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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12 月, 2022 8:20 上午 #1920讴歌终结之狗参与者
喵光bg,哨向paro,哨×哨
WARNING:魔改主线剧情
“如果我的腿没受伤的话,我们能在天黑前赶回去的。”光垂着脑袋,有些懊恼道。
昏暗的霞光之下,库尔札斯高地的雪原茫茫不见尽头,昭示着他们二人离伊修加德还十分遥远。这段路对于常年在外奔波、战斗的龙骑士来说并不算特别长,但前提是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
“受伤是正常的,”架着她的一只胳膊、好让她可以用单腿走路的埃斯蒂尼安却并不在乎,“下次注意就行。”
光听了这话,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她和埃斯蒂尼安是为了狩猎一头频频出没于隼巢附近的巨型龙鸟而来,在她的认知中,这种程度的战斗,再加上有埃斯蒂尼安的帮助,她是不应该出现失误的。但她偏偏在空战时出现了疏漏,右腿毫无防备地被大龙鸟狠咬了一口,硬生生将她甩到地上。好在有胫甲的防护,让她的腿不至于被当场咬出一个洞,但她的胫甲上已经被咬出一个大口,尖锐的盔甲碎片刺入皮肉中,血淋淋的一大片。
一边跛足一边在雪地中艰难前行,伤口还一阵阵地作痛,光就算平日里性格再好,此刻也不禁有些自怨自艾:“这不算正常,是我自己太……”
“想开点吧,”埃斯蒂尼安打断她的话头道,“你做得够好了。”
二人的对话一停止,荒芜的雪原上便只有烈烈的风声。光将头微微扭向另一边,昏暗的霞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
光是在不久前,由雅伯里克引荐给埃斯蒂尼安的。据雅伯里克所说,光是他在龙骑士团外的学生,曾经是格里达尼亚的枪术师协会中最出彩的哨兵。但她遭遇了某些不幸的变故,在艾欧泽亚遭到了通缉,又辗转借助福尔唐家族的力量逃亡到了伊修加德,成了福尔唐家的贵客,雅伯里克便索性将她介绍到了龙骑士团。
埃斯蒂尼安作为现任的苍天之龙骑士,空挂了个领导人的名号,其实他平日里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让他根本算不得一个真正的领导者,龙骑士团里的其他事宜往往是交给仅次于他的厄丝蒂安打理。但雅伯里克特地联络了他,说新加入的这名龙骑士是唯一一个拥有和他相称的力量的人,让他务必要见一见。
兴致缺缺的埃斯蒂尼安那天顶着风雪来到了龙骑士团的营地,刚迈过营地大门时,他便嗅到一股属于格外强大的陌生哨兵的气息,难得地提起了兴趣,但当他走进室内,见到了雅伯里克身边站着的那个女性哨兵时,这种兴趣又骤然转化成了不解。他怀疑地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女性——她甚至身上穿的还是带着福尔唐家印章的、普通皇都居民穿的长袍。
“你的枪呢?”埃斯蒂尼安说了第一句话。
“我是逃亡来的,”光一面礼貌地笑着,一面毫无惧意地打量了回去,“所以没有带枪术的行头,抱歉。”
他们俩也不管雅伯里克在旁边还没插上话,兀自对视了片刻,分属于二人的精神力在狭小的室内膨胀、挤压、交叠在一起,饱胀欲裂。
哨兵与哨兵之间有竞争的天性,埃斯蒂尼安并不是没有感受过这种本能,但往往都是浮于表面的,就像肚子饿了一样,可以得到忍耐。但此时此刻,埃斯蒂尼安第一次在其他哨兵身上感受到如此浓烈的冲动。他想,如果雅伯里克没有在这里,如果他自己的耐性再差一点,如果面前的女人忽然先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的话,他们说不定第一次见面就会扭打起来。
“……嘿!”雅伯里克还没插上话,就眼睁睁看着二人互相较量起来,赶紧在事态恶化前用自己的精神力勉强呵退二人。一股外力冲撞到两个人的精神力之间,像打发奶油般把这针锋相对的氛围飞快地搅散,“我把你们两个聚在一起不是为了看你们打架的!”
