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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4 月, 2024 4:28 上午 #3422冷箫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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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若无的烦躁让赤魔安不下心。
他本来只觉得是最近接的长期委托太多导致的疲惫,但适时休憩后那股令人厌烦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并以此反反复复出现在他停滞下来思考的时候。
不过在赤魔意识到这点时,他也同时了然了烦躁的源头。于是他靠在乌尔达哈粗糙的石墙上,隔过面具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同其他冒险者和雇佣兵侃侃而谈的男人——他背着把宽厚的大剑,一身略有繁复的靛青色厚实长衣盖了层和乌尔达哈相似的沙尘。他的黑发像他的性格一样乱翘,被分成偏分的模样盖住了右眼,一副宽厚的高地人族模样,只是草草处理的胡茬飞的到处都是。
一整个不修边幅的暗黑骑士的模样。
是的,暗黑骑士,不过听说以前是个自由骑士,后来换了水晶拿起了大剑。但这些不重要,因为他只是被同一位雇主雇佣的佣兵而已,和赤魔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关系。
但他就是赤魔不住烦躁的源头,自然也不是没有什么关系这么轻松。或者说,赤魔多么希望自己没和对方扯上一点关系。
不过他也不懂自己做了什么会被黑骑这样的人在意。
原本确实只是一场简单的、平常的长期护卫商队的委托而已。赤魔主动接这种委托接的不多,他也是被前一段时间高强度的迷宫讨伐折腾的身心俱疲,需要平缓些的活计。刚好一支商队将要从摩杜纳那边运走一批货四处周游交易事宜,他便没考虑太多询问了大致讯息接下了委托。
赤魔很少在意雇主与委托之外的人是谁又怎样,他对于有多人合作委托的其他被雇佣者向来不愿给自己和对方留下什么印象,社交对他而言麻烦又毫无意义。于是他这次也是一样的,只是遇上了些无伤大雅的战斗,在这种被雇佣者水平高低不齐的委托里,赤魔是习惯于做那个为所有人兜底的人的,于是他想着是为了休息和调整的委托成了几乎频频让他不住出手救治的场面。
赤魔自己是习惯了的,毕竟他也愿意反复为别人解决问题,只要这些家伙没事就行,能够顺利完成委托拿到一份酬劳,然后转身离开就好。
他一如既往礼貌性的面对感谢,用面具避开形形色色的目光自己缩进陆行鸟车里。
这些都被黑骑看在眼里。
别误会,赤魔这幅样子很难不让人嘴碎,如今不仅是赤魔法贫瘠的年代,也是一点善意都经不起推敲的年代。虽然很多冒险者大多对赤魔这个怪异性格的存在有所耳闻,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意风声碎语。黑骑就是其中一个。
黑骑是负责做守卫工作的,以他的水平每天守着雇主和货物,总是无聊到目光乱飘,飘去看那些在同贼寇或偶尔出现的魔物战斗的佣兵。那袭红衣的战斗方式和身姿又让他有些怀念,让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可能不止几眼。
黑骑是个在阿拉米格最动荡年代出生的人,四五岁懵懵懂懂经历了革命,又在欢呼声中迎来了帝国的入侵。格里达尼亚不收留阿拉米格的难民,于是他一家逃难来了乌尔达哈,并在这里长大。
那些许的怀念来源于曾经的故乡,只不过黑骑已经不在意阿拉米格将会如何了,他只想在意眼下的谋生。
只不过无意间偏担的注意让他觉得这将自己面容隐于面具下的赤魔法师人还算不错,但那种明显迫切的想要为周围人做什么的举动跟他面对别人感谢时又冷漠回避得夸张,这简直称得上矛盾的行为让他十足疑惑。
虽然他不应该管别人闲事,并且他原本也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他不是这种人。但,他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自控的烦人,在一次袭击结束后向着他一直注视着的那袭红衣说出了二人间的第一句话。
“你在挽救什么?”
