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14】因果(黑白骑/白黑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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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C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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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士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暴露了。
    他回想自己出门前对镜子练习微笑的模样,弧度标准,金发梳理整齐,眼神中略添一丝忧伤,为他大约数月前莫名失踪的搭档。小队一同打探消息时,骑士甚至是表现得最急切、最担忧、最痛心的那个。
    队友当然不知道那可怜的暗黑骑士在他家的地下室受尽折磨、带着浑身性虐痕迹与刀伤被肢解,自此人间蒸发,只留下一枚破损发乌的灵魂水晶——骑士的手掌几乎被它烫伤,仿佛那不屈的灵魂还在反抗,但他并不在意。
    第二任搭档又是一个暗黑骑士,同样毫无戒心,同样沉默寡言,甚至连面容和身影都有几分类似,剥开那身铠甲后一定同样鲜美,只能说,他这个人的口味就是这样好懂。与新搭档合作时,他仍会克制地表现出些许对前一任的悲伤,在每一次合作中注意距离,反倒是对面更早地开始邀请他喝酒吃饭、到家小聚,但基本都被他巧妙含蓄地拒绝了,他懂得欲拒还迎的道理。
    直到最后一次赴会前,他哼着歌收拾好了尘封已久的地下室,一边幻想第二个暗黑骑士将会如何在他手下颤抖,一边准备好全套刑具。临走前他回头看一眼墙上的镣铐,感觉体内几乎有热流下涌。他微笑着点了餐食,趁黑骑不注意时混入炼金药,再看着那对漂亮的眼睛,同他举杯庆祝……
    ……所以现在,当他在昏沉中醒来,双眼被蒙、四肢被捆时,他第一反应是回溯先前的种种行为,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是哪里出了问题。
    布条被扯掉时,骑士被强光刺得眯起眼睛,好不容易才聚焦到了面前的人影上,那原本该乖乖被他锁在这里凌虐的黑骑,此刻正蹲下同他对视。
    “……”
    黑骑的声音平静到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不想说点什么?”
    “……你想听我求饶吗?”骑士也不遑多让,尽管手脚都被镣铐束住,他还是尽力舒展了一下身体,摆出公式化的微笑,“‘对不起’、‘救救我’、‘放我出去’……之类的?啊,我没想过我的好搭档会有这样的兴趣……”
    “这是我的台词。”
    也是,这里可是他自家的地下室,接受现状只需要短短几秒。从一开始骑士就放弃了解释,反倒是好奇心暂时压下了恐惧,他开始仔仔细细地欣赏黑骑的脸,试图寻觅出什么他从前没有察觉的感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
    面对那张严肃的脸,他没忍住轻轻笑出声来,想再开口,伴随一声巨响,左手小指突然传来一阵令他嘴角抽搐的剧痛。他疼得大脑一片空白,眼珠缓慢向下转,才看清黑骑手里的东西:一把简单粗暴的金属锤,本该出现在工匠的背包里,此时却紧紧握在对方掌心,仅需一击,隔着皮肉,便能将他指骨锤碎,防护职业的力量确实不可小觑。
    黑骑收回了手:“看来你现在还没有搞明白自己的处境。”

    久违地,骑士尝到了自己的血的味道。脸颊肿起、颧骨隐隐作痛、左眼被淌下的血糊住,视线所及的部分反而异常地发亮。被黑骑抓住头发往墙上砸时,他竟然还能分心去想,现在自己的外表是否看上去不大整洁得体,要花多久才能将自己修好、变回纯洁无害的标准骑士形象……
    那身洁白的盔甲正整整齐齐地挂在地下室的另一端,像把他伪装成人的外皮生生剥下,只留下漆黑湿濡的内在,赤裸地呈现在别人眼前。他凝视着那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象征着骑士忠诚与荣耀的漂亮披风,只觉得有点冷。
    他动了动左手,知觉早已离他而去,留下的唯有绵长的酸楚与麻木,好在黑骑暂时放下了那把陌生的锤子,转而用最原始的办法来殴打他——一拳又一拳。
    太正派、太老套了,骑士甚至有些失望,旋即开始以猜测自己断了几根肋骨为乐,尽管肺叶被压迫,连呼吸都会被尖锐的断骨阻挠,失血和缺氧都令他的视野明暗不均,他仍然在笑。即便他现在成了受虐的一方,但他依旧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想必是打累了,该休息了,黑骑给他灌恢复药时他并不抗拒,而是扬起脖颈乖乖喝光,甚至在黑骑拿开空瓶时他仍半张着嘴,好让对方看清自己被咬破的嘴唇和舌头,那动作既像在索吻,又像在挑衅。
    黑骑的视线掠过骑士被殴打到伤痕累累的躯干,再向下移,立刻就能看到对方异常昂扬的器官,眼神逐渐被厌恶沾染。
    “你不喜欢?”