再怎么说二人都是雅伯里克的弟子,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师留,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只能老老实实地收敛了各自的精神力,然后被雅伯里克介绍给了彼此。
龙骑士团中既有哨兵也有向导,往往是一个向导与一个或多个哨兵结伴,但埃斯蒂尼安和光都足够强大,足以自己撑起自己的精神世界,并不需要固定的向导搭档。对于埃斯蒂尼安而言,只需要偶尔在龙骑士团里随便找个哨兵帮自己做一下精神疏导便足够了,而光也有一个同住在福尔唐家的、16岁的年轻向导朋友,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会去找自己的朋友接受疏导。
因此,雅伯里克顺理成章地将光委托给了埃斯蒂尼安,让他向她教授其他龙骑士学不来的、独属于苍天之龙骑士的战斗技巧。
完全就是把她当成了未来的苍天之龙骑士。——这让埃斯蒂尼安有些不爽。他一直相信龙骑士团的传统,即“同一个时代里只有一位苍天之龙骑士”。直白点说,是他相信不会有人在龙骑士的战斗技巧上能够比得上他,更何况是一位来自异邦的龙骑士。
一开始,埃斯蒂尼安并没有认真教授的打算,第一次训练便直接带着她到库尔札斯的雪原上真枪实弹地狩猎龙族,想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但他很快意识到,雅伯里克说的话是对的。她会使用的枪术招式不多,但高跳时的弹跳力远胜过龙骑士团内的其他人,刺、挑时的力度也一点都不输给他。
“你除了枪术还学过什么?”他们的第一次作战结束后,埃斯蒂尼安盯着从龙族尸体背上轻巧地跳下的光问道。
“我学过斧术和双剑,还有剑术。”光礼貌地对他笑了笑,将枪插进雪地里再拔出来,蹭干净枪尖上沾染的龙血。
斧术和剑术倒是听说过,双剑却是雪都出身的埃斯蒂尼安鲜少听闻的,他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头,但又很快将疑问抛到脑后了,“以后学枪术就够了。”
光愣了愣神,但很快便笑了出来,并没有正面回应他说的话。
很快,埃斯蒂尼安就发现,光对学习龙骑士战斗技巧的热情超乎他自己的想象。她的身份特殊,偶尔有其他委托需要完成,但在手头上没有要紧事的时候,都会来到龙骑士团找埃斯蒂尼安进行训练。偶尔他不在的时候,光便会找龙骑士团里其他虽然战斗能力不如她、但使用枪术的经验比她丰富的龙骑士一起练习。
托她的勤奋刻苦的福,再加上她在战斗上确实很有天赋,她的进步速度快得惊人。埃斯蒂尼安这才不得不承认雅伯里克的安排是有道理的,开始一点一点给她教授其他龙骑士没法教给他的东西。但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直接到外面去狩猎,在实战中学习。
就像他们这次去狩猎巨型龙鸟这样——虽然光这次难得地失了手。
这片雪原中时常会有龙骑士狩猎龙族而来,因此在雪原里设立了一处营地,供龙骑士或其他在雪原上来往的人歇脚。营地的规模很小,用栅栏围了一小块空地,里面只有两三顶帐篷和一点堆在棚子里的应急物资。天色暗下来后下了小雪,营地隐藏在落雪之间,如果不是埃斯蒂尼安比较熟路,光几乎发现不了它的痕迹。
荒芜的营地中积了厚厚一层雪,看得出有好长一阵子都没有人到来过,但好在供人休息的帐篷还算牢固干净,甚至还储存了一套干燥的被褥。埃斯蒂尼安打开帐篷,把负伤的光塞了进去,自己去外面捡拾了柴火。
隔了不久,沐浴着夜色和月光的茫茫雪原上,缓缓升起一阵火光。两杆狩龙的长枪和两个乌黑的头盔紧靠在一起,放在帐篷门口的篝火旁边,金属的表面反射着猎猎的火光。
光的伤口在埃斯蒂尼安击倒那头龙鸟后当场受到了简单处理,四分五裂的胫甲碎片已经被一一摘除掉了,但因为没有东西包扎,只能任凭伤口裸露着。长时间在风雪中的徒步跋涉早就已经将裸露在外的伤口冻住了,此时接近篝火,伤口上的血水结成的冰慢慢融化,顺着她的小腿一路下滑,带来的疼痛也慢慢回升。
“这里的物资里只有一些绷带。”埃斯蒂尼安将自己刚才翻找到的、手里的几卷干净的绷带放到她身边。
光点点头,给伤口的包扎做准备。破损的胫甲被拆卸而下的那一瞬间,浓烈的血腥味一股脑涌入光的鼻腔。鲜血的气味对哨兵的兽性本能有强烈的刺激,这种刺激甚至短暂地麻痹了她的伤口处的痛楚。她的瞳孔不自然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埃斯蒂尼安,两个人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我没找到消毒的药剂。”埃斯蒂尼安有些凝重道,光的脸色微微一变,便看到埃斯蒂尼安蹲下身子,将她的长枪拿起,把枪尖探入到篝火的火焰当中。
“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光马上回答道:“我自己来。”
熊熊燃烧的篝火噼啪作响,精钢铸就的长枪枪尖被烤得微微变色,光抓着枪柄等着它充分烤热,忽然道,“你待会能不能回避一下。”
埃斯蒂尼安不太能理解这种避嫌的必要性,但是当他低下头和光对视时,又能感觉到她很在意自己的在场,只好妥协了,起身离开营地。
光目送他的背影,等他走到营地外面、走得足够远了,才深吸一口气,取了一小块纱布塞进口中用牙咬着。她握着枪的手指用力得指节发白,枪尖缓慢靠近血淋淋的伤口,等待了几秒像是她在做心理准备,然后将烤热的金属表面猛地贴到了伤口处。