黑骑看着那道身影明显的停顿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有一道困惑且冰冷的目光透过那破旧的白色面具,从那黑色的眼窝落在黑骑脸上,挪动了一下,便移走了。目光的主人一如往常回避了多余的交流,仍然淡淡的钻回了自己的陆行鸟车。
嘿,什么意思?黑骑摸不着头脑,对方莫名其妙的目光似乎变相回应了他所猜测的缘由,他觉得忽然从胸口蒸腾起一股好奇的欲望,搞得他只是怔怔盯着那边的陆行鸟车,直到被人拍了肩膀后才如梦方醒。好吧,好吧。黑骑承认,自己大概是被好奇心和对方那副模样给勾起了兴致,以至于接下来并不算漫长也算不上迅速的委托时间里自己干了许多后来回想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的烦人事。
他记得那阵子自己的目光总是追随着红色的身影,他也总是没话找话的上前搭讪,说些他自己都觉得牙酸的话——说真的,对于一个并不熟识的人问出各种各样关于对方行为的询问和猜测太过失礼了,但他直戳戳问出的话语从一开始对方冷淡的回避逐渐得到了对方生硬且明显带有烦躁的回应。
赤魔真的学不会拒绝。黑骑在知晓这件事后行径变本加厉似的去和赤魔聊天,去跟赤魔东聊西扯委托中的事件和旅行上见闻,赤魔也从快步离去避而不及的模样变得缓和,至少坐在同一张桌听黑骑滔滔不绝的说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已经是可以达成的现实了。
黑骑就那样念叨着,吃下自己那份烤的有些过分熟的干硬的羊排,目光却粘在赤魔捏着刀叉,叉着切成整齐小块的松饼塞进口中——或许说是面具之中。赤魔的脸上总是戴着面具,不过因为这段时间的刻意接触,黑骑已经知晓赤魔脸上看似极其妨碍视线的面具只是幻象棱晶投射在面部的投影罢了。他就看着叉着的那块松饼被戳进了面具的幻影里,像戳进了白色的水面,再拿出时已然只有吃的干净的叉子在歇脚酒馆里暗淡灯光下反射的光亮。
他面具下究竟是什么样呢,就像我也想知晓的他的内心。
“你看的有些太过了。”赤魔的声音将黑骑飘走的思绪拉回,他才发觉自己近乎是将上半身向前不自觉的探了一个身位,黑骑尴尬的用手挡住脸咳嗽了两声,蹭了蹭悻悻挪回了原位。
他还想解释些什么,但他看见赤魔叹了口气似的摆了摆手,起身离开了位置。对方木质餐盘中的松饼还剩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分量,是啊,他总是吃的很少,在这样高大的身形下,赤魔每顿吃的食物数量有些过于少了。黑骑不知道是否是赤魔有什么特别的摄取营养的方式或是自己是否有去吃什么额外的东西,但大概是没有吧,总不能需要咏唱魔法的术士们都不需要吃很多食物来保持自身的洁净来增强和以太的共鸣?听起来很扯黑骑也觉得很扯,在乌尔达哈碰到的那些拉拉菲尔族咒术师一个个都省着金币买以太药以至于在餐馆看到他们的时候都像看到了小饿死鬼,胡吞海塞一通后皱着眉头丢下几枚硬币拉上袍子的帽子转身快步离开了。
但那是拉拉菲尔族,精灵族的身高足足有三个拉拉菲尔那样高,黑骑很多时候看赤魔的背影也觉得那直挺的脊背有难以察觉的偏移,那腰肢有些过分的瘦,伸出的有时并未戴着手套的双手也是宽大却纤长。而且稍微熟悉了之后——黑骑自认为的——时常也会看到对方从行囊里掏出常见的透明容器去喝,黑骑去问过,那是赤魔自己炼制的恢复药而已。再进一步的询问是因为身体原因或是什么致使要这样喝恢复药之类的就只能得到赤魔的沉默。
有时赤魔静静坐在角落里,或是货物边角上,只是在那里沉思,像一尊沉默的红色雕像。黑骑也似乎成了雕像的一部分,去揣测对方究竟是何样的心思。赤魔对于这明晃不加以掩饰的目光已经从不耐到了无视,这趟委托已经几近尾声,他也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只是小麻烦也需要解决。
他对烦躁的源头已经无法忍耐了。
“你今晚来我的房间,委托结束了,你和我之间的事也好好解决一下,”随后赤魔便转身走了,留下本正和其他佣兵聊天的黑骑在原地傻站着无所适从的看向那远去的背影,又求助似的看向原本和自己聊天的人。那两人也摇摇头,但其中之一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有些捉狭的目光和笑容伸手戳了戳黑骑的胸口,“你也是知道那个传言吧,目的达成了你今晚就好好享受吧。”那人用的力气并不算小,戳的黑骑晃了晃,觉得更莫名其妙,但要说什么时那人已经扭头走了。