    黑骑站起来,旋即一脚踹上骑士毫无遮掩的腹部,连呕出血块和秽物时这家伙都还在微笑,恶心到不像人类。
    “……用工具吧,会省力一些,”骑士被自己的血和唾液呛到,咳了好一阵儿,才懒洋洋地拖着声音继续讲,“噢!我明白了,难道你……还是第一次?”
    黑骑不说话,只是以冰冷到有些骇人的眼神盯着骑士。
    “没事,亲爱的,慢慢来,我会很温柔地包容你的,我很荣幸……啊。”
    骑士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单单是因为黑骑终于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也不是因为反流的酸水强烈灼烧起他的喉管。他是多么渴望抚摸这张冷峻的脸,亲吻那对原本该被他亲手挖出来的漂亮眼球,再狠狠地、狠狠地操进这具他垂涎已久的身体,无论完整与否……他们的位置本该换过来才对……
    缺氧所致的颤抖与挣扎是生理性的,这也让骑士有些不悦,他从喉咙深处挤出齿轮卡住或者骨节错位的声响,而黑骑的脸越凑越近。
    “你想不起来吗?看看我。”
    什么?想起来什么?他拼尽全力才调动脑袋里残存的血液与氧气,让他可以盯着黑骑的眼睛略作思考。是哦,第一个黑骑……好像也是这样漂亮的红颜色?
    他咂了咂嘴,眼前一黑,终于彻底昏死过去。

    湿嗒嗒、冷冰冰。
    “醒了?”
    “睡得很好,谢谢你。”
    骑士半睁开眼,疲惫地笑笑,将几乎被冻僵的身体重新舒展开来,但黑骑并不理会,只是依旧站得远远的,捏着水管,用凉水把骑士的脸和身子冲干净。先前殴打的痕迹终于迟缓地在他身上显现,大片的青紫色在他胸腹与四肢蔓延,像阴湿的苔藓,现在应该至少是第二天了。
    不知道在昏迷过去之后,黑骑又做过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空、很干瘪,像是身体内的贮存被清理干净了,支撑他畅所欲言的能量所剩无几。令他感到晕眩的不再是拳拳到肉的殴打,而是强烈的饥饿与缺水,以及身体自内而外不正常的燥热,被冰水冲刷后反倒变本加厉。骑士张嘴去舔舐流到唇边的淡薄的血,意犹未尽地抿着干裂起皮的嘴唇,仍然觉得很渴很渴,但他明白,他可能在渴望些别的东西。
    “你……给我下了药?”
