕,唇角上扬。
李莲花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危险,刚刚热昏了头的脑子瞬间冷下来大半截,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很不妙——
笛飞声的身体与他紧密相贴,胯下的硬物正抵着他的小腹。李莲花刚刚的进攻看似在捕猎,却反而陷入了被动,将自己亲自送入他人口中。
“你那么喜欢我?”笛飞声盯着他的脸,眼中尽是得意,好像抓到人把柄了那样开心。
这下轮到李莲花回避目光了。
“那你动真格赢我一次,我就随你处置,如何?”
这话让李莲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笛盟主啊笛盟主……
跟笛飞声此人谈情说爱根本是白费功夫、对牛弹琴,绕半天把自己当饵也要逼人比武。
李莲花没答,实在是想翻白眼懒得回答。
笛飞声在此时用力,起身后将李莲花压在身下,几番折腾后把人翻了过去,让李莲花趴伏在床上。
他俯身一边慢慢脱掉李莲花的外衣,吻落在光洁的肩膀上,往内吮到李莲花的侧颈,用牙咬了上去。
“嘶……嗯……”李莲花用手肘撑着身体,他呻吟出声,皮肤上氤氲着潮红,笛飞声亲吻他的耳垂,吻到的每一处地方都仿佛灼烧起来那般烫。
“你不是喜欢与人打赌?怎么了,想要的东西就要凭实力抢过来,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笛飞声在他的耳边挑衅,他抚摸李莲花的腰,手指绕到尾椎在腰窝的地方轻按,李莲花立刻倒吸一口气,刺激得下半身都要酥了。
“那不要便是……”李莲花的声音在打颤,汗湿的额头抵在双臂间。
笛飞声的手指摸到他的双腿的指尖,迫使他分开大腿,任由人握住了他的阴茎。
小腹猛地痉挛了一下,然后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笛飞声的手法速来简单粗暴,上下滑动时又快又猛,黏腻的水声自下面传递而来,李莲花咬紧嘴唇,汗水聚在颈窝,他眯起眼睛,睫毛的阴影之间,浸染爱欲的眼睛中瞳色涣散。
疼……但还是很舒服……
被这种糟糕的手法都能爽到神魂颠倒更是离谱。
李莲花的心情很是纠结,快感来得太急像是在催促他,笛飞声的吻又落在他的后背,沿着他背后的陈年旧伤慢慢往下。
东海之战已过去十几年,却每每看到李莲花背后的旧伤仿佛又重回昨日。
笛飞声的刀法天下无双,留下的疤痕也独一无二,箭伤结痂,深海坠落时被碎木所伤……这些证明李相夷被伤过的痕迹,在笛飞声眼中并非简单的只让人同情,不如说在他的心里李相夷从不需要被任何人同情,但若说是勋章也并不合适……
只是坚韧的,让人难以忘怀的,无比深刻又热烈的活过的证明。
李莲花发出一声哽咽,他的小腹剧烈颤抖,腰猛地拱了起来,畅快地射在笛飞声手中后又陡然松弛下来。
笛飞声托住了他的腰,沾满泥泞精液的掌心还想要继续揉捏他的阴茎时,遭到一声不耐烦的斥喝:“别碰。”
这样不装模作样,露出爱命令人模样的李莲花,笛飞声也觉得非常有趣。
李莲花喘得很急,后背烧起一片红潮,乌黑的发丝被汗水吸在皮肤上,笛飞声拨开他的头发,转身去旁边翻到了什么。
细微的窸窣声响后,笛飞声打开了软香膏的盒子,熟悉的味道飘出来,李莲花不由得紧张起来。
笛盟主看着是个武痴人,心倒是很细,身上会时常带一些伤药,李莲花一想到笛飞声把这原本是给女子用的软香膏随身装着便觉得耳根一阵发热。
他挖了一点膏体在手指,往下探着摸到李莲花的腿间,另外一只手轻轻托起李莲花的腰,低声说:“放松。”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咬住了嘴唇。
手指的进入倒还算是顺利,软膏被体温暖化,香味像是在皮肤上流淌一般,里面很快被弄得又软又湿,埋入第二根手指的时候李莲花抑制不住在发抖,其实感觉还好,笛飞声的动作很轻柔没弄疼他,但有前车之鉴,李莲花很清楚手指的尺寸跟老笛那根无法相比。