黑骑的困惑更甚,但也只能做罢。今天是委托结束的日子,货物安稳到达,雇主出钱大发慈悲的在流沙屋请佣兵们吃一顿感谢的散伙饭,既然有免费的酒喝这群糙人也自然没什么拒绝的理由。黑骑也一样,但他不觉得赤魔会参加这样的场合,也正如他所想的,赤魔只是拿了份流沙屋提供的点心和大概是香草茶的饮品径直走回了沙钟旅亭中。
黑骑承认,自己本应对这场答谢宴和免费酒水更感兴趣的,但他莫名的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在几个熟络起来的哥们调侃下喝了几大扎麦酒,最后推推搡搡从流沙屋里走出呼吸了几口乌尔达哈夜间熟悉的微凉空气稍微清醒了些。他看着黑夜天空中的星星,一瞬间想起赤魔佩剑剑尖在挥舞时闪过的寒光。
对哦,他有说今晚让我去他房里找他。
黑骑迈着有些摇晃的步伐扶着旅亭大理石楼梯的扶手数着楼层和门号找到了赤魔和他说的房间。他敲了敲门。
没让他敲第二次,门喀嚓一声打开了,是赤魔那张苍白面具盖住的脸,对方看到是他,侧过身把门打开示意他进来。黑骑身上的酒气并没有让赤魔有什么多余的反感,他只是静静在黑骑进屋之后关上了房门,并上了锁。
黑骑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乱看,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和自己的房间实际上也一样,赤魔也没有什么多余特别的行囊,喔,他那身红色的外衣正挂在衣架上……
而黑骑把目光收回,扭过头去看赤魔的时候,他被一股力气推向了床铺上,他毫无防备的被推倒,接下来他便看到这房中唯二的另一人用手掌按着他的胸口,一边稳稳的解着他大衣的扣子。赤魔穿的很少,应该说黑骑第一次看到对方裹在红衣之下的模样,和他所想的一样瘦削,但又没那么病态脆弱,罩在对方那件白蕾丝边的衬衫里,无比的合身。
黑骑的思绪在酒精的影响下还没能理解自己现今的处境和事态奇怪的发展,他仍在思考他瞥见的赤魔身上那大片烧伤似的伤痕,直到他大衣已被赤魔解开,对方的手向下移抚在了他的胯部。
黑骑几乎是打了一个激灵就觉得酒醒了大半,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窒息的目光看向赤魔,而对方仍然稳稳的并没有什么多余动作的抚摸,并虚握住了黑骑裆部那团东西。
黑骑被吓得大叫,随即试着坐起身把赤魔的手推开,整个人紧绷起来如临大敌似的看着明显没意料到他如此反应的赤魔。“你,你想做什么?”黑骑就那样敞着外衣却慌乱地不知道该捂住自己胸口还是胯下最终直接将手指向赤魔发出了质问,赤魔表现的莫名其妙,静静的吐出回应:“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什么——”没等黑骑做更多的反应,赤魔再一次贴过来,那双纤长的手很熟练的捏在黑骑裆部的布料上,揉捏着形状,而黑骑登时发觉自己确切可耻的在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在一个男人的抚慰下开始勃起了。他近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拍开了对方的手,并一拳挥了上去。
这一拳实打实的砸在了赤魔身上,他闷哼了一声,对方显然也觉得吃这样一拳莫名其妙,很直接了断的一拳也揍了回来,两个体格都不算瘦弱的男人便在并不大的房间里丝毫说不上有章法的缠斗起来。最后似乎是赤魔终于厌了累了,黑骑听到对方短促了咏唱了一段咒语,他便昏昏沉沉的栽倒在床上,提不起力气满腔恐慌带来的愤怒也一瞬间被浇灭。他便躺在床上,看着赤魔长长喘出一口气,看着他轻声说着“我早就知道你足够麻烦,还要和我演什么被强上的剧本吗?”一边继续了这个荒唐夜晚的荒唐性事。
黑骑被按在床榻上,他的心砰砰直跳近乎跳出胸膛,感受着自己的阴茎被赤魔从他裤缝伸进去的手握住,并被称得上娴熟的手法撸动着。从下腹蒸腾上来的欲望冲淡了他原本所剩无几试图挣扎的力气,他称得上顺从被面前这个男人熟练的把弄阴茎,并在对方照顾全面的抚慰中蹭着对方的手将自己送上眼前发白的快乐。
而在他恍惚时,在他视野里赤魔轻轻跨坐在他身上,握着他刚射过却又硬挺起的老二贴在自己下腹,那种温热的触感从下面传来,黑骑听到自己似乎是发出了呻吟。
赤魔岔开着双腿跨坐,尽量不让自己的体重压在黑骑身上,他抬起身子把住柱体将自己已经事先清理好的后穴对准对方的阴茎。他已经许久没做这种事了,当对方的龟头抵在后面时多少有了一点生疏的扭动,于是刚射过有些滑腻的阴茎滑开了好几次。黑骑似乎是听到赤魔啧了一声,随后他感受到赤魔向前贴着他的胸口,握住他的老二摩擦了几下应该是找到了正确的角度,缓缓沉下了腰。