    “不,”黑骑显然没听出弦外之音来,甚至头都不低一下,只是将水管对着骑士的脸,“你只是没穿衣服,着凉了。”
    “咳咳……那也是你的错。”
    骑士半天没说出话来,本来就烧得有些神志模糊,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他已经开始怀疑黑骑是个窒息爱好者了,不过是让别人窒息的那种。解下皮带时骑士以为他会直接操进来,可黑骑只是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扣住后脑,生硬地捅进还在发烫的喉咙最深处,没留下一点缓冲的余地。
    骑士第一反应是想吐,可他胃袋空空,于是这痉挛与颤抖反而成了取悦口中性器的小手段。他原本想消极到底,偏偏这黑骑坚挺到他上颚钝痛、下颌发酸,呼吸量也大打折扣,他不得不动起舌头,主动舔弄起来。
    精液太浓了,又苦又腥又稠,但无论如何也算是这几天的第一顿饭。很奇妙,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开始怀念上一任黑骑了,在绑架前他们就曾互通心意、爱抚彼此。那孩子在熟络之后会稍微健谈一点点,会笨拙地说些情话,也会努力地用嘴来服侍骑士,那舌头吻起来很软,吃起来却有点太柔韧了——骑士一边回忆着那时的口感,一边满怀感激地咽了下去,即便被呛得两眼通红,他仍然强忍住反胃的感觉,吞得干干净净。
    “谢谢,”骑士的声音被捅得有点沙哑变形,“我吃饱了。”
    头一次听说,抓着头发往墙上砸到人半昏过去,也能算是一种前戏。他感觉颅骨濒临碎裂,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剧烈膨胀,轻轻一扎就会爆得黑骑一脸血水。
    趁骑士被砸得晕头转向时,黑骑一把掰开他无意识地重新并拢的大腿,两根手指硬生生挤进鲜少使用的后穴,暴力地戳刺起来,像在用匕首甚至大剑死命往里捅。骑士真想好心提醒一句,家里有润滑可以用,没必要这么原始,但他已经没有开口的余力了。
    和黑骑做爱的体验真是……好吧,也不能完全用糟糕来形容,快感与疼痛同样不容拒绝,只是对现在的骑士而言,这两样都棘手至极。显然,黑骑缺少经验,更不可能乐在其中,身体同他一比简直凉得像个死人,此时性交只是拷问刑罚的变种。他猜对方也被夹得难受,毕竟他不常做下面那个,操起来必然又钝又生涩。另一个证据是,黑骑的指甲几乎要深深掐进他大腿的血肉里,且全程不愿看他的脸。
    所以为什么要做这种两败俱伤的事?骑士无法理解,但偏偏又被黑骑那柄凶器捅得两腿发抖,连绵不断的高潮逐渐没过了肉体的痛苦,将他的自尊心也冲得摇摇欲坠。被黑骑抓着灌了一肚子精液时,他死咬嘴唇,把已到嘴边的呻吟生生咽了下去,下面却没忍住射了出来,把黑骑的衣服溅得脏兮兮湿乎乎。
    又是清脆的一耳光。冷水重新浇在骑士的身上,他烧得更厉害了。

    再次苏醒时,黑骑正在骑士的工具箱里翻翻找找,对着那堆一眼就能看穿或者看不穿的东西直皱眉头。与搭档不同,他不仅对自己手头的刑具如数家珍,更是清晰记得它们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派上了用场。但是黑骑什么都没做,只顾低头整理,连看都不看骑士一眼。
    实话说,骑士并不乐意成为被虐待被操弄的那一方,可那种反感更多来自于被支配的事实,以及无法掌控全局的不安定感。他死死盯着黑骑的红眼睛,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对方究竟在想什么,又抱有什么目的。
    起初他以为黑骑同他一样,只是出于恶劣的个人爱好,而自己不过是单纯运气不佳,从猎人变成了猎物,但黑骑的重点似乎并不在支配或者虐待上。他反复回想晕厥前黑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疑惑地皱起了眉。
    他确信,他的上一任搭档彻彻底底死透了,即便顽强棘手如暗黑骑士,说到底也不过是肉眼凡胎,卸掉四肢又掉了脑袋,万万不会有死而复生、归来复仇的可能性。
    就算真的复活,想将他拼好也很艰难——暗黑骑士缺斤少两的胴体藏在他们曾经牵手走过的树林里,需要往下挖至少两星码;被折断的两腿埋在萨纳兰人迹罕至、灼热难耐的野外,天气炎热,想必如今黄沙中只剩数根白骨;头颅随着石块躺在水底,睡得很沉;左臂断得太早,骑士有些忘记了……哦对,那部分被精心烹饪过,他吃得很满足,连筋都剔得干干净净;右手则随灵魂水晶一起被带回伊修加德,藏在云雾街的一角,毕竟,慈悲为怀的骑士还是会满足他落叶归根的愿望。
    难道是他的掠影?不可能,离开了大剑和水晶,黑骑的负面情绪即便再强也没法成形,何况人死如灯灭,黑骑彻底咽气的一瞬间,周遭痛苦的阴影立即消散了,他亲眼所见……
    骑士决定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选中我?”