“你居然还会害怕?”笛飞声不紧不慢地继续着前戏,他像是在摆弄一件精巧的玩具一般,手指分剪撑开内壁,指腹粗糙的茧磨得李莲花浑身发颤,口中溢出呻吟。
“那你来试试呢?”李莲花咬牙切齿道。
“你还是想想怎么赢我吧。”笛飞声笑声爽朗。
李莲花刚想继续回怼他几句,重量从后背压过来,笛飞声汗湿的胸膛贴紧了他的背脊,在他耳边,低声说:“李莲花,放松一点。”
他抽出手指,狠重的一下,将粗涨的阴茎插入了进去。
“啊……嘶……哈啊……”李莲花疼得眼冒金星,他抓紧了床单,通红的指尖把布料攥得几乎变形,手背上青筋的脉络变得更清晰,几乎要撑破薄得透明的皮肤。
笛飞声扣紧了他的手,五指插入指缝,压在了床上。
他另外一只手掐着李莲花的腰,一下一下用力操进去,每次都顶到最深处,被蹂躏的肠道哆嗦着吸紧了他,强烈的刺激感催促着他更粗暴地去对待身下人。
“阿飞你……你想搞死我吗!”李莲花被顶得胃都要痛起来了,这几乎是每次做爱都要经历的,即使他说了很多次,但笛飞声偏要折磨他这么几下才过瘾。
“别那么深……啊……哈、哈……浅一点好不好……”李莲花很快便开始求饶,他甚至声音都压抑不住,喘得快要呼吸不上来,剧烈起伏的胸口贴着床单,他渴望一点舒服的感觉,头晕目眩中,他开始不由自主用胸去蹭床单,挺立的乳头被摩擦的感觉滋生了一些细微的快感,让他不至于难受到晕过去。
笛飞声这才放慢了节奏,他抽出来一节,贴着穴口的位置浅浅地磨。
这样弄了一会李莲花渐渐放松下来,他把埋在手臂的头抬起来,在床单上蹭了满脸的汗水和眼泪。
刚刚疼得痉挛的内穴也习惯了阴茎的进出,就算顶到底也不会再疼了,笛飞声拽着他的手臂,让他支起上身,膝盖跪在床上,整个人背对着坐在笛飞声的怀中,阴茎在他的臀部继续顶弄。
“嗯……嗯……”李莲花垂着头浅浅呻吟,快感并不算激烈,是刚好能让他很舒服享受的频率,埋在里面的阴茎每次擦过敏感点,他的膝盖就开始打颤,发出带着鼻音的哼鸣。汗水从他的锁骨流到胸前,滑过乳头继续往下汇聚。
笛飞声灼热的吻贴着他的耳朵往下,吻到头发,再到脖颈,他忽然张嘴咬上一口,李莲花轻叫一声,里面瞬间夹得更紧了。
肤色相差许多的两只手抚过李莲花的小腹,感受含在里面的东西顶到了什么位置……
渴望快感的同时更加渴望肉体厮磨的温暖,李莲花侧过头去讨要一个吻,笛飞声如愿亲了过去,他立刻急切地吮吸对方的嘴唇和舌头。
李莲花的长发被拨到一侧,从肩膀垂下,他晃动着臀部一遍遍抬腰去迎合穴内的抽插,意乱情迷的时候说话也凌乱无序,李莲花不停呢喃着一会喊他“老笛”,一会“笛飞声”、“笛盟主”,一会又念一句“阿飞”……
高潮的时候李莲花仰起了脸,身体几乎完全靠在笛飞声的怀里,笛飞声的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包覆住他的性器,才没有让精液射得到处都是,只是弄脏了自己的手。
穴内变得敏感得要命,李莲花最难受的时候偏偏是笛飞声感受最爽的时候。又烫又黏的内壁吮吸着阴茎,笛飞声几乎要用全力压抑才不至于让自己把对方重新压在床上再操干个几百次。
胸腔心跳声震荡不止,他此刻也沉溺在欢愉之中,感受了一阵阵李莲花内壁的榨取吸弄,在高潮之前把阴茎拔了出去,射在了床单上。
身体虚弱的李莲花懒洋洋地躺下,又去拉笛飞声,他听到笛飞声叹息一声。笛飞声的手臂轻压李莲花头旁,稳稳地撑在他的身上,低头与他接吻。
笛飞声的长发轻垂在了李莲花的身上。
粉色指尖轻轻抚摸,让乌发如流水一般穿过指缝,手指又沿着往上摸到笛飞声的肩膀,沾了汗水的肌肉摸起来柔韧又紧实,他又继续往下,轻触着手臂上紧绷的青筋……
在接吻的间隙,李莲花偷偷睁开眼睛,去看着身上的人。
这种时候的笛飞声总是会露出很认真的模样,而这种认真又和他平常练武时的认真截然不同。
细密的汗珠从笛飞声的脸颊滴落,每一次深吻时,他的睫毛都会微微颤动,他始终紧闭双眼,嘴唇很温柔。
笛飞声在武学上有着极高的天赋,在接吻上却不行,被李莲花舔弄舌尖时还会躲,只会被动的迎合,舌头也从来不会伸到李莲花的嘴巴里。李莲花偷看他发现他亲吻时会皱眉,那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仿佛在思考“这到底怎么亲?”