埃斯蒂尼安双手抱胸面朝着雪原站了好一会儿,其实哨兵过于敏锐的五感已经让他完整地参与了光给伤口消毒的全过程,包括被光压抑得很好的痛苦的鼻音、抽气声、枪尖接触伤口时滋滋的响声与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与加热蛋白质时会散发出的那种气味——当然他是不会告诉光的。反正我真的没偷听,我走得够远了。他这样想着。再远的话就要从这个悬崖边上跳下去了。
等他觉得这一切结束得差不多时,才重新折返往帐篷的方向走。光倚在帐篷的门口,面色比几分钟前要苍白得多,额头上挂了些许汗珠。她刚刚擦拭完腿上与地上流淌的血水、把被染成殷红色的的纱布扔到火中,重新拽了一截干净的绷带,想把伤口包好。但她的手抖得厉害,显然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来。
“辛苦了。”埃斯蒂尼安也挨着她坐下来,顺手把绷带接过,一圈圈缠在光千疮百孔的小腿上。光还要分心压抑着吃痛的抽气声,只是闭着眼睛胡乱地点点头,没有再拒绝。
在雪花的缝隙间,璀璨的星幕慢慢升了起来。雪原上顿时寂寥无声,只有火光在他们面前跳跃,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一般。
肌肤和血液被炙烤后散发的气味在帐篷里久久没有散去,实际上那味道像极了烤肉,这股气味让光的下腹部不自然地有些收紧,她感觉自己可能有点饿了。但是当她的视线再次和埃斯蒂尼安撞在一起、腹部忽地收得更紧、胸口也跟着开始发闷时,她忽然明白自己现在的躁动不是因为饿肚子。
埃斯蒂尼安在战斗之外没有多少擅长的事情,但在处理伤口上还算得上是半个专家,一圈圈绷带缠得相当整齐,最后将绷带在她的脚腕处打了个结,正打算收回手,他的小臂忽然被光一把抓住。
“怎么了?”埃斯蒂尼安抬头看她,忽然在她脸上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迹象。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总感觉光的脸在营火的照耀下红得有些不自然,投向他的目光也有些奇怪,像是有什么很要紧的话要跟他说,但还没有做好觉悟。
对于哨兵来说,过度的疼痛以及血腥气味给感官带来的刺激往往会给他们带来过重的精神负担,埃斯蒂尼安见证过精神力比较低的哨兵从战场上下来后陷入精神失常的情况,这就是为什么龙骑士团往往都是让哨兵与向导互为搭档进行活动的原因。
但是他可不是向导。埃斯蒂尼安有些紧张,他没办法判断光现在的精神负担严重到了什么地步,只能脱掉另一只手的手甲,伸出手去摸了摸光的侧颈,通过她的脉搏和体温来判断。
埃斯蒂尼安的手有些冷,掌心的茧子抵在她的脖子上,光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但什么也没说。她的体温偏高、脉搏快得不正常,瞳孔也不自然地时而放大、时而收缩,但并不严重,看上去意识还相当清晰。
“我可以现在赶回去,找一个向导过来帮你。”埃斯蒂尼安收回手,说道。
“太麻烦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光回绝了,“跟我们上次一样,过一阵子就好了。”
但是她的手依旧握着他的小臂,埃斯蒂尼安领教过她的手劲,此刻感觉小臂上的肌肉被她抓得隐隐有点发疼。
“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埃斯蒂尼安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提起上次来,有些不解道。
光忽然用力地眨了一下双眼,晃了晃脑袋,把自己晃得清醒了一些。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目光锐利了许多,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直直地盯住了他的眼睛。
“或者你可以像上次一样帮我。”她的语气严肃,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这取决于你。”
光口中的“上次”发生在龙骑士团的营地里,那天晚上原本埃斯蒂尼安只是想给光指导一些新的战斗技巧,没想到在切磋时他们意外地失控了,两个人叮叮梆梆打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二人都拿不动枪、倒在地上为止。
正是深夜时分,其他龙骑士早早地回了集体宿舍睡下了,宿舍离训练的演练场不算很近,或许其他人都没有听到这动静,亦或是没有前来拉架的胆子,居然没有一个人中途出来阻拦一下。覆盖了一层薄雪的演练场上,只剩下二人打斗后沉重的喘息声。光仰躺在地上,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蒙了三四层重影。而比她更早恢复体力的埃斯蒂尼安已经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她这边走过来。
把体力耗尽后,理智已经回炉的埃斯蒂尼安见到已经脱力的后辈仍躺在地上,想把她拽起来,没想到被光误解成了想继续打斗的意思,一记非常沉重的头槌落到他的颈侧,险些把他砸得再次倒地。埃斯蒂尼安松开了光,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与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一股股属于光的精神力再度翻涌上来想将他的精神吞没,但比起她平时,已经稍显衰弱。