    但出乎他意料,黑骑并没有照旧一拳凿上他的胸口或者面颊,他可是已经做好付出提问的代价了。熟悉又陌生的搭档只是久久地盯着他,直到他心生放弃之意之后,才慢慢开口:“……不如先说说你自己。”
    “嗯?我吗?”
    “你是怎么选择目标的。”
    黑骑将问题原封不动推了回去,而骑士欣然接受了。
    没有人不喜欢自我剖析,那是比自慰更容易让大脑高潮的东西,他恨不得把心里的东西生剥出来直接贴在对方眼球上,让对方看个仔细。太令人快乐了,谈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连语气都轻盈了一大半。
    “大多数还是一夜情时挑中的,”骑士看着黑骑的脸,笑了一下,“除非太过诱人,否则我不会吃窝边草。”
    “……有几个?”
    “我从来不去记,不过搭档的话,除你以外只有一个……别吃醋哦。”
    “继续。”
    “好,别的我想想……脸要长得好看,声音也要好听一些,这是肯定的。”
    “……”
    “然后呢,最好是没什么背景,没有麻烦的人际关系,比如孤儿,或者亲朋好友死得精光的雇佣兵。即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认真追究……”
    “你错了。”黑骑没头没脑地打断了这番话。
    “什么?”
    “在对你的前搭档下手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他可能还有那么一两个活着的亲人。”
    骑士花了一点点时间来理解这句话。
    他难以置信地端详着那张有几分眼熟但年龄并不相同的脸,反复揣摩,总算捕捉到了黑骑语气中不太一样的东西。
    “他不是孤儿?”
    “是,但他还有个信仰过正教的石匠兄弟。”
    在固有的震惊过后,几乎是本能地,骑士又露出了那种同情与关切的目光。像是真的在关心别人的苦痛似的,他前倾着身子,认真聆听,时不时点点头,天蓝色的眼睛里溢满柔软的泪水——可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面对这陈旧的复仇戏码,某种超出他预料的惊讶与愤怒悄然蒙住了他的双眼。
    “……太可怜了。”
    ……太无趣了。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是已经寂寞到没有其他亲朋好友了,所以只能向我这个凶手倾诉吗?”
    稀奇的是,黑骑这次没有用暴力殴打来打断他言语上的挑衅:“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还有没有残存的一点点良知。”
    “嗯……过来,靠近一点。”
    骑士冲黑骑扬了扬下巴,而后者的目光扫过他被金属死死禁锢住、毫无威胁的四肢,谨慎地照做了。
    “摸摸我的肚子。”
    凉得像石雕的手指按在骑士满是瘀青的腹部上,隔着表皮,揉了揉干瘪的胃:“然后呢?”
    “我才想起来,你最后的亲人被我吃掉了一点……作为补偿,我为你详细介绍一下他都经历过什么吧。”骑士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歉意。
    “想知道他是怎么度过那几个月的吗?就在这里,也是这样锁起来,但用那边的杆子固定一下,就可以把腿打开,很轻松地操进去。黑骑……抱歉,我忘了你也是黑骑了。我想你们的身体应该是类似的,即便都那么虚弱了,也还是很热情,只要掐住他的脖子,就会热乎乎地缠上来,和他的内脏一样……怪不得你也喜欢这么做呢,你们是亲兄弟,对吗?”
    “……你认为说这些可以激怒我吗?”
    骑士的语速反倒变得更快了:“你有没有试过给肚子开个洞?拎起来,切一刀,虽说皮太厚了,肌肉也会有些碍事……其实并没有弹性,只是湿乎乎的,然后会慢吞吞地蠕动,不小心射了的话也不太好清理,但是插进去还是很舒服、很新奇。”
    “……”
    “最精彩的果然还是他的表情,可惜你看不到,就算缺了眼睛和牙齿,坑坑洼洼地塌陷下去,他的脸还是……很可爱。”
    “……”
    “他很坚强,都过去了大半年,他还在锲而不舍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爱他,我希望他能陪我更久,但他没能坚持下来,我也很痛心,我以为你可以填补这份空缺……”
    黑骑的指尖终于颤了一颤。
    “一开始我以为你会和我有共同语言,看来我想错了,你不过是……不过是一个想以牙还牙的正直的人,你对虐杀没有兴趣,我很失望,亲爱的黑骑。”
    二人的脸从来没有凑得这么近过,近到骑士的叹息都清晰可闻。在这个距离下,骑士明明可以一口撕下黑骑的耳朵,却只是轻轻地舔了一下那薄薄的嘴唇。
    他低声耳语:“所以,亲爱的,你还在等什么?”