赤魔低声喘息着,慢慢沉下腰把黑骑的阴茎吃进自己体内,因为这过程在他的控制下说得上缓慢,他清晰地感受着更热的异物如何缓慢顶进他的腔内。不过此时已经被突然席卷而来快感搞得昏头的黑骑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赤魔对这点还是很满意的,于是他坐到了头,撑着自己的身子轻喘着让自己的后面适应黑骑的阴茎。
黑骑觉得自己的老二快要涨开了,他被温暖而蠕动的肉壁裹着,巨大的快感让他丢脸的发出低沉急促的喘气声。他好不容易让自己适应了这份感觉,但赤魔也开始了动作。
赤魔双手按着黑骑的肩膀在他身上上下起伏,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抬起臀部或是落下,他发出轻微的喘息,在抵到舒服位置时又低低叫一声。他有在在意黑骑是否也觉得舒服,但在他注意到对方已经近乎是被快乐冲昏头脑顺从且不住发出粗喘声后便安下心继续摇晃自己的身子去让对方顶弄。
“哈…这样,就够了吧,”黑骑飘飞的理智被赤魔的声音勾回来一点,“这就是你想要的…呼,不要再缠着我来烦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笔勾销,”赤魔调整着自己的声音,喘着说着。
够了,什么够了?什么我想要的?黑骑那一点理智不足以支持他将这些话语理解完全,但他揪住了一个意思。
赤魔不希望他再缠着他,他,他要走了…?
黑骑近乎是头脑一热,接下去的事他自己也弄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或许是按着赤魔在床榻上狠肏了几个来回,直到对方抗议的声音和喘息低下去,他也累了将目光粘在对方面具上。那下面藏着什么,他的好奇心和他的欲望相似的膨胀,他伸出手试图摘下那副被赤魔戴的很牢固的面具。
他的手指甚至已经贴在冰凉的面具上,即将得到真相时,他听到面具之下的人发出急促又带着虚弱哭腔的声音,对方在说请不要摘。
黑骑的理智忽地一下回归了他的躯体似的,他收回了手,也停下了自己的所有行为。他喘着粗气,屋中很安静,除了他只剩下躺在床上的赤魔发出的轻微的喘息,他觉得荒谬,那股酒劲和疲惫感潮水似的涌上来,他躺倒在赤魔身侧睡了过去。
清早,黑骑听到微弱的声响莫名醒来,他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一阵刺痛,但他眯着眼睛看向房间内。赤魔已经醒来,或许说醒来已久,因为黑骑看着对方已经清理好身子正在穿戴好那身红衣。听到床榻上的声响,赤魔偏过头看了过来,他看起来也并不惊讶,清早对方会醒来这种事也并不是第一次了,他只是摇了摇头,穿戴好了行囊。
“…你要去哪儿?”黑骑发觉自己的嗓子沙哑干涩,而且因为头晕有些犯恶心,但他还是执着支着身子去够赤魔的衣角,对方也并没有躲开,只是隔过面具看着他,“你不应该操心,我也不会让你知道。”
“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已经做了,不要再纠缠我了,”赤魔是这样说的,黑骑记得昨晚他似乎也说过一次,但他眨了眨眼睛,急迫试着辩解似的说,“不…不是这样,我并没有想要窥视你肉体的想法,我只是,我只是……”他又往前挪了一点,把赤魔的手攥在手里。
只是什么?黑骑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作响。“我只是好奇,我好奇你的经历,我好奇你本身,是什么将你变成了现今这幅样子,你让我心生难以自控的……”
“够了。”
赤魔冰冷冷的语气让黑骑停下了辩解,“别说这种话来充当借口。”说完这句话赤魔便甩开了黑骑的手,转过身果决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只剩下黑骑一个人。
他怔怔坐着,半晌又发觉自己身上并没有昨夜荒唐后会有的黏腻,赤魔是个温柔的床伴,他在清醒后撑着身子清理好了两个人,并且尽量轻柔的准备离去。
是啊,离去。
黑骑想起昨天那人捉狭的笑意和话语。这就是很多人有听说的传言和他们的目的吗?黑骑觉得莫名好笑,胸口和脑袋却胀痛。
如果这样就能忘掉一个人结束一段关系的话该多好啊。但他好像让那个人生气了。
他多么想再见一次赤魔,即使黑骑知道这或许就是永别了,这世界如此大,找到一个人再相逢有多渺茫他是明白的。
他或许只能在梦里再梦见那袭红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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