“给我醒一醒!”埃斯蒂尼安用手摸了摸还在一阵阵散发着钝痛的脖子,烦躁的情绪在心里一阵阵涌现,向光慢慢逼近。光像困兽一般随着他的动作而一步步后退,不知不觉退到了演练场的边缘,又忽然毫无征兆地一咬牙,一记相当狠厉的拳头迎着埃斯蒂尼安的脸砸过来。
埃斯蒂尼安反应很快地偏过脑袋,头盔之下裸露出的半张脸都能感受到擦身而过的拳风。他抓住机会,一手紧紧抓住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拳头,另一手卡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用力按在演练场边缘冰冷的墙上。
光挣扎得就像刚刚跌进陷阱里的野兽,喉咙里哼出一声愤怒的气音,一把抓住埃斯蒂尼安掐她脖子的那只手,试图把他的手掰断。她的手劲大得吓人,虽然没有得逞,但埃斯蒂尼安的腕上被她掰得骤然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差点就这样松开手,只能将身体整个压了上去,尽力压制住她的所有动作。
即使是现任的苍天之龙骑士,折腾了这么久后也已经有些体力透支,一心只想让她冷静下来的埃斯蒂尼安听着她近在咫尺的、粗重的喘息声,忽然受了某种启发,死马当活马医地贴上了她的双唇。
他感觉脸颊靠近下巴的部分传来阵阵刺痛,似乎被光的头盔下面的尖刺正抵着了。二人在寒风中冻得干裂的唇相当粗糙地厮磨在一起,浓烈的血腥味蔓延在他们的口腔中。
这个方法虽然怪得很,但却立竿见影,埃斯蒂尼安感觉到她挣扎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柔软的舌尖也犹豫着在一片血腥气中给予他回应,便慢慢将她放了下来,等她双脚重新踩到地面上后再松开手。
这个非常不光彩的吻并没有持续多久,埃斯蒂尼安很快便抽身出来,以免血液的气味刺激得他再度失去理智,“你嘴里好多血。”
光的身子摇晃着,半跪在了雪地里,伸手摘下了黑色的头盔。她的胸膛剧烈起伏,低着头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几滴鲜艳的血液落在有些肮脏的积雪上,晕出一片刺眼的痕迹。虽然恢复了一些理智,但却还无法完全地理解状况,只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
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打斗的二人在寒风中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走回了演练场上,在雪地里找到了自己掉在地上的枪,然后恍恍惚惚地各回各家,一人回了在福尔唐家的住处,一人回了龙骑士团的宿舍。
光在第二天早上醒转时,剧烈活动后浑身的酸疼让她几乎使不上劲。从福尔唐家的门卫那里得知了光昨天晚上“在很晚的时候浑身是伤地回家了”的阿尔菲诺一大早便心急如焚地进了她的房间,给她进行治疗与精神疏导。
“上次你的精神那么混乱的时候还是究极神兵破坏作战之后,”阿尔菲诺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将精神丝小心翼翼地探入她的精神领域当中缓慢地进行梳理,“有时我真的很担心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没关系的,只是意外而已。”光拍了拍他的手背当作安慰。阿尔菲诺依旧一脸担忧,看起来情况确实相当不理想。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光只好借着精神疏导的契机,将昨晚那两个小时的打斗中她还有印象的片段不断地重映、倒带。
埃斯蒂尼安在夜色中一次次向她发起攻击的身影印在她的脑子里,她逐一辨认了,发现大部分招数都是自己在他那里学过的,并不算超纲考试,不禁有些懊恼。要是她的力量再大一点,速度再快那么一点点,说不定就打赢他了……
“有水吗?”等阿尔菲诺的精神疏导完毕,光询问道。
“啊,有的。”阿尔菲诺站起身,走到房间的桌子旁边给光倒了一杯水。她撑起疲惫不堪的身子勉强坐起来,接过水杯递到自己嘴边。
隔了一夜,她嘴里的血腥味自然已经消散了,但双唇仍是干裂着有些起皮。她让温热的饮用水从自己的唇上擦过,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昨天晚上双唇上的触感,因为对方贴上来的唇同样也是干裂的、粗糙的。
这个吻反而成了这段回忆中无关紧要的片段,连她自己都在怀疑这是否是真的发生过。
——只是喝个水,想那么多干嘛!她猛地从这种莫名其妙、怅然若失的情绪中抽身出来,将水杯啪地放在床头柜上,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你做什么去?”阿尔菲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活动活动身体。”浑身酸软的肌肉一动,疼得让光忍不住皱起眉头,但等她稍微活动了四肢后,便很快地适应了这种疼痛。她扭了扭脖子,忽然感觉比平时还有干劲。
阿尔菲诺大睁着眼睛,站了起来正想劝阻她让她今天留下来休息,但她却忽然转向他,认真问道:“你觉得我比起来伊修加德前变强了吗?”