    “……”
    “你们暗黑骑士最擅长的不就是同态复仇和法外制裁吗?还是说,你仍然希望把我交给恒辉队处置……”
    然而黑骑始终一言不发。他只是起身去拿了一支笔,握住骑士被束住的右臂,在手腕那里轻轻画了一道黑线。
    笔尖落在肌肤上的时候,松快的笑容重又回到了骑士的脸上,他颤抖着,几乎要为眼前的画面勃起——他在亲手制造另一个玩具、另一个凶手、另一个虐待狂、另一个……另一个他自己,说真的,他不介意成为养料,此时此刻,骑士感受到了与施虐时无异的极乐。
    “对的,对的。可以再往上一些,到大臂和腿根,这样操起来更方便,我喜欢这个高度……”
    “不,那样你会死。”黑骑在他小臂中间又画下一道新的横线。
    “有道理,一口气截太多的话会有危险,我忘了,你们没有治疗的魔法可用,还是一点一点来吧,不然死得太快了,你都来不及享受……”
    黑骑的笔尖挪到了他的脚腕:“我的意思是,我会让你活下去,我只是想保证你不能再拿起武器,也不能走出这间房子。”
    “……活下去?”
    “嗯,如果让外人抓到你,你会被吊死,我不希望那样,”这似乎是黑骑口中最柔情也最恐怖的一句话了,“我既不想你被绳之以法,又不想你轻松地死掉。”
    骑士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裂开了。
    在骑士暴起挣扎前,黑骑的另一只手就已经用力扼住了对方的脖子,将男人死死按在墙上。他现在已经很熟练了,即便混着鲜血的唾液沿着骑士嘴角淌到他的手上,即便那不成形的谩骂与嘶吼折磨着他的耳膜,即便那双蓝眼睛因缺氧和高压而丑陋地暴凸,他也不会再为眼前的画面而动摇分毫。
    在确认骑士昏过去之后,黑骑继续秉持着例行公事的态度,在他的身上划线,仿佛面前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上好的石料。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撞进黑骑的脑袋,他扶着墙壁,强行按下强烈翻腾着的呕吐欲望,很快又振作起来。
    暗黑骑士的手伸进衣兜,先是握了握那块贮存了全部痛苦记忆的灵魂水晶,又拿出一叠四四方方又皱皱巴巴的信纸,在昏厥过去的男人面前将它抖开,再次阅读起来。

    哥哥:
    抱歉,有些突然,希望这封信不会给你添麻烦……
    对不起,离开之前没和你打招呼。我其实也不太指望你能理解暗黑骑士的所作所为,毕竟你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你比我更相信哈罗妮会对坏人降下裁决,至少你觉得神殿骑士们真的会维持秩序。在这个事情上,我确实没法说服你。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不希望我们因为这种事情吵架。
    如果你还是想和我断绝关系的话,下面的内容你不用继续看了,把这张纸丢到炉子里吧!

    我在乌尔达哈这边,天很热,比以前的伊修加德热多了,但在这里当冒险者很开心,我每天都在帮助不同的人,也认识了很多一起冒险的好朋友。上周我就揍了一伙强盗,帮小贩追回了她的钱,和在云雾街教训那些混蛋差不多,挺解气的。
    扯远了,总之写这封信,一是想和你说我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二是想说,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是我队伍里的搭档,他是一个阳光可靠的人,我们合作得很开心,我想你肯定会喜欢他的。当然,日期还没确定,我甚至都还没和他商量过,我只是想提前和你说一声,毕竟我担心到时候你手头还有活没干完、抽不开身。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愿意出席你弟弟未来的婚礼的话,就回信给我吧,我会给你发请柬的。
    哦对,要是你愿意随信给我寄点吃的就更好了,吃剩的面包也行,我有点想念家乡的味道了。

    你亲爱的弟弟(如果你还愿意这么叫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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