这样的笛盟主实在是很性感,还有种单纯,李莲花现在开始真的相信这人之前是练童子功的了。
想来十多年前的李相夷和笛飞声绝对不会想到会发展成为现在这种关系。
胸口滋生出一种很痒的感觉,像是种在心窝里的萝卜丁冒出了头,李莲花抿住嘴唇苦笑了一声,笛飞声停下来,皱着眉看他。
“没事。”
双眼宛如月光洒满了河面碧波,汹涌的爱意掩于眼底。
李莲花发烫的指尖抚摸他通红的耳根,又叹了一句:“就是觉得,嗯……”
他的话没有说完,笛飞声抓住那只手,牵到唇边,在他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也是。
李莲花想。
不需多言,笛飞声总是能懂他的。
4.
阳光正好,李莲花下地除草。
李莲花哼着歌翻着土,忽然捡到了一根树枝,那不是普通的树枝,是很直很直的一根树枝。
李莲花握着那根树枝沉默了,实在是很完美的树枝,手感和重量也极佳,恐怕天下再也没有第二根这样的树枝了。
他左右张望,瞧四下无人,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他以树枝代剑,猛然出招,扬州慢运至全身,婆娑步潇洒轻盈,剑势凌厉纵横,身形如燕,每一次挥砍前刺都迅捷如风——
最后一招收势后,他故意脚下不稳,险些平地绊倒,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锤了锤腰,摇头叹气:“哎呦哎呦果然是不行喽……”
“你装什么装?”
早就出现但隐去气息躲在暗处的笛飞声走了出来。
“哎,你看,我这……”李莲花摸摸鼻梁,摊了摊手,“真不是骗你。”
“呵。”笛飞声轻笑一声,倒是没生气。
“给我。”笛飞声伸手,李莲花一愣,把树枝递给他。
笛飞声:“不是这个,你不是要浇水吗?”
这下李莲花傻眼了,唯唯诺诺说:“啊,那怎么能劳烦您笛盟主为我……”
“这不是我的寝处后院吗?”笛飞声走过去,提起了放在一边的水桶,踏入田地中,衣摆便被泥土染脏了。
李莲花看着他的背影一时出神,料是十多年前的李相夷又怎么会想到,曾经与自己拼死厮杀的魔教教主,会帮自己的菜地浇水呢。
他快跑几步追上去,笑着说:“阿飞!你浇水浇太多了,慢点少点啊,我教你,我教你……”
番外:
李莲花走进当铺去打探毒花的消息,让笛飞声在外面等他。
当铺外,一少女叫卖首饰,几声吆喝却无人问津,笛飞声观望了一阵,走了过去。
“小弟弟,要看看我的首饰吗?虽非珍宝,却乃祖传手艺打造,每支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背着大刀的男孩面无表情,目光流转间,选中了一支莲花簪。
“这支很漂亮哦,小弟弟是送给阿娘的吗?”
“妻子。”
“嗯?”
“送给妻子的。”
少女诧异,笑道:“你这么小小年纪就与人相许了啊,是娃娃亲吗?你这么威风,你的小娘子肯定也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娃娃吧。”
笛飞声把钱袋丢过去,拿了东西转身就走,少女在他身后急忙喊道:“哎钱多了我还没找你呢。”,却见他也不回头,便摇摇头,这小孩真古怪。
没一会她瞧见有位年长的蒙面女子从当铺走出,牵住了男孩的手。
她抱起手臂:“我就说是送给娘亲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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