“你的精神力确实强了很多,”阿尔菲诺点了点头,但是脸上却写满了担心,“但是有些时候,我更希望你慢慢来。”
“时间可不等人,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其他人,不知道下一步都要做些什么呢。”光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在看到面前年少的同伴露出有些落寞的表情时,她又不禁笑了笑,伸出双手轻轻按住他的双肩,微微低下身子平视着对方,“这次真的只是意外。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重新穿好龙骑士的盔甲,光直奔向龙骑士团的演练场。埃斯蒂尼安比她更早到一些,兀自靠着大门站着,像是在等她来。一见到光露面,他便开门见山道,“厄丝蒂安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她禁止我们以后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互相打斗。”
光赞许地点点头,“很有道理。”
光的战斗技巧还不够成熟,自然是被打得比较惨的那一方,虽然已经得到了阿尔菲诺的治疗,但身上还是留下了不少印记。伊修加德今日大晴,借着苍白的阳光,埃斯蒂尼安分明看到光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圈青紫的印记,不禁有些心虚——看来自己昨天晚上的时候也没有全然冷静下来。
“还好吗?”埃斯蒂尼安询问道。
光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紫色的淤血,不禁笑了出来,“如果你不掐我的话,我会更好。”
“抱歉,我当时不够清醒。”埃斯蒂尼安带着歉意回应,“我今天早上接受过精神疏导了。”
光笑了一下,她盯着埃斯蒂尼安头盔下露出的半张脸,忽然认真问道:“你是在为哪件事道歉?掐了我?还是那个吻?”
这话有些过于直白,向来没什么心眼的埃斯蒂尼安也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一时间难以给出适合的答案。光感觉心脏跳得快从嗓子眼里跳出去了,沉默地在寒风中吐出一口白雾后,扭过头快步往演练场里走。
“为了我掐了你这件事。”此时,他的回答从光的身后传来。
也就是说并没有为了那个吻后悔。
“你想谈谈这件事吗?”
光站在原地,感觉脑子被晨间的寒风吹得一阵阵发疼。她沉默了许久,才抛出一句,“我可能需要时间把这件事……想想清楚。”
“我知道了。”埃斯蒂尼安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先一步走进了演练场。精灵族高大的身影在身边掠过,光许久才反应过来,有些恍惚地跟了上去。
——明明是我挑起的,但我自己却什么都没说啊。她不禁有些埋怨自己。她在艾欧泽亚被通缉、辗转逃到伊修加德,这段经历让她认清了她的不成熟。政治上不成熟,战斗上不成熟,连感情上都不成熟。
像是为了成长而做出努力一般,她确实花了很大的心力想将“这件事”想想清楚。她认真回忆了他们之间接触的种种——无非就是一起外出狩猎龙族,一起战斗,一起训练。埃斯蒂尼安给她教授战斗技巧时,往往是他自己先对着木人做一遍示范,再让光把他自己当成敌人,模仿、实践他刚才的动作。长枪从她手上猛地刺出,飞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闪着寒光的弧线,然后“叮”地一声被埃斯蒂尼安的长枪架住。训练时她的眼里往往只有她的枪,但她知道埃斯蒂尼安会一直盯着自己看,观察自己动作的纰漏,再一一告诉自己。她也清楚地意识到,这种目光会让自己下意识地感到兴奋。
但她真的不是为了战斗而兴奋吗?她说不准。他们并不像寻常的搭档一样,任务和训练结束后就会一起喝酒、聊天之类的,并没有除了战斗之外的其他交流方式了。
她听说过哨兵之间除了竞争的本性之外,还会有互相吸引的本能反应,她自己也曾经对其他哨兵同伴产生过朦胧的冲动,但她在遇到埃斯蒂尼安前,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吸引力,一开始,这种吸引力被她误解成了竞争的本能,但现在她慢慢发现自己是错的。
上次之后,埃斯蒂尼安虽然口头上答应了让光“想想清楚”,但却没有再追问过她的答复。当埃斯蒂尼安把绷带一圈圈地缠上她的腿时,那股莫名产生的躁动像是在催促着她赶紧给出回应。
绝对的二人独处时间,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了。光强忍着疼痛和血腥气味给自己精神带来的刺激,一边这样想着。
只不过,如她自己所说,她在感情上并不成熟。所以这次她还是将选择权给了对方。
——早知道不给他了。在感觉到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越收越紧的时候,光有些不爽地这样想着。
篝火摇曳的火光将他们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光也不管自己受伤的腿刚刚包扎完,直接跨在了埃斯蒂尼安的身上占据着主动的位置,就算伤口痛得让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毛也毫不动弹。
为了轻便,光并没有在甲胄之下多添衣服,埃斯蒂尼安反倒在里面多穿了一层贴身的衣物。龙骑士的盔甲咔哒一声松开,黑铁后露出温热的肉体来,光的身材要比穿衣服的时候看起来更加结实,肌肉匀称地在手臂、腰腹上隆起,像绵延的丘陵,柔和又坚硬,上面遍布了深深浅浅的各式伤痕。她并没有穿内衣,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裹胸布,埃斯蒂尼安试图将它扯下来时发现这层布绑得意料之外的紧。
“别扯坏了。”光将他的手拉开,自己将手背到身后,三两下解开紧紧勒着身子的裹胸布。她胸下绷紧的皮肤随着布条一圈圈松绑而松弛下来。光的胸部并不丰腴,但换个角度来说,过于丰满的胸部反而与她身上其他部分的结实肌肉格格不入。
正当她手上忙碌着时,她感觉到粗糙的掌心抵上自己的脸颊,干燥的唇上传来温暖的触感。原来是这么个感觉,光总算是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演练场的那个吻的触感,不禁在心里松了口气,安心了下来。裹胸布啪嗒一声掉落在她的腿上,她和埃斯蒂尼安同时去摸能解开她的胫甲的那处搭扣,手指刚好叠在一起,没忍住咬了他的舌头一口。这可和她想象中的不同,她原以为和埃斯蒂尼安接吻的时候会像他们的打斗一般激烈,但是二人真正在一起亲热时不知为何却双双变得和缓,此刻她只觉得黏糊,好不容易分开时鼻尖蹭在一起。
“虽然现在说已经来不及了,”光近距离地与他对视,有些紧张道,“其实我几乎没有当过下面的那个。”
埃斯蒂尼安沉默了好一会儿,光借着火光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思考了好久,才憋出一句简短的话来:“你忍一忍。”
光用一种无语的眼光打量了对方一眼,想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态说出这话的。埃斯蒂尼安在这时将她的腰往后一推,成功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变成了坐姿。
微凉、粗糙而修长的手指侵入体内,光甚至能辨认出枪柄在手指上磨出的茧子在她体内带来的触感,一时间耳朵有些发红,甚至隐隐都有些后悔。过于绵长的呼吸让她的胸腹像海浪般起伏,她一手紧紧抓住埃斯蒂尼安手臂上的肌肉,随着他拓开自己身体的节奏而努力学着放松。
在光慢慢适应这种酸而涨的微妙快感的同时,她听到自己头顶传来埃斯蒂尼安的声音,“你想取代我,成为龙骑士团的首领哨兵吗?”
“从没听说过有做爱的时候谈工作的习俗的。”
“……你结束后回答也可以。”
“我其实根本没想过。”光忍不住笑出来,“我在拂晓还有其他的……嗯、使命需要完成,所以你教……给我的战斗技巧很重要。”
埃斯蒂尼安一边听着,手指继续往深处去,隐秘的甬道愈发湿润热情,层层软肉裹挟着精灵族长长的手指。
“等我找到了其他失踪的……唔,同伴……或许就要离开伊修加德了。到时候还要……恳请你批准我退团才行……唔!”光的喉口压抑不住地闷哼了一声,马上伸手握住埃斯蒂尼安的手腕,皱着眉头抬眼看着他。
埃斯蒂尼安没有接话。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庆幸、遗憾、欣慰、不甘……太过于复杂的感情甚至让他不知要作何反应才好。直到他和已经红了耳朵的光对视了一眼,才后知后觉,“是这里吧?”
光另一只手抬起来,食指和拇指掐住埃斯蒂尼安的下颚,“你这种时候也分心?”光惊奇地瞪着他道。
“抱歉,刚才在想你的事情。”埃斯蒂尼安自知理亏,老实地承认了错误,光便跟着放开了手,还不忘口头威胁一下:“下次就不原谅你了。”
两根手指的指腹碾压过刚才找到的敏感处,光浑身抖了一下,将脑袋偏向另一边,“已经可以了……”
但是埃斯蒂尼安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下,体内愈来愈密集的刺激让进出的手指在搅弄间带出黏腻的水渍,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强咬着下唇遏制住自己可能会发出的声音,双腿试图合拢,腿根紧紧夹着对方的手腕。忽然,她少见地发了火:“啊……烦死了……!”
她猛地坐起,双手按在埃斯蒂尼安的肩膀上往后一推。埃斯蒂尼安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了力气还那么大,被她猝不及防地推得向后一倒,手肘勉强撑住身体。光重新换成了跪姿,跨在他的大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看得出神色里带着些愉快。
埃斯蒂尼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张了张口,“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腿受伤了,不适合这……”
“少废话。”
进入的过程还算顺利,精灵族尺寸偏大的性器借着光的体液缓缓进入了她的体内,直至整根都嵌入其中,都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而光只在完全吞入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轻哼,眉毛紧紧拧着,抬起下巴咽了口唾沫。
即使被温热软肉层层包裹的快感狠狠刺激了一下,埃斯蒂尼安还是不禁有些好奇,“疼吗?”
光抬起眼睛扫了他一眼,坦诚道:“不管怎么样,都没有被龙鸟咬一口疼……。”
埃斯蒂尼安听到这个回答,出乎光意料地被逗笑了。听到对方低低的笑声响在自己头顶的时候,光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才觉得有些不满,“你笑什么呢?”
“我没笑。”埃斯蒂尼安摇摇头,收起了笑脸,但是嘴角分明还是往上的。
“你笑话我?”光瞪了对方一眼,自己却没忍住也笑了出来,埃斯蒂尼安的手压在她的大腿后侧,将二人的距离拉得更近,“真的没有。”
二人下半身火热的躯体亲密无间地嵌合在一起,但光此时却不禁觉得有些滑稽,明明他们二人除了那个失控的吻外没有再发生过任何值得说道的事情,但为什么他们心照不宣地滚到了一起呢。
她含笑的眼睛望着对方,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勾着他的脖颈,身体开始上下起伏。
埃斯蒂尼安不自觉地将手揽在她的腰间,随着她的动作托举她的身体。柔软而湿润的穴肉紧致地包裹住他的性器,恰到好处的节奏很快让他的长耳染上相当鲜艳的颜色,恍惚间不禁感觉自己才是受到照顾的那一方。后脑上时不时传来细微的疼痛,埃斯蒂尼安意识到她的手在脑后抓自己的长发,抬起眼睛想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的表情并不像享受的表情。
光不想放弃占据上风的姿势,她是个非常能够忍耐疼痛的人,但动作时的起伏给伤口带来的压迫极大地影响了体验,一时间她的腿疼得微微发起抖来,一边还要按着埃斯蒂尼安的肩膀控制住他,以免他忽然把自己掀翻,又累又痛,一时间有些狼狈。
“别逞强了,换一个姿势。”埃斯蒂尼安忍不住开口道。
光的脸上马上浮现出不甘心的神情来,死撑着不愿意动弹,埃斯蒂尼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换个不会碰到你伤口的位置,对你我都好。”
光一声不吭地骑在他身上僵持了好一会儿,才不太情愿地配合他的动作,被放倒成仰躺的姿势。
埃斯蒂尼安用虎口卡住她受伤的那条腿的膝弯,将整条腿抬起,把她的身体打得更开。这个角度他们能借着模糊的火光看清彼此身上层层叠叠的伤疤,像两张生命的地图。只不过被压在下面的光的身上伤疤数量更少,相比之下占了下风。
二人都沉默地互相打量了一下,埃斯蒂尼安才重新压在光的身上,“继续吧。”丝丝缕缕的长发垂到光的脸上,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侧着脸躲开,伸手拨走他的头发,又在他重新贯穿自己的身体时没忍住揪了一下他的发梢。这个动作被埃斯蒂尼安误解成了别的意思,他便低下头重新吻上光的双唇。
光算是明白了,埃斯蒂尼安不怎么爱说话,因此喜欢用这种方式传达心迹。精灵的薄唇在自己的唇上乱蹭,正沉浸在情欲中的光并不像平时那样和顺,一口咬住他的上唇吮吸,没地方安放的手干脆搭在他的后脑勺上往下按,牙齿磕在一起。
埃斯蒂尼安也索性不再有所保留,手上紧紧掐住她因为绷紧身体而手感更加硬实的腰肢,相当强硬地顶弄她的身体。湿润的甬道被一下下狠狠摩擦而过,光在他的唇上啃咬了最后一下后匆匆地撤走,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在借着急促的呼吸纾解让人头晕目眩的快感一般。
“慢、慢点……”几番动作下来,光终于没忍住开了口,手里死死揪着身下的被褥,腿根因为快感、而不是因为疼痛而轻轻发起抖来,夹在埃斯蒂尼安结实的腰腹上。
“你还有很多需要学的东西。”埃斯蒂尼安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得意。
但他的手却将光抓得更紧,像是担心她会在自己手上倏地溜走一般。
他明白她不是普通的哨兵,甚至是比他还要特殊的哨兵。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苍天之龙骑士,亦或者不仅仅是苍天之龙骑士,她会比他更强大,去更加遥远的、他无法企及的地方。这个念头每每浮现在他脑海时,总让他感到烦躁。
但好在,当下她只能和自己一起受困在这一片茫茫的雪原当中。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光微凉的手指拂过他的脸侧,“你真漂亮。”
埃斯蒂尼安愣了一下,连动作都顿了片刻,“……你说什么?”
“我说你长得很好看。”因为情潮而双颊泛红的光对着他笑,“嗯……你平时应该……少带头盔……”
……她说什么呢!?埃斯蒂尼安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不禁怔住了,喉结滚动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谢谢”。光强忍着大笑出声的念头,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后脑勺,“忘了刚才的话,继续吧。”
埃斯蒂尼安有些迟疑地犹豫了片刻,才重新掐住她的腰在她体内撞击,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掌,按在她的身侧。
埃斯蒂尼安在此时发觉光在手甲之下的这双手比他想象中的要小得多,和精灵族的手掌相比可以说小了好几个尺寸,粗糙而又柔软,而光平时用来挥舞长枪的就是这样的一双手。他们从未这样脱去甲胄而亲密接触,他不禁感到新奇,忍不住在她柔软的掌心上捏弄了几下。
情欲中的光没有功夫出声阻止他,只是将手掌猛地攥了起来,用力抓住了埃斯蒂尼安的手指阻止他的动作。指节上骤然传来一阵刺痛,被抓住的手指动弹不得,埃斯蒂尼安一时半会都没能把手抽出来,忍不住在心里再次感叹她的手劲真的很大啊……
激烈的肉体碰撞声间,光的体内愈发湿润软绵,过多的体液顺着二人交合的动作被带出,溅在二人的下身上。但埃斯蒂尼安并不能指望面前这个就算伤口再疼也会努力把所有痛苦的声音咽得一干二净的、很要面子的人能发出多少声音,只能将自己的脸贴到她的脖颈上。那一块皮肤可以说是她身上最为细腻的地方,他感觉她的脉搏就贴着自己的脸在跳动,正以比平时要更加激烈的频率震颤着。
光看上去很想将他从自己颈窝里推开,但是分不出心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咬了一口他的长耳朵。埃斯蒂尼安也不恼,只觉得他们从来没有贴得这样近过。
在二人接近顶峰时,呼吸声在室内交叠,帐篷外鼓动的风声和他们的喘息交叠在一起。他喘得好大声,无意识的吗?光分心地这样想着。以后可以拿这个嘲笑他。
但她自己根本也没有好到哪去,膝盖紧紧夹在对方的身体两侧,脑袋极力往后仰去,身体绷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一般,却紧紧攥着埃斯蒂尼安的手,攥得他只觉得生疼。作为回应,他紧贴着光的身体,将她笼罩在精灵族宽大的身躯之下进行最后的冲刺。
二人一前一后地攀升到顶峰后,粗重而急促的喘息一时间充斥了这顶狭小的帐篷。隔了片刻才褪出了光的身体的埃斯蒂尼安借着余韵揽着光软下来的躯体躺了片刻。光没有推开,相反的,她眯着眼睛揽住了对方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抚来抚去——借着今晚的经历,她意外发现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首领哨兵有着一头手感相当优良的漂亮长发。
外面已算得上深夜时分,篝火依旧在寒风中噼啪燃烧,火势变得有些小了。埃斯蒂尼安帮忙用多余的纱布擦掉二人身上与褥子上乱七八糟的体液,便重新穿好甲胄,掀开帐篷的门,给篝火又加了些干柴。
被窝里的光早就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目光一直跟着他,“你不一起睡吗?”
“我要守夜。”埃斯蒂尼安加完柴火,挨着她坐了下来。为了帐篷外面的视野,他把帐篷打开了一条缝,但是将自己的身子挡在缝隙与光睡觉的地方之间,把有可能吹进来的夜风挡掉。
“那你后半夜的时候叫我起来跟你换班。”
“不用。你受伤了,自己多休息。”埃斯蒂尼安一口回绝了。光撑起身子还想跟他争辩,被他又堵了回去:“你能至少有一次不跟我争吗?”
二人之间无声地僵持了片刻,最后光只能重新躺了回去,但眼睛仍是睁着,从被窝里露出脑袋盯着他瞧。
“不服气?”埃斯蒂尼安低头看了她一眼,意外发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并不是在闹别扭的样子。此时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盖在他垂在身侧的、被甲胄覆盖的手上,修长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间,隔着一层尖锐的手甲紧扣在一起。手甲冷冰冰的,感受不到一点属于人的温度,但光莫名地有些喜欢,她不禁用指腹摩挲了几下手甲光滑的金属表面,感觉到埃斯蒂尼安的手指在她的手下动了动,然后自己的手腕被轻轻抓着拉了起来。埃斯蒂尼安将手掌翻了个面,和她的手掌掌心相对,五指重新扣在一起,龙骑士坚硬的手甲将她的手指包围。
“晚安。”光满意地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晚安。”埃斯蒂尼安将头扭到另外一边,隔了一会儿才说。
寂寥无垠的雪原上,篝火安静地烧了一夜。光的睡相相当好,或许是因为手被拉住的缘故,一整夜都没有换过睡姿,在他身边安静地蜷着。守夜的龙骑士便没有再松手的理由,时而望望火光、时而望望星空消磨掉整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见到东方的天空透出些鱼肚白时,埃斯蒂尼安才耐不住一整夜的困倦,闭上眼睛小睡了一会儿。但等他再醒来、下意识地去找光贴在他身边的手时,却没能再抓住什么东西。
他被惊得清醒了过来,猛地抬头,迎着晨光见到了立在雪原上的人影。光已经重新穿戴好了一身的盔甲,包括那只已经残破了的胫甲。胫甲的破损处露出了她裹在小腿上的洁净的绷带,显然她已经自己重新处理过了伤口、换上了新的绷带。经过一夜的休息,伤口显然已经痊愈了许多,起码现在光已经行动自如。
“起床了,师兄。”她平静地抛下一句,晨间的寒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有些乱,“说不定能赶上早饭。”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冰冷的阳光落到光的布满划痕的盔甲上,反射出刺眼的锐利光芒。埃斯蒂尼安眯起眼睛,站起来迎着那束